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阳了解两人什么关系，听见沈念笑出声，自己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顾同志祝你一路顺风，不早了我就先回了。”沈念抓住机会，赶紧开口，挥着手摆了摆。
顾正阳没有再挽留，这就够了，他笑着点头颔首，又忍不住说了一遍，“好好照顾自己。”
沈念礼貌地笑着点头，转身往回走。
顾正阳脸上划过一抹释然，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沈念越走越远，渐渐地成了一个小黑点，他仍旧没有动。
“顾科长——时间快到了。”
听见背后的呼喊，顾正阳回神，挂上了温和的面具转身，踏上属于他的征途，在自己的道上继续向前走。
一南一北，天高路远，也许永远不会再见。
顾正阳突然捂住了胸口，觉得那里似乎缺了一块，呼呼的漏着风夹杂着苦闷。
“顾科长，怎么了？”身边的人有些担心的问道。
顾正阳苦笑了下，缓缓的放下了手，没事的摆了摆，“走吧，时间到了，车要来了。”
他克制着自己，没有再回头看过一眼，永远离开了这个小县城。
……
沈念回去等到陆向南下班回来，还是安安分分的给陆向南说了在路上遇见顾正阳了。
陆向南正在案板上剁排骨，闻声突然哐的一声，排骨飞到了菜筐里，刀被夹在了案板上。
沈念看得心惊肉跳，语速极快地补充道：“他今天就回京市了，我正好碰见一堆人给他送行，我们俩就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我知道了，想吃什么排骨？”陆向南脸上啥都看不出来，将排骨拿了出来，继续剁着。
“糖醋排骨！”沈念说完又忍不住凑到陆向南跟他分享，“你知道不，苏小柔！我听顾正阳说，她在京市当乞丐。”
沈念说完还留了一半，得意地等着陆向南好奇地问她。
没想到陆向南幽幽的开口，“你不是说只打了个招呼？”
“呃……”沈念一阵语塞，硬着头皮，“浅聊了下，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苏小柔竟然在京市成了流浪的乞丐！”
“而且哦，那个顾长宁还被抓走调查了！”
这两男女主的下场好像都不怎么好，这下她就不信这破剧情还能再圆回来。
陆向南剁排骨的手一顿，想了下如果他不附和沈念肯定不开心，他轻咳了一声，平淡的问道：“是吗？”
“是呀是呀。”沈念靠着自己的想象对陆向南描述那两人的惨样，活像自己亲眼见过似的。
“苏小柔肯定脸脏的结痂，被苍蝇哄，外面坏人多得很，说不定她精神都失常了。”
沈念万万没想到自己一语中的，未来苏小柔的样子确实和她描述的大差不差，但现在沈念被陆向南要求站远点，要起锅烧油了。
沈念不开心地鼓了鼓脸，无比怀念和自己分享八卦的姜爱华。
晚上睡觉，没心没肺的沈念早就把这些事抛在了脑后，陆向南却在窗户边站了半晌，回来后避开沈念的肚子，把熟睡的她搂进怀里，手收紧。
沈念是他的。
沈念蹙了蹙眉，闭着眼手啪的一声打到了陆向南的脸上，陆向南无奈地闭了闭眼，手松开了些，却还是搂着沈念。
到了后半夜才睡去。
沈念早上起来，奇怪地开口：“昨天晚上我梦见好像有人把我绑起来了，我怎么的动不了，是不是被鬼压床了。”
陆向南猛地听见，闷声咳嗽了几声，脸上有些不自在，“可能想多了，我就在你旁边睡。”
“也对哦。”沈念晃了晃脑袋没再提这件事。
陆向南有些心虚地吐出了口气。
门突然被小声的敲响，陆向南耳朵灵敏，走过去开了门，林桂芳搓着手被楼上的邻居带了过来，“陆队长，这是你亲戚吧，找不到门，我把她带过来了。”
沈念听见声音窜出来看见林桂芳，一脸激动，“娘，你咋过来了，快进来。”
说着赶紧抓了把柜子上的花生糖塞进邻居手里，冲邻居道谢，“谢谢啊，多亏你了，快拿着别客气。”
“你看看你，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就是顺嘴说个路的事，你们忙我走了。”邻居笑眯眯地收下了花生糖走远了。
沈念开心地把林桂芳迎了进来，林桂芳卸下背上背着布袋子，里面装得净是吃的，“娘说了给你送枇杷的，拿着地址愣是没找到这门，真是老了。”
“娘才不老。”沈念指挥着陆向南出去买包子，她搬着椅子让林桂芳赶紧坐下。
林桂芳坐下缓了口气，才说道：“你爹本想跟着一起过来，谁知道被村里的事绊住了脚，只好我一人过来了，我还得去趟赵家，人家隔三岔五地去村里送东西，我也不能只收不回。”
“都是姥姥姥爷的心意，他们对你有愧，娘你也不用觉得有啥负担。”
赵家确实一直对林桂芳心怀愧疚，只能用物质弥补了。
林桂芳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但是咱总不能光收东西，连去都不去一趟。”
最后陆向南去厂子里上班，沈念陪着林桂芳去了赵家，路上竟然碰见了林婆子，沈念不动声色地挽着林桂芳的胳膊，往另一条路上走。
林婆子蓬头垢面，瘦得皮包骨了，可能好东西都留给两个孙子吃了，看起来还怪可怜的，沈念害怕林桂芳看见，心里不是滋味。
林桂芳早就看见了，顺从地跟着她，拍了拍沈念的手，“念啊，娘知道林婆子她们来城里了，人这一辈子都是有定数的，她现在这样也是她咎由自取，放心娘不会管她的。”
人哪能一直活在痛苦的过去，她早就不在意了。
“便宜她了，娘之前受了那么多委屈，她只要敢纠缠上娘，我不会放过她的。”沈念握拳凶巴巴地做威胁状。
林桂芳忍不住被闺女逗笑了，心里一阵暖洋洋的，“我闺女一转眼也是当娘的人，你现在肚子里还揣了一个，做什么都不能冲动。”
“我知道了娘。”
两人说着话到了赵家，张兰看见林桂芳过来热情地围着她问东问西，问家里都怎么样，林桂芳眼眶有些红，还是忍了下来。
沈念刚才看见赵如如自行车还在楼下，熟门熟路的去了赵如如的屋，敲了敲门，里面椅子突然倒了，一声慌乱地进。
沈念进来好奇地问：“你干啥呢？今天没去国营商店？”
“没、没干啥，今天请假了。”赵如如明显做贼心虚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