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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兰正要将实情吐露,不料,却突然挨了一个耳巴子。

打人的是冲出来的六福。

“婶儿,这人胡言乱语,你别信!”他目眦欲裂,瞪着何小兰,恶狠狠地说道。

见何小兰想要反驳,六福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一把扼住何小兰的脖颈,威胁道:“你若再敢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便只有死路一条!”

何小兰惊恐地看着他,不停地哆嗦着,挣扎了两下,挣脱不了,便捂着肚子痛呼起来,想以此博得同情。

但六福却只冷笑一声,“你肚子里的孽种,也别想活着!”

何小兰瞪着六福,忽想到那日在崖上所见的情形,脸色更白了三分。

她知道,六福说要杀人,是真的会杀的!

赵长茹并不可怜何小兰,但见六福这般暴戾,心中很是担忧,在她眼里,六福虽然心智成熟,但始终还是个孩子,即便不能像八顺那样天真无忧地生活,她也不想他沉沦于黑暗,将他曾经受过的伤害,变成待人狠辣的手段。

马二见赵长茹皱眉,知她是不认同六福的处事方式,但他自从在那妓院旁,见识过六福的心计之后,便再不敢将六福当作不懂世事的小孩子。

六福在那以后的数月之中,更不断让马二见识到,一个“小孩子”能够狠心到何种程度。

在赵长茹不知道的地方,六福支使马二做过的事,绝不是一个“小孩子”所能想到的,也正是有六福在暗中处置威胁雷风的势力,才让雷风能够快速壮大,且无人敢再觊觎。

马二对赵长茹的忠心毋庸置疑,但他时常觉着赵长茹心善得不够痛快,反倒是六福使的那些手段正合他的心意,横竖是为了雷风好,他便没有告知赵长茹,甚至帮着六福施行。

而赵长茹因溺水之故伤了根基,时常病弱,且总为许元景的下落忧心,对雷风中发生的事,并无心力尽数过问。

马二也不愿拿那些糟心事去烦扰她。

所以,赵长茹还以为六福是从前那个六福,却不知六福早就变了模样。

又或许六福一直是这般,只是从前在她面前极力掩饰——

赵长茹有些疲乏了,不想再纠缠在这场闹剧中,便劝阻六福对何小兰继续施暴,想将何小兰的话问出后,便将她轰走了事。

见她仍旧有意追问,六福眼中闪过一抹紧张的神色,一瞬,便又变作对何小兰的威胁与憎恨。

马二看一眼六福,给他帮嘴道:“姑奶奶,这何小兰的话信不得,您且先歇着,那箭是何人所射,我一定给您查出来!”

赵长茹摇了摇头,上前将何小兰从六福手中救下,不待何小兰松一口气,便冷着脸逼问道:“是谁射的箭?”

何小兰瞥一眼六福,见他眼神阴鸷,满是杀意,顿时吓得牙齿打战,仓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赵长茹狐疑地皱起眉头,掐住她的肩膀,“果真不知?”

何小兰又看一眼六福,竟突然哭了起来,“长茹,我不是有意骗你,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帮我摆平王家那些吃人的,我是真不知是谁射伤了许秀才,当时……当时太混乱,我吓得不敢睁眼……”

赵长茹并不肯轻易放过她,手上更用力几分,冷声质问道:“那你是如何知晓,有人在暗中放箭的?”

何小兰眼神闪躲着,“……我……我听别人说的!”

赵长茹听罢,打量着她,分辨她话中的真假,何小兰只顾哭,一遍又一遍说着“不知道”,半晌,赵长茹颓丧地后退半步,无力地摆摆手,让马二将她轰走。

何小兰虽怕极了六福,但想到被赵长茹赶走,她便再没有机会回到王家,那这些日子在王家受的苦也就白受了。

她忍着恶心伺候了老东西那么久,到头来却一无所有,若是就这样回村,还不如死了!

这般一想,她便无所顾忌了,赖在地上撒泼打诨,竟还威胁道:“赵长茹!你可真是伪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见不得我命好,嫁进了王家做姨娘,于是买通了那贩药之人,借我之手害死了那老东西!怪只怪我没有早一点发现你的阴谋,如今我出了这门,横竖是活不成的,不如与你闹个鱼死网破!”

何小兰本不想走到这一步,毕竟赵长茹有雷风撑腰,所以她一开始只想求赵长茹帮她,但赵长茹心狠不肯,她才不得已拿她知晓的来威胁赵长茹。

赵长茹疑惑地皱起眉头,瞥一眼马二,见他心虚地埋着头,顿时了然。

何小兰趴在地上,不敢看六福,只死瞪着赵长茹,“老东西好歹是个县令,朝廷命官,他死了州府必定来人查验,你若不肯帮我留在王家,我便将实情一五一十地告知州府!”

赵长茹深吸一口气,狠狠瞪了马二一眼,“你惹的事,自己解决!”

马二忙不迭点头,架着何小兰离开。

有雷风出面,王家的族亲也无可奈何,只能待那何小兰的孩子出生再说。

何小兰最终如愿留在了王家,而王家人却不会让她轻易生下孩子……

王家的宅斗,赵长茹并不关心,待州府查验老县令之死的官员离开后,便再不过问何小兰的事。

她本以为此事已经了结,不料突有一日,孙长命跪到她面前。

“长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看在咱邻里乡亲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救救我家芬芳吧!”

孙长命说着,便拿自个儿的头,在那地上“咚咚”地嗑。

赵长茹后退一步,不受他这大礼,但也不去扶他,只当他在发疯,一眼也不多看地绕了过去。

孙长命仓皇爬起身,追着她哭求道:“我家芬芳命苦,不但让刘莽那畜生给……”

他说不出口,狠狠一拳砸在自个儿胸口,才接着道:“还怀了孽种!”

赵长茹停下脚步,乜斜他一眼,一脸冷漠,“与我何干?”

孙长命一把拽住她,“长茹,你也知道,那何小兰本是要害你的,却是我家芬芳遭了罪。”

赵长茹冷笑一声,“我可记得,孙芬芳和何小兰是姐妹。”

孙长命闻言,气愤不已,往地上啐一口,“那何小兰就是蛇蝎心肠!害了我家芬芳一回不够,还要害我家芬芳第二回!我就这么一个女儿,长茹,你可要帮帮我,若是我这女儿没了,我!我也不活了!”

他簸箕似的坐在赵长茹跟前,两手在地上猛力拍打,像极了街头吵嘴输了却心有不甘的泼妇。

赵长茹冷眼看着,心中五味杂陈,想他从前做里正时,是何等的风光,如今瞎了一只眼,头发花白,人也佝偻了,仿佛苍老了十岁,而让她大为疑惑的,是他对孙芬芳的态度。

从前可不见孙长命这般在意他的女儿。

赵长茹一问才知,她带着许母及八顺、六福离开云阳村后,村子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何兴旺与刘婶儿二人苟合时,被疯癫的孙芬芳发现。

孙芬芳恨刘莽,也恨刘婶儿,于是带了一群小孩子去围观。

何兴旺与刘婶儿那时还连在一起,与那村头交媾的野狗一般。

小孩子们也不知羞,拿了他二人的衣裳,抱走他二人的被褥,留他二人赤条条地缩在一处羞得几欲昏死。

马二说着笑起来,“姑奶奶,您是不知,那场面有多好看!”

孙长命因与刘婶儿有些瓜葛,便觉得刘婶儿与何兴旺私通,和给他戴了绿帽子似的,所以不肯明说那等丑事。

马二去打听消息时,正巧碰见李嫂子与何嫂子。

她们本没想拿这种腌臜事,来脏了赵长茹的耳朵,听说孙长命求到赵长茹跟前,痛骂孙长命不要脸,作孽多了才有今天,便也不再瞒着,向马二说了那日不堪的景象。

孙长命颓丧地坐着,脖子前伸,脊背弯曲,下巴快要落到地上,神色恍惚地听着马二绘声绘色地说着何兴旺与刘婶儿的丑事。

赵长茹见孙长命这副模样,只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从前以为刘莽是他的种,即便刘莽对孙芬芳做了那样的事,他身为里正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想让自个儿的女儿吃亏,保全那个自以为的亲儿,不曾想,刘莽是那何兴旺与刘婶儿生的,他如今丢了里正之位,被刘婶儿嫌弃不说,竟发现连刘莽也与他无关,才又想起了孙芬芳。

他或许真是悔悟了,可并不值得原谅。

赵长茹嫌孙长命碍眼,让马二将人拖出去,任其自生自灭。

孙长命却突然活过来一般,膝行到她面前,“那何小兰囚了芬芳!除了你,我求不了别人,长茹!你当可怜我!救一救我那苦命的女儿……我这就把命给你,换我闺女活着!”

他哭喊着,往一旁的柱子撞去。

赵长茹大惊,连忙伸手去拉他,可惜没能拉住。

就在孙长命将要撞上柱子时,六福冲上前,一把将孙长命扳倒在地。

孙长命见到六福,顿时面如死灰。

他还是里正之时,假公济私,耀武扬威,想将六福当作祸害赶走,最后还是许元景抵上名声为六福作保才留住了六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