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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令林栋付出代价的自然是聂政。

要是聂政知道林家这个晚上的对话,他或许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林栋和程丽两夫妇的世界观是,人必须是善良的,这是为人的基础,不然枉自为人,可是,善良只能对善良的人,对于小人,你必须以直报怨,该拿板砖来拍他的时候,就拿板砖来拍他,无需客气。

他们跟聂政还有一个共同的理念,就是孩子都是看着父母的影子长大的,所以,在孩子面前要以身作则。

他们的方式是一致的,可惜的是,内涵不同,林栋程丽做的都是表面的功夫,表面是的善良,表面上的谦和。

聂政是要从内心去做,顺其自然的做,心里想的,就是行动的,不造作,不圣母也不黑暗。

林栋程丽对自己是双标,表面一个标准,内心一个标准,对人也是,自己的标准就是别人要遵守的标准,要是有人的标准跟自己不同了,那么,他们很确定,那人是错的,要是全世界人的标准跟他们两个不同,他们会认为,真理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上的。

就是因为这个双标,也是他们遵从内心的性格,明明看到了林枫是在诬陷十里飘香,他们都会认为是十里飘香的错,明明是自己公器私用,造成了公司损失,也是公司的错。

明明是自己要用十几个同事来给自己垫尸底,偏偏,也是十几个同事的错,这就是他们的标准。

林枫就是在这样的标准下长大的,他跟十里飘香的缘分,或者说孽缘,不过就是聂政重新振作之后,做出了美味的咖喱鱼蛋,吸引了广场舞大妈来帮衬。

他碰巧经过了,也没有对聂政有多讨厌,也没有对十里飘香有什么冤仇,更加不会因为广场舞大妈的裙子太过好看。

他自己也说不上什么,就是纯粹的,全世界人都觉得十里飘香的美食好吃,当然,他也是那样认为,他也没有要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

就是……

很单纯的看到陈老九想弄十里飘香,他就给了他一个计谋。

然后陈老九失败了,跟他也没关系,他也没不开心,就是想继续弄一下十里飘香!

就算现在用枪指着他的脑袋问他,为什么要弄十里飘香,他也只会说,没有原因,纯粹就是为了弄他而弄他。

当然,后来是有原因了,因为十里飘香反抗了,那就是有十足理由去弄死你了,因为你反抗,你凭什么要反抗,我林枫弄你,你就乖乖的破产,倒闭,不就行了么,为什么要反抗!

就那么简单的一个理由,因为,他有他的标准,他的标准就是自己就是对的,所以,他要弄十里飘香根本不需要理由,十分理由,都是合情合理合法的,什么理由,父母都会站在自己身后,大力支持自己的,他有持无恐,因为他还是个二十六岁的小孩呀!受到法律保护!

十里飘香。

凌晨两点了!

抓抓抓!

苏樱烦厌的抓抓自己的脸蛋,动作跟晴晴一致,跟叶向阳一般,估计是遗传吧。

抓抓抓!

【苏樱姐姐,起床了,袜仔不敢叫你,怕吵醒其他姐姐】

“嗯!”

苏樱翻了翻身,她的算数很好,能计算任何的东西,包括自己睡眠,她知道自己该什么时候起来,然后跟聂政交班,上去照顾晴晴,显然,现在还远远未到那个时间点。

她直接就抱住了袜仔,捂住了她的嘴巴。

呜呜呜!

【主人耙耙,袜仔尽力了】

“苏樱!”

聂政轻轻的叫了一声,用床变得一根木棍轻轻的敲了敲她的脑袋。

聂政让袜仔陪着苏樱睡觉,说只要有人靠近,就算是自己,都用袜仔来做暗器,打他。

后来,袜仔似乎对这个提议很有抗议,所以,聂政就放了一根棍子,其实,一根棍子能有什么作用,他也不知道,反正,有一根棍,他感觉自己能对得起人家的父母,现在想来,更加对得起妻子叶向阳。

苏樱从来没用过,也不以为然,好几次将木棍拿去当柴火烧了,这已经是第五根或者第六根了,反正她不厌其烦的拿去烧,聂政不厌其烦的拿来,从未忘记,总之,在她睡觉的时候,就能看到一根木棍在床边。

“嗯?”

苏樱半睁着眼睛,十分烦厌的看着聂政,就如晴晴一样,既然跟晴晴一样,聂政就有办法对付了

每次聂政想叫醒晴晴的时候,小家伙都是很烦厌,只要你说一句她感兴趣的事物立刻睡意全消,像打了鸡血似的,当然,晴晴感兴趣的,往往就是零食了。

苏樱估计不会馋零食,聂政自然知道她馋什么,不然也不会半夜来找她了。

聂政并不是一个懂得玩乐的人,他是一个身心如一的人,想到了就去做,他感觉那样做对苏樱有好处,就去做了,没有任何的犹豫。

“苏樱,做贼!”

“做贼!好!”

噗!

果然,是一家人,跟晴晴一样!

苏樱睡意全消,像打了鸡血一样,“老板姐夫,你等我一下,我一早准备好了!”

苏樱蹑手蹑脚的上了楼上,这时,顾欣颐也冒出了脑袋,晃了晃,抱着被子,向着聂政摆摆手。

聂政点点头,无需言语,都懂,顾欣颐的意思是,你去吧,这里有我,聂政的意思是,谢谢你照顾晴晴。

不到五分钟,苏樱已经下来了,果然全副装备,穿了一身的黑色夜行衣,换上了十分轻便的鞋子,腰间还系了一条绳索,一个黑色的袋子。

聂政也懒得问她如何有这套装备,要是谁的爸爸是苏长河的话,也是想要什么有什么的,就怕你想不到。

“苏樱,袋子干嘛?”

“偷东西呀!不用袋子装的吗?带点战利品回来,纪念我做贼!”

聂政摇摇脑袋,这真是一个不及格的贼,怎么还把贼赃都带回家了,很不专业。

就是不专业,才能更加的令她感兴趣,有些事情,一旦专业了就会厌倦。

当然,指的是暗黑的事情,厨师当然不是,聂政从来不会觉得厌倦,他知道,那是他一辈子的工作,嗯,还有奶爸。

聂政没用动手,全由苏樱去操作,苏樱悄悄的开了门。

十分不专业,洁丝早已冒出了脑袋,莱希装作不知道。

二人出了门,深夜的春风街夜风十分清凉,苏樱更加的精神,似乎自己学会了黑玫瑰的轻功,走路都不带一点声息。

只是聂政用行家的眼光看,有多笨拙就是多笨拙。

二人一直走到春风街的尽头,即便是深夜,也是如此,东边一片旷野,西面高楼密布,点点灯光。

要是用姜禾的话来说,就是贫富线,她心里有一个期待,期待能将那些土地都卖了,换来富足的生活。

这句话要是给别人听到了,都会心里有一些的不忍,并非对姜禾,而是对那块乐土,人都是那样,总喜欢有一块净土,只是,那块淳朴的净土,是别人就好了,自己就是一个过客,身心疲累的时候,去过度一下。

也只有姜禾跟她村子里的人,都十分渴望,赶紧有发展商过来,姜禾甚至差点想问问宁建国有没有兴趣收购他们村子的土地,当然,就算宁建国有那份心思,也轮不到姜禾话事,自然有村里的干部。

想到姜禾,聂政虽然不是圣母,可是,仍旧有一丝的愧疚,特别是那天,姜禾都叫自己做爸了,他知道,是十分真切的。

他当然不能答应,一旦答应,就是责任,他自问还没有能力去担负那一份的责任,所以愧疚。

他的眼光落在远处那座代表财富的写字楼,写字楼是一个签字笔的形状,或许是风水大师设计的吧,反正以顾欣颐的专业眼光来看,她是十分鄙夷的,觉得十分的土,一点都不艺术,跟用一只鳖的样子做个馆子一样。

无论艺术也好,土气也罢,不能否认,里面的人都是高人一等的,至少他们自己人为,当然,也有绝大部分的人认为。

就在那高人一等的人里面,有个人物,偏偏跟聂政是有交集的,而且,要是聂政去求他办事,他几乎能无条件答应。

那天晚上,聂政从姜禾家中出来,是要打一辆出租车,他的目的地也是那栋写字楼,当然那么晚了,那个大人物不能在里面。

不过聂政知道,只要自己给门卫留言,第二天,他一定来见自己,通过他,估计姜禾重新读书的机会是有了。

只是,聂政不想欠人人情,如那几个大学生的,他还能还得起,那样的大人物,他怕自己还不起,自己还有晴晴呢,就如他不愿意接受宁建国帮助一样。

另外,他自小也是靠自己打拼,相信姜禾也能靠自己打出一片天地,她的人生不一定是读书。

聂政知道自己不是无所不能,也不能去做老好人,自己没资格,也没资本,再次看向那栋大楼,他是有犹豫,还是摇摇头,拒绝了。

这个事情,当然不能跟姜禾说,他怕,怕姜禾求他,他是一个直接的人,却步敢保证,自己能拒绝姜禾,特别是到了姜禾的家之后。

“喂,老板姐夫,我们是做贼,你不能发呆,不能表现的自己是个贼!”

噗!

聂政笑了,苏樱不知道从那里学回来的东西,竟然反过来教训起自己来了,忍不住吐槽:“你都叫我老板姐夫了,不就是暴露了我们的身份,要是把你抓了,你早把我供出来了。”

“对,那我们用代号吧,我是番薯,你是芋头!”

噗!

聂政懒得说话了,直接往东边走去。

“喂,芋头姐夫,等等我!”

今晚的月光很好,映得整片田地都是光灿灿的,能看清所有的东西。

苏樱对什么都好奇,明明有一条好好的阡陌小路,偏偏就要跳进泥坑里面,快活得像出笼的鸟儿。

她就是一个出笼的鸟儿,聂政也不阻止,反正鞋子脏了,也是她自己洗,轮不到自己去操心。

“喂,苏樱!”

聂政一般将苏樱拉了回来,苏樱狠狠的盯着他,“记住,我不是苏樱,我是番薯,芋头,懂吗?”

你要不要那么专业,聂政捂头,指着前面田间围着的一条小铁线,“那铁线有电的。”

“真的吗?”

苏樱蹲下去,捡起一根湿草扔了进去,滋滋滋,一阵电流声响起,湿草立刻烧焦。

“哇,好厉害,能有三十六度,姜禾村子的人防备心太强了,担心有人来偷蕃薯,竟然拉了电线!”

苏樱拍拍胸口,心有余悸,这点电不一定能电死她,可是也能够呛的。

“不是防止你来偷蕃薯,而是老鼠,用来电老鼠的,田里的老鼠好多,用这个能电死,白天起来,拿了箩筐,能捡到一大箩筐的,因为是田里的老鼠,不同于下水道的老鼠,干净很多,能吃……”

“老鼠能吃吗?身上有很多病菌的!”

苏樱似乎给聂政打开了一个未知的世界,没有惊讶,只是觉得很新鲜。

“能,去掉内脏,烧了来吃,比乳猪还好吃,就不要用来吃火锅,老鼠肉白森森的,飘在上面,十分渗人,我们小时候,就抓了田里的老鼠,直接烤来吃!”

滋滋滋!

一阵电流声,一直肥胖的老鼠给电倒了,聂政两步上前,捡了一根干木棍,将老鼠拨弄了出来。

老鼠十分庞大,估计能有一斤重。

“芋头,你想干嘛?”

“番薯,偷东西,不一定要头番薯芋头的,偷一个老鼠也是好的!”

“我无所谓,可是那是你偷的,不是我偷的,还有,偷一个老鼠干什么?”

“喏!”

聂政指着前面一小片绿色的植物,“那些就是番薯,你挖下去,就能挖到,拿棍子挖吧!”

“原来番薯长这个样子,一块块叶子像个心心,嗯嗯,真好看,是顺腾摸番薯么?”

“是的!”

聂政并没有看白痴一样看着苏樱,如她那样,不知道番薯长在地里的人,数不胜数,这也是他想姜禾带晴晴来田里玩的原因。

这天天地估计也保存不了多久,来一次少一次,另外让女儿见见蔬菜是怎样的也好,毕竟以后,或许还真没机会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