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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彭离压低声音几乎只有身边快要与地板爬平的貊庠能听到,他小心翼翼且面露难色的说,“姑娘,小仙知道现在同你说这话,有些自私,但是姑娘能否告知小仙,妖族的死生契到底该怎么解。……算了,还是请姑娘你与风与浓解开契约吧,小仙纵死也会报答你,现在就给你磕几个响头。”

“……你给我磕头有用吗,我都要死了,你不救我活就算了,还要抽走我手中唯一紧抓的稻草。你说你纵死也要报答我,可是真的很抱歉,这种报答,我宁可不要。”貊庠依然将脑袋埋在地面上,指缝间漏出一丝目光即是幽怨又警惕的瞪向他,诧异地挑眉道:“对了,你这么维护那个狐狸精到底要干嘛?”

难道是那日……只剩下他们两人在玉锦楼里……

所以,这个傻将极有可能是看上与浓了吧!

可是该怎么办,风与浓是她最后的底牌,只要她活,自己就能活。

所以,她才不要告诉他,那关于解开死生契的法子,当然,她也是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解。

“求你了!”彭离低低的说,紧着头重重地便磕了下去,那真心叩拜的诚意几乎真能把脑袋磕的秃噜皮了,在场不明所以的众人看着彭离的动作,可谓当场石化!

个个惊愕失色的都像是要掉了下巴,他们没眼瞎吧,一个神将竟然在叩拜一个恶鬼,重要的是还当着帝君的面前,这也太不把他老人家放在眼里了吧!

一拜作罢,他抬起头,眼眸浸湿若雾,长睫微颤着,含着不明的情绪,总之很是伤情,他轻声道,“纵然我也活不成了,可彭离在此还是叩谢姑娘的大恩了。”

“……你?”貊庠被眼前男人的举动着实吓了一大跳,眼睛埋在手心里思忖了半晌,似乎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她实诚的回答,“其实,我也不清楚这个契约的解法,但是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能活着,当然就是她活着,还有例外,就是她活着,我也会活着!”

“你活着,她就平安,她平安,你就活着。”彭离像是肯定了什么,又像是早就知道,神色溢出释然又纠结的苦笑来,眼里扑闪着泪花,对着貊庠又连着重重磕了几头,忍住不哭出声音来,他说道,“多谢姑娘,我懂了,我知道该怎么救她了。”

众人的脸色难以琢磨的盯着着彭离傻笑的眼含热泪,不约而同的都瞥向了上座羞愤着双眼正欲装死的帝君,夏衍直接不厚道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玄武帝君的手握成了拳头,瞪了一眼夏衍,捏的拳头骨骼脆响,好一个神将彭离,从来都还没这么用心拜过他呢!

如今竟然在拜一个小恶鬼,这是告诉众神他还不如一个女鬼来的重要?

呵,一个见色忘主的家伙!

看他怎么收拾这个混小子。

从指缝里露出目光瞥他几眼的貊庠,神色简直比吃了狗屎还难看,不过,她的心更是跳到了嗓子眼儿,快要呼吸不了了。

心里骂娘道,不是,你懂个屁了,他奶奶的爷爷腿儿,这么多神仙在呢,你好好一个神将拜一个鬼作什么?

真是要诚心给我送行上路什么的,拜托不要这么急吧,她还想活,与浓也还想活!

不是,她出来这么久,都还没有回去往死城里去见横死鬼大叔和好看的几位姨娘他们呢?

所以,怎么能死呢?

不行,不能就这么认命,于是貊庠鼓足勇气,紧张的开口磕头央求上座的那位帝君,好说歹说那是一股脑儿把能求饶的话全都说了,上哭到老娘、大叔还在等着,下哭还有孩子后代等她蒙荫,不管现编还是溜谎,哭的那叫一个带劲儿,模样儿也是实实在在的可怜。

上座的帝君强忍住要打瞌睡的冲动,看着还在哭诉并且胡说八道的女鬼,真的能吹牛皮的紧,他眼皮无力的阖了一下,真的忍不住了,于是,他拆穿道,“你哪儿来的子孙后代,又住在何方,等把认罪伏法后,本尊自然会招抚好他们。

执明的声音,清晰又磁性的传来,可貊庠觉得煞是阴森,随即一下瘫软倒地,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一样。

这不要脸的玄武帝君听了这久,根本还是不同情不信她的说辞,还是要不由分说的把她给杀了。

貊庠耳朵里一片空白的嗡嗡作响,像是飞满了苍蝇,就像是她夺来的第一个小男孩的尸体一样,泡在岸边,围满了苍蝇,耳朵里的苍蝇卵都是她用树枝一个一个给戳出来的。

她努力的戳了戳耳朵想要阻止那让人疼的苍蝇叫声,可是手还没伸到耳朵里,眼前一黑就晕死了过去。

在昏昏沉沉地醒来后,貊庠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但好的是发现自己非但没死,也没受罚。

可却被锁在一处荒废的院子里,四处凋敝,荒草丛生,简直就和鬼窟里没什么两样。

可不错的是院子里有一颗极其旺盛的凤凰树。

貊庠肚子饿的不行,这天宫里没有贡品也没有香火,所以她蹭不到,果断就去啃了树皮。

第一口还没咬完,那树“哦呦”惊叫了一声,就现了原型出来。

貊庠抱着脑袋习惯使然的就跪了下去直磕头,嘴里还不忘记支吾嚷道,“别杀我,别杀我,误会,是误会!”

“喂,姐姐,你在干嘛!”一道好奇的好听女声破空传来。

是女人。

貊庠往后挣扎着爬退了好几步,才敢抬头看那清亮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身黄衫的小仙女就蹲在了她面前,额间有凤凰花的印记,明亮的眼睛盯着她看,微笑道,“姐姐,你是饿了吗?才咬我的,也是哦。你在我的树底下可是睡了好几时辰了。”

“好几个时辰了?”貊庠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眼前精致漂亮、又特自来熟的女娃娃,并没有恶意,这才勉强放下心来,不害怕丢命了。

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应该在那玉京殿的,可他们怎么会好心放过自己,不会是再选时辰杀她吧!

所以这女娃娃莫不是同他们一伙的,现在只是负责看住她。

对了,极有可能是这个样子。

于是,貊庠略带试探的防备问道,“小仙子,他们人呢?去哪里了,不是,是谁丢我来这里的啊?”

小仙女眨了眨眼,不开心的手撑下巴到,“姐姐,你问我一个小小树灵也没有用啊,我也不知道,之前也只有殿下才来看我的,你也看到了,这里有时候千百年间都没有人来的,便就荒废成了这样子。”

“殿下?”

“对啊,就是水神殿下。”

“夏衍!”

“姐姐,你怎么知道殿下的名字!”黄衫女子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开心的介绍说,“这里是摇天的尽头,彩虹的归处。自从小仙灵的主人绥苑仙子三千年前陨灭了后,就再也无神接管蕊宫了,绥苑女神,姐姐知道吗?就是司掌凡尘夫妻婚姻的红鸾女神啊,现在是掌管男女姻缘的月神兼并着管。”

貊庠摇头表示不想听这些,只想知道自己怎么在这里的,忧心接下来还要不要死。

小仙女见貊庠不同她说话,以为她是饿的没力气了,皱了皱眉,随即摊开小手,先前还什么都没有的白皙掌上便幻出来了几个五颜六色的果实,葡萄般大小。

她殷勤的递过给貊庠,热络邀请道,“姐姐,你吃吧,这是凤凰树上的果实,一颗就管饱的。”

貊庠警惕的看着眼前从自己睁眼就一直管自己叫姐姐还特别话多的小仙子眯眼掠过一抹不信道,“你莫不是在框我吃什么毒药吧?这天上的人都能认出来我是恶鬼的,你分明也知道的吧。怎么会对我这般好,你那水神殿下就没告诉你,我吃过人的!”她用凶恶的语气恐吓道。

小仙女将貊庠的胳膊拉过来,把手里的果实放在她的手上,说,“姐姐,我是知道啊,可是,姐姐,你这么胆小,怎么会呢!”

胆小,貊庠咬牙,肚里嘀咕,那还不是因为在你们地盘上,我他妈敢胆子大吗?

那不是纯粹找死,貊庠凶狠着眼睛,目光扫过手里的果实,此刻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发出“嘟嘟”的声响,可她依旧嘴硬的问道,“那你真不知道,是谁把我丢在这里的?”

“不知道啊,也有可能是我睡着了以后,我一睡着是什么都不会知道的。”小仙女想了想说道。

“那我做个饱死鬼也好啊。”貊庠见那小仙女不说,赴死的心一横就吃了那果实,心道,死就死吧,起码要吃饱了。

小仙女见她吃了,满意的笑出了声儿,问道,“姐姐,那你不会走了吧,已经好多年,除了殿下,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貊庠连吃了三颗,真的发现很管饱,心道,这玩意儿真不错,可是这个小仙子她又带不走,便失望的将剩下的两颗果子藏在了衣兜里。

貊庠答非所问道,“他不是水神吗?你为什么总是称呼他殿下?”

霓凰眨眼间困惑了一下,随即如实回道:“水神就是我们的殿下啊,我们都这么称呼他的。”

貊庠依然云里雾里,随口应付了一句,“哦!”

“姐姐,你不喜欢讲话吗?”

“没有啊!”貊庠回答,脸色微微尴尬,她是不喜欢同陌生的人说话,虽然这个小仙女人美心善,但她是神族人,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小恶鬼,在他们眼里只是犹如蝼蚁一般没有任何区别,如今这个小娃娃只是一个人在这里待的寂寞了而已,便见谁都新鲜,根本就不会分好坏。

“那姐姐和我去蕊宫看看吧,哪里没有这里这么乱,是有仙侍打扫的。”小仙女热情的邀请道。

“我不去。”貊庠冷冷拒绝,躺在了地上,手垫着脑袋,“那里是神仙的地界,仙气克我!”

小仙女扑哧一下嗤嗤笑了出来,额上凤凰花栩栩如生的像是要活了一样飞出来,她扬眉道,“姐姐,好可爱,天界之上,没有人敢这么说的,他们都规矩很多,不管是谁,见面都是恭维话,很少会像姐姐这般说话。”

貊庠咦了一声,“这有什么?”言外之意,那还不是你们太能装。

小仙女也跟着貊庠趴了下来,不解地道,“姐姐,地上不凉吗?”

貊庠眼睛一闭,语气淡淡的道,“你不知道鬼,最喜欢阴冷的地方吗?”

“哦,那鬼界好玩吗?”

“很恐怖的!”貊庠敷衍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话,只是顺口便就说了,似乎也是潜意识不希望这个小可爱一般的仙子去那里被吓到吧!

她还是头一次对除了与浓,还有横死鬼大叔和那些姨娘们之外的人好一点点儿,当然了还有那个疯女巫,虽然有时候她总是对她很凶。

貊庠睁开了眼睛,像是有想起了什么,对着小仙女问,“天上的神好像都很漂亮!”

“对啊,他们都是修炼很强盛的,容貌当然都是很好看的,相由心生嘛……”

貊庠闭上了眼睛,不忍拆穿,与浓不就很好看嘛,可是吃起狼妖来,那叫一个心狠手辣。

小仙女兀自又说了会儿便鬼叫了起来,惊跳的起来,扑向那走过来的白衣男人怀里,欣喜道,“殿下,您来了,霓凰好久都没见您了。”

夏衍伸出手宠溺的摸了摸霓凰的发顶,温婉一笑:“霓凰,今天可是又睡着了吗?”

“是啊,入秋了老是很困!”霓凰老实巴交的回答道,一脸喜悦。

貊庠的心自听到霓凰喊那句殿下时,便就漏跳了一拍,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可她还是躺着未动,因为她忘记了要起来,猜想他应该是来杀她的吧,那么想必求饶也是于事无补的吧!

可是,那帝女是真神又不会死,然而她死的话,那三界里就真的会没有她的存在了,她真的就会消失了的。

“起来!”冰冷略带恶嫌的声音,忽然从头顶上方猛灌下来,是同霓凰说话的语气明显的不一样,寒的貊庠一哆嗦。

她有些怯生生地爬起来,惶恐地看向来人似乎永远地一袭白衣,很干净,可也很阴森。

貊庠本能反应的垂下长睫,捏紧了她穿了已经记不清年岁的衣角,没有说话,当然也是惧怕的说不出话来,因为相比起这世间的任何危险来,她更加惧怕死亡。

霓凰乍一眼看向水神殿下,他的表情似凝了一层厚厚的寒冰,她亦不敢为这位姐姐说话,只是在一旁乖巧的站着,因为她知道,依照殿下的脾气此时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可她也真心替这位姐姐担心,疑惑她怎么就能惹到殿下呢!

“帝女虽说神识全归笼了一处,可还是未作清醒,所以,青女大人说,非要带你前去不可。”夏衍冷着一张脸,幽幽开口说道,就像是一个传话的机械,听起来不是一般无情而是没有一丝感情,貊庠这样感觉。

可也知道该来的祸患终究是躲不过,虽然她心里怕死的要命,可还是艰辛的点了点头,爬了起来,亦明白了过来,自己为什么会活着了,大概是帝女还未醒的缘故吧,除此之外,她想不到还有别的理由,让她暂时可以先活着。

毕竟,她干的祸事儿那可是捅了天大的篓子,是抢了九重天帝女的身体!

霓凰看着貊庠万念俱灰跟着殿下身后不情不愿的离开,便回了一个安慰地眼神给她,希望她不要担心,殿下不是那种喜欢弑杀的人,凡事儿都会讲究因果的。

可似乎那姐姐的眼睛里有一面镜子,不管什么都能冷冷的反射回去,她知道,其实姐姐的性子暗里和殿下没什么两样,甚至比殿下还要孤寂和冷漠,只是一直在用一副卑微的面孔遮掩罢了。

一路上,彩虹的归处真的是很美,全是七彩的云漂浮在天边,脚下是蕊宫处白色的地砖还有两边漂亮的宫墙,内里是高过墙围的各种仙树花草,但是貊庠顾不上看,只是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在夏衍身后。

可是不知怎的,她竟然觉得他的背影有好熟悉的一种感觉,她慢慢停了下来,远远地望着他,光芒从她的指尖溢出去,看着好似很温暖的彩色,而她心里却不全是未知的可怕,然而还有一丝隐隐约约的作痛感。

“怎么了!”察觉到她没跟上来,夏衍侧着身子回眸看她,那精致分明的一半轮廓,隐在云彩折射出璀璨的光影里,若隐若现的目光晦暗不明的落到她那一张分为惨白的脸上,以至于那绝色的五官也因此暗了几分丽色,他恍然间略带失神了一下,她的脸……似乎很像归墟帝姬檀溪,随即,他眯起眸凝思片刻,蓦然摇摇头并未多在意,想来大约是他看错了吧!

紧着,夏衍垂眸冷冷皱起好看的眉,“……你是想跑吗?”他的语气里满是质问。

貊庠默然间垂下眼睛,避过他寒冷若冰的视线,然而她的心室却忽然窒息的一疼,可那也只是一瞬便没了感觉,她伸手捂了上去,分明她现在只是一缕魂魄,虽然有形体,可哪里会来的心且会痛呢?

她闭了闭眼,努力不再想这些除去性命外无用的东西,只当是自己魔怔了。

告诫自己,你只是一只小小的恶鬼,而他是神界高高在上的天神,你到底在妄想什么,是因为不想死,所以都开始幻想认识他继而可以免去死罪吗?

貊庠啊貊庠,虽说你不要脸起来没有底线,可是起码要有一点点的,这个人打心眼里不怎么瞧的起你!

很快,她跑了几步跟了上去,距离他两三步的位置经然停了下来,脑袋依旧低垂,目光被长睫藏了起来,落在洁白混玉的基石上,一片深旎的暗沉。

夏衍冷着脸俯视着她墨发乱糟糟的头顶,还有她那浑身上下都在散发出来的杀戮之气,他很清楚,自那日的香寒山,看见到她的第一眼,他便知道,那是一种吃人不止还特别会作恶的恶鬼才能够拥有的气息。

所以,真不该继续放任她作恶下去,他的眼里忽然溢出浓烈的杀气,瘆人的紧。

貊庠虽然没有抬头,但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危险。

可霎那间,夏衍握紧垂在身侧的手,像是有想起什么,忽然松开暗结的红莲业火,分明只稍一刻便可将她烧成飞灰烬灭,可他终究顾忌帝女轻易便敛去了身上的潇杀之气。

负手而立,如往常一般平静,随即转身继续走。

貊庠脚步一顿后,神情略显僵硬地缓慢跟了上去,提在嗓子眼里的寒气即刻也消下,她松了一口气,侥幸道,还好,他最终还是收住了手。

眼前是拽着彩虹的祥云,一片绯红,夏衍还能看见彩虹搭在摇天尽处的拱桥,墨色如铅石黑漆的眼里满是深邃。

摇天尽处的彩虹,听有年纪还尚未逝去的神说,有虹出自北,饮于河,相携而生的还有幻神,司雨掌兵,是上古之战神。

可已经殒灭于万万年前,后世不知怎的,便无神有能力担任,继而就空置了起来。

这日子久了,大家便就忘记了原来神界还有这样一位神存在。

可是尽管对这位幻神的记忆模糊了,但那些与幻神相生的彩虹却依旧生在摇天的尽处,永不消散,就像是幻神还在长存一样。

夏衍自行放缓了速度,也不知是不是生了怜惜,便很喜欢这一路的彩虹,闲暇之余总是会来这里走走。

可对于貊庠来说,夏衍的漫步无疑就是对她的无限凌迟,伤口虽已经千疮百孔,可就是死不了,那样子的感觉,真的很是折磨。

似乎貊庠也能感受的到,眼前这位天神从一开始便不是很公正的待她,因为根本不问问原因如何,那么随便就给她定罪,甚至是与生俱来的厌恶,是那种正与邪历古以来的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当然,也是这样不是吗,她又奢望哪个神仙真心肯对一只恶鬼好呢?

就比如刚才那唤作霓凰的小仙灵,也是同他们一样,不会真心对你好,只是嘴上菩萨而已罢了,因为,连替你说好话的机会也会各种吝啬。

走出摇天的地界,便就到了无上欲界,无机阁,那是帝之长女抒桁公主的住处,帝女唯神也掌管欲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