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88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8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维斯特拉玛战纪 > 未名之城(九)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重复了许多次,她还是会回到这里,阴暗的森林,没有生气的黑暗森林,除了会发光的萤火虫之外没有半点光明。不知道是谁告诉她这就是她的家,可是她忘记了,梦境就是这样破碎不堪,莓却不知道怎么离开这里,这个阴暗的地方。

地面上原本有着平整的路,那条狗又把路擦掉了,现在四处的树缝之间都像是能离开的样子,这样却只会让她迷路。

莓摇摇晃晃地起身,重新能够走路的感觉让她感觉十分不适,比起小孩子还在学习走路的时候来说却少了许多的负担。她想找到能和自己说话的动物,它们都是很友善的,这就是童话里的世界,莓隐隐约约记得这个地方,却记不住离开这里的路。

“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

猫头鹰眼睛闪了闪绿光,然后倒吊着睡了过去,变成了蝙蝠的样子。

“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

蚂蚁队伍没有为她停下来,背着身上过冬的食物朝着蚁穴的方向前进着。它们被莓挡去了道路,在她的身旁茫然地打着转,有些聪明一点的从她的靴子上爬了过去。莓不想伤害到它们,静静地蹲下等待着它们离开。

“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

蚱蜢在蘑菇上跳来跳去,快活地没有注意到这个女孩。

“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

“不知。”

树懒先生慵懒地躺在树洞里,这个迷路的女孩不值得为她睁开眼睛。

“你们能为我指路吗?”

萤火虫不会说话,但是它们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给予她驱除掉黑暗的前路。

她还是找不到离开森林的路,每个路口都有着无数个路牌,但是它们指向的方向都十分奇怪,莓也不认识这里的地名。这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声音在自言自语。

“要迟到了,要迟到了,女王会讨厌我,至少不是约会。”

一个戴着单片眼镜,提着公文包,穿着十分整洁的衣服的兔子往莓的这个方向跑了过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左手上的怀表,自言自语着从她的身旁挤过。

是兔子先生,上次就是他带着我离开这里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就连记忆都已经不太可靠,她还是试着奔跑了起来,尽管十分吃力,但还是能勉强赶上腿短的兔子先生。

“你是谁,要去哪?我很忙,你自便。”

察觉到身后跟着一个一个人的兔子先生这样问道,注意力依旧被那个正在飞速旋转的怀表吸走了。

“您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兔子先生。”

“先生?先生!”

兔子先生听到这样的称呼之后十分高兴,两腿一蹦,脚步也逐渐加快起来。两人就在这片昏暗的森林之中前行着。“吓!”突然兔子先生对着表惊恐地叫了一声,然后一溜烟地消失在了前面的道路上。

“喂,等一下!”

她沿着兔子先生的足迹追了一会之后发现前面没有了踪影,感觉有些疲劳就坐在了旁边的树下。整理自己的衣服的时候,她发现这样的衣服不像是自己的衣服,自己也不会穿着有些厚重的靴子,这是谁的?突然从来时的方向传来了“沙沙”的声音,那条头是扫帚的狗正在往这边过来清理着道路。

它是要擦掉兔子先生的脚印吗?如果跟着它走是不是就能找到正确的路了?莓很聪明地想到了这一点,可是那不是一条,而是一排的狗,它们从各个路口走了出来,然后经过莓的身边,一条狗被莓挡住了去路,有些生气地甩了甩沾满灰尘的“头”,莓有些难受地咳了几声。接着它们就从各个路口又离开了这里,走向不为所知的地方。

没有了兔子玩偶的她感觉有些孤单,更别说在这样的一个森林里,抬头望去只有茫茫的一片漆黑,森林中虽然没有会让人胆战心惊的叫声,但是一片死寂之下也会让任何人都不好受。难道说是自己的身体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没有恢复过来吗?莓锤了一下自己的腿,可是一种感觉开始压迫在她的腿上让她无法奔跑起来。

至少能走,能走对于她来说就是一种最大的安慰了。她继续朝着能够驻足的地方前进着,希望幸运能让她在下个路口找到离开这个地方的路,或者,离开“这个地方”的路,永远永远。

在绕过一片短短回廊后,她的眼中感觉到了萤火之光以外的一道光明,一片月光穿过浓密的森林洒在了前方的地面上。莓立刻跑了过去,抬头便见到树影之中露出的那片星空。

在这样的地方居然有一座房子,两层的木质小楼加上有些巨大的阁楼,是谁会住在这样的一个阴森的地方呢?从这间房屋的窗户中发出不是很明亮的灯光,说明里面是有人生活着的,莓决定稍微进去看一下,寻求帮助。

三声轻轻的叩门声后她等待了很久,始终没有人前来应门,难道没有人吗?她有点犹豫着要不要翻进屋子里看看,窗户并不是那么高,自己的身影应该可以勉强做到这点。不过她试探性地推了推木门之后发现门只是虚掩着没有闩上,合叶发出的嘎吱声告诉她这间房屋已经有些年头了。

她有点担心自己的闯入会带来麻烦,提心吊胆地走在同样会发出响声的木地板上。突然一个发着光的影子从她的眼前一晃而过,这种突然的惊吓让她心脏一阵难受之后坐倒在了地上,一瞬之间的惊吓对于她来说几乎是致命的,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她只能坐在地上大喘气。

“啊呀,看起来是一位小姑娘啊。”

一根长长的尾巴从房梁上吊下来,在上面趴着一只肥地有些夸张的猫,它的身边发着一道暗紫色的光,正在用一种僵硬到令人害怕的笑脸看着莓,言语之间也是一种得意和嘲笑的语气。

“你是……柴郡猫?”

莓想起了看护师讲起的睡前童话,让她印象最深,也是描述得最形象的动物就是它。看护师模仿柴郡猫说话的时候那种夸张的嘴型能让小孩子们逗乐一个晚上。

“是我,柴郡猫,你打扰到我休息了,虽然现在是白天。”

“哈?我在外面看到的是晚上。”

“那,就算是吧。你看起来需要帮助,柴郡猫很喜欢帮助别人。”

“那你能告诉我这里是谁的家,我应该怎么离开这里?”

“柴郡猫也喜欢讲故事,进来坐坐吧。”

话音逐渐远去,柴郡猫的身形逐渐消失,那张笑脸也跟着光散开消去。借着环绕在身边的荧光,她看到了这间房屋里的样貌,十分地整洁,地面也没有很脏。在窗边发光的是一盏烛光灯,在灯下的桌上摆放着很多的玩偶,或大或小,都是手工用布缝出来的。有刚才见过的猫头鹰,蚂蚁,蚱蜢,还有没有见过的鹿和海贝等等的玩偶,可是没有见到那个十分特别的兔子先生的。

这时,莓发现了在长长的餐桌旁的椅子上正靠着一个发着微光的玩偶,那是……她的兔子玩偶。看到它时莓的内心感到了一丝安定,抱起它坐在了空荡荡的座位上,静静地听着柴郡猫讲起的故事。

有一个被心胸狭隘的红桃皇后追杀的小女孩……不对不对,有一个心心念念着时间的兔子先生,他为小女孩找到了离开这里的路,可是不会抬头看路的他抛在了小女孩的前面,而可怜而聪明的小女孩没能赶在回到现实世界的门沉睡的时候回去,于是她被永远地留在了这里。幸运的是,她对每个生物都很友好,大家也很爱她,所以大家都为她甩开了红桃皇后的追杀,最后躲进了这个森林里。

她很愿意留在这个地方,动物们为她修起了这样的一个家,听着。于是她开始学习起了魔法,这样她就不会像其他残忍的人类一样对自己爱的大家下毒手。可是一段时间后大家发现她消失了,于是众说纷纭。‘没有人类会想待在那个地方的。’‘她学会了魔法,已经离开了……’‘女王偷偷抓走了她,在我们睡觉的时候!’她喜欢大家,所以不会离开的,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可是她就是“离开”了,大家再也没有见过她。

不久之后,这里能够听到昆虫的叫声和深夜蛙鸣的森林最后也死寂了下来,像是追随着她的离去一样。于是这间屋子就剩下了一盏永远不会熄灭的烛光灯,它会吸引着在这里迷路的家伙来到这间屋子里,看见这样的一个温馨的家,然后听我讲起一段快要烂掉牙的故事。兔子先生迟到了,它去到外面的世界会怎么样,大家都不关心,而小女孩也迟到了,她没有能够回去,而且……留在了过去。

然后……再也没有人能从这个地方离开!

柴郡猫的声音突然一转,变得尖锐吓人。身边为自己照亮光明的萤火虫也突然散逃消失开来,桌上的蜡烛也像被一阵风吹灭一般。莓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紧张和害怕地瞳孔放大,小心翼翼地看向周围。在房间里亮着光的只剩下了那些玩偶身上发着的微光,在一片漆黑中见到的景象让莓的心跳开始急促起来,她试着压抑这种感觉,因为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又会失去知觉的。

可是,它们开始活动起来了!玩偶们开始浮空,像是被看不见的线一般朝着她这边飞来了。

“柴郡猫?”

她的呼唤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莓立刻抱着兔子玩偶离开座位想要找到进来时的门口,可是一片漆黑的环境让她在屋子里找不到路,跌跌撞撞地走着。身体也逐渐吃不消起来,让她只能扶着依靠在旁边的墙上走着路。

眼见那些玩偶马上就要扑了上来,突然莓感觉手边突然摸了一个空,还有一个发出“啊哦”的声音传来。她侧身跌进了某个地方,正在快速下落着,向上看去,兔子玩偶的脸正在对着自己做着表情,可不像柴郡猫那样怪。

没有跌落的感觉,她就像直接站回的地面一样,还能伸出手接住从上面降落下来的兔子玩偶,可是就在她接住了那一刹那,玩偶凭空化作光点消散了。四周突然亮起了光,不是萤火,而是火炉里的火光,桌上的烛光,以及……像是从屋外照进来的光。

她记得这里,这里是她度过至今为止大部分人生的地方,有些老旧的屋房,温暖的火光,面前摆着整齐餐具和玩具的餐桌,那个兔子玩偶就摆在那个属于自己的座位上。温暖的光给了她安慰的情绪,现在的她感觉身体好了许多,她坐在了自己熟悉的位置上。

在晚餐的时候,看护师会给她讲着各个地方的童话故事,她也会抱着自己的兔子玩偶听下去。渐渐地,她高过了那个兔子玩偶,也换了许多的玩偶,可是每次儿童节的时候,她的心愿单上写的都是兔子玩偶。

在逐渐长大之后,她从坐在餐桌前的那个小女孩变成了看着的那个女孩,身体抱恙的她没有离开这里的机会,于是也成为了一名见习看护师,坐在轮椅上的她和那些小孩一样的高,年龄也相仿。大家在自己的身边玩耍的时候,她会毫不吝啬地将自己手织的玩偶分给孩子们玩,可是这样的生活只持续了一年。

在这样一个熟悉的环境里拾起自己的过去时,房间里的温度逐渐升高,屋外的火焰烧断了门的合叶,正在燃烧的木门往里面倒来,引燃了地上的地毯。

莓的眼中映出的那片火光,正是自己当时看到的一切,耳边开始响起了惨叫和尖叫的声音。

桌上的扑克牌这时开始躁动起来,在桌面上飘划摊开来之后都直立了起来,长出了四肢和对应颜色的头,从火光和浓烟中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女声。

“她就在这里,跑不掉的!”

是红桃皇后,她找到了莓,桌上的小人也开始推着尖戟奔向莓的这边。突然一个发着白色亮光的东西将它们打散到桌下,是兔子玩偶,它在用不知道什么样的能力对付着眼前的敌人。

“这边有一扇门,不要迟到了哦。”

莓的耳边响起了柴郡猫笑嘻嘻的声音,它正用尾巴挂在一个门把手上,像蝙蝠一样倒吊着看着莓,然后轻轻摇荡着打开了那扇门。莓无法多想,马上向那边跑去,她这时终于有了关键的气力。柴郡猫笑着用尾巴扭开了门把手,从门中的一股吸力将莓卷了进去。

“东川区一间孤儿院由于电路故障引发火灾,在附近街区也引发了气体爆炸事故,伤亡十分严重,事故原因未知……”这是在电视上听到的新闻,那是,在娜米兹的家听到的……她活了下来,可是什么都不剩下了。

那天她正在地下室制作着玩偶,外面的动静让她沿着为自己修的小坡到上面的时候,已经是一片火海。她回到地下,裹上湿布后艰难地垫着轮椅钻进了通风管里,沿着电路被破坏的通风管道艰难地从烟雾中挤了出去,然后在那个雨夜倒在了信号灯下。

当她恢复意识的时候见到面前有一位皮肤有些白的交警站在面前,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

“迟到了,迟到了!家在哪?回不去啦!”

那时的她耳边似乎响起了一个朦胧的声音,从地铁站里走出来如同潮水一般的人经过她的身边,行步匆匆地没有为她驻足。现在是上班时间,火灾事故造成了电车晚点,他们上班要迟到了。

然后,她就见到了往自己的酒吧赶去的娜米兹……

“你会回来的。”

柴郡猫的声音逐渐离她远去,莓也从轮椅上醒了过来,不过周围的环境一样黑,“牛奶”和“小麦粉”正拿着手电筒在一旁修理着东西。

“好黑,我……又生病了吗?”

“没事的,我会照顾好你的,只是酒吧电路短路了而已。”

一双温暖的手从她的身后抱在她的肩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于是莓重新安心地眯上了眼。

即使把身上所有的魔力聚集在刀上,也无法斩断面前的这堆生锈的钢筋,空有巨大的洪流和飞溅的火星和铁水。也许是限制器带来的影响有些大了,铃有些气不过地用力往靶子上一砸,它直接扎在了里面。

铃回到了屋子里,卸下眼上的限制器之后丢在贺刚的面前,坐在他对面的座位上。他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放下手中的资料和密码本之后拿起那个东西。

“是又坏了吗?”

“不是,我想你应该比较懂魔法那种东西的吧。”

“不能说很懂,但是处理这种已经完固的魔法物件还是勉强可以的。”

听见这话之后铃有些高兴地凑近了一些,用手指点在那个东西上转着。

“那这样,帮我想办法增加一下这个东西的限度,不过不要太危险就行。”

贺刚听了之后有些为难地拿起那个东西看了一圈,然后又放了回去。

“我也只会这么多,这有些超出了我的知识范围了,改造魔法的这种事情我试过,但是弄坏了像这样的一个复杂的机器。恕我无能为力。”

铃的表情有些阴沉了下来,嘴中低声说了声“这样啊”之后就走开了。戴上限制器走出屋子的时候听见了他们拨弄琴弦的声音,在这样一个深夜里他们披着星空就准备演奏起来。

“你枪伤这么快就好了?”她问正在擦拭镲片的萨格鲁。那个是贺刚用金属重铸过的容易吸灰起锈镲片,原来那个被弄断了。

“没事,一天不弹啊,我浑身难受。”

“行吧,别把一些无关的人引到这里来就行。”

“放心,没有的事。”

铃点了点头,走到一边去抽出了泡在铁水里的匕首,还是忍不住地想要找东西试刀。

“来,你的。”药接过了昂森从仓库里拿出来的一把电吉他,他是没有自己的电吉他的,所以每次都是借用昂森的另一把来用。

“那个音响准备好了吗?药?”

他点了点头,调试着音响的按钮。深夜,大家都十分地精神,长期这样的生活让大家都已经完全地将生活作息颠倒了过来。虽然每次都这样提醒着他们,但是铃也知道这样一个地方是不会有人注意到的,离其他人太远太远了。艾卡内莉曾经说过,颠倒和混乱的作息会让人变得情绪不稳定,但是这可能不是主要的原因,不然她也不会戴上那个有些碍事的限制器。

“你应该想办法调整一下,到处走走散散心,不然压力太大可能那个限制器都救不了你。”

铃只是点点头,看向自己手中的匕首不吭声。

“不要想那么多的事情,这是我们都在走着的路,稍微休息一下也未尝不可。”

“可是我们这样过了这么久,还是感觉明天就会发生意外毁掉我们做过的一切一样。”

“那种感觉没有发生,一直想着只是在给自己心理增加负担而已。一直都是我们在休息,那老大你有没有过这种想法呢?”

“我怕一休息就再也不想行动了。”

“那是你的问题了咯,不过大家都是普通人嘛,可以理解的。”

艾卡内莉笑着说道,继续躺在凉椅上享受着月光浴。这时铃心中的一个心结稍微地松了下来,她朝着外面走去决定去散散步,不过还是要把自己的东西带上以防不测。身后响起了音响里放出的音乐声,他们将跟着里面的摇滚弹奏起来,兴许是遮住自己演奏不太成熟的那一部分。

这首是来自青春年华乐队的《碎梦》:

我独行在空荡的街上,这是唯一知道能走的路。

我不知它将通往何方,这是对我来说唯一的家。

我将继续独行。

我走在空荡的街道上,破碎的梦境照亮着道路。

我是唯一清醒着的人,整座城市都沉在梦境中。

于是我将继续独行。

我的影子陪着我去继续前行,我的心跳随着夜色变得宁静。

有时我希望外面有人能够注意到我,

在此之前我将继续独行。

……

坐在电车车厢上方的铃将帽子一甩,让它在一旁飞在空中随着这列末班车前行着。两端的电缆上的警示语提醒着人们如果稍有不慎碰上就有可能当场毙命,不过铃已经不会害怕这种过于苍白的危险。

她已经在刀尖上活了太久,想要的就是在这样的一种特别的安宁感,迎面吹来的夜风,抬头望向月亮和星空,自己的帽子上就有着这样一颗星星,不过不是从天上摘下来的,如果自己能做到的话,未尝不可。

她躺在车厢上无趣地望向满天星空,该随着车到终点站,还是在半路下车呢?不过这时她回忆起了在跟踪和窃听那个为自己打造限制器的法师时感应到了附近也有着一股魔力流,这次回去看看吧。那些神秘家应该也喜欢在这种时候活动起来,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半途中望到了远处的城市区,铃便站在了车厢的边缘处,底下就是高架桥和一望无际的黑暗的草地。她召唤了自己的帽子回来,同时身体前倾自然地从离地面几十米的高度落下来,一只手抓住帽子的边缘往那个方向滑翔过去,爬上了城郊的居民区沿着楼顶敏捷地瞬步朝着那边前进着。

从亮着霓虹灯但是已经打烊的百货楼楼顶插着匕首沿墙壁平稳地降落在了商业街上,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个行人,空有炫丽的灯光在闪烁着。她立刻躲进了阴影里,那一个人的家也在这附近,最好小心行事。

那个魔力的源头只是一架摆在喷泉旁的钢琴,铃期望着在钢琴里面或者舞台的下面藏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四处翻找了一下,小心地不要弄坏这种贵重的乐器为自己引来麻烦,还用刀挑开了合成皮质的舞台。下面是实心的,没有任何东西。

铃有些失望地挠了挠头,一种急躁的感觉又开始攻心。可恶!

不巧的是这时有个酒鬼从街上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横穿商业街的时候听到了铃摆弄工具时的声响。即使铃反应很快地闪进了黑暗的楼道间,不过那两人还是不知好歹地靠到这边来看。

“小姑娘,外面很危险的,让我来送你回家吧?”

听起来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闲散学生的声音,她怒火中烧起来,因为被这样称呼在她的眼里绝对是看到自己身高的原因。而且这种家伙总归来说是该死的,只是不是在现在,也是在未来。她内心中的那种责任感驱使着她准备对这个意识已经模糊了的人下毒手。

“嘁,黄漫看多了啊,啊?!”

铃已经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在手里转了起来,蹲下身朝着前方那个探头进来的脑袋即将垫步闪过身边时割开她的喉咙。

不知为何,她感到心情有些愉悦,可是这种不合时宜的感觉让她又突然清醒了过来。她只是出来散心调整状态的,而且这样做也是给自己增添麻烦,再者,万一他是真心想要帮助别人的善良的人呢?她的脑海中罕见的出现了这样的想法。

虽然自己对很多这样的人下了手,也十分巧妙地处理了后事,但是这样做对自己的道路一点帮助都没有——除了为心情增添少许的愉悦。可是这样,未免太恐怖了一点?莱姆教给她的心条在这一刻没有达成,也许这并不符合信条所要求的条件。在片刻之间的犹豫让她准备放过眼前的这个人。

她犹豫之间收回了左手握着的匕首,这样也让执行动作的身体有些失去了平衡。在那个人的眼里就是一个调皮的女生从楼道里冲了出来没有刹住车在地上摔倒翻了一个滚。

“喂,喂,你还好吧,我醉起来的时候也不会这样,嘿嘿。诶,你的眼睛好像有些肿的样子,是伤到哪里了吗?”

“没有,没事,只是和家人……吵架了,出来散散心。”

她擦了擦身上的灰,捡起帽子准备离开。在刚才辩解找理由的时候说到了让她心神紧张起来的事情。

“注意安全哦。”

这人哪来的善心啊。瞬步消失在别人眼前离开这里的时候铃不禁地吐槽道,出来散步的心情都被那个人扰乱了,或许这本来就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她蹬着水管和窗檐向上爬着,沿着之前回去的路准备回去,已经没有末班车给她再搭一程了。

但是可不能空手而归啊,她想到了那个法师之前被自己监视到的奇怪举动,决定冒险在夜间潜入去检查一下。

铃用手中修好过的男友的表确认了一下这个区域的魔力,虽然魔法师的家自然有着魔法的气息,但是都趋于均衡而没有密度十分集中类似高能魔法武器之类的监视系统。于是她背对着木门旁的墙壁靠在上面,用这种方式穿墙进去才不会出现身体异常。她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出现的原因。

慢慢地,身体如同融化在墙上的水一般渗透过常人眼中严丝合缝,密不可分的墙体,大脑的意识也感知着从墙外到屋内,然后回过神来立刻转身将匕首指向前方,并没有什么敌人。她收起匕首俯身潜行着用腕表检查着屋里的情况,发现了书桌的附近是魔法强烈的地方,这也不应该很奇怪,但是并不是那种魔法书的魔法为主要感知源,而是抽屉里的一些东西。

于是她吸了一口气,在试探着没有那种断丝的陷阱之后以尽可能微小的动静拉开了抽屉。里面是用魔力封印的文字,需要用魔法引导才能解开,在没有魔法的人看来这就是几张有些老旧的纸张。

她没有用自己的魔法,而是引导着那些魔法书中的魔法到这个上面,文字开始出现。什么啊,这里住的这个人原来也是中介嘛。

在看过几张应该是契约和合同,和自己在闲暇之余接受的工作差不多的纸条后,她发现了一张看起来很重要的纸条。上面有着明确的指派和安排,和别的只是讲明要求和价格的清单明显不一样。

在上面印有海德·西奈的名字,她想起了这个人是从那个叛徒的嘴里听到的。

这时她听到了楼上传来了动静声,立刻放回原处无声地关上抽屉,然后从旁边的墙又融了进去马上离开那里。

需要面具的人又被自己的苦痛和郁闷折磨醒了过来,准备下楼上厕所,不过他似乎感觉到有魔力波动的感觉,看向屋里时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也许是墙边哪里魔力又消耗掉了吧,他这样想着。事实上确实如此,失去魔力而“死去”的木门并没有觉察到有人闯入了房子里。

而在隔壁的屋子里铃蹲在床上,用两把匕首架在了刚从睡梦中惊醒的一对夫妇的脖子上,至少今天她并不想杀人。

“别出声,我不是来偷东西的,忘掉我,不然我会来找你们的。”

面对她的威胁,两人只能点头,然后她就从屋顶离开了这片地方往那片废土花园赶去,嘴中念叨着刚才记下的一个地名和工厂的名字。那个人一定和这个叫海德·西奈的人有不可告人的交易。

夜晚还很长,她有的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