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还是老样子,小小的两室一厅,斑驳的墙壁,老旧的家具。
刚进屋,还残留着一丝发霉的味道,看来是太久没有通风造成。
白清秋的童年,就在这里度过。
垫着书本的瘸腿木桌上放着三菜一汤,白朝先正在厨房里盛饭。
看到白清秋进来了,他喊道:“然然,你是掐着点来的吧!”
白清秋换上带兔子头像的拖鞋,上厨房来洗手。
“爸,你回来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白朝先把热腾腾的白米饭端到桌上,又调整了一下桌脚,让它站得更稳。
“谁不知道你是大忙人啊,飞东飞西的,我这不是怕打扰到你嘛!”
白清秋撇了撇嘴,“也不知道究竟谁的里程数一个月顶我俩月,还怪上我了!”
“呵呵呵呵……”
白朝先憨憨地笑了,说道:“我也是听疗养院的小彭说,才知道你在平城,要不然我也不能打你电话。”
白清秋擦干净手,坐到桌边,接过白朝先递来的筷子。
“爸,电话你什么时候想打就打,我没事肯定就会接,别说得自己像个小媳妇似的,畏手畏脚。”
白朝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好好好,我知道了。不过然然啊,你也可以先给我打啊……”
白清秋一挑眉,“你动不动就要去谈几千万的大项目,我好意思去打搅吗?”
“嘿!”白朝先指着白清秋,哭笑不得,“你这姑娘!”
白清秋狡黠一笑,“我这叫学以致用,你应该感到欣慰。”
白朝先举起双手,“我说不过你,我投降。”
“吃饭吧。”白清秋举起筷子,愉快地宣布。
白朝先忍住笑意,用筷子先扒了几口饭。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妈和粟粟多亏了你的照顾啊。”
“嗐,一家人,都是应该的。”
“对了,我去看你妈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叫姚……对,姚思思的人。她说她和芸儿很熟。”
“对,姚阿姨和我妈是邻居,她还有个儿子,叫程洛,和粟粟是同班同学。”
“这么巧?”
“嗯。”
“你和他熟吗?”
“谁?姚阿姨吗?”
“不是,是那个叫程洛的同学。”
“嗯,算熟吧。”
“他人怎么样?”
“挺不错的。咋啦,你要调查人底细啊?”
“不是,我是听疗养院的护工说,去看你妈的,除了咱俩,就剩他们母子二人了。”
“嗐,正常。谁家都一摊子事,哪有那么些闲情关心别人家?”
“所以嘛,觉得他们挺难得的,如果粟粟醒过来看到程洛,应该也会很开心吧。”
房间里顿时变得很安静。
醒来,或者能不能醒来,这是一个两人很少讨论的问题。
因为一提起这个问题,总让人产生一种没有希望的不好感觉。
所以,父女两人相处的时候,总会心照不宣地避开它。
可今天,不知为何,白朝先就这么冷不丁地提了出来。
白清秋放下筷子,双肘放在桌子上,“爸,你怎么了?”
听到白清秋的问话,白朝先似乎才反应过来。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突如其来地触到敏感的话题上。
白朝先也放下筷子,揉了揉太阳穴。
“可能是去看你妈看的,突然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白清秋认真问道:“爸,你能跟我说说,关于你和我妈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