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当当两大兜东西堆在桌子上，陆寄洲挽起袖子，拿出锅子来刷干净，又把菜拿去洗好沥水。
宝月拿着超市送的粉色小围裙，兴冲冲地走过来：“陆寄洲，转过来我给你围上，不要把衣服弄脏了。”
陆寄洲侧过头来，看着宝月手里带着白色小花边的粉色围裙，头一次对宝月的话生出拒绝的念头。
“哎呀，你转过来，你看这上面还有小熊呢。”
“……”这并不是一只小熊能解决的问题，陆寄洲看着宝月的眼睛，无奈地转身。
宝月笑地开心，两手拿着围裙的系带围上去。
手在他身后准备系带时，宝月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两个人此时的姿势。
脸颊若有若无地蹭过白色的短袖，她的手还环在陆寄洲的腰间，像是在拥抱。宝月离他离得这样近，近到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陆寄洲喉头微动，宝月手下的动作加快，利落地系了一个死扣。
“行了。”宝月把头发别到耳后，眼睛垂着。
陆寄洲转过身，把水开到凉水的一处。紫红的车厘子在水里浸泡着，颜色鲜艳诱人，陆寄洲洗好放进盘子里，放着沥水等饭后吃。
外间里，宝月窝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陆寄洲把火锅料倒进锅里沸腾的骨汤中。
香味溢出来，很快在房间里扩散开了。宝月拿碗调好蘸料，两人对面坐着。
涮了肉，下了菜，最后的汤煮了一包泡面，直吃得宝月身上出了汗。
陆寄洲打开冰箱门：“喝酸奶吗？”
“喝，还要那包山楂糕。”宝月在外间走了几圈，看到电视机下方放着的投影机。
陆寄洲端着车厘子，拿着酸奶和山楂糕从厨房里出来，外间里昏暗，宝月正站在窗帘处，回身看着他。
“陆寄洲，我们放电影吧。”
室内昏暗，投影机买来便一直放着，投射在白墙上的影像有些不清晰。片子很长，节奏有些慢，宝月看着看着，眼皮子渐渐撑不住。
意识迷糊间，身上一暖，浑身被轻柔的触感覆盖住，宝月无意识地蹭了蹭，沉沉睡去。
电影静了音，屋子里只有两个人交叠的呼吸声。陆寄洲轻轻把人放倒在枕头上，掖了掖毛毯的边角。
他蹲在沙发旁，借着投影机放射出来的光，望着沙发上睡着的人。
……
宝月被一股香味引着醒来，她睁眼，厨房里露出几束光线。起身漱了口，洗了把脸，宝月走到厨房门口，看着站在锅子前的人。
陆寄洲听见动静，回身看了一眼：“蒸锅里蒸了豆包，汤圆马上就好了。”
豆包皮薄馅儿多，一口下去嘴里全是豆沙的甜味。宝月吃完，看了看时间，走回房间里换衣服。
拿出乳杏色的大衣和同色系的围巾，宝月出门，陆寄洲站在门口外，穿着黑色棉服，头上带了顶银灰色的鸭舌帽。
宝月道：“走吧，今天人肯定很多，我们提前去排队。”
人很多，宝月站在乌泱泱的人群里，寒冬天里，热得她出了汗。
伸手拉了拉围巾，宝月踮起脚看了看在缆车前排队的人。她侧过头，周围全是等着上山的人。
“人好多啊。”她微微转头，陆寄洲就站在她身后，两手在后面托着她的胳膊。
身后的人往前挤了挤，两人的身体轻轻撞了一下。陆寄洲低头，宝月仰着头，整个人窝在他的怀里。
“嗯，累不累？累了的话我们现在出去。”陆寄洲有点后悔，烟花有什么好稀罕的，还要连累宝月站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
宝月转过身去看着前面的队伍，有点不甘心：“有一点。再等等吧，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了。”
一等又是四十多分钟，宝月有些站不住了，偏偏周围连活动的空间也没有。
怀里的人扭着身子，看着模样有些烦躁。陆寄洲低头：“不等了，我们去玩别的。”
前方的人线动了动，宝月摇摇头：“再等一等。”
长发被吹起几缕，轻柔地擦过他的脸。陆寄洲微眯起眼，手拉着宝月往自己这边靠。
“……靠会儿歇歇。”
声音轻飘飘地淹没在周围的喧闹中，宝月靠过去，翘起来的嘴角埋进围巾里。
缆车上坐了四个人，同车的是一对情侣。宝月坐下，对面的情侣看了他们两个一眼，随即坐在一处低声笑闹着。
缆车缓缓开动，高度一点点增加，夜色下的灯光环着西泠山，置身半空中，能清晰地看到西泠山周围的景色。
车顶亮着小灯，宝月趴在窗前，看着缆车向山顶驶去。
“哎呀，你怎么不开美颜？把我拍的这么丑！”对面的女生小声抱怨着。
男生看着手机：“哪有，这不是挺好的吗？现在你就是这个样子的。”女孩生气了，自己拿着手机自拍，男生往那儿凑。
“你往旁边躲躲，别挡着我身后的景！”
宝月正过身子看过去，对面的两人小小地吵了几句，接着又腻在了一起。
过了半山腰，宝月听对面的女生叫自己：“美女你好，能帮我们拍个照吗？”
“可以。”宝月笑笑接过。
拍完那女生道了谢，看了一眼宝月跟陆寄洲，觉得这两人长得实在是好看，站在一起养眼得很。
“要不我帮你跟你男朋友也拍一张吧？”
车内的空气突然热了起来，宝月脸上有些燥，她伸手把垂下来的长发别到耳后，捏了捏发烫的耳朵。
“不用了。”
陆寄洲眼神轻颤，看了眼对面的女生。
那女孩以为宝月不好意思，忙说：“你放心，我拍照技术很好的，而且你们两个颜值高，拍出来一定好看。”
心跳地有些快，陆寄洲把手机递过去，低声道：“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女孩接过，一看手机显示的原相机，禁不住在心里嘀咕了几句直男。
缆车快到山顶了，她看着镜头下显得拘谨的两个人，出声道：“你们俩挨得近一些。”
陆寄洲往旁边挪了挪，腿挨到了宝月的大衣。身旁的人身形挺拔，车内空间小，无端地让人有些压力。宝月看着镜头，心里有些紧张。
陆寄洲也紧张，他心跳得很快。自己一步一步试探着宝月的纵容，想到自己或许能有机会，眼前的星光闪得他有些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