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的微弱哭声吵得苏瑾曦很是头疼，她烦躁不安地揪着衣领，额头贴着冰冷的门，她害怕，但她不敢在这里哭。
楚毅心疼地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他宽厚的胸膛，一双黑如曜石的眸盯着空旷的长廊，讳莫如深。
良久，灯灭，手术室的大门从里面打开，医生一边往外走一边摘下口罩。
“医生，我爸爸怎么样？”
苏瑾曦离开楚毅的怀抱，走到医生面前。
“是啊，医生，利雄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医生懊恼地摇了摇头，对着楚毅和苏瑾曦开口，“楚总，楚太太，这次手术还算成功，病人已经醒过来了，但这次的刺激加重了苏先生的病情，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苏瑾曦喃喃地问。
“也许半年，也许三个月，甚至更短的时间，我们真的尽力了。”医生垂下头，等待家属的反应，或痛哭，或争吵，厉害点甚至动起手来。
作为医生，他们早已习惯了家属各种各样的反应，何况面前的，还是打个喷嚏就能让整座城市的经济体系动荡的JC集团掌舵人。
楚毅朝医生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静静地凝视着苏瑾曦，她安静了一会儿，没有聚焦的双眼突然亮了起来，表情还是淡淡的忧伤，“医生，你说我爸爸已经醒了，那我现在能不能进去看看他？”
“是啊，是啊，医生。”靳情也追问了一句。
苏瑾曦厌恶地皱了下眉，又恢复冷清的模样，等着医生的回答。
“当然可以，但是病人现在还很虚弱，他想见楚总一个人。”
苏瑾曦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医生说错了，爸爸怎么可能只见楚毅？
她抬眸，又问了一遍，“医生，我爸爸是想见我，还是想见楚毅和我？”
医生有些无奈，他再次陈述，“楚太太，你父亲真的只说要见楚总。”
苏瑾曦不死心，她闪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着楚毅，如果楚毅跟苏家没有过节，如果爸爸知道楚毅爱的人是她，那爸爸见他无可厚非，可是……
楚毅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地哄着，“乖，我先进去。”
也许是他话语里的温柔安抚了她不安的思绪，她怔怔地点了点头。
楚毅掠过众人准备进去时，靳情抢先一步开口，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担忧和焦虑，只剩下质疑。
“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先生怎么可能想见他？全棉城的人都知道，楚大总裁最不待见我们苏家人了，这些年他跟我们苏家几乎没有任何往来。”
“妈……”苏天雪不高兴地拖长了语调，“爸爸见自己的女婿有什么不对，姐夫也是我们家人啊。”
“这……”医生有些语塞，苏利雄醒来后确实是说要见楚毅，只见楚毅，但眼前的家属一个个都不是他惹得起的主。
楚毅嗤笑一声，他眼角勾着浅弧，面色温润却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能和他抗衡的儿子不在这里，靳情总归是有些惧惮楚毅的，她努了努唇，抓着苏天雪的手腕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