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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傍晚。

暮色将小院渲染成暖黄的一团。

刁氏哆嗦着把人领进门,嘴上客套。

“您看您,来就来吧,还拎什么东西呀!这么冷的天儿,大人咋还往外乱跑,真乃一心为民的好官啊……”

薛永安没作声,只报以微笑。

就是那种,让人看了既觉生分,又不好意思再问的那种礼貌微笑。

反正弄得刁氏心里空落落——暗恨这小年轻够鸡贼!不肯给自己发挥的机会!

她接过东西,人也懒得送了,往堂屋那边一指,便向灶房走去。

“大人快进去暖和暖和吧,今儿必须得留下来吃饭啊!”

薛永安摸了摸鼻子。

他压根就没想过要走……只希望饭后,老太太也能如此客套!

虽还未天黑,屋内已升起火盆。

在这地界,木炭难买,连县衙的份额都有限定,沈家无权无势,只能烧柴。

“咯吱咯吱”的声响萦绕耳畔。

屋内,几个孩子围坐在桌旁,一人手里捏着个面团团,正艰难地往里面裹馅儿。

沈春行避过小老四伸过来的爪子,反手把面粉点到他的鼻尖上。

结果因分心使大了劲儿,好不容易要成型的饺子,顿时被卧成一长条……

盯着那不可言说的形状,她默默将其挪到左手边的盘子里。

“待会有谁想吃姐亲手包的饺子吗?”

沈鸣秋受惊般捂住嘴,扫了眼那碟子,赶紧把脑袋埋裤裆,不敢吱声。

虽说吃到嘴里都一个味儿,但是长得像元宝,还是狗屎……区别真挺大的。

沈知夏亦是不敢抬头,快把肉馅和成羹汤。

她本来就吱不了声,干脆当自己又聋又哑。

就连未开窍的小老四,竟也在这种关键时刻抖了回机灵。

“客人!”

“先吃!”

“哪来的客人?”沈春行纳闷转过身,这才发现薛永安站在门外。

男人似携裹着寒霜,马不停蹄赶至,肩头、发丝、睫毛……都被露水打湿。

整个人看起来既狼狈又精神。

那双望向自己的漆黑眼眸中,盛满着令她熟悉的炙热,足以将满室暖意升温。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今儿吃饺子,借个厨子呗?”沈春行笑着打趣。

站起身,往架子上的铜盆里倒了些热水,示意其先擦洗一番。

薛永安快速擦干手,自然地接替了沈春行的位置。

沈鸣秋刚见到这人时,还满脸不高兴,等那一个个“元宝”堆满盘子,才沉默着倒了杯热茶——放到薛永安身前。

有手艺的人都值得被尊重……当然是仅限于吃饭的时候。

他是绝不会同意把大姐交给旁人的!

“我吃就我吃!”沈鸣秋忽得咬了咬牙,颤着手去端沈春行包的那盘饺子。

还没碰到,先被按住。

薛永安边包着饺子边扫他眼,“客人先吃。”

他速度极快,擀皮,包馅儿,两手一捏就成了型。

“我姐包的,当然该我吃……”沈鸣秋内心剧烈挣扎,再使劲瞅两眼那盘子,终究是没能抵住,默默坐回去。

“憨批!”沈宴冬突然语出惊人。

沈知夏赶忙捂住他的嘴,轻拍了下桌子。

“以后少跟村头那混小子玩,正经话没学明白,泼妇骂街你倒能学个十成十。”沈鸣秋黑了脸。

“哪个混小子?”

北方吃饺子,南方吃汤圆。

这南方人冷不丁到了北方,沈春行干脆两样都准备了。

她把在捏猫团子的沈宴冬抱开,自己坐过去,搓起汤圆。

“就是村头那个姜婆婆家……咱刚来村里时,唯一肯搭话的那个老婆婆……”

沈春行很快想起来。

“就是验尸那天,敢围过来看的那个?”

见沈鸣秋点头,沈春行有些意外。

这位老婆婆极有意思啊……

她还一直在等对方来找,没想到两家孩子先玩到一起。

想到验尸那日,难免想起近来的几桩案子。

在等薛永安把肉馅用尽,沈春行也停止动作,一手端起一个盘子,示意他跟自己去灶房。

出门刚巧遇见刁氏走过来。

见两人要去煮饺子,她也没多想,只比做饭的手艺,沈家的人堆一块儿都比不过薛县令……也不知他一个读书人咋练出来的!

灶上煨着骨头汤。

在缺营养的古代,沈春行也只能想到这玩意儿,反正不值几个钱,隔三差五喝上一回,总好过没有。

她蹲到灶眼前,往里面捅了捅,又添了些柴火。

“也不知谁说七日之内能解决,如今过去几个七日啦?”

两人刚见面没多久,一别又是二十多天。

她虽不至于因此生气,还是忍不住揶揄。

水开后。

薛永安把饺子倒进锅中,闻言缩了缩脖子。

“本来七日内是能回来,可惜出了点小意外。”他忙解释,“我已经查清,那些来狭村骗粮者,乃是附近游手好闲的混子。”

事情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

豫州大涝,灾民流窜,恰逢赤岭这边征召人手,于是官府出了告示,只要肯来开垦荒地,都可借得救济粮过冬。

然而来投奔的人却寥寥无几。

朝廷这才把主意打到流犯身上,甭管大罪小罪,一股脑全发配到北边。

于是乎,就有人打起了歪主意。

而像狭村这种人口稀少,最可能收纳流犯的村子,便成了最好的目标。

“那伙人也不是第一回干这种事,早就与当地的村长计划好,但凡有人被分来,只需发出信号,连夜便会赶来。”

“倒不是针对你我。”

沈春行用扇子一下一下控着火,听出重点,疑惑道:“既是老手,怎得出了意外?”

“此事说来就有点……”薛永安顿了下,唇边浮现抹笑意,“巧合。”

“所谓的林中厉鬼,不过是藏在山野间的贼匪。”

“这伙人同样把主意打到救济粮上,只不过原是要抢,谁料竟有人把东西送到跟前……索性就装神弄鬼一回。”

沈春行用手撑起下巴,更迷惑了:“不对啊,粮食也没被带走啊?”

薛永安从怀中取出一物抛过去,“这就要说起第三伙人了……”

落入沈春行怀中的赫然是枚黑黝黝的石头。

极为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