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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对。上网打架不算坏人。”徐侦探按住广山肩膀:“所以薛松不是坏人,对不对?他妈妈只有这一个亲人,还在等他回家吃饭。换作是你,你妈妈会怎样?如果知道他去哪,能不能告诉我?”

“我......我......”广山说不出话。侦探看出来了?他们又知道多少?广山脑子乱极了,徐侦探是不是故意不说,给他主动坦白的机会?嘴硬不说,是不是会直接抓走?自己已经受够担惊受怕了,现在交代也好。广山终于下定决心!算了!说吧!反正他都知道了!

广山抬起头,敢要张嘴,突然发现,徐侦探正紧紧盯着表哥!

一瞬间,广山立刻醒悟过来,侦探不是怀疑他,是在怀疑表哥!因为某种原因,他们认为广山知道表哥和薛松失踪有关联,所以想从广山嘴里得到信息!徐侦探对他名字的解释,也是想要他供出表哥!而表哥突然大叫是在提醒他!

他差点把两个人都卖了!

发现自己安全,广山脑子转的更快,他现在说不知道已经晚了,只会增加侦探的怀疑,如果......如果......

“薛松已经死了。”广山说。

他声音不大,却无比清晰。周围的空气冻住一般,连桑塔纳的发动声似乎也变小了。

表哥眼睛瞪得像牛。徐侦探目光转向广山,神色愕然。年长侦探跌下车。姥姥也慌了:“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胡说。”广山说:“薛松死了。”

四下一片安静。

“就凭这个?”年长侦探把玩着石头苹果:“能说明什么?”

“你想,这个世界肯定没有神啊鬼啊的。”表哥假装没看到姥姥不满的神色:“那说明小孩一定有人偷走了。这人藏在斜坡,用石头苹果勾引小孩过去,然后拎着小孩跑到水库扔进去,再把石头苹果扔进去,全程不过三分钟,没人能发现。也能假装意外。”

“这石头苹果颜色鲜艳,以假乱真,说不定确实能吸引小孩——假如一切是真的——为什么不用真苹果?”年长侦探问。

“因为真苹果会浮在水面上。”表哥有些得意。

“真的吗?”年长侦探说:“这我还真不知道......”

“所以你们认为,有人故意伤害夏村孩子,而没多久薛松失踪了,所以他也被同一人杀害?”徐侦探问。

“还不明显吗?”表哥问。

“嗤~”两名侦探同时笑出来,年长侦探摇头说:“你们还小,应该把时间放在学习上,不要老看一些没营养的电影电视剧......”

“你不相信我们!”表哥喊道。

“你们还小。”年长侦探说:“杀人不是小事。不能凭一个石头苹果就认定是谋杀。你的猜测都是基于小孩尸体失踪,我问你,如果这事是真的,他们家里为什么不报案?”

“额......”表哥说想了想,说:“他家里怎么想的,应该问他家里,有人失踪是事实。”

“可孩子妈妈没报案,她故意不吃斋就是证据。”年长侦探说:“真丢了孩子,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这只是谣传。你基于谣传判断,也一定出错。”

“万一是真的......”广山说。

“这是抬杠。”年长侦探说:“万一是真的,万分之九千九百九零九是假的。我数字大,我赢了。”他摊摊手:“不能这么说,对不对?我们要看事实,看证据,不能看万一。”

“电视里的侦探都会相信万一,不相信的都出错了。”广山不服气。

“所以那是电视剧。”年长侦探说:“一个人犯罪,总是有所求。有所求,就有破绽,有破绽,就有证据,‘万一’发挥作用,证明犯罪没有破绽,而世界上不存在没有破绽的犯罪。”

广山觉得对方的话有错,但一时又想不出哪里有错。正苦苦思索时,另一个侦探说话了。

“对不起。”徐侦探看着表哥说:“我错怪你了。你和广山两人看见我们时,那个神态,那个模样,实在让人怀疑。我暗自以为是薛松失踪与你有关,原来因为这个......”

“算了。”表哥两手插在兜里:“谁让我大人有大量。”

“又胡说!”姥姥骂:“没大没小,是不是欠揍!”

徐侦探笑说:“您别生气,孩子活泼,好事。”他对年长侦探说:“老刘,我们走吧。”

“我看你才是没大没小!”刘侦探说。

众人又笑起来,广山暗自松口气,看来骗过这两个侦探了。不过表哥演技实在好,要不是了解他,恐怕也得上当。

姥姥握住年长侦探的手:“不好意思啊同志,这两个孩子满嘴跑火车......”她剜了眼表哥,接着说:“耽误你们时间了。”

两人坐上桑塔纳,徐侦探降下车窗,对姥姥他们摆手告别。

“下次一定多坐会......”姥姥说。

“一定一定。”

桑塔纳的尾灯渐渐模糊。姥姥招呼两人回屋,她自己关上大门,往大队去走去,说是看看某个老东西是不是死外边了。

“刘侦探说话有问题是不是?”广山把搪瓷洗脚盆放在身前:“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当然有问题。”表哥说:“他那么绝对,只是吓唬我们不要犯罪,大人都一个样,生怕你一不留神走上犯罪道路。”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哪里有问题。”广山说。

表哥掂量着手里的石头苹果,说:“犯罪就会留下证据,可部分证据没发现时,就有‘万一’了。”他把石头苹果放在桌上,紧紧盯着它:“这次的‘万一’是,我们确实知道,薛松已经死了,而有人偷走了他。”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广山说,虽然他杀了薛松,并且想把薛松藏起来,但是......但是......算了,自己不见得强到哪里去,半斤对八两。

“不管是谁,我一定会找出他!”表哥说。

一时两人都沉默了。广山盯着桌上的石头苹果,它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艳丽绝伦,太过漂亮。真苹果这边鼓个包,那边陷个坑,没这么规整,自己都想上去咬一口。

“你为啥一定要找这个人?”广山又问了一遍,他在水库问过,可表哥所谓的“对我们不利”太含糊。

“8775......第二个......”表哥看了一阵那个苹果,突说。

“扒妻?”广山一头雾水:“扒谁妻?欺吾?文言?什么第二个?”

表哥神情严肃,似乎在认真考虑什么。

“其实......”表哥犹豫了下。

“嗯?”

“你很烦啊!”表哥一下子拉住灯绳。

屋子陷入一片漆黑。

“我还没洗完脚呐!”广山大喊:“你也没洗脚,臭死了!姥姥回来骂死你!”

“要你管!”表哥声音更大:“你洗了也臭!”

“开开灯!”

“就不!”

“到底扒谁妻?!”

“不告诉你!”

“......”

广山躺在床上,想着最近的事。夏村的小孩真的失踪了吗,如果像侦探说的一样,是谣传,那表哥的猜测就全错了。表哥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说话也只说一半,扒妻?什么鬼话?不会是谈恋爱了吧?晓亮说人一谈恋爱就变傻,说是他娘告诉他的,那表哥有可能是谈恋爱变傻了。不过要是真的,自己也后也可能变傻呗,要是小茹愿意的话......红星上次说小茹哭了,因为什么来着,他最后也没说。明天问问去,顺便问问夏村小孩的事。

广山意识逐渐模糊了,恍惚中,身旁的表哥悄悄起身,看了自己一眼,披上衣服出门了。可能撒尿吧,懒驴睡觉屎尿多?好像不是这么说的,不管了。广山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幸亏有你,要不然咱们白转半天,啥也问不出。”广山看着一群同龄孩子蹦蹦跳跳走向村外。

“得了吧。”红星坐在土地庙前石头墩上,神色不屑:“虾兵找蟹将,盲人骑瞎马,他是瞎猫,撞上一群死耗子。”

广山他们停留在村口的土地庙,土地庙只到广山半身高,红砖青瓦,供着一位黄泥塑的小土地。小庙前有个黑瓷香炉,香灰溢了出来。庙后有棵松树,一人抱粗,树干绑满红绳。松冠如伞盖,正好遮住土地庙。庙前三个白色石头墩,估计常有人坐在这里歇息,石头墩磨得平滑又亮堂,坐在上面,能闻到松香和燃香味混合,还挺好闻。

“没瞎猫,你这个没头苍蝇得飞到什么时候。”晓亮得意洋洋,一屁股坐到对面:“该服气就得服气。”

“服个屁......”红星喊道。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

距离侦探来访已经过去一周。广山在那晚之后,偶尔远远见过几次刘徐两位侦探,他们脚步匆匆,到处打听薛松相关情况。再后来,公司不再组织学生搜寻,两位侦探也再没漏过面。薛松失踪的事渐渐平息,所有人都渐渐忘记。除了广山,和薛松妈。

听说那个女人已经往邻县去了。不管村里风评多差,大家谈到她时,总会深深叹息,这让广山更加愧疚,从事发到今天,广山从没见过薛松妈。当然,他也没胆子。

广山对晓亮和红星说了石头苹果和侦探的事,出乎意料,两个朋友竟然很感兴趣的,最后一致决定,趁周六,就是今天,来夏村好好打听一下。本来想去趟红星亲戚家,结果大门紧锁。想问其他村民,却个个不把他们当回事。随便拦住一个人,问题还没问完,摆摆手就走,连句话也不肯多说。

本来二人都要放弃,晓亮提议找同龄的小孩打听,说死马当活马医,三人不抱什么希望,一问之下,竟然收获些东西!

“所以,她婆婆其实求了三年,而那个女人不是看到孩子没才疯的,而是在儿子婆婆死后就疯了......”趁着二人斗嘴间隙,广山插话说:“迁坟是之后的事,证明刘侦探确实漏了个‘万一’......”

“也证明红星确实编的。”晓亮说。

“我一开始就说,听来的听来的!怎么编?”红星说:“而且大部分都一样啊。女的确实没按照吩咐做,孩子没了,女人疯了。这些不都对上了?就算你对,那也不是我编的!”

“不是算对,就是对!”晓亮说:“不管谁编的,总是遍的,这没错吧。”

“不跟你争,爱咋说咋说。”红星终于放弃:“不过她男人相信收子,所以没报警。”

“咱们都信了。”晓亮说。

“广山不信。”红星说:“他表哥也没信。你俩还挺科学。”他凑近广山,低声说:“不信邪,倒大霉,你们悠着点。”

广山赶紧躲开:“去......去你的,你才倒大霉。”他倒不是多么崇尚科学,只是像表哥说的,知道的比别人多一些......不光彩的事,这才猜到。

“可得了吧。”晓亮说:“不信就倒霉,那和强盗有什么区别。”迟疑片刻,又说:“存心......邪恶,烧香没用,额......正大光明......不拜没事!这才是正经神,听过没!”

“吞吞吐吐,放个整屁这么难?”红星指着土地庙说:“当着面,你敢出言不敬。”

“我爹妈都没有那时间管我。”晓亮装作不在乎。

红星没看见,他笑说:“不是不信吗?怎么一口一个土地公,叫的那么亲?”

“不信‘不信就倒霉’,相信‘不信也没事’。”晓亮说:“除非叫我瞧见真本事。否则,都是胡言乱语。”

“什么信呀不信的,说绕口令呐。”红星说:“装什么,刚才还说自己也信了。”

“我说相信她见孩子没了发疯。”晓亮说:“不断受到重大打击......”

“停!不想听你炫耀。”红星说:“广山,你为啥不信子?”

广山不想提自己那天的事,斟酌着说:“从侦探的角度......小孩肯定被带走了。我想......我想......”

“我懂了!”红星说:“你想玩侦探游戏!算我......咳咳......多大人了,幼稚。”他瞅见晓亮的神情,中途改口。

“反正也是闲着。”广山抓住救命稻草:“晓亮也来,你学习好,肯定比我们想的多。”

“那不一定。”红星说:“虽然他经常考双百,但这又不是考试,你肯定不如我。”

晓亮似笑非笑:“我想玩啊,可红星说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