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何朔都坐在会议室,安静的一个人可以让他更好的思考这个案子该如何下手。
现在,他手头的疑问还有很多,但是感觉总不停有新的讯息出现。例如偶然遇见的两个人,似乎也可以成为他查清一些事件的线索,不管这两个人是真的知道还是假的知道,他都打算试一试。
于是,他拨打了名片上的电话。
“喂,你好……”
“何警官,你好。”
还没等何朔介绍自己,电话那头的徐朗就直接报了他的名字,好像特意在等待他这个电话。
“你怎么知道我会打来?”何朔奇怪地问。
“我都等着呢。”徐朗说,“我的电话只给了你一个,所以打来的一定是你。”
原来如此。
何朔定了定心,问:“有些事情,我想问问你。”
“可以。”徐朗回答,“见个面吧。”
“行,去哪里?”
徐朗给了何朔一个地址,是一家网吧,约定的时间也是在晚上。
下班后,何朔带了一些吃的回去给陶澄,原本想和他说一下计划,但是陶澄因为那一晚没睡好的缘故,整个人都昏昏沉沉,连饭都吃不下,精神不振。
“你怎么样?”何朔问。
“不行,我还要继续睡觉。”陶澄抱着枕头被子,拖进了何朔的卧室,“你今晚的床必须给我了。”
“修好的车去拿了吗?”
“不去了。”陶澄关上房门,“我要睡了,别和我说话。”
何朔也不打搅他了,还是第一次看见陶澄这样无精打采的。何朔自己随意吃了点就出门了。
今晚要去的网吧还不太好找,现在一来网吧很少,二来生意也大不如前。终于在一栋不起眼的店面房找到了这家网吧,还要从小超市隔壁的一条窄小的楼梯上二楼。
网吧里上网的人虽然不算多,但是乌烟瘴气的,又很暗。网吧老板在一个角落里抽着烟玩着游戏,看见有人进来了,头也没抬就问:“包夜还是包时间啊?”
何朔回答:“包夜,外地人。”
这是徐朗给的暗号。
老板抬起眼看了看他,然后甩了一下头说:“右边332。”
何朔顺着他刚刚瞥向的位置找过去,在靠墙的一排包厢前找到332这个数字。移开这个包厢门,里面的空间就一个卫生间大小,靠一盏台灯照亮着,里面挤着两个人两台电脑以及一堆生活用品。
“你来啦。”徐朗和他打了个招呼,把脚边的被子挪了个位置,跟他说:“坐吧。”
“你们不会是住在这里吧?”何朔问到,勉强找了个空地方坐下,环视一周,真的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我们在这里过渡一下。”陈坚回答,“这里包月很便宜,比外面租一套房子便宜多了,更关键的是,这里网速好。”说完,他笑了笑。
何朔看着眼前两个年轻人,都是很斯文的样子,却蜗居在这么一个“盒子”里,不免感叹:“你们怎么不去找份正经工作好好养活自己?”
“正经工作?朝九晚五的那种我们不感兴趣。”徐朗说,“我们从大学开始就喜欢自由自在地干自己喜欢的事情。”
“我还行,我至少还有摄影。”陈坚拍了拍身边的单反照相机,应该价格不菲,“我白天在照相馆兼职,还能有点生活费,徐朗不一样,人家有钱。”说完,陈坚就神秘地笑了一声。
何朔其实并没有完全理解他们的生活方式,但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挺享受这样的生活。
“那么……你们是本地人?”
“不是。”两人异口同声。
“我们都是外地过来的,大学刚毕业就来了。”徐朗回答,手指还不停地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看样子是在回复什么,“有朋友给我们在这里介绍了工作。”
“朋友?”何朔问,“什么工作?”
“就是这份工作。”徐朗指了指他的电脑,上面就是他们的网站。
何朔不明白了:“你们干这个有工钱拿?”
“有一点点,但是这个工作胜在好玩,刺激。”徐朗笑了起来,“干这个没有压力,如果哪一天我们不想干了,也随时可以不干。”
“那你们干这个多久了?”
徐朗和陈坚互相看了一眼,确定了一个时间:“差不多五年吧。”
“五年?”何朔愣了一眼,“你们……”
“我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就有人找我了,不过我们是这两年才来杨城,之后我们就定时更新了网站。”徐朗回答。
“是什么人方便透露吗?”
“不能。”徐朗耸耸肩,“这是我们这份工作特别需要保密的一点,对网站上的所有人都要提供保密服务,这样他们才能在上面畅所欲言。”
何朔深吸了一口气,问:“那行吧。那你们知道我今天来,会说什么吗?”
徐朗始终保持着自信的微笑,说:“孤儿院的事情,我和陈坚都很感兴趣。”他说着,看了一眼陈坚,“就你发现的那尸骨,我们也很感兴趣。”
“可是,连我都没有头绪,你们怎么查呢?”
“呵呵。”徐朗笑了一声,“我们这个网站所有人都会畅所欲言,在我们来的前两年,传的最多的就两件事情,一件是孤儿院的,一件就是城北伊甸园别墅的。”
何朔心想:很好,这也是自己关心的问题。
“那你们知道些什么?”
徐朗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将身体正对着何朔,认真地说:“其实,我是不相信警察的,但凡有个尽责的警察,这些案子早就破了,也不用现在搞成那么神秘的事件了。”
何朔点点头:“对,是的。”
“但是,你不一样,看你的样子很想一查究竟,这和我们老板很像。”
“老板?”
“嗯。”徐朗又指了指电脑屏幕,说,“我们老板查这些事情,应该不比你花的心思少,只是身份不同,不能摆明面上。”
何朔思索了一刻,他们所说的老板也在查这些事情,五年来总是暗中办事……这不由地让何朔想起了一个神秘的人物:崔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