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雨看着冯文静，脑子里有些乱，她没了再冲上前的勇气与力气，浑身发着汗。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这场闹剧……
冯文静捂住自己破掉的衣服，想起杜雨的话。衣服和鞋子？她初时收到也很高兴，虽然穿着有些大，可她还是高兴地穿去学校。
杜雨跟那群人一整天嘻嘻笑笑的，冯文静很疑惑，几个人见了面不是不说话的吗？
放学时，有人过来扯她的衣服：“人家杜雨穿着像公主，你穿着丑死了。垃圾婆，专捡人家不要的东西，略略。”
杜雨开始跟那些人关系缓和起来，冯文静成了她们的小丫鬟。
“冯文静，帮我值日。”
“冯文静，给我买瓶汽水，钱先欠着。”
冯文静你去……
冯文静默默地干着这些，杜雨对她的态度慢慢有些软化。
冯文静，我妈知道了会骂我的，你帮帮我好吗？
冯文静，我妈不让我看这些书，你帮帮我，说这是你的好吗？
冯文静，你去承认………
冯文静敏感自卑，内向。她没有什么朋友，最好的只有杜雨一个，每次杜雨说什么，冯文静只有点点头去帮她。
班里的男生喜欢去逗杜雨，杜雨佯装生气，推着冯文静躲着。冯文静鼓起勇气来推了那人一下。
“啪”地一声，那人反手给了冯文静一巴掌，不耐烦地骂道：“什么玩意儿。”
杜雨拉着她笑道：“冯文静，他跟我开玩笑呢，你干嘛呀？”
冯文静低着头坐下，听着他们嬉闹的声音，眼泪一颗一颗地落下。
直到秦宝月到来，那个女生美的不像话，走路时裙摆微动，身形如弱柳扶风。她见过几次，那女生眉眼带笑，脾气极温柔。
杜雨身边安静下来，周围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秦宝月的身上。
那个少年出现时，杜雨正躲在冯文静的身后，看着那几个小混混发着抖。冯文静被拉扯着，忽然身上一松，她抬头便见一个戴着黑色耳钉的男生，几下把他们打翻。
那人看她一眼，淡淡道：“快回去吧，以后别走小路。”
冯文静揪着快断掉的书包带，转身时看到杜雨痴痴的眼神。
周围的人散开了，冯文静平静地看着杜雨恨毒了的眼神，转身走开了。
……
“检查好东西了？记住我跟你说的了？”
林悦薇郑重地点头，手腕上戴着老宅寄过来的手串。秦宝月说了，这是拿去寺庙里开过光的，她还怕个什么！
宝月目送她进到考场，转身去树下等着。
天有点热，宝月坐在石凳上翻着书，时不时看看时间。
本来林芸想跟来，被林悦薇急吼吼地拒绝了。林悦薇的考场在别的学校，宝月请了两天假来陪考，全当给她定定心。
旁边有等着的家长，看宝月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安安静静地看书。低头一看，是本文言文。
“姑娘在等谁啊？上几年级了？”
一圈人说着话，时间过得也快。考场放开时，呼呼啦啦走出一大群学生来。
林悦薇从一群人中挤出来，宝月拿起包，起身走过去。
“呦，你妹妹出来了？”
“哎。”宝月回头笑着，领着林悦薇去坐车。
谁跟秦宝月是姐妹了！林悦薇鼓着口气，瞪了那人一眼。
宝月只问了问林悦薇饿不饿，一路上安静地看着书。回了家，林芸看一眼林悦薇，轻轻哼了几声。
“洗手吃饭。”
林悦薇捱到最后一门考完，出考场时甩着手跑了出去。
考场外人声鼎沸，宝月招招手，林悦薇走近，她从包里拿出瓶饮料递过去：“喝点水，不急着回家，今晚上带你出去吃。”
林悦薇咕咚咕咚喝着，打了个嗝：“吃啥？”
“等会儿秦铮也过来了，你们俩商量商量再说。”宝月拉她坐在凳子上，等人慢慢散去。
“嘁，他来干嘛？”林悦薇撇撇嘴，自己好像很久没见秦铮了。
秦铮斜挎着书包懒懒散散地近前：“喂，林悦薇，你考得怎么样？”
“你管得着吗？”林悦薇烦他，秦宝月叫他来干嘛。
张梅带着赵小萍经过，跟宝月打了招呼，赵小萍看见林悦薇撇开头。两个人聊了几句，宝月摆摆手带着秦铮和林悦薇走了。
哎，秦家真是出了个好姑娘。张梅看着宝月，叹了口气，带着赵小萍回家。
“吃烧烤？要么去吃牛蛙？那就自助？”
秦铮说一样，林悦薇就堵一句。秦铮不耐烦了：“吃个饭你那么多事，那你说吃啥？”
林悦薇想了想，问道：“要不去御食坊？”那里格调高，起码能衬得起宝月这身裙子。
秦铮见鬼似的看着她：“你考试把脑子落下了？还御食坊，你直接订个宴吧。”
林悦薇撇嘴，没好气地踢着小石子：“你能，那你挑！”
“去吃臭豆腐吧，你不最爱吃臭豆腐了？”
“秦铮！”
宝月挎着包在后面慢慢走着，看他俩追着闹，笑着提醒道：“慢点，别撞到人。”
夜幕降临，烧烤摊支了起来，宝月挑个桌子坐下，把菜单给他俩：“点吧，今天你俩说了算。”
周围几桌迅速坐满人，有几个男生推搡着过来：“美女，介意拼个桌吗？”
林悦薇头也不抬：“本美女不习惯跟别人一个桌，几位不好意思了。”
几个人看着宝月，有些不死心。这姑娘长得实在好看，就算在这烟火里，也透着一股子仙气儿。
秦铮起身去拿啤酒，宝月拍了他一下，不赞同地看他一眼，给他换了雪碧。
“多大你就想学着喝酒了？喝这个。”
得，秦铮扁了扁嘴，秦宝月又要教你做人了。
服务生送来肉串的时候，多看了宝月几眼，转身又去拿菜。
“美女，送你一盘肉，还需要些什么吗？”
宝月抬头看了看四周，摇摇头：“不用了。谢谢你。”
林悦薇大口咬着肉串，灌了口雪碧，啧啧两声，果然是她秦宝月。
宝月吃的不多，秦铮一面给她烤着蘑菇，一面埋怨林悦薇把肉串全吃了。
周围几个人拿出手机偷偷拍了几张，不时往这边看几眼。宝月付了钱起身离开，响起一片哀叹声。
夜里风清凉，街上灯火通明，风扬着长发，吹起了裙摆。宝月站在这街头，闭眼全是人间真实的欢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