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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至尊农场霸主 > 第202章 故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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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四口在沉默的氛围中吃了这一顿晚饭,虽然只不过是稀粥加盐,但也算得上一顿饱饭,至少孩子没有再吵着喊饿了。刘三扶着母亲回房睡觉,母亲的手臂软软的,耷拉下来的皮肤夹在单薄的冬衣里,就像长在了衣服里一样滑来滑去。刘三把炕烧热,又蹲在床沿边上安慰了母亲几句,便伺候着老人睡下了。

刘三熄了灯,给母亲合好门,又去锁上院门,就要返回自己房里睡觉。这时候,天上飘飘洒洒下起雪来。看下的样子应该是一场大雪,如果没有虫灾,这该是一个风调雨顺的丰收年。不过刘三自然是没有什么心情待在雪地里淋雪,于是便马上回到了自己房里,孩子已经睡下了,躺在床上与妻子大概合计了一下换来的粮食,一家四口怎么也能再熬一个月过去,又跟妻子聊着在城里换粮的所见所闻,慢慢的,刘三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刘三早早醒来,感觉到有一丝寒冷,旁边的妻子还没有醒。刘三穿好衣服起了床,打开门,扑面而来的一股冷气让他打了个激灵。院子里已经铺满了雪,像一层毯子一样,洁白平坦,没有一丝被破坏的瑕疵,雪的厚度已经超过了脚踝高的门槛。

老人的睡眠时间大多会少于年轻人的睡眠时间,刘三也了解母亲的作息时间,想来是已经起来了,但因为下雪所以还没有出来活动。刘三拿出来房门后边的扫院子的大扫帚,既然妻子还没有起床,那今天就自己来扫吧。他打算先把自己与母亲房门之间的路先扫出来,雪扫到两旁就可以了,反正这大冬天的,家里人也不怎么会出来活动,不过母亲可能会来屋里看看小孙子,所以只要把这一条路,还有把通往茅厕的路扫出来就可以了。

刘三自然是不想自己的布鞋被雪浸湿,所以从门槛上站着就开始扫雪。刘三开始扫雪,刚扫了没几下,心里没由来的突然产生了一丝不安,但是他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是被什么引发的,扫着扫着就扫到了母亲的房门前。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刘三猛地推开门,本应该是母亲坐在床上笑着说他毛手毛脚的场景,这次却发生了变化,那是令他无比震惊的一幕。

刘母挂在房子正中的梁上,被刘三突然破门而入所带动的气流吹的摇摇晃晃,脖子上环绕着的麻绳紧绷着,另一头穿过房梁系在旁边的柱子上,尸体的晃动带着绳子所连的木质结构也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响声,尸体脚下还有一个翻倒的凳子。刘母的脸色绀青,黑白混杂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双眼圆睁,好像眼球马上就要从眼眶里掉出来,口鼻下还留着早已干涸的血水和涎水的印记,可以隐约看见舌头在嘴里抵着上颚。清晨昏暗的光照进来,但是刘母已经扩散的瞳孔再也不能映出带有感情的目光了。

刘三好像被巨大的悲痛震慑,心中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情绪萦绕着,他大张着嘴巴,努力地呼吸,但还是无法获取到足够身体运转的氧气,手脚变得冰冷而麻木。刘三抬头看着死去多时的母亲,无意识地反复握紧双手又放开,麻木刺骨的疼痛唤醒了些许的理智。他嘶吼着无意义的话,踉踉跄跄,冲过去抱住母亲,想要把尸体从绳子上解下来,但是却怎么也无法成功。

刘三的妻子也被他的嘶吼声惊醒,慌慌忙忙赶到出事的屋子,驻足在门前。刘三注意到了妻子的到来,夫妻二人四目相对,刘三也慢慢地停止了叫喊,难言的气氛飘荡。不过有时候情绪不释放会让大脑以另一种极端的方式来保护机体,比如说,情绪引发的休克,简而言之,就是刘三晕过去了。

妻子见刘三晕了过去,自己也是手足无措,没有进门,急忙跑到了附近住户们的家里喊来了几个邻居。众人来到后七手八脚地把尸体解下来,也都不想再在这个屋子里待着,抬着刘三进了旧房。掐人中的掐人中,泼冷水的泼冷水,忙活了半天刘三才悠悠转醒。

刘三醒来以后,一言不发,看着屋里满满的人,目光巡睃间看到了呆立在众人间的妻子,还有儿子。刘三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吼叫起来,起身狂奔,捶胸顿足,撕衣毁物。众邻居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只道他是被母亲去世的消息打击得太严重,一时迷了心智,犯了癔症,赶忙招呼着追过去想要先制住他。

场面一下子炸开了,邻里街坊们奔走着呼号着,倒了凳子翻了桌子,一会儿这位碰了脑袋,扭头那位又磕了脚,刚抱住就一下被掀翻,一拦着就被推个大跟头,运气好的踉跄下摔个跤,运气不好的被一拳捣在鼻子上,就像满天繁星被一棍子打散,哗啦啦的眼泪顺着鼻血冲下来。人们一时之间竟然奈何不了刘三在这儿发疯。这种情况下,没有在第一时间制住刘三,给了他发挥力量的空间,之后再想制住就有点困难了。刘三好像被情绪加持了一样,变得力大无穷,这可以说是肾上腺素飙升的问题,也可以说是因为身体已经不再顾忌肌肉爆发给自己带来的伤害,总之,刘三在屋子里冲破了众人的重重阻拦,夺门而出跑到了院子里。

人群呼啦啦的随着狂奔的刘三到了院子里,还好门口还有些看热闹的人挡着,才没能让刘三直接跑到外边。看热闹是一个历史悠久的传统,再困顿的境遇也挡不了人们看热闹的冲动,这种事儿不能说它是幸灾乐祸,也不能刨除结果就直接地去评判是好是坏,除去起哄的恶劣行为外,这往往只是一个好奇心的无意识表现而已。但是在这里,却导致了一个令谁也无法预料的结果。

前一天夜晚刚刚下了大雪,这么多双脚践踏下,院里杂乱不堪,原有的样子也不复存在。刘三已经变得有些神志错乱,或许是潜意识里不再想看见母亲的尸体,也可能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在众人围追堵截下,刘三直接冲进了院子另一侧用作厨房的茅草屋里,拿了一把菜刀又冲了出来。

李阳天皱了下眉头,慢慢地嚼着喝进嘴里的茶叶沫子,组织了一下语言,低声说道:“孩子没了,在你看来是一个大活人,在他的父母亲人里是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心头宝,但是在口口相传的故事里,或是写在县志上,那就只是一句话,只有四个字——不知所踪,后来的人们可能会有所疑问,但绝不会把这个放在心上,就比如,除去刘三这一家,当时的其他灾民,他们连个不知所踪都留不下来。”

李阳天顿了一下,说道:“我可以给你加个结尾,也不是我自己编的的。刘三家里的成年人全部死亡,村里街坊邻里们,这里当然也有沾亲带故的,人们把刘家的的尸首殓了,埋进了刘家祖坟,在刘家吃了绝户饭,或许不能这么称呼,不过也差不多了,几岁的孩子,在当时不具备人的属性。然后把孩子送到大户人家,运气好点换得几斤粮食,一分了事。至于那个孩子,不管是书上的,还是物理上的,都没了,还是跟刚才一样。”

于霖启顿时就坐不住了,嚷嚷道:“什么人啊这是!他们怎么能这……”

“小启,”李阳天打断了于霖启,“我知道你对故事里的人们有一些看法,对此我只能说,今人莫评古人是非对错,这些人,也包括刘三,都不能简单的去评判对与错。”

于霖启语塞,不再言语,僧人低头诵经,李阳天见把气氛搞得有些尴尬,也挠头不已,拍了拍手说道:“怪我怪我,讲了这么一件事,不过其实那个故事里还有一些令也我很是疑惑不解的东西,直到很长一段时间以后我才有了某种猜测。”

“什么疑惑?我怎么没有?”于霖启说道。

“时隔一年,那个关键你或许已经忘了,也可能是没有对上。与舟,且容我先卖个关子,再讲一个我亲身经历的事,这个问题和答案就隐藏在这个故事里,那是一个,曲折离奇的故事。”李阳天走到自己背包处,打开背包取出一叠纸,拿回来递给了与舟:“这是故事大概,我边讲你边看。这件事于霖启也有参与,他就不用看了,我们两个共同向你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