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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 秋菊的审问

安娜笑过以后说道:“你呀,真是越来越可爱了,看到你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你姑妈,难怪我们家刘先生当初那么对她念念不忘。”思荷惊讶地说:“真的?难怪舅舅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就以为我是我姑妈呢?舅妈,你不吃醋啊?”安娜笑道:“我吃什么醋啊?你姑妈可真不是一般的优秀,我觉得我家先生配不上她,我要是个男的我也会喜欢她的,我家先生说她当年可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好多人都想追求她,可她谁也不理,天天跟着一个叫林巧在一起,当时有个流氓来学校里来横行霸道欺负女学生,学校里那么多人都对他无可奈何,最后还是你姑妈给收拾了。就凭这,整个学校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思荷一听来了兴趣便央求安娜告诉她。窗外的寒风吹动了树梢,一只麻雀紧缩着身子眺望着远方。

回家以后思荷将”三青团“和安娜今天的事情告诉了范玉萍,范玉萍听完笑了笑说:“我怎么觉得你在给我下套呢?”思荷便问妈妈对“三青团”的看法,范玉萍倒不急于回答思荷的问题而是反问思荷怎么看,思荷说:“我能怎么看?当初绑架我的人不就有这里面的人吗?我才不加入呢,我还劝万羽琴也不要参合!安娜老师说的对!少参合,多关注学业,否则啊,你一定不让我上学。”思荷本想将看见玲珑的事告诉给妈妈,但一想到玲珑再三跟自己交代时的眼神便打住了。

精明的范玉萍马上看出问题,她过来搂住思荷的肩膀说:“你在想什么?”思荷说:“没,没什么,妈,你怎么这样看我呢?”范玉萍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说!”思荷连忙摇头说:“没用,妈,你还没回答我做的对不对呢!”范玉萍点点头说:“你这么做没错!我也是吃过这方面亏!”

思荷问:“什么?你也参加过这个团体?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事?”范玉萍叹了口气说:“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不是你今天提起我都几乎把这事都给忘了,至于说到加入,也算也不算吧,那时你姑姑林巧鼓动我去看看,我就去了,去到那里就稀里糊涂的填了一张表,也没干别的,一晃都这么多年了,时间过得真快。”思荷问道:“妈,那我问你,我还要不要参加呢?”范玉萍叹口气说:“你一个小屁孩懂什么政治啊?我建议你离那玩意远点。”

思荷听完推开了妈妈说:“我小?我现在都已经是大学生了!你看我比你还高呢!”

范玉萍有点哭笑不得,继续搂着思荷说:“好,我说错了,胡萍同学!你已经是个大人了,说起来政治这种东西真的不适合你们女孩,你想想你爸爸为什么辞官不干不就明白了吗?”

思荷依旧不依不饶地问:“那你现在老实告诉我,你们加入三青团以后的事呢?你跟我说说,不许打马虎眼啊,你老实说!”范玉萍笑了,她戳了一下思荷的额头说:“还审问起你老娘来了?”

思荷摇着范玉萍的手臂说:“说嘛,我也增加点社会经验!”范玉萍看着思荷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思荷说:“妈,你真厉害,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我今天看到玲珑阿姨了,原来她也在上海,她还不让我告诉你。”

没想到范玉萍敷衍了一句:“是吗?这么巧啊?你是在哪里碰到她的?”思荷点点头说:“是挺巧的,就在医学院附近的市场,我发现姨几变了,她剪了个短头发,我开始还以为认错人了呢。我老觉得她在做什么秘密的事情,搞得像特工一样,妈,你说她在做什么呢?她是不是就是那些人说的乱党....”范玉萍连忙打断她的话说:“思荷,别胡说八道,别人做什么我不管,也管不着,我们现在只要管好自己就可以了!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处境吧,现在世道变了!”思荷点点头说:“妈,我晓得了!妈,你还没回答我提的问题呢!”范玉萍牵着思荷的手指了指里屋,思荷会意就跟着妈妈进了里屋,佣人吴姐看她们进卧室赶紧跑到门边来偷听。

范玉萍第二天便来到医学院旁边的市场来寻找玲珑,结果就像大海捞针一样,接着她又跑了周边的好几家纺织厂,可结果还是让她非常失望。

这天,秋菊突然叫范玉萍到自己卧室来,她先示意师妹将门关上,范玉萍突然感觉得秋菊今天的情形有些异常便问:“师姐,发生了什么事吗?”秋菊从包里拿出一份通缉令递给范玉萍,范玉萍接过来一看上面印着的是自己模糊的照片,那张照片是当年在学校的标准照,而且很不清晰,秋菊问:“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吗?”范玉萍重重叹了口气说:“怎么解释?”秋菊一听就发火了说:“你到现在还不讲实话?”范玉萍说:“师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事了?”秋菊说:“是啊,怎么了?”范玉萍说:“那你干嘛早不问我呢?还派人跟踪我?”秋菊说:“我派人跟踪你怎么了?我不是怕你被人家抓住吗?你别把话题扯开,老实交代你的问题。”范玉萍想了想说:“好吧,那说起来话有点长,你会不会嫌我啰嗦啊?”秋菊操起鸡毛掸子就准备打她,范玉萍急忙说:“姐,别!我又不是不说,等我说完了你再打也不迟啊?”秋菊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有屁快放!”范玉萍说:“姐,你晓得师娘家的背景不?”秋菊说:“你是想考我啊?我还真晓得,她娘家是赫赫有名的郑氏堂,在整个江南有庞大的势力连官府都要让他们几分,怎么了?你还想考我什么?”范玉萍说:“你倒是调查得蛮清楚的,可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郑氏堂最近已经改名叫之社,和现在上海滩的衡社几乎可以并驾齐驱,当年他们家族内部纷争出现了两派,一派是师娘和秦壶,他们投靠了那个姓周的大汉奸,我不说你都晓得是谁,另一派一直跟着当局,前年我亲手杀了秦壶也间接害死了师娘,我帮老板和你娘报了仇于是我们便成了仇家。”秋菊说:“你真当我是傻瓜啊?这跟你是通缉犯有什么关系呢?这是保密局发的通缉令,这上面说你是日本特务是汉奸!”

范玉萍听完一笑:“师姐,那你觉得你师妹我是汉奸吗?”秋菊抽了范玉萍一鸡毛掸子说:“你要是汉奸还轮得到我来问你啊?你早就给毙了!唉,什么世道,说实话,你要是汉奸我看全上海有八成的人都成汉奸了!你如果真的是汉奸他们为什么不公开来通缉你?还搞得这么偷偷摸摸的?这不本身就说明了问题吗?我看这里面八成有见不得光的东西。”范玉萍笑道:“师姐真是一个明白人!难怪生意可以做的这么大!”秋菊轻轻敲了她一下说:“你还笑!你知道你惹的麻烦还不够大啊?诶,你不要转移话题啊,快说!”范玉萍说:“至于我这个罪名是怎么来的呢?我自己也不清楚,真的!但我想应该跟一个人有关系吧,我怕我说出来吓到你!”秋菊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你去上海滩打听打听,我秋菊怕过谁呀?”范玉萍说:“这可还真不一定,这人行事一向非常低调,她的名字叫门凤英是国防部保密局的一位女中将。”秋菊一听顿时愣住了她凑近问:“天啦,你怎么和这个人扯上关系了?别人不清楚但我是晓得的,我听说这个人特别神秘而且心狠手辣,就连上海高层的军界政界的人都敬此人3分,而且知道她的人真的并不多,我只是听说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你怎么会认识她?”范玉萍说:“这话说起来就长了,前些年我一直在湖南省医做医生,慢慢在医界也攒了一些名声,抗战胜利前夕,我突然被中央医院的某个高官推荐我做了一台神秘的手术,具体是什么样的手术这个恕我不能告诉你,我到了那里才发现那里戒备相当森严,我当时感觉此事太过神秘和蹊跷便通过一些关系打探,很多高官对门凤英都是讳莫如深,于是我便留了个心眼,完成手术后我马上赶回了长沙,后来我发现自己被人跟踪,我便跟我先生商量我必须藏匿起来,借着去重庆的机会让自己消失,适逢当时在贵州的凯里有一辆大客车招到日军轰炸后坠崖,我伪装也乘坐了此车,后来便秘密在外面躲了几年。”秋菊说:“这么严重?老实告诉你,你刚才说的这些我已经派人核查过,基本属实,但这和郑家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