“没有的事！”肖魏打断他的话。
“她不会有事！”肖魏再次强调，尔后双手插兜转身追着唐清去了。
万俟弯了弯嘴角，低声轻笑，一并跟着去了。
房间是在最顶楼，这儿几乎除了主要的科研人员时而经过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人。
说是冷清也不为过。
空荡荡的走廊里几乎没有人的影子。
唐清等几人到了之后，威廉掏出钥匙这才把门打开。
房间约摸百平左右，有着非常明亮的视野，进去对面就是一扇大开着的窗户。站在门口几乎可以俯瞰整个市的风景。
这里有好几个设备，唐清是画画的，根本不是很懂这些东西。
这里只有阿九才是专业人士。
卡片早已经给阿九收拾好。
威廉先生在校对设备，唐清捏着手指看他一举一动，她的脑子现在是一片混乱的，她不知道想起了又能怎样。
甚至于对于那些被刻意移除的记忆是什么样的，好的坏的，想起来跟没想起来有什么差别。
一想到这些不被自己控制的，不在自己预料中的事情，唐清就觉得突然之间很害怕。
“阿九……”
“怎么了？”
“这个要是失败，什么后果最严重啊？”唐清下意识摸了摸了自己的后脑勺。
“死亡。脑瘫。植物人。”
唐清顿时一惊，下意识拽到了脖子上的戒指。
肖魏的。
要是失败了，她又忘记了肖魏怎么办？要是……唐清几乎把所有坏的后果都在这么点时间里给想了一遍。
接着，万俟和肖魏也到了。
唐清看见肖魏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她闭眼，突然坐直了身子，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你们听我说。”
几个人的视线都聚在了她的身上。
“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你们就把我送回去。如果因为这事儿，我要是什么都忘记了，你们把我的画收给我，我……我要那两颗铃铛。”
唐清深呼吸转向万俟。
万俟没料到她这么说，直接愣住。
“铃铛……对爷很重要，能不能换一样？”
“那……就给我买两颗。不是，肖魏，我钥匙上有是么？是的好像，那就……那就不用了。”唐清从兜里掏出钥匙，把从未拆下来的铃铛解了下来，把它串进了那根红绳子里。
她握着这两件物品，眼里突然有晶莹闪烁。
不知道是潜意识里害怕想起过去还是知道将会想起什么，她心里突然很难过很难过。
“我……就是，你们笑吧，我就是怕。”
万俟突然伸手在脖子上一拽，亲自来到她面前把红绳子挂在她脖子上。
唐清拽着这两颗还有些温度的铃铛不撒手。
她就是想哭，不知道为什么想哭，突然眼睛酸涩。
面前万俟的身影摇摇晃晃，时而三个，时而二个，最后又变成一个，来来回回，往往复复。
她忽而又转向肖魏，“肖哥，我想家了，想回去上班。”
“你都说了三遍了。”肖魏突然伸手抱过她。
“你带我回去吧，好嘛？”
“嗯。”
威廉先生似乎很想笑，“你们这么伤心是为什么？她的成功率将近百分之七八十，问题不大的。来吧。”
“对，先生说的没错，将近七八十呢。”唐清看着那个设备，她来到这儿检测时躺过一次。
唐清拽着一串吊坠躺了上去，设备转着推她进去的时候，她突然扒着床边对万俟说，“你一定要记得把我的画挂到世博去。要是不挂你完了，我要钱！肖哥，我答应你的礼物只能等我醒了再做了，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呢。”
“赶得上，还有好久呢。”肖魏赶紧回答。
“诶嘿，怎么生离死别的。”威廉先生摆摆手，摁下按钮，把唐清送入设备内部。
头顶是光滑的仪器内部，四周都是乳白色的一片，有触头弹出，慢慢在唐清大脑各大关键位置处贴着，越收越紧。
这次不需要她睡着，威廉这边摁下了强行催眠。
唐清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光，尔后大脑一片空白，意思渐渐模糊。只是下意识抓住了手中的吊坠。
万俟在听到威廉那句话时，脸色忽而一变，冷厉的气息霎时散出，“闭嘴！”
威廉被硬生生吓了一跳。
万俟站起身来到他面前，压低了嗓音，眉目间冷意弥漫，“你要是敢对她做什么小动作，别怪我不客气。后果你要承担得起。”
万俟冷着脸色坐回，低头把玩着手指。他浑身冷凝的气息未曾收起，人是阿九很少见到的冷漠。
万俟，要么是温雅的，满不在乎的，惰懒的，狠历的，发脾气的，却从不是这般冷漠的。
阿九跟着他这么久，还是第三次见到他这副样子。
“M国政府都救不了你。”阿三补上这句话。
爷做事一向低调，就算是放这等狠话，也不会说出怎么样。
所以阿三只好自己补上。
威廉果然吓得哆嗦起来。医科院本来就是国家直接管属的，这么一想，威廉手抖的都止不住。
“你好好做，只要无愧于心，我们爷不会拿你怎么样的。”阿九闭眼。
威廉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会儿，先接了唐清的脑电波。
万俟和肖魏在一边看着，眼神就没没离开过威廉。所以当看中间脑电波的时候，他们都愣了愣。
“那条直线是怎么回事？”肖魏盯着那条直线皱眉。
“诶，这是脑电波在经过时没有导电的缘故。我看了，至于为什么说移除记忆的是一位高手，他具备绕过这片区域的本事。精通脑电路。”威廉解释着。
肖魏暂且点了点头。
万俟眯着眼睛，听到这儿点点头表示了解。
威廉开了脑电图之后，这才将设备的一端连接着电脑，一端连接唐清，一端链接着主机。
主机的卡槽端口是可以插卡的。
威廉在等待脑电图进入稳定状态。
这是一个非常需要耐心和时间的步骤，不仅要等待唐清的大脑处在放松状态，还要得是她处在一个深度的睡眠状态，并且自我保护意识能够稍稍薄弱一点。
大脑是会潜意识地排斥跟它不一样的东西进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