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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岭市 安山县 梨花村

随行的平岭市刑警队员尤俊杰,叙述当时现场情况:“接到派出所上报的警情后,我们就立刻赶到了现场,那两个年轻人没有看错,的确是一具尸体,但是尸体残缺不全,我们到的时候,看到旱沟的灌木从掩盖了大部分尸体,只能看到一只已经高度腐败的手。”

尤俊杰回想起当时现场恶心的情况,不禁咽了咽唾沫,强力压下自己想要呕吐的酸水,继续说:“还是派出所的一名民警,壮着胆子拉住那只手用力一拽,我们就看到了半具尸体。”

尤俊杰很年轻,身上的警衔只有两道拐,看样子入职不到有一年,能忍着没吐出来已经很了不起了。

欧阳月皱着眉头问:“半具尸体?是碎尸?”

老大爷第一眼看欧阳月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还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新警察,再加上她没有穿警服,只当她是胆子比较大、好奇心强的女孩子,听她追问,就对她摆了摆手:“小姑娘啊,那个尸体我没看见,我也不敢看,只是听派出所民警说尸体不全,后来拉来了警犬搜了半天也是什么都没搜到,小姑娘,当时你是不在,咱们村里胆子最大的两个娃子们被吓得两天晚上没睡着觉呢!太恐怖了!你就别好奇了!”

欧阳月冲着老大爷笑了笑,并没有说话,杜城在一旁见欧阳月又在扮猪吃老虎,她这副人畜无害的脸经常让普通民众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小警察,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粉粉嫩嫩、娇滴滴的女孩子,居然是解剖无数尸体的女法医呢!

夏靖淮看向老大爷:“大爷,具体的明天我们去检验一下就知道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大爷…带我们去现场看看,行吗?”

这话一出,老大爷面露难色:“本来天黑就忌讳去墓地,现在冤死了个人,我…我真的不敢去啊!”

夏靖淮露出他招牌的亲和笑容:“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现场估计也不可能发现什么,我们就是去看看现场方位,有个大体的印象,具体的内容还是要看当时的现场勘察的照片,所以,这次我们去现场很快的,保证在天黑之前回来,而且这么多人一起,没事的。”

老大爷经他这么一说,稍稍放下心来,也就没再坚持,带领着一行人向深山走去,天色渐晚,走在山路上,依稀都能听见狼的嗥叫。

杜城走在欧阳月的后面,怕她没站稳给摔下去,要是伤着哪里,他回去没办法给沈翊交代。

大约走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老大爷发现新坟的那块坟地,坟地里静悄悄的,阴森的墓碑在夕阳的照射下一闪一闪,老大爷指着其中一座坟墓的旁边说:“当时就是在这里发现的坟堆。”说着老大爷又抬手,哆哆嗦嗦的指了指远处:“看见那处树林了吗?尸体就在那边!”

尤俊杰见老大爷显然是不敢再到发现尸体的现场去,又看到连欧阳月这样的女生都是一脸冷静,并不害怕的模样,为了不在领导面前露怯,于是主动请缨:“尸体发现的位置我知道,我带各位领导去吧。”

尤俊杰在前面带路,一行人又跟着走了一里地,就到了发现尸体的现场,欧阳月扫了一眼尸体所在的旱沟,几人又绕着旱沟走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夏靖淮抬眼看了眼天色:“天快要黑了,这里应该没有什么发现,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欧阳月点头:“的确,这时间过了快一个月了,山里有野兽,就算有线索也没什么用了!”

杜城环视了一下四周,对夏靖淮说:“我跟丁尚回去再查看一下现场勘察的照片,那个可能还有点用!”

夏靖淮看向杜城眼里有赞赏,怪不得老宋对杜城念念不忘,总想把他调到省厅来,这小子虽然年轻,但脑子真的好使,是个干刑警的料!

欧阳月看向尤俊杰,询问道:“尸体没穿衣服吗?”

尤俊杰仔细想了想:“应该是穿了,但是后来技术队分析是被野兽撕扯,衣服都破烂不堪了,好像没什么价值了。”

夏靖淮冷哼了一声:“价值是人找出来的,不是摆在那里让你发现的。”说着他转头对欧阳月说:“师妹,咱们今晚的任务,就是研究死者的衣着。”

欧阳月点头表示同意,一行人返回往山下走去。

……

————————————————————————————————————

平岭市 安山县公安局

又经过一个小时的颠簸,几人回到了安山县城,简单吃了晚饭后,杜城就和丁尚去查看现场勘察的照片跟执法记录仪的视频内容,寻找线索;而欧阳月和夏靖淮则去了县公安局的技术物证室。

物证室里,欧阳月拿着手上的两个物证塑料袋仔细看了看,里面装着衣着的碎片,对夏靖淮笑了笑:“师哥,尸体的身上是不可能附着那么多衣物碎片的,这应该是他们沿着坟地到尸体附近地上一片一片找出来的,看来这县局的技术人员还是下了些功夫的。”

夏靖淮勾唇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县局陪同的技术人员听到欧阳月这番话,这明显是被夸奖了,不禁松了口气。

物证室里空调开的很足,欧阳月把冲锋衣脱了随手仍在椅子上,跟夏靖淮一起蹲在地上,把衣服的碎片尽可能的拼接在一起,很快,死者的衣着就出现了端倪。

死者的衣物中,以下肢部、胸腹部碎裂的最为厉害,这两个部位的衣服有很多碎片没有找到,自然也就无法完整的拼接上,只有两个上肢和背部的衣物的衣物很完整,并没有被撕碎。

根据拼接的结果基本可以断定,死者死的时候,下身穿着黑色蕾丝边内裤、蓝色棉毛裤、黑色布外裤,上身穿着黄色文胸、蓝色棉毛衫、绿色黑花薄线衫,脚上穿着白色的线袜,还有一双样式很时髦的黄色布鞋。

夏靖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冷着脸问那个技术员:“你们认为这些衣服对本案的侦破没有价值?”

技术员猛地被点名,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夏靖淮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一边仔细的看着每件衣服,一边说:“我觉得很有价值,第一,从衣着上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年轻女性。”

陪同的李法医对夏靖淮说的这个所谓的推断有些失望,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领导,这个我们已经从耻骨联合上推断出来了,是一个二十七岁左右的女性。”

夏靖淮对李法医的打断并没有理睬,接着说:“第二,看这里。”

在场的人都探头过去看,发现夏靖淮将两个小碎片拼接在了一起,显示出“oLAER”的商标。

夏靖淮对陪同的刑警队员说:“这个标签和文胸上的断裂口可以相连,也就是说,这个文胸的品牌,下一步,你们去查一查这个牌子的文胸主要在哪些地方销售。”

刑警队员赶紧一边记录一边拍照把商标记录下来。

夏靖淮继续说:“第三,死者应该是住在农村,虽然穿着显得比较时髦,但是把衣服放在根本不搭。”

欧阳月低声笑了笑,并没说什么,同时也挺佩服,师哥这样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居然还对年轻女性时尚有了解,还知道衣服是否搭配。

夏靖淮看了她一眼,欧阳月赶紧收敛起脸上的笑容,他继续说道:“关键是死者的衣物都是杂牌子,质量很差,她的经济条件并不是很好,更为引人注目的是,死者穿的是布鞋,这和她的年龄不太相匹配,但如果她是住在山区农村,穿布鞋就很正常了,因为要走山路,其他材质的鞋子自然没有布鞋实用。”

周围的人都在等着夏靖淮继续往下说,可他这时候突然停下,看着欧阳月:“小师妹,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欧阳月被点名,接着夏靖淮的话正色道:“第四,我觉得凶手事先藏尸了!”

此话一出,除了夏靖淮,在场的人都赶到非常意外。

夏靖淮:“说说看。”

欧阳月点头:“刚开始听说尸体高度腐败,我就十分奇怪,现在山里的温度最低可以达到零下十几度,坟堆是11月20日发现的,尸体是11月28日发现的,短短8天的时间,在这种温度下,不可能出现高度腐败的现象,所以死者应该是在死后一个半月左右才被移尸,凶手准备埋掉她,却被野兽从简单掩埋的坟堆里拖了出来。”

李法医被欧阳月的推断惊呆了,疑惑的问:“死后一个半月?死亡时间可以根据腐败程度推断的这么准确吗?”

欧阳月指了指地上的衣物碎片:“根据她的衣着状态,我可以更加肯定凶手有藏尸的过程,这样的衣着,在这么冷的冬天,根本没办法生活,我问过老大爷,山里一般在10月中旬就入冬了,所以这样的衣着应该是9月底到10月,这样算来,她的死离发现有一个半月的时间。”

李法医现年四十三岁了,从事法医也有十几年,虽然听说过欧阳月的名头,可见她第一眼的时候,就感觉有这名头有吹嘘的成分,这么年轻,能有什么本事,即使欧阳月是跟省厅领导一起来的,他也觉得并没有多不起。

蔡小雅这时有些哆嗦的说:“凶手把尸体放在家里?这也太变态了吧?”

夏靖淮见李法医不服气,对于这种固步自封的人,夏靖淮对他不搭理已经是最大的礼貌了,要是李法医是跟他的手下,早骂的他找不着北。

夏靖淮看欧阳月脸上有了疲惫之色,今天从一早上忙的,又在山里转了一个下午,不累才怪了,他一个男人都感觉累,更何况是欧阳月,所以夏靖淮示意她坐下歇会儿,欧阳月也没客气,拉了一张椅子坐下。

而夏靖淮秉持着为下属单位解疑答惑的精神,回答蔡小雅的疑问:“应该不是在家里,山里之所以冷是因为风大,室内即使没有取暖设施,温度也不会比室外高很多的,如果在室内,这么久的时间,尸体会腐败的更厉害,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凶手把尸体藏在室外,比如自己家院内,因为时间长了,尸体腐败后臭味渐渐浓重,凶手知道在自己家里藏不住了,才会拖出去掩埋。”

李法医哼哼了两声:“可是,这个推断对案件的侦破有什么作用吗?不管凶手藏没藏尸,都对犯罪嫌疑人的刻画没有帮助啊!”

欧阳月不禁扶额:“藏尸这个推断对案件的侦破有没有作用,得结合验尸结果综合起来看,死因很重要,知道死因后再结合藏尸的过程,可能会对案件有帮助。”

李法医:“死因结合藏尸的过程?怎么推断?”

夏靖淮和欧阳月相视一笑,欧阳月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夏靖淮并没有回答李法医的问题,继而拿起死者的绿色线衫仔细的看着。

这件绿色的线衫前面已经完全撕碎了,基本上没有找到什么碎片,断面的边缘侵染着血污,但是线衫的后背部十分的完整,使这件线衫看起来更像一件从前面系纽扣的开衫。

夏靖淮指了指后背部的一处破口,继续说:“我现在接着说第五点,这个破口,你们怎么看?”

李法医凑过去看了看,微微皱眉:“领导,这个应该没有什么价值吧?半件衣服都被撕碎了,后背有破口能说明什么?”

夏靖淮摇了摇头:“第一,衣服撕碎的边缘都有血污,应该是尸体被野兽啃了,血液流出来侵染的,但是后背这个破口没有,而且位置很独立,应该不会野兽撕碎的,第二,你们仔细看看这个破口的边缘。”

夏靖淮说着把手里的放大镜递给了欧阳月。

欧阳月接过放大镜仔细的看了看破口,说出自己的判断:“断口毛糙,而且…有铁锈!是一个新鲜的破口,而且周边黏附着铁锈,这个破口应该是被钉子之类的东西刮破的,而且刮处的这个破口的时间不算很久。”

李法医:“有什么价值呢?”

欧阳月笑了笑,把放大镜递还给夏靖淮:“现在没什么价值,说不准后面用得上!”

虽然得出的五个推论,但并没有办法把这五个推断联系在一起,但总是有了些线索,从县局出来,杜城的车已经在县局的大院里等他们了,几人一起吃了晚饭后,就各自回了酒店房间休息,养精蓄锐,迎接明天更加忙碌的工作。

欧阳月现在最想的就是早点破案,早点回北江,因为沈翊在北江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