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做的。”楚毅冷着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一颗温凉的泪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苏瑾曦随手一擦，明亮的眸子睁得很大，明明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到他亲口承认后，所有的准备和城防都轰然坍塌。
“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洗黑钱不是一般的商业贿赂，是犯法要坐牢的。我们苏家究竟有什么对不起你，跟你有深仇大恨，你一定要毁了我哥，毁了苏氏？”
苏瑾曦踉跄地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幸亏楚毅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圈住她的腰。
“你放开我，放开。”苏瑾曦拼命挣扎，声音尖锐，却丝毫撼动不了他。
“瑾儿，你冷静点。”
苏瑾曦不管不顾地挣扎，直到累了，她才无力地垂下双手，唇角勾起一丝自嘲，眼神空洞地落在地面。
冷静？
她最爱的男人，要对付她最爱的家人，还是在她父亲病危之时，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可怕？
楚毅叹了口气，松开她，看着她颓然的样子，心里划过一丝细细密密的疼。
他温柔地把她有些凌乱的发梢理顺，像哄孩子一样心平气和地跟她讲道理。
“瑾儿，如果你哥不做这样的事，我也奈何不了他，不是吗？”
“我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苏瑾曦突然像只愤怒地小狮子，生气地瞪着楚毅。
在她的记忆中，苏天成一直是温温顺顺与世无争的脾性，而且从小到大，他对她就像亲哥哥一样，他怎么可能这么做？
“那么，你认为是我无中生有陷害他？”
楚毅动了动腮，刚刚的心平气和荡然无存，浓黑的眸里不知是怒火还是失望。
“瑾儿，你相信你哥是个好人，所以就觉得我楚毅一定是个不择手段耍阴谋陷害别人的小人是吗？”
不，苏瑾曦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她心里有些乱。
楚毅当然不是这样的人，但让她绝望的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为什么偏偏是他？
“楚毅，我现在不想知道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我爸爸已经没多少时间了，他受不得一点刺激。算我求你，高抬贵手，行吗？”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都是祈求，可字字句句半分都不容抗拒的语气。
楚毅盯着她看了良久，绷紧的腮帮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他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千算万算，总是在她这里出现意外。
“瑾儿，这是商业竞争，我也只是收到消息才去举报，如果你哥没做这样的事，苏氏自然没事，如果他做了，那我也只是制止，以免苏氏百年基业的信誉和商誉蒙羞，造成更大的损失。如果，你觉得这个时机不对，我向你道歉。还有，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插手苏氏的事。”
“瑾儿，对不起，别难过了好吗？对不起。”
如果这里不是苏家的花园，苏瑾曦肯定自己一定会忍不住大哭。
为他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此时此刻低声下气地跟她说着一句又一句的对不起。
楚毅的那番说辞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爸爸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