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门前的悄悄话
陆寄洲抱着她往回走，时不时跟她咬咬耳朵。宝月之前被他一闹，心情也放松下来。
说话时，热气直往耳朵里钻，她忍不住发痒，又腾不出手来，只能趴在陆寄洲的肩上小声咯咯地笑着。
现在不过是凌晨四点多一点，屋子里的暖气带着黑夜即将褪尽的温柔，让人待在里面舒服得很。
宝月被裹得严严实实，小腿晃着，还有闲心去想着喝点什么。
“想喝梨汁，凉的。”宝月凑过去小小声贴着他的耳朵说话。
眼睛太亮了，在夜里闪烁着像两颗星子。陆寄洲去亲她的眼睛，宝月躲开，晃了晃腿。
“这时候有葡萄最好了，我还想喝葡萄汁。”
陆寄洲最想的便是满足宝月一切愿望，可是凌晨四点半，十二月份的家里，实在没有葡萄。
梨子倒是有，只是不能给她喝凉的。
凌晨万籁俱静，宝月换好衣服后，两个人在外间鬼鬼祟祟地翻着冰箱。昨天蔫儿了一天的宝月，被这场景激得略有些兴奋。
她支使陆寄洲去房门前听听动静。
陆寄洲狐疑、且不敢相信、且有些蠢蠢欲动地看着宝月：“……”
宝月缩在毯子里，安安稳稳地坐在台子上，陆寄洲怕她凉，还给她垫了一个厚垫子。
“快去，听完我们回屋里榨果汁喝去。”她还伸脚戳了戳陆寄洲的腿。
陆寄洲弯腰抱起她来：“那就一起去，两个人的耳朵，总比一个人要灵。”
宝月蜷着脚指头，揽着他的脖子，两人慢慢走到赵兰君的房门前。宝月探过身子去，凝神听了听里面的声音。
片刻后，宝月缩回身子，做贼似的摇了摇头。她盘算着赵兰君昨天可能累着了，今天总得多睡一会儿。
长这么大，这么幼稚且怪异的事，宝月还是第一次做。
她揽着陆寄洲的脖子凑近，有些小激动地用气音说道：“祖婆睡着呢，还得好一会儿才醒。”
陆寄洲侧耳听着房里的声音，眼睛却看着她：“我怎么听着祖婆醒了呢？”
宝月连忙凑近听了听，耳朵都要贴到门上了，听见抱着她的男人的闷笑声。
“……烦人呀你。”宝月控诉道，想了想又问。
“要是祖婆真醒了，你会怎么说？”
陆寄洲看着紧闭的门，再看着毛毯里，因着凌晨，偷偷摸摸趴在房门外窥听的不光彩举动，而乐得跟什么似的宝月，想象着她口中所说的场景。
“大概，会问问祖婆要不要喝梨汁吧……”
宝月捂着嘴笑，笑过后又觉得这个应对方案还不错：“我觉得……”
房门忽然打开，宝月吓得一把搂住陆寄洲的脖子，像遇到沙尘暴的鸵鸟，把头伸进沙子里一样，把脑袋塞进了陆寄洲的衬衣里。
赵兰君看着陆寄洲，陆寄洲看着赵兰君。
再看看宝月：“……”
这样的场景真是尴尬中透着一丝诡异，诡异中透着一丝好笑。
三个人站在一起，默默地站着相望了一会儿。
赵兰君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们两个不睡觉，跑过来要干嘛？”
还在自己的房门口叽叽喳喳地聊起来了，又是聊天又是笑的，赵兰君想当做没听见都难。
宝月很希望这是自己做的一个梦，趴在陆寄洲肩头时，越想越觉得这个场景很傻气，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会发生。
梦还没有醒，赵兰君已经在问话了。
宝月默默地把脑袋从陆寄洲的衬衣里拿出来：“祖婆，你要不要喝梨子汁？”
赵兰君：“？”
“很甜的……”
赵兰君：“……”
陆寄洲：“……”
找了半天，赵兰君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不喝了，你们喝吧。”她看了眼两个人奇怪的装扮和姿势，心里直叹气。
“梨汁性寒，你还发着热呢，少喝些，等热毒排出来，再喝个够。”
宝月现在哪还顾得上喝什么梨汁，她恨不得闭上眼，一睁眼睡醒还在房间里的床上。
可惜没有，她再怎么闭眼再睁开，自己还稳稳当当地在陆寄洲的怀里，裹着毛毯，站在赵兰君的房门前，在四点半的凌晨。
宝月想起一句话：凌晨四点半，看海棠花未眠。
而她，凌晨四点半，看赵兰君是否未眠时，被抓了个正着。
赵兰君跟她说话，宝月再不能装作这是假象了。
她强装作镇定：“知道了，祖婆。时间还早呢，您回去睡吧。”
赵兰君默默地望天，是还早，也不知这两个人大早上的，守在她的门口说说笑笑，是何等兴致。
为了早些打破这一尴尬的场面，赵兰君回了房间。
门一关，宝月拽着陆寄洲的衬衣，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里使劲地蹭啊蹭。
这么丢脸的事，宝月简直不敢相信是自己做的，更不敢相信的是，被赵兰君看了个正着。
她心里在抓狂，连梨子汁也解救不了她，搂着陆寄洲的脖子，被一路抱了回去。
走进房间，陆寄洲拍了拍闷在怀里的宝月：“宝月……”
“不要跟我说话，让我安静一会儿。”宝月闷声闷气地说道，陆寄洲一把她放下，宝月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起来。
他无奈地掀开被子，把毛毯拽出来，给宝月整理了一下被子，自己也钻进去躺下。
宝月哼哼两声，拉开被子看着上方：“陆寄洲，好丢人啊。”
陆寄洲安慰她：“没事的，说不定祖婆睡了一觉，就忘了呢。”
宝月丝毫没有被安慰到，气哼哼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祖婆只是睡眠质量差，又不是记忆减退，哪能那么容易就忘掉了。”
为了转移宝月的注意力，陆寄洲一直跟她说着别的。
“等D大的任职文件下来，还去教书吗？”
宝月闷闷道：“我也不知道。上一次，D大的董事会摆明了是要放弃我的，不管是不想惹火上身，选择明哲保身也好，还是受了集团势力的威逼利诱，我对D大已经失望了。”
“不是仅仅因为是D大，而是换作任何一所学校，一旦被ZB渗透，它的性质就变了。”
陆寄洲成功地把宝月从一个担忧，拉到了另一个担忧中。
他抚摸着她，安慰道：“不想去也好，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什么事都比不上你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