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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榆君传 >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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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天已大亮。

姜榆用手腕试了试萧景渊额头的温度。

总算没那么烫了。

她松了口气,擦掉脸上的汗,给他掖好被子,悄声出门。

大亮的白天也是阴的。

天明时分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一直下到现在。室外温度依旧很低,冻人又冻水。冷的让人感觉下的不是雨,是冰碴子。

地面的冰日日都有人凿,白天刚除净,过了一夜就又冻上了一层。加上雨水不断飘落,现下愈发锃亮透明,走上去打个滑能直接滑到帝京。

姜榆站在屋檐下观雨,思索万千。

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

渊王体弱多病,如今更是重病卧床。黄州绝不是适宜修养之地,得尽早结案返回帝京。

而且,以他的性子,过几日定还是要出门。

得想个办法让他好好卧床休息。

呼延卓尔自左边回廊过来,手里拿着两三个包子,看见姜榆就凑了过来,背倚着栏杆,“在这想啥呢?”

“没啥。”

呼延卓尔又往她身边凑了凑,身子稍微向后仰了点,歪头看着她,笑嘻嘻道:“让本公主猜猜,你是不是在担心好看王爷?”

姜榆把这人快跟她贴上的脑袋推开,“没有。”

“才不信嘞,”呼延卓尔啧啧两声,又凑过去,盯着姜榆的眼睛,“本公主从你的双眼中看到了满满的担心与焦灼。”

“你改名叫满满的担心与焦灼了?”

呼延卓尔:“……”

她不死心,继续说:“本公主昨晚看你的样子是真的很紧张好看王爷哎,你还那么贴心又仔细的照顾了他一整夜。老实交代,你现在是不是有一点喜欢他了?”

姜榆深深叹了口气,看着这位十分八卦的九公主,无奈又无语。

这妞是不深陷言情话本的世界里出不来了?

“为什么是我在这看着他你们几个心里没数吗?一说要照顾他你们就跟兔子见了老鹰似的,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唯一愿意留下陪他的萧老八还让你边打边骂给拽走了。”姜榆摸摸呼延卓尔的脑袋,顺便拿走了她的手里的包子,咬了一口,语重心长地道,“乖,话本子是话本子,现实是现实,得分清。”

喜欢是什么感觉?

她一个活了两辈子的母胎solo是真的不清楚。

反正对萧无耻,她从来都是抱着欣赏美人的态度。

哦对,最近还有感激。

呼延卓尔捋了捋被姜榆摸乱的头发,气的跺脚,她对着那离去的背影大声道:“本公主不信,本公主跟你赌十万金,你们日后定会在一起!”

她“言情话本小能手”的直觉肯定不会错。

姜榆摆摆手,“行,那就麻烦你早点把钱准备好喽。”

——

姜榆啃着包子去找残阳。

走过厨房,她突然停下脚,往后退了几步,侧身贴着墙,慢慢探头顺着窗户往里看。

厨房里有两个人。

残阳坐在熬药的炉子前,手里拿着扇风的蒲扇。困的东倒西歪,脑袋一点一点。

祁画本来坐在他斜对面,见他这副样子,犹豫了一会儿,便搬着自己坐的小木墩到他边上。直起小身板,伸手把残阳的脑袋轻轻扶到自己肩膀上靠着。

许是第一次与男子如此近距离接触,祁画的身体有些僵硬,却又不敢乱动。自己适应了一会儿,小心地抽出他手里的蒲扇,对着药炉缓缓地扇。

姜榆无声笑了下。

黄州这趟没白来。

她进去,祁画一眼看到了她,要起来行礼。姜榆摇头,示意她好好坐着,又指了指残阳,伸出两根手指一弯,做了个敲击的动作。

祁画聪明,明白她的意思,不动了,憋着笑。

姜榆悄悄绕到残阳身后,两根手指弯曲,对准他的脑壳。

咚咚!

清脆两声响。

残阳嗷的一声从木墩上弹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他睡的正香,脑袋突然一疼。他都来不及搞明白为什么会疼,下意识以为渊王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无人应声。

残阳看了看憋笑憋的好辛苦的祁画,又抬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姜榆,明白了。

他后知后觉地捂住脑壳,生气:“师姐干嘛打我!”

“谁叫你欺负人家祁画姑娘。”

“我哪有欺负她?!”

“还敢说,”姜榆揪他耳朵,一扯老长,“你舒舒服服睡大觉,让人家姑娘给你当人肉枕头,还让人家替你看着药炉,还说没欺负人家?!”

残阳嗷嗷叫:“我冤枉,我没有,嗷!疼疼疼疼——”

祁画见状忙解释:“大人,他没有,是我……”

“你别替他说话,我今天非得教训这个臭小子不可。现在就敢这么欺负你,那以后过日子还得了?!”

祁画一愣,脸上瞬间晕染了一层薄红。她不知所措地垂了眼,“大人说什么呢。”

说完羞答答地跑掉了。

姜榆这才放开残阳的耳朵,看着祁画的背影,撞了下他肩膀,“眼光不错。”

残阳揉着耳朵,眼珠乱转,装傻:“听不懂师姐在说什么。”

姜榆淡笑不应。

“药好了没?”

残阳看了下:“还得等一阵。”

“渊王的病要多久才能康复?”

“不好说,他身体太差,别人静养十天半个月就能好的病,他最起码得要一个月到两个月。”

姜榆点头听着。

看来必须得那么做了。

她说起正事:“你有没有那种药,在不伤害身体的前提下,能让人睡好几天。醒来之后全身虚软无力,不能乱动,只能在床上躺着。一乱动或者一用力身体就会疼痛难忍?”

残阳点头:“有啊。”

“给我一些。”

“好好的突然要这个做什么?”残阳从口袋里找出药给她。

姜榆接过药瓶,“让渊王安心养病。”

“养病跟这药有什么关系?”残阳搞不懂,俯身往炉子下面添了几根柴。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他看了眼药炉,又看看姜榆,“不是吧,你又要给渊王下药?”

锟烁盟约那次,关于姜榆给渊王下药把人打包送走的事,他后来从烨王嘴里听说了。

只能说一个字。

牛。

姜榆大方承认。

“这次又为点啥?”

“他老管着我,不让我查案,说交给他来解决。可他病得那么严重,风一吹就得倒,还去解决什么?查案本来就是皇上交给我的任务,况且他是因为救我才累出病的,不能再麻烦他,就让他在刺史府好好休息吧,”姜榆斜靠着水缸,双手环胸,“黄州这点破事磨磨唧唧耽误这么久,烦了,不想再待了,早点查出来早点完事回家。”

她想吃孙叔做的菜,想回去抱姜滚滚,真心不想再留在这个阴间似的破地方。

残阳摇摇头:“你就只会想着别人,什么时候能想想你自己?”

“我咋了?”

他扶着姜榆肩膀把人转个个,面对水缸,“自己看。”

姜榆疑惑低头。

平静的水面,逐渐映出一张脸。

三秒后。

“靠!这丑八怪谁?!”

残阳:“你。”

姜榆不敢相信,再次低头。

看见的还是那张脸。

面色蜡黄,因为太瘦,眼睛凸出的大,黑眼圈快掉到下巴,不仔细看还以为谁家僵尸跑出来了。

姜榆捧着脸,罕见地被吓到。

这特么是她?

萧景烨还叫她小美人。

美个鬼哦!

“师姐只顾着查案,顾着渊王,那你自己……”残阳四处看了看,降低音量,“你自己中毒了你怎么不顾?”

姜榆还陷在颜值下滑如此之快的惊恐当中,不在意地道,“没事,死不了。”

残阳盯着她,“那变得再丑点也没事喽?”

冰锥子般两道目光——

残阳一哆嗦,“中毒本来就会影响气色,让人面如枯槁。要是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你连头发都得掉光。”

姜榆下意识捂头。

丑就算了,还要掉头发成秃子?

不行,绝对不行!

“哎?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中毒了的?”

“前段时间你生病给你把脉的时候知道的。”

“那你知道我中的什么毒吗?”

“我要是知道的话我昨天就不问你了,”残阳道,“不过从脉象看,此毒非比寻常,若非师姐体质特殊,恐怕早就毒发了。

姜榆记下了他这句“体制特殊”,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渊王怎么知道我中毒的?”

“不是我,我什么都没说!”残阳下意识自证清白,他想了下,“会不会是那天他带你来找我,让我给你把脉的时候无意看见了地上的没写全的药方?”

姜榆记得那天他房间地上有很多纸,“什么药方?”

“是以前师父留我的,说日后若遇见无法化解的奇毒,可以用这张药方试试。”残阳挠头,眼见面前的人脸色一寸一寸铁青,警报瞬间拉响,“我都没写全,他应该不会是因为看见这个知道的吧……应该不会……吧……”

语气渐弱。

姜榆活动手腕,喃喃道,“难怪,我说他怎么知道我中毒了。”

残阳哆哆嗦嗦,下意识往门口退,并试图讲理,“师姐,你冷静,冷静……!”

“冷静?”姜榆挂着十分“友好”的笑容,“老娘被甩脸子,被一顿骂,差点还被禁足,你让我冷静?”

她勾勾手指,“来,你过来,你教教师姐怎么冷静。”

“别、别了吧……”残阳想哭。

余光瞄着门槛。

还差一点。

就差一点。

马上到了。

够到了。

快跑!

脚跟一转,撒丫子往外冲。

腰带被扯住的猝不及防。

残阳使劲挣扎,蹬了半天腿,位置一动不动。

垂头认命。

他差点忘了,他师姐是把巨型赤焰魔蛛抡飞的女金刚。

抓他很轻松。

残阳颤微微转头,卖萌装可爱:“师姐……”

对上的是一张笑盈盈的脸。

他悬着的心踏实了不少。

下一秒,笑盈盈瞬间四分五裂,一脸寒气取而代之。

残阳:“!!!”

“你跟我亲还是跟他亲,啊?之前你把我的事跟他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中毒是不是也是你故意告诉他的?你什么都跟他讲,你干脆跟他好认他做师姐算了!你还跟他说什么了你?给我站那,别跑!”

“师姐冷静,冷静!嗷!我没故意告诉他!之前跟他说你的事不也是为你好吗!轻点,轻点,疼,啊——”

“为我好?行,有种别跑,让我好好谢谢你为我好!”

“别,师姐,啊!生气……生气长皱纹,啊!——”

“还敢诅咒老娘长皱纹,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救命,救命!师姐,轻点,嗷——打人不打脸,嗷!嗷……救命——”

整个厨房,惨叫连连。

——

半个时辰后。

姜榆捧着药神清气爽地往回走。

房间里不时传来阵阵咳嗽声。

姜榆掀开帘子纱帐,见萧景渊已经醒了,弓身掩唇在咳嗽,脖颈青筋迸出,咳得辛苦。

姜榆把人扶起来,又是擦汗又是顺背顺气递水的,“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萧景渊的咳嗽轻了些,人没什么精神。他的肤色很苍白,长睫湿润,桃花眼里的红尚未褪去,因着咳得用力倒有些晕染开来,绯色灼灼。

他本就生的极美,这般病弱媚娇的样子,好不怜人。

美人垂眸,盯着那双在他胸口上下顺气的爪子,有气无力地说:“你少气本王,本王就会好很多。”

然后抬手,把那双爪子拍掉。

他瘦了很多,衣服不合身了。衣服上的系带系的不紧,可能睡觉的时候开了,衣服也跟着解开,大片白皙肌肉紧实的胸膛露在外面。

被拍掉爪子的某人在心里暗暗表示还没摸够。

姜榆把衣服带子给他系好,把粥端过来,嘿嘿一笑,道,“哎呀,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就不要跟属下一般见识了哈。”

美人哼了一声。

“要不咱先喝点粥暖暖胃,吃完好喝药。”姜榆吹了吹,把勺子递到他嘴边。

美人偏过头,不喝:“没胃口,拿药来。”

“啊?直接喝药?那你的胃会不舒服的。”

“无碍,拿来。”

行吧。

姜榆乖乖去拿药了。

端过来刚准备一勺一勺喂药,美人却直接把碗拿走了,要一口干。

“哎——”

姜榆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美人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然后徒然一停。

“噗——咳咳咳咳咳……”

呛住了,吐了。

他本就嗓子痛,喝的又急。这下一呛住,咳得更厉害了。

姜榆头疼,忙给他顺气,责备道,“喝个药而已,爷急什么?慢慢喝就不行?”

美人咳得肺都要出来了:“早喝……咳咳咳咳……早完……咳咳咳……”

姜榆明白他的意思。

药很苦,喝药嗓子很痛。一口气喝完不会很苦,痛也会轻点。

但以前怎么没见他这样?

以前他生病再难受喝药也得让她一勺一勺的喂完。

许久,萧景渊才好受了些。

姜榆扶他躺下休息,去放碗的时候看了看地上吐出来的药,有点担心。

只喝了一小半,药效会不会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