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考场的那一天晚上,白清秋去了医院,探望柏粟粟。
她坐在柏粟粟的床边说了好久好久,把每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周围的事情,都事无巨细,全说了一遍。
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少,房间也越来越安静。
到最后,只剩下机器的“嘟嘟”声,还有透过氧气罩的呼吸声。
白清秋轻轻地摩挲着柏粟粟的手指,感受着白得有些发透的皮肤下汩汩流淌的血液,她暗暗地祈祷,粟粟快些醒来。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白清秋回头,看到小芳走了进来。
小芳是这里的护士,经常值夜班,白清秋和她非常熟悉。
这个VIp病房,对客户的信息做得相当保密。
当时白清秋包下这,看中的就是这里的安保。
所以负责柏粟粟的医生和护士都认识白清秋,也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但没人会到处泄露。
“白姐来了?”
“嗯,小芳,今天轮班了?”
“对,今天晚上五一路也不知怎么了,堵得不像样地堵。呼,我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两分钟,还好护士长仁慈,呼,不然我跑那么远全白费了。”
白清秋和小芳聊了聊家常,又谈了谈柏粟粟的病情。
小芳把各项仪器检查一遍,为柏粟粟换上药瓶,便朝门外走去。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情,走到门口停住了脚步。
“你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白姐,昨天白伯伯来了。”
白清秋脱口而出,“我爸回来了?”
话一出口,她就发现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奇怪。
但小芳点了点头,说:“白伯伯说他一下高铁,就过来了,还带着行李箱呢。”
白清秋礼貌地笑了笑,“哦,我知道了,谢谢你,小芳。”
“不客气,白姐,那我先出去了。”
“好的,你去忙吧。”
等到小芳走出去,房间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父亲回来了,自己居然还得从一个外人口中得知。
想到这,白清秋就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做得太失败了。
父亲白朝先和她的关系,和普通的单亲父亲和女儿的关系一样,很难亲厚。
再加上和母亲离婚,受了刺激的父亲一气之下跑到南方去做生意,父女俩的感情就更疏远。
后来父亲的生意做大了,人没以前那么忙了,白清秋又签了光辉,常年累月地不着家,后来干脆搬了出来,两人见面的次数就更少。
母亲和妹妹出事的时候,父亲从生意场上赶了回来,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又赶了回去。
两人忙着各自的事情,时间总是岔开,但像今天这样只隔了一天的擦肩而过,还是第一次。
既然父亲来看了柏粟粟,肯定也去看了母亲。
只是不知道这次父亲能在平城待多久,估计明天就得走吧,或者今天走了也有可能。
他总是来去匆匆,除了过年的小聚,她和父亲,已经好几年没好好地坐下来,一起吃个饭了。
等拍完《玉门关》这部戏,有时间再……
白清秋正这么想着,电话突然响了。
她拿出手机一看,突然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接通了电话。
“喂,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