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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为啥骗我?”广山问。

“看你好骗。”表哥说:“当然是怕你淹死,笨蛋。”

广山犹豫一阵,说:“我......我不是傻瓜笨蛋。”

“哟?胆子不小,敢还嘴?”表哥说。

“你......你说的,要我硬气点,也后不会被欺负......”

“现学现卖啊?”表哥笑了:“行!你不是傻瓜笨蛋,你是精瓜、聪明蛋!”

“我......”

“行了,这都几点了,咱是干啥来的,净磨嘴皮子。”表哥说:“坟包那片地到这得下个小坡,从上往下正好挡住视线。要是小孩走到小坡,就被人拎着往水库跑,一两分钟足够!这就能解释为啥大人没注意了。”

广山有害怕,表哥太吓人了。怎么会有人干这种事。他忍不住想,一个黑衣男子站在斜坡下,神色阴恻恻,他哼着小曲,语调欢快:“小白兔乖乖,把门开开.....”

广山摇摇头,把这个想法撵出脑袋。他瞧瞧水面,又瞧瞧远处农田,说:“其实也没多远,大人不注意很正常。都说小孩好奇心重,周围就这水库和别处不一样,他想看看也不一定。到水边,不小心绊倒,或者滑下去,也没什么吧。要不咱回去吧,怪渗人的。”

“怕啥!还能有鬼?那家伙变成成精怪还是能怎么样?”表哥说:“你是胆小鬼,你们半斤八两,谁也别怵谁。”

“别胡说八道。”广山连忙说:“快呸呸呸!”

“呸个屁。”表哥说:“哪来的鬼。你还当真了?怎么上的学?”

“我信不信的,还是害怕,而且电视也这么演......”广山小声嘀咕。

但他又盼着世界上啥也没有,淹死的小孩就算了,他可是......他可是害了薛松!要是薛松找回来该怎么办?会不会在梦里掐死自己?还大喊:“还我命来!”

这么想着,只觉得后脖子发凉。广山赶紧双手合十,低声念叨:“菩萨保佑......”说到一半又打住,就算真有菩萨,又怎么会保佑他这种谋害别人的人?

要是她老人家知道,恐怕第一个跟自己过不去。于是赶紧说:“菩萨你好,我啥也没干,不用保佑我......”

表哥似乎没注意广山一连串的小动作,他指着岸边:“就算自己走过来的,你瞧瞧,大家来水库担水,把这里踩得整整齐齐,大点的土坷垃都没有。岸边连着农田,没一点落差,既不湿也不滑,怎么会绊倒滑倒?广山?我跟你说话呐!”

“啊?”广山回过神:“小孩腿软,站不住倒了呗。我听说有人到水边就发晕,他可能也有这毛病。”

“那得是大湖大海,”表哥说:“这破水沟还没一摊尿大,谁会晕?”

“小孩看它说不定就像看大湖。”广山说。

“屁。”表哥说:“什么痕迹也没有,瞎看也看不出什么。算了......”

“回家?”广山兴奋了。

“我下水瞧瞧。”表哥说完,立刻脱起衣服。

“别吧.....”广山说:“天马上黑,水也浑。能看着什么?咱们回家吧。”

“我心里疙疙瘩瘩,不下去看一下不舒服。”表哥说。

“为啥?”广山说:“那小孩怎么没的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你为啥这么积极?”

表哥停止动作,他看着广山:“实话说,我也觉得,抬走薛松,弄丢小孩,是一个人干的。如果小孩真是被害,只能是这个人干的。如果他真杀了人,那性质就不一样了,杀人犯什么都干的出来,说不定,他会回来找我们麻烦......”

广山听到杀人两个字,低下了头。

表哥似乎注意到了,他又赶紧说:“你那是意外,不一样......”

广山还是低着头。

表哥叹了口气:“我等会要是淹死了......”

广山急忙抬头说:“那就别下去了!”

“放心吧!”表哥笑笑:“这水最深就到我脖子,你看好衣服。”说着,一个猛子扎进水库。

巨大的水花溅起,广山赶紧抱起表哥的衣服,又往后退了几步,紧紧盯着水面。

表哥估计错了,水面已经到他眼睛了。他仰着头,以脚当手摸索着湖底。

突然,表哥似乎踩到什么,一个翻身潜进水底。广山赶紧瞪大眼。一会儿,水面冒了几个泡,表哥蹭地窜出来,往岸上扔了个什么,广山赶紧躲开,那东西在地上滚了两圈,慢慢停住。广山仔细一看,半截砖头!

表哥依然摸索着,不时钻进水里,往岸上扔个东西。不是砖块,就是石头,竟然还有个破皮球,脏兮兮看不出原来什么颜色。广山懒得注意,他挑了块干净地,远远坐着玩蚂蚁。

不知多久,广山渐渐不耐烦了。他刚想喊表哥,却没看到人!

“哥!哥!你没事吧?”广山喊。

水面一片平静。

“哥,别吓我!”广山着急了。

他想到那个淹毙的小孩,想到一只湿漉漉的手,抓住表哥的脚,将他拖向水底。

天快黑透了,周围没有一丝动静。

“哥!你在哪啊?”广山快哭了。

“呼”的一声,一个黑影从近处水面一跃而出。

“叫个屁呢!”表哥撑着岸,头发湿漉漉。

“你吓死我了!”广山瘫坐在地:“怎么那么长时间?”

“找到一个好东西!”表哥声音透着兴奋:“你看这是什么?”

那是一个圆圆的东西,红中带绿,还有几片叶子。那是......

“苹果?”广山喊道。

“石头苹果!”表哥说。他脸上在笑,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按下苹果不表,且说两人回到的家之后

“谢谢大妈。”年长侦探接过茶缸,轻吹两下,喝下一口,又赶忙吐出来:“好烫......”

“这孩子,这么渴?滚水往嘴里送。”姥姥说:“给你续点凉的?”

“不用不用!晾晾就行。您甭忙了。”年长侦探笑着说:“没想到大妈这么实诚,说热水真就是刚烧开的......”

“我一把年纪还能唬你?”姥姥说:“说热的一点也不能凉......”

“倒是我虚伪了......”年长侦探笑说。

青年侦探从进门就没说话,他摇晃手中水杯,四下打量,最后目光落在广山和表哥身上。

从水库回来,正吃着晚饭,两名侦探敲门拜访,说是为了薛松失踪的案子。广山吓了一跳,手中的筷子也扔在地上。介绍完情况才知道。原来侦探并没有不管,只是走了一些流程,现在正寻找薛松相熟的朋友打听情况。

但广山依然提心吊胆,不敢和侦探对视,也不知道该看哪里。他怕侦探突然掏出手铐说:“跟我们走一趟吧!”姥姥会是什么表情。要不现在就跑?跑得过两个大人吗?他终归没敢跑,只是傻傻站在那里。

“可怜秀环了,孤儿寡母的,又摊上这么一档子事。”姥姥“哎”了一声:“偏偏她那儿子又不懂事,叫......”

“薛松。”年长侦探说。

广山抖了一下,不过似乎没人注意。

“对,就是这臭小子,以前老偷我们家玉米。”姥姥说:“一点不知道让大人省心。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呐。你看看我,养完儿子养孙子,养完女儿养外孙。一辈子和这帮小兔崽子打交道。你瞧瞧这俩......”姥姥指着广山和表哥:“光知道吃,又不学习,回家就没见翻过书,一个比一个淘!嘴皮子磨破了,让他们别玩水,别玩水,都当耳旁风!这不,刚从水库回来,问还不承认,说两句就犟嘴。老了,管不了了......”

“小孩都这样,长大就懂事了。”年长侦探说:“听说——王远是吧——和薛松是朋友?”

“王修远,他爷给他取的,文绉绉没人爱叫,都喊他王远。”姥姥说:“小的叫冯广山,这像个老百姓名字。”

“路漫漫兮其修远,确实好名字。”年长侦探说:“广山......广山......”他挠了挠头:“水是好东西......没水大家都得渴死,我这不还喝着水呐......应该保护......”

“孔子曰水。”青年侦探第一次开口:“似德,似义,似道,似勇,似法,似正,似察,似志,似善化。也是好名字。”他盯着广山:“取名字的人希望你善良勇敢,有道义,有志向。不要辜负他一片苦心啊。”

广山呆了片刻,慌忙点头,又急忙停住,他觉得这个侦探话里有话,似乎暗示什么,于是惴惴起来。

青年侦探注视他片刻,又转向姥姥:“这名字也是他爷爷,不,是姥爷取的吗?”

“对,对......”姥姥似乎吓了一跳:“你这小娃娃,年级轻轻,学问不小。”

“瞎看点书。”青年侦探说“不知道大爷去哪了?”。

“去大队了,找门卫老李打牌,没吃饭就走了,整天着急忙慌的......”姥姥打量着青年侦探。

“可惜。”青年侦探说。

“真不好意思。”年长侦探说:“他今年刚参加工作,是个书呆子,您别见怪。”

“怎么会!好孩子!好孩子......”姥姥说。

“以防万一,我得告诉你。”青年侦探说。

年长侦探神色严肃起来。广山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大队就是村委会。”青年侦探说。

“我知道!”年长侦探吼。

广山心里一轻,想笑又不敢笑。姥姥乐呵呵地说:“多好的孩子,模样也好,工作也好......结婚了吗?大妈给你介绍一个?”

“不......不用了......我还小......”青年侦探支支吾吾,显得窘迫。

大家笑出声,屋内气氛似乎不再沉重。表哥也活跃起来:“你们带枪了吗?能让我摸摸吗?”

“小屁孩儿看什么看。”姥姥说:“那是你能看的东西?”这么说着,姥姥却偷瞄着侦探,上下打量,似乎在找枪。

“没事没事,有好奇心,好事。”年长侦探说:“可惜不能借,我也没有。”

“他呢?”表哥不死心。

“他级别没我高,当然也没有。”

表哥学者年轻侦探的口吻:“可惜!”

大家又笑起来。姥姥乐着说:“倒学的快!”

广山轻松不少,他壮着胆子打量起两人。年长侦探两鬓斑白,面色慈祥,脸上带笑,像电视上的大熊猫。青年侦探眉毛像斜剑,眼睛明亮,神色干练,精神气十足。两人和《重案六组》那些凶神恶煞不一样,感觉很和善。

仿佛感受到目光,青年侦探看向广山,冲他微笑,广山也赶紧笑了笑。青年侦探转过身,向“熊猫”侦探点点头。

年长侦探几乎不可见地眨了眨眼,他咳嗽一声,说:“时间不早了,我们随便问几个问题就走,不在这儿一直讨人厌了。”

“瞎说!谁敢讨厌!”姥姥说:“想待多久待多久,想问啥问啥。”

广山忽然觉得,两名侦探似乎故意缓和他和表哥的情绪!

他又紧张起来,暗自盼着表哥不要放松警惕,不过表哥比他聪明那么多,自己能发现,表哥应该也没问题,倒是自己,如果侦探突然问起他,应该怎么回答?

年长侦探一直在问表哥诸如“和薛松认识多久”,“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薛松平常爱去哪里玩”之类的问题。

表哥回答自然,有些问题还会假装思考一番,其实那些事和广山聊天时都说过。

终于,“好的!”年长侦探站起身:“该问的问完,差不多也得走了,耽误这么长时间,真不好意思。”

“哪的话?”姥姥说:“多坐会!给你们煮碗面,吃了再走!”

“别忙!您也早点歇着吧。”年长侦探说:“小徐,咱们走。”

一路送到门口,姥姥和年长侦探又客气一通,终于,两人走向黑色桑塔纳,打开车门,年长侦探钻进驾驶位,发动汽车,姥姥冲他们挥手。广山松了一口气。

突然,青年侦探小徐转过身。

“广山,你讨厌薛松吗?”

“不讨厌!”广山赶紧说,可立刻就后悔了。之前明明说不认识的,他低下头,不敢看对方眼睛,解释说:“虽然......我不认识他......可跟我哥玩的好......之前......玩的好......肯定不是坏人。”

“你是好孩子,可他逃课上网打架,不好好学习,你觉得不坏?”

“我......我......”广山支吾着。

“上网打架就是坏人?那杀人放火又算什么?你们不去抓那些人,跟一孩子较什么劲?”表哥忽然激动大叫。

“小崽子,不懂礼!”姥姥赶紧说:“侦探同志,您别生气,他小,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