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死者的手
随着厉厉的解说，老百姓个个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往里探看。
柳絮儿见缝插针地强调：“也就是说，在有人知道本王妃不会死之后，就害怕事情暴露，立刻害死焦骅。”
厉厉笑眯眯地瞟了柳絮儿一眼，微微点头道：“那是奚大人和他的捕快们要去调查的事情，我只负责检验尸首。”
柳絮儿会意地“唔”了一声，用眼神示意她往下讲。
厉厉又朗声道：“最近几天，都断断续续下过雪，故而院子里围墙上没有脚印倒也正常。刚才我也细细勘查了一遍，屋内或者窗台上也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脚印，方才又听说被发现尸体时门户完好，屋内摆设亦齐整，就连这踢倒的凳子的方向，都像是他自己用力蹬的，还有这上吊的高度，和这凳子的高度，也很符合自尽的距离。”
“至于脖子上的勒痕……”厉厉走到尸身后面，仰头向上望，“很显然，没有出现第二道勒痕。正常被勒死后，再伪装自尽者，是很容易出现第二道勒痕的，并且这勒痕的弧度和方向，也是对的。面部表征来看，眼球突出，脸部淤血发紫，舌伸长，这都是一个自尽者通常的特征。不过，越是这样完美无瑕，越是让人起疑。”
“于是，我注意到了他的手。大家看死者的手。”厉厉指着焦骅的手提示大家去看。
夜墨染等人都情不自禁往前迈步，凑近些看个仔细。
“手怎么啦？”乌图雅问道。
厉厉道：“一般来说，若是心甘情愿畏罪自尽，或是双手垂直，任凭痛苦不予挣扎，此为斩钉截铁之决意；或是濒临断气前又反悔，因此拼命挣扎了一会，多半会以手抓紧脖子上的绳索，以求解脱。这一来，指甲内难免留有绳索的碎屑。然而我刚才看了看，发现并没有。”
“大家看焦骅的手，不觉得奇怪吗？以上我所说的两种现象都不存在，也就是说，焦骅既不是勇敢无畏地死亡，也不是临死前反悔挣扎，他的手指蜷曲，青筋暴露，似乎还在抓挠什么，而这种极度抓挠之后所产生的蜷曲并没有在断气之后恢复原状，极有可能说明凶手是一个身材魅梧力大无穷之人。”
“怎么说？”乌图雅听得着迷，忍不住追问。
厉厉微微勾唇一笑，自信道：“那当然是因为这完美无缺的现场啊。若是他杀，这凶徒必是十分冷静之人，所以才能在杀死焦骅之时，还兼顾如此完美的现场。但同时，他深知死后悬挂上去，或者上吊之后才死亡，尸表特征明显不同，也被死者临死挣扎破坏伪装自杀的完美现场，所以凶手必定是事先备好绳索悬在房梁上，之后再让活生生的死者把头套入索套内，然后抱住死者两条腿，死命往下一攥，死者瞬间感到窒息，以致于头部淤血发紫，因透不过气，嘴微张，伸出了舌，眼球也特别突出，露出惊恐的神情。”
“我估计，凶手大约有……有这么高……”
厉厉踮起脚尖，右臂尽量伸高，在焦骅尸体的腰部以上比划着。
“至少也得有这么高，才能完成这个动作。”
夜墨染冷笑：“你这是痴人说梦吧？即使身量如此之高，力大无穷，能把并不矮小的焦骅抱起来，也不一定能顺利地把他的头套进绳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