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分别在即
跟刘老师道别后，祁嘉述问萨爽：“中午想吃什么？”
萨爽捏着下巴仔细想了想：“吃食堂。”
“还没吃够啊，”祁嘉述轻轻捏了捏萨爽的脸，“好，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两人在食堂吃重庆小面，祁嘉述被辣到泪花都出来了，萨爽边吃边嘲笑他：“想不到我们大名鼎鼎的祁嘉述有一天居然会被一碗小面辣哭。”
祁嘉述掏出纸巾擦眼泪，坚决不再动一下筷子。
萨爽嫌他浪费，拿勺子把他碗里浮着的辣椒油都舀出来倒进自己碗里：“呶，现在肯定不辣了，接着吃吧。”
祁嘉述摇头。
“真的不辣了，”萨爽拿勺子从他碗里舀了一勺汤，“不信我替你尝尝。”
看萨爽云淡风轻有滋有味地把那勺汤一口干了，祁嘉述迟疑了一瞬，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面，动作缓慢地放进嘴里，刚嚼了没两下，立马开始掏纸巾，没等把纸巾从袋子里掏出来，眼泪就先下来了。
萨爽看他这个难得窘迫的样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抽出纸巾去帮他擦眼泪：“你是不是傻，就算把辣椒油舀出来，那汤也是辣的啊，幸亏你没直接喝汤。”
祁嘉述擦完眼泪，悲愤地看了她一眼，扭头去买了一杯冷藏的酸梅汁。
“大冬天的，”萨爽看着酸梅汁咽了咽口水，“你直接喝凉的啊？”
祁嘉述咬着吸管不做声。
萨爽紧紧盯着他手里的酸梅汤：“好喝不？”
祁嘉述朝她手边的奶茶抬了抬下巴：“你喝热的，别打酸梅汤的主意。”
“哦，”萨爽噘了噘嘴，拿起奶茶喝了一口，嘴里还在嘟囔，“好想喝点凉东西啊。”
祁嘉述看她时不时就瞄一眼他手里的酸梅汤，仿佛小面也不香了，奶茶也不好喝了，无奈之下，只好重新跑去买饮料的窗口。
萨爽兴致勃勃地原地等着，结果等了有三五分钟，祁嘉述才回来，手里拿着一杯新的酸梅汤。
萨爽乐滋滋地接过来，手刚碰上，表情一下就垮下来了：“怎么是热的啊。”
“冬天不能喝凉的，”祁嘉述帮她把吸管插好，“这个是常温的。”
萨爽吸溜了两口酸梅汤，拿起塑料杯子看了看：“有卖常温的，你刚才怎么不买常温的？”
“常温的已经卖完了。”祁嘉述说。
“啊？那你怎么搞到这个的？”萨爽问。
“把这个杯子放到热水里泡一会儿，就变成常温的了。”祁嘉述说。
萨爽咬着吸管默默感动了一会儿，看到祁嘉述碗里的面还剩了大半碗，担心他压根没吃饱：“你再去买点别的吧，这个面我帮你吃。”
“不用，我饱了。”祁嘉述说。
“你才吃了那么一点，怎么可能会饱，兔子都比你吃得多，”萨爽催促他，“再买点别的吃吧。”
“真的不用，我没什么胃口。”
萨爽转头看了一眼还在卖饭的各个档口，冲祁嘉述眨眨眼：“要不你再吃一个木桶饭吧，我想尝一尝。”
祁嘉述去买木桶饭了，萨爽迅速消灭完自己碗里的面，又开始吃祁嘉述没吃完的面，后来想着胃里得留点缝儿给木桶饭，吃到一半就赶紧放下筷子了。
正好祁嘉述也端着木桶饭回来了，萨爽象征性地吃了几口，然后一板一眼地监督祁嘉述把饭吃完了。
回去的路上，萨爽问祁嘉述：“你是不是不喜欢吃米饭？”
“还行，”祁嘉述说，“不喜欢，也不讨厌。”
“怪不得你吃完了菜，没吃几口米就不想吃了。”
“运动量不够的情况下，我会控制当天的碳水摄入量。”
“为什么？”萨爽问，“你消化不好？”
祁嘉述说：“不是，我只是不想长胖。”
这个理由把萨爽惊呆了，忍不住把祁嘉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嗯，身材确实不错。
萨爽感叹完，猛地想到自己每顿都吃那么多，一下担忧起来：“你不喜欢胖，那我吃那么多，以后肯定要胖，不行，我得少吃点了。”
祁嘉述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别担心，你每天的运动量早就超过摄入量了。”
把萨爽送到楼下，祁嘉述心里憋了一路的话终于不得不说出口：“萨爽，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
“什么事？”萨爽仰头看着他，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某种机灵的小动物。
“明天，我跟我妈要一起去柏林。”
“柏林？德国柏林吗？”
“嗯。”
“去干吗，旅游吗？”萨爽看起来兴致依旧很高，两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不是，去……和我爸一起过春节，他在那边的实验室工作，过年的时候回不来。”祁嘉述略有些不顺畅地撒了一个谎。
“哇，那你爸肯定很高兴，过年家家户户都要团圆的，不能和家人团圆的人实在太可怜了，”萨爽一边说一边在他肩膀上调皮地拍来拍去，“那就过完年再见吧，正好我要跟球队一起训练，也没时间陪你玩。”
祁嘉述深深地看着她，想用尽全力记住她此刻的每一个表情，接下来的分别没有结束的期限，以后在异国他乡的每一个日夜，他都需要通过脑海里的记忆来缓解自己的思念之情。
“你初几回来？咱们初七就要开始补课了，”萨爽仰头想了想，“你是不是得陪你爸过完元宵节再回来呀？”
“……嗯。”
“老胡准假了吗？”
“……嗯。”
每一声应答都无比艰难，祁嘉述不得不咬紧牙关，以免自己一下憋不住，会把所有的答案推倒重来。
在楼下又东拉西扯地聊了一会儿，萨爽呼出一口热气，轻轻拍了拍祁嘉述的脸：“你脸都冻得发紫了，回去吧，过完年再见！”
萨爽依旧在笑着。
在她眼里，这次道别应该和往常一样，只不过是一个短短的寒假，等开学的时候，俩人又会如期再见，所以她脸上没有离别的悲伤，只有期待重逢的喜悦和兴奋。
祁嘉述看着她笑靥如花，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上前一步，低头在她额头上快速亲了一下。
只是轻轻的一触。
快到萨爽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种感觉，只感觉额头上仿佛过电一样，那一瞬间酥酥麻麻的。
萨爽拿手盖住自己的额头，红着脸抬头看祁嘉述：“这就是……传说中的goodbyekiss？”
祁嘉述笑了笑，点头说：“嗯。”
“那……”萨爽眼珠快速转了转，踮起脚尖在祁嘉述脸上快速亲了一下，“再见！”
然后逃跑一样地拉开铁门一步三个台阶地蹿上了楼。
祁嘉述抬手摸着方才被萨爽亲过的地方，无声地笑了笑。
——
“儿子，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安书华立在房门口。
祁嘉述把床头的相框放进行李箱，又往上面包了一层衣服防止相框被磕坏，然后拉上拉链：“好了。”
“好了就出发吧，”安书华说，“文韬已经来了，在客厅等着，待会儿他送咱们去机场。”
客厅里，安书华正跟萍姐嘱咐最后几件事，周文韬在旁边翘着二郎腿等着。
祁嘉述在门口换完鞋，就拉着行李箱先出去了。
出了楼门口，祁嘉述把拉杆往上调了一档，正准备往前走，旁边突然闪出来一个人，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祁嘉述向后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
怀里的人头发上扎着一朵明黄色的太阳花，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胸口拱了拱，祁嘉述又惊又喜：“萨爽？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