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隙放下一直搭在韩邺肩膀上的手,活动了一下关节,然后朝白清秋浅浅地鞠了个躬。
“有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长兄,实在抱歉!”
沉浸式体验了一下关系异常“亲密”的俩兄弟,白清秋觉得这俩都是没长大的小孩。
她极为克制地笑了笑,说道:“我的荣幸。”
韩邺拿胳膊肘怼了怼韩隙,挤眉弄眼道:“看看人家,多会说话,以后啊,你少说话,让她说。”
白清秋听出了韩邺话语里的调侃意味,却并不局促,而是浅浅地一笑而过。
“行,”韩隙不耐烦地应道,“能不能先坐下?”
“坐吧,坐吧,白小姐,不然有人要心疼了。”
说着,韩邺拉开了一把椅子,让白清秋坐下,随后,他在旁边坐下。
对身后的江若初,韩邺一点照顾的意思都没有。
这和对白清秋的“彬彬有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清秋坐立不安,就像自己对不起江若初一样。
但江若初的神情中没有一丝异样,仿佛这样的场面她见多了,习惯了。
不等韩隙帮忙,江若初已经自己拉开椅子,坐下。
动作之优雅,神情之泰然,让人察觉不出一丝她的不悦。
高手啊,白清秋在心底暗叹,莫名有些惆怅。
大餐桌上早已布满了食物,如韩隙所说,的确很好看,不仅好看,光看食材,就知道这桌饭价格不菲。
但韩邺根本没有动筷的意思。
知兄莫若弟,白清秋朝韩隙投以感激的目光,韩隙眨了眨眼,表示心领了。
服务员将四人面前的玻璃杯里倒入红酒,然后低眉顺目地安静离开。
在酒场上混迹这么久,不说全部认识,但最高端的那些品牌白清秋都见过。
可是今天这一瓶,她看着上面意义难明的文字,一点头绪都没有。
像韩邺这般有地位的人,估计无法忍受不高级的东西。
这瓶酒,八成是他朋友的酒庄产的,特供吧。
“这一杯,我敬白小姐,就当是……”
韩邺转身凑到白清秋面前,端着酒杯慵懒说道。
从这么近的距离,那双桃花眼显得各位勾人。
白清秋一边脑补着韩总女装的样子,一边庄重地端起酒杯,认真地看着韩邺。
“我给你赔罪。”
“赔罪”二字一出,白清秋后背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但她不动声色,平静回答:“韩总,白清秋担当不起。”
虽然韩隙告诫过白清秋,韩邺不喜欢别人称呼他为韩总,但此时此刻,白清秋觉得,语气非如此正式不可。
韩邺摇了摇酒杯,“白小姐此言差矣,手底下的人犯了错,我这个做大哥的赔罪,是应当应分,你说对吧,若若?”
韩邺没有回头,依然眉目含情地看着白清秋。
但他语言的锋芒,穿过他的背影,剑指江若初。
就连白清秋都替江若初担心起来。
江若初的脸色不仅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她缓慢而坚定地站了起来,端起酒杯,朝着白清秋远远地敬了一下。
“这杯,我给清秋赔罪。”
说完,江若初一饮而尽,然后拿起酒瓶,重新将酒杯倒满。
“这杯,我给光辉赔罪。”
接着,她一仰脖,又一饮而尽。
白清秋准备起身制止,没想到韩邺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一股自上而下的巨大力气,把白清秋钉在座椅上,动弹不得。
而此时,江若初已经倒好了第三杯。
她转向韩邺的背影,语气微微有些颤抖。
“这杯,我给影环赔罪。”
说完,绯红的液体滑入光洁的喉咙,江若初轻轻咳嗽了两声,然后慢慢地坐下。
就连咳嗽的声音都显得小心翼翼,白清秋莫名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