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无上限的选择造就无上限的鬼域
“陈默君那边怎么说？”
第三层鬼域空间内。
九光朱雀结束耳机通讯，同时重新擦拭脸上溢出的血。
“他们进到了更深层鬼域，现在正在前往工厂内部。根据陈默君的推测，厉鬼可能就在他所在的鬼域空间内。另外，他让我们在这层鬼域空间，和他一样前往工厂内部。”
九光朱雀蹙眉道：“他能有这么好心，独自去帮我们解决灵异事件？普通驭鬼者，面对灵异事件，第一个想法就是跑，除非有足够丰厚的报酬，但我们又没有支付他报酬。”
“九光哥傻了？他现在也没办法离开鬼域吧。”
“那我们更要赶快去汇合，以免他自己找到了不关押厉鬼，也能离开的方法。还有，真由美大人第一次亮相，可不能被一个高中生驭鬼者抢了风头。外面除灵社那群蠢货来了不少。”九光朱雀吃痛的从脸上搓下一块碎石渣子。
接着，他伸手握住门把手，推开一扇门。
只要踏进去，然后从房间再出来。
他们可能就抵达了和陈默一样的鬼域空间。
除灵社有不少高层，是不看好流川枫计划的。
他们觉得就算驭鬼者自身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处理整个岛国爆发般的灵异事件，反倒不如拿大量资源雇佣他国驭鬼者，以数量取胜。
所以，土御门真由美也需要一个表现机会。
无疑，眼下这拥有鬼域的厉鬼，就是一个很好的“投名状”。
让除灵社的所有人知道，个人的强大，就等于群体的强大。
土御门神社一族耗费百年的计划是成功的。
土御门真由美犹豫了，她看向脖子上流川枫的脑袋。
她最担心的还是陈默真找到了，某种不关押厉鬼就能离开的方法。
她固然强，但现在没办法使用鬼域，自身的“面”也不足以支撑她关押厉鬼。
“走。”没有犹豫，她并没有按照陈默的计划。
另一边。
陈默这边情况也很微妙。
叶真伸手直接抓起，地上一个朝工厂内部爬的鬼奴。
这是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孩子，他穿着的服饰是十几年前的冬装，在仅有的基础暴露在外的皮肤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伤痕，伤痕流脓，散发着弄弄恶臭。
叶真煽动鼻子，驱散臭气，被他抓在手里的鬼奴悬在空中，但还在维持着爬的动作。
陈默瞪大眼睛，叶真是真的厉害。
如果是一般驭鬼者，遇到鬼奴也不大想正面接触，生怕打破了可能存在的隐藏平衡，导致自己死亡。
以睥睨目光审视片刻后，他失去兴趣直接将鬼奴扔在地上，接着直接踩爆。
他的体质很恐怖，被灵异增幅后的力量恐怕有夸张的吨级。
“刚刚和椎名的战斗，他似乎没用全力。不，并不是没用全力，应该是发挥不出来。他打不到椎名，就算打到了，椎名的身体和酒吞童子的鬼域连接在一起，哪怕现在被鬼域阻隔，无法完全放开，但椎名本身就已经算是酒吞童子鬼域的一部分了。”
椎名真夜失去了双脚，取而代之的是酒吞童子鬼域连接着她，支撑着她的站立、行动。
叶真转头道：“太恶心了。如果你能躺你女朋友把那把刀借给本座，本座一刀开天！”
尸体烂掉的恶臭，还有流淌在地上的脓液，混杂成一股无法忍受的气味。
陈默道：“很遗憾。椎名的行动完全依靠规律，她听不懂我的话，也无法说话。”
“是吗？算了，本座好喜剑，刀道？小道尔！”他装模作样的整理没有一丝凌乱的领口。
差不多三百多个鬼奴，他们从一岁到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几乎演绎了一个人从出生到现在的作为工厂工人工作的时候。
叶真阻挡鬼奴，不让它们朝工厂内部爬行。
他的目的很简单，想要借此打破规律。
毕竟，如果数量级的鬼奴凭空出现，并且以一致的行动朝一个目的进发，肯定是受厉鬼的影响。
陈默在一边旁观，他没有贸然行动。
“叶真就足够强了，让他先试探一下。不过，总觉得厉鬼不会出现。”
这些鬼奴的行动方式，并没有因为叶真的阻拦而停止。
先出现的一岁多的鬼奴速度逐渐慢了下来，被身形高大的鬼奴拉开距离。
叶真继续清理鬼奴，方法很直接，运动鞋踩在鬼奴身上，稍微用力，直接穿透鬼奴身体。
就这样清理了好一会。
但陈默眉头一皱。
“怎么回事？明明已经踩爆了这么多鬼奴。但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反倒是越来越多了？”
无数的鬼奴爬满整条道路，在诡异扭曲的红色鬼域内，宛若一条流动的河流，所有鬼奴都在爬向一个目的地。
“叶真兄，先等一下！”陈默叫住叶真。
叶真有些不耐烦道：“干什么？”
他其实也已经察觉到古怪了。
甚至比陈默还要早。
鬼奴的数量在不断增加，不，并不是增加，他有观察，这些鬼奴的数量一直维持在一个数量。
并不是多了。
而是死不掉。
被他踩爆成为尸体残渣的鬼奴，全都在不知不间又回到了鬼奴中。
因为每个鬼奴其实都是一个人。
它们是这个人从一岁到三十多岁的状态。
就好像这个人从一岁就已经死了。
但他到了两岁又死了一次。
往后的每个年龄段都死了。
慢慢的，叶真停下了动作，他有些累了。
但鬼奴的数量并没有减少。
依旧维持在一个固定范围内。
“处理不掉的鬼奴，虽然没有袭击我们，但我们也无法阻止它们的行动。厉鬼想要影响这些鬼奴做什么？”
“老师，我们不是要找离开方法吗？为什么要待在这里？”
陈默道：“这个问题问得好。因为，叶真他急了。”
毕竟作为一个强大驭鬼者，以往解决鬼奴都是一瞬间的事情吧。
但现在却发现“区区”鬼奴都无法清理。
这大概就是强者的自尊心吧？
毕竟，陈默的本意是直接去找厉鬼的。
但，看着叶真略微生气的表情，他就打消了制止的想法。
叶真有些气喘的走过来，“果然这厉鬼是本座的劲敌，居然能把本座逼到这种程度。一定要解决它。”
陈默道：“就没其他发现了？”
叶真一愣，道：“顽强。”
“这些鬼奴都很顽强，就像是被赋予了，一定要爬到目的地的意志。最重要的是，它们在变。”
陈默困惑道：“在变？”
叶真冷笑一声：“本座洞若观火。你当然看不出来了。”
他指着爬行的鬼奴，道：“这些鬼奴的死法，你看看，是不是变了？”
陈默一愣，透过鬼域看着落在后面的小孩模样鬼奴。
“溺死不见了，多了因烧伤还有枪伤死掉的小孩。”
“对。本座已经摸索到了这只厉鬼的大致规律。”
陈默眼前一亮，道：“叶真兄居然会思考。”
叶真一愣，“你什么意思？”
“不。我是说叶真兄真是聪明睿智，所以说，规律是什么？”
叶真略微苦恼的按照脑袋，组织词汇，道：“必死选择。”
“必死选择？”
叶真指着那些爬行鬼奴，道：“我解决掉的鬼奴没有消失，反倒换了种状态重新出现，不，重新出现并不准确，应该说是更迭。”
“本座一开始清理鬼奴，就是因为好奇，为什么鬼奴会以一个人从一岁到现在的状态出现，现在看来就是因为一个人的一生有太多选择了，或者说‘人生的分歧点’。”
陈默似懂非懂道：“叶真兄的意思是，被这只厉鬼杀死的人，会分解成每个年龄段的鬼奴，这些鬼奴无法被清理，就是因为它代表了这个人当年所有的因选择所产生的分歧点？所以，他们每次被叶真兄清理后，并没有消失，是因为换了另一种因选择所导致不同结果的状态出现？”
“对。之前做了一些事情导致烧伤死亡，但另一个他在这一年选择没有做会引起烧伤的事情，但死亡的结果不变，变得是死亡方法。因此，鬼奴换了种死法又回来了。”
陈默道：“那么厉鬼杀人的规律呢？在鬼域内做了选择就会死？”
“这不可能。我进来后做的选择很多。比如说，救不救古河汐，还有进不进房门，这些全都是选择，但我们没有死。”
“不过……”
陈默忽然想到了。
他现在到底在第几层鬼域里面？
厉鬼的鬼域全都是一模一样的。
如果这只厉鬼的厉鬼不是“杀人”呢？
而是独属于违心类，影响一片区域的那种？
每次遇到选择，的确触发了厉鬼的规律，但厉鬼并不会杀掉你，而是你进到下一层鬼域里。
你慌乱的想要逃离，做出了更多的选择。
永无止境，直到死在不知多少层鬼域里。
然后，你死亡后成为了鬼奴。
他将这些讲给叶真听。
叶真道：“找你的意思，我们就完蛋了。”
对啊。
每次做出选择。
就算面前站着厉鬼。
你做出选择。
关押厉鬼。
那么你就触发了规律。
自动被放置到下一层鬼域。
陈默也愣住了。
寂静的鬼域内，只有接近三百数量鬼奴四肢触碰地面攀爬发出的声音，震耳发聩。
“无法关押。”
陈默终于理解了，为什么鬼域无法使用。
在他选择使用鬼域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另一层鬼域，自己的鬼域还在上一层，永远差一层。
叶真也有点苦恼：“岛国的厉鬼有点超乎预料。”
陈默道：“可能是因为和鬼寺庙有联系的原因。”
接着他讲了鬼寺庙和随机厉鬼召唤事件的关系。
叶真大骂道：“妈的。怎么不早说？在我下飞机的时候就该告诉本座啊！”
一时间，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了。
“但我选择了处理鬼奴，应该和你分开了吧？”
“我选择旁观呗。”
“也就是说没得玩了？”叶真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郁闷。
仿佛是印证般，土御门真由美打来了电话。
“你在哪里？”
陈默听烦了这句话。
这句话在这片鬼域里面格外恐怖。
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不经意间做了一个选择。
然后就这样分开了。
接着，土御门真由美继续道：“我已经到了你所在的鬼域空间，但是这里没有你们的踪迹。不过，终于看到了几个鬼奴。”
陈默握住手机，一愣道：“几个鬼奴？”
“四个左右，正朝工厂内部走，怎么了？”
“四个？不可能吧。我们这边有差不多三百个。他们是不是长得差不多，像是只差一岁，而且死状不一样？”
“不。他们长得一样，死状也一样，九光哥压制了两个鬼奴，对比过，全都是摔死的。应该是从楼上跳下去摔死了。”
陈默蹙眉，“和我们这边的情况不一样啊。”
“我用父亲大人的lien账户给你发视频。”
陈默没有制止，虽然土御门真由美这应该也算是做了一个“选择”。
但紧接着，电话里土御门真由美错愕道：“不见了。”
“我们好像又进到了另外一层鬼域。陈默君你们究竟在哪里？”
推论的规律得到了佐证，陈默却没有开心。
下意识问道：“你现在还是在外面？”
“当然。而且，又遇到鬼奴了。它们也在朝工厂内部靠拢。”
“数量呢？”
等了一会，土御门真由美道：“大概是六个，是个女人，死因是脑袋折断？”
“又是六个？”
而且，死因都相同。
但陈默他们的推论是在鬼域内死掉的人，从出生到现在所有年龄段都会分裂成一个鬼奴。
“等等。”陈默忽然灵光一闪。
“为什么我非要觉得我们这层的它是鬼奴呢？”
“从土御门真由美那边来看，死掉的人变成的鬼奴，只有一种选择。因为选择跳楼，所以进到了深层鬼域空间，而且九光朱雀还成功压制了鬼奴，因为他只选择过一次，所以就不会出现了。”
“而不是像我们这边，几乎囊括了三十多年的状态。”
“所以说，我们这里的鬼奴就是源头鬼？”
“因为一直是厉鬼，所以从出生到现在的选择全都衍变出来了？”
“但这不是鬼寺庙引发的随机厉鬼召唤事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