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月早上跟他说完,便回去上课了,留他一个人恍恍惚惚地像是踩在了云端上。
陆寄洲坐在桌前焦躁地捱到了下午,回家时归心似箭。推开门,宝月正坐在沙发上插花。
阳光从窗户外照射进来,给她周身柔柔地洒了层光。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振动,陆寄洲默默走过去,单膝跪在她面前。
宝月拿着一枝栀子,浓烈的香气弥漫在屋子里。她把栀子插在青瓷观音瓶瓶子里,好笑地看向陆寄洲。
“怎么了?”
手被拉过去,陆寄洲虔诚地在她手背上印了个口勿,抬眼时目光灼灼:“我的户口本一直在家里。”
他当年的户口一直没有并入陆家,宝月挠了挠他的手心,抽出手来,从沙发一侧的包里拿出一个本本。
“下午快寄过来的。”事情来得匆忙,她只好压下跟陆寄洲领证的这件事,等陆寄洲处理完陆家这边的事,再慢慢计议。
陆寄洲拥着她,轻轻松松地托着她进了房间。
气息紊乱间,陆寄洲紧紧抱着她,手在她的手指间不停地摩挲,宝月觉得手指上被套了个凉凉的圈圈。
亲了亲他的嘴角,宝月抬手看向左手中指。纤细的手指上多了枚钻戒,银色的戒托上一颗晶莹剔透的鸽血石。
“求婚都是有戒指的。”陆寄洲抱着她坐起来,单膝跪在她面前。
“宝月,我想娶你,很想,很想娶你……你要不要考虑嫁给我?我会对你好,会听你的话,不会让你受委屈。宝月,我们结婚好吗?”
宝月静静地听着他颤着嗓子说完这些话,手指上的戒指大小合适,那颗鸽血石衬得她手玉白。
“嗯,陆寄洲,我也爱你。”
第二天是中秋节,两人起了个早,民政局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陆寄洲的心一直忽上忽下,轮到他们时,陆寄洲僵着个脸,额上不停地冒着汗。
心跳得有些快,陆寄洲看着镜头,目光怔怔。身旁是梦寐以求的姑娘,他觉得不真实,一切美好得像是个梦境。
宝月人美,照出来的证件照也好看。陆寄洲紧盯着民政局的工作人员,盯得那个盖章的小姑娘手直抖。
“好了,祝福两位。”工作人员有些崩溃,祝福的话说得简短。这男人好看是好看,只是表情太凶。
拿到手,陆寄洲把两个红本本快速地收起来,牵着宝月的手准备走。
手臂被拉住,陆寄洲转过头,宝月拉着他往旁边指了指。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陆寄洲看到一对领完证的年轻人,拎着一兜糖给周围人分,满脸的喜气。
分到宝月面前,她伸手接过,真诚地道谢祝福:“谢谢,祝你们生活幸福。”
女孩脸色微红:“谢谢,你们真般配,也祝你们生活幸福。”
他们走到别处分喜糖了,宝月剥开一颗糖递到陆寄洲的嘴边,笑吟吟道:“吃块糖,沾沾喜气。”
糖是普通的水果硬糖,甜味比较大。宝月剥开透明的糖纸,看一眼身旁穿着白衬衫的男人。
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的嘴角微微上挑,眼神认真温柔。
“回去吧,收拾收拾,明早要回老宅了。”宝月看了看结婚证,照片上的陆寄洲眼神深邃,表情看着很是沉稳。
她有些想笑,那时的他攥着她的手,手心里满是汗。
红本本马上被收走了,陆寄洲放好,拉着她站在大厅的一侧,转过身面对着宝月,把她挡的严严实实。
“再等会儿。”
他们两个有些引人注目,宝月尤甚,陆寄洲挡住了层层打量的目光,自豪得意又不满。
宝月问了第二遍,陆寄洲等的人来姗姗来迟。
“陆总,夫人。”赵书带着银丝框的眼镜,笑眯眯地走过来,身后跟着几个人,手里都拎着大礼包。
听着这称呼,宝月脸色微红,手指轻轻挠了挠陆寄洲的手心。
见到赵书的那一刻,本有些不耐烦的神情舒缓下来,陆寄洲赞许地看一眼笑眯眯的赵书。
路上绕错路的赵书拎着礼包转身,舒了口气,今天也是因为秦教授逃过一劫的赵特助。
宝月被拉着站在大厅门口,眼看着赵书一边递着小礼盒,一边对着路过的人,笑得宛如怡红院的老妈妈一样。
宝月转过头,看着神色轻淡,眼神中透着得意的陆寄洲,有些哭笑不得。他现在就像个向其他人炫耀自己宝贝的小孩子,偏偏还不自知。
“走吧,回去了。”陆寄洲没多待,拉着她往外面去。
回家宝月简单地冲了个澡,出来时陆寄洲正披着白色的浴袍,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红本本。
宝月走过去,扯了块毛巾擦着他滴水的头发:“屋里开着空调呢,头发怎么不擦干呀?”
腰上环上一双手臂,宝月身子一歪,歪倒进他的怀里。
刚擦过的头发有些凌乱,前额的发丝垂下,堪堪遮住眼睛。他的眼睛生得极为好看,专注地望着你,会让人忍不住沉沦其中。
……
等宝月睡醒,天色已经暗沉。她扯开腰上横着的手臂,穿好外衫下地。
手臂不依不饶地重新圈过来,后脖颈处蹭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你干嘛去?”声音里带着丝刚睡醒的低哑。
宝月轻轻拍了拍陆寄洲的手:“天黑了,起来吃晚饭了。”
两人收拾完行李,陆寄洲便缠着她,等翻来覆去地折腾完,宝月已经筋疲力尽。睡了一个小时左右,便到了现在。
……
回老宅是陆寄洲的意思,宝月瞒着家里跟他领证,说到底他也存了私心。可如今不能再瞒下去了,怀里揣着的红本本让陆寄洲有了勇往的底气。
陆家不会认可宝月,他也不需要陆家的认可,他要的是堂堂正正地拥有宝月。其他的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到了赵兰君和秦恪礼面前,只要不让宝月离开他,怎样他都认。
飞机临近清溪镇,陆寄洲慢慢有些紧张。宝月靠着他睡得正熟,恬静的脸白白软软。
嘴唇触了触她的额头,引得宝月不自觉地蹭了蹭。陆寄洲搂紧了怀里的人。
广播里传来了声音,宝月睡醒,揉了揉眼睛:“到了?”
“嗯?还困不困?”陆寄洲帮她把长发顺了顺,露出光洁的额头。
嗔了他一眼,宝月嘟嘟囔囔道:“那能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