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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别动

店里客人不少,从门口到最里面,一张空桌子也没有,两个年轻的服务员忙得脚不沾地,方阔挥着胳膊喊了半天也没把人叫过来,只好屈尊去柜台要了张单子,回来招呼着另外仨人点餐。

秦争鸣一边低头看菜单,一边注意着对面许知琢的动静,抬头时发现许知琢依旧在看那人,视线阴恻恻的,看得人后背发毛。

“哎,老许,”方阔一把搂上许知琢的肩膀,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咱纯爷们要不要来两串腰子?”

许知琢淡定地笑了笑:“纯爷们只要两串哪够,五串。”

“好嘞!”方阔乐得嘴巴咧到耳根,在猪腰子后面的方格里写了个10。

服务员把单子收走后,一桌人开始闲聊,萨爽问了许知琢一个好奇了很久的问题:“哎,老许,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成绩那么好,为什么总跟方阔这货做同桌,就不怕被他传染也变蠢么?”

许知琢还没搭腔,方阔先忿忿不平了,拿起玻璃杯往桌子上一掼:“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被我传染,跟我在一起明明会变聪明好不好,要不然老许成绩为什么一路高歌猛进,从没往后退过?”

“呸!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萨爽斜了方阔一眼,“我还坐你后面呢,不照样考得很烂。”

方阔往前一凑,冲萨爽挑了挑眉毛:“还是不够近呗,你要是跟我做同桌,马上能考第一。”

“放屁,说的好像以前我没跟你做过同桌似的,初中那会儿……”

俩人开始翻旧账,你一言我一语的,热闹非凡。

许知琢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嘴边抿出淡淡的笑意。

秦争鸣看他神色恢复正常,悄悄松了口气,侧过头听萨爽和方阔掰扯以前的鸡毛蒜皮,时不时帮两人添水。

服务员把烧烤端上来,方阔首先抓起两串腰子塞给许知琢:“老许,咱爷们之间,必须走一个!”说完拿自己手里的腰子和许知琢手里那两串碰了一下。

“……”许知琢对于方阔的暗示了然于心,跟方阔对了个眼神,“那,来两瓶?”

“好啊!”方阔兴奋地一拍桌子。

看这俩人一拍即合,萨爽惊讶:“老许,你还喝酒呢?”

听到这话,秦争鸣和方阔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

许知琢不打算多做解释,轻飘飘地说了一句:“都是跟方阔学的。”

萨爽深信不疑:“果然是近墨者黑,方阔你这个祸害!”

竹筒里吃剩的铁钎子越来越多,四个人说说笑笑,吃到将近九点,店里的客人换了几波,但靠窗的那桌一直没动。

秦争鸣总觉得许知琢虽然没刻意往那边看,但他绝对分散了一部分注意力在那些人身上,尤其是那个背对着门口的人。

她也假借着东张西望的功夫,时不时转头看两眼,发现那人还挺能说,手里夹着根烟,一直在跟同桌的人聊天,桌上的空酒瓶挤在一起。

秦争鸣忍不住寻思这九中的学生也太大胆了一些,守着校门口就敢抽烟喝酒,也不怕被学校老师撞见。

直到另一桌有两三个人吃完饭要走的时候,窗边这桌人冲他们打了个招呼,还叫了声某某老师,秦争鸣才反应过来,原来九中的学生在学校外面是不受校规校纪的约束的。

方阔和许知琢正谈论各自喜欢的NBA球星,萨爽偶尔插几句进去,把话题拐到了足球上,秦争鸣忽然想起一件事,凑到萨爽耳边小声问:“对了,上次让你拿月考卷子去问祁嘉述问题,你问了没?”

“还没,最近一到课间,劳琳就跑来找他,我都排不上队,”萨爽吃得肚皮滚圆,嘴角还粘着一点烧烤酱,“他忙着给劳琳讲题,哪有功夫理我,大不了我不问了,我也不稀罕哄他了,他爱咋咋地!”

秦争鸣看她一脸醋样,忍不住打趣她:“那你就不会抢在劳琳前面啊,你离他那么近,又不是远得赶不过去。”

“我才不要,本来我就不想听他讲那么无聊的东西,有那时间还不如去操场痛痛快快地踢会儿球呢。”萨爽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饱嗝,拿起手机看了两眼,总觉得今天有什么事被她忘记了。

十月二十六号,她好像特意记过这个日子,但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为什么要记。

秦争鸣看她正皱着眉头发呆,拿胳膊肘捅了捅她:“想什么呢?”

萨爽没应声,半晌后,活像家里着火一样,转头惊呼:“坏了,今天是祁嘉述生日!”

——

萍姐把碗筷放好,拿打火机点着了蛋糕上的蜡烛。

“萍姨,不用点蜡烛。”祁嘉述坐在蛋糕面前,看着蜡烛皱了皱眉头。

周文韬摆手:“不用理他,该点就点,过生日呢,不点蜡烛还怎么许愿。”

“我没有愿望要许。”祁嘉述面无表情地转头看他,仿佛过生日的人不是他,他只是被迫来围观别人过生日,只差把无聊写在脸上。

“呦,真没愿望要许?那怎么还特意要求巧克力味的蛋糕,我记得以前给你买过黑森林,你说不喜欢,嫌苦,怎么,这会儿又不嫌苦了?”周文韬笑得别有深意,话里有话地看着他,“还是说,有人喜欢巧克力,你才特意嘱咐我买这个口味?”

祁嘉述被人当面说破心事,面色愈发难看:“蛋糕你自己吃吧,我不吃。”

“嘿,你这熊孩子,好几个月前就告诉我说今年买黑森林蛋糕,我天天忙得要死也没把这事忘到脑后,你倒好,到头来跟我说让我自己吃,早知道我就买红丝绒了,这黑森林苦得要死。”周文韬看蜡烛坚持不了多久了,催促祁嘉述,“蛋糕不吃就算了,蜡烛必须亲自吹,赶紧吹了,吹完许个愿望。”

祁嘉述拿起筷子:“我不吹,也没愿望。”

这混账话让周文韬气不打一处来,险些心梗:“你赶紧给我吹了,自己没愿望就替我许一个,祝我长命百岁,早点当上主任医师。”

祁嘉述像没听见,搛了一筷子菜搁到碗里,看起来是铁了心地要把这蛋糕晾在一边。

周文韬拗不过他,只好采取激将法:“怎么,萨爽没来,失望了?生气了?”

祁嘉述果然吃这一套,啪地把筷子放下:“你还吃不吃,不吃就回去值班,别在这赖着不走。”

“还真让我猜对了,”周文韬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一脸八卦地盯着祁嘉述,“你俩到底怎么回事,闹别扭了?我跟你说啊,咱们男人,心胸必须开阔点,趁着生日跟人家低个头,别一点别扭闹个没完。”

祁嘉述烦得不行,站起来就要赶客:“你走不走?不走我走。”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还赶起我来了,论辈分我可是你叔叔,来,把烦恼跟叔叔说说,叔叔给你出出主意。”周文韬一脸不正经地把他摁到椅子上,想继续再开导开导他,奈何祁嘉述一点面子也不给,黑着脸就回自己房间了。

周文韬冲着祁嘉述背影喊道:“干吗去,菜待会儿就凉了!”

祁嘉述坐在写字台前,无视房门外的动静,把手机打开看了一眼。

没有任何信息和来电。

七夕那天,萨爽曾特意问过他什么时候生日,问完以后还信誓旦旦地说她记住了,到时候要给他个大惊喜。

现在看来,她说的惊喜大概就是从早到晚都不给他好脸色看,一放学就脚底抹油和别人出去。

现在她在做什么,是不是正和方阔他们有说有笑,完全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

祁嘉述想到和萨爽认识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心里突然很难受。

他是真的想和萨爽长久在一起,但萨爽好像从没想过以后的事,或者说从她从没把他放到自己的未来计划中。

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祁嘉述独自坐在黑暗中,那种孤身一人的感觉瞬间卷土重来,从四肢一路向心脏侵袭,把他掩埋在屋子里的无边黑暗中。

“九点了啊,再不出来,我可就踹门了。”周文韬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祁嘉述闭了闭眼,带着无可奈何的怒气往门口走,推开房门的一刹那,手机传出一声来信息的声音。

浑身的细胞在这一刻仿佛同时战栗,祁嘉述转身就往写字台跑,拿起手机查看短信。

看到发件人那一栏是一串长长的数字,祁嘉述的紧张情绪瞬间消散,面无表情地拉黑了这个给他发送广告短信的陌生号码。

手机被他扔回桌上,砰的一声。

祁嘉述慢慢往门口走,走出两步时,身后再次传出来信息的声音,他犹豫了一下,继续往前走,走到门口时,脚步一下顿住,咬着牙转身往回走。

这次如果还是广告,他就直接关机!

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信息内容——

【祁嘉述,生日快乐!礼物明天给你。】

发件人是萨爽。

祁嘉述定定地看着这句朴实无华的生日祝福,嘴角无意识地弯起一个弧度,随后越扩越大,原先堵在心口的那股难受劲刹那间就被浓烈的欣喜代替。

周文韬坐在餐桌旁等得不耐烦,决定亲自去把屋里那尊大佛请出来。

走到房门口时,看到祁嘉述连灯也不开,一个人站在黑暗里对着手机傻笑,周文韬登时后背发凉,随后猜到什么,一脸无语地倚在门框上:“年轻人,蛋糕到底还吃不吃,不吃我可就拿回医院犒劳同事了。”

祁嘉述回过头来,嘴边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起:“别动,那蛋糕是留给萨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