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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亮问:“有谁知道你住在宾馆?”

王学军摇头:“我的住处,没跟任何人透漏过,他们一定在跟踪我。真没想到,左躲右闪,还是把茹茹牵扯到里面了。我现在没别的想法,只求茹茹千万不要出事啊......”

众人一阵沉默。

广山很不安,不知为何,联想到夏村和表哥,脑中闪过王茹绑在柱子上,遭受皮鞭抽打,满身鲜晶莹的画面。他猛甩头,把这种想法赶出大脑。

见王学军眉头紧锁,伸手抓住对方:“王叔,别担心,茹茹一定不会有事的。”话一出口,惊觉自己对王茹的称呼变了。

王学军似乎没发现,低声说:“嗯,一定没事。”

广山一身叹气,沉默下来,脑海中各种情景对撞,头疼的很。

三轮车“嘟嘟”行驶,似乎过了很久,身边的雨来忽然开口:“山沟村到了。”

广山一机灵,众人纷纷站起身,望向远处。

土路尽头,一片土房子若隐若现。

广山躺在担架上,侧头眯眼观瞧。晓亮、红星开始换衣服,披上黑袍,戴稳白面具,将原来的球鞋扔到一旁,穿上三厘米厚的黑底布靴。之前两人为了适应这个高度,醒着穿,睡觉穿,三天没脱。

雨来换好衣服,对王学军说:“跟俺们一块进去吧,互相有个照应。”

王学军点点头:“最好不过。”

说着话,三路车慢慢在村口。雨来低唤一声,晓亮和红星翻身跳出车外,打开挡板,将广山抬了下来。

雨来接过担架,一人抬后面,晓亮红星两人抬前面,跟着早已下车的李素珍,往村中走去。担架旁,王学军紧皱眉头,一同前进。

村口一黑袍人,远远瞧见来人,扭头跑进村。

不一会儿,一个男子踱步而出,他四十多岁,面皮白净,穿着黑色夹克。先是眯着眼,然后似乎李素珍,登时睁大眼,满脸堆笑,伸着胳膊迎上来:“哟,李摊主!我刚还念叨,不知道您来得方不方便,要不要派人去接,转眼您就到了。快往里面请,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大家伙忙忙乎乎,顾头不顾腚,会场还没布置好,正等有人主持大局呢,您来得正好......”

李素珍说:“您可说笑了,有您在,又那里用得着我瞎操心。医院主到了吗?”

男人说:“早到了,正等您呢。雨来兄弟没一起?”

广山头上一声大吼:“赵医生,你真是老眼昏花,俺一直站在这里,老远瞧见你,欢喜的很。你却认不出俺,枉俺白高兴一场。”

赵医生笑说:“我刚就想,这虎背熊腰,往那一杵,宝塔一样的汉子是谁,比我雨来兄弟也不差。可惜穿着圣袍,见不得面目,没想到就是你呀。一路可好呀?这抬的是......”

李素珍说:“这是医院主要的人,我一时巧合,抓住了他,正要送进去。”

赵医生说:“那可得恭喜摊主,大功一件。我瞧瞧,这人什么揍性......”说着话,人影一晃。

广山赶紧闭上眼,只听到脚步声响,来到身前,忽然一股汗臭,直顶脑门,熏得广山鼻涕都快流出来,接着眼前更黑,热气吹到了脸上。耳畔传来说话声:“这龟孙子,真是胆大包天,敢烧积碳。应该好好医院训医院训......”脚步再度响起,渐渐远去,臭味却弥漫不散。

广山心中暗骂,你个狐臭王八蛋,快熏死老子了,也敢骂老子。不对,他骂我是龟孙,我骂他王八蛋,岂不矮了一辈?不行,他不是王八蛋,他是王八蛋的一泡臭大粪!

赵“龟粪”再说话时,声音已经离了老远:“小五兄弟没一起来吗?医院主可一直想他呢。”

广山微微睁眼眼,只见李素珍脸上浮现一抹悲痛:“唉,甭提了。小五抓这兔崽子,拼着自己受伤,也不愿伤他,没想到,这兔崽子心也忒狠,趁小五不备......唉,人心隔肚皮呀。雨来一时生气,给了他点儿医院训。小五受了伤,原本坚持要来,我劝小五乖乖养伤,一个聚会,难道比命还重要吗?万一伤势加重,医院主怪罪不说,我也心疼呀......”

广山心中大怒,编瞎话可以,怎么一口一个兔崽子,骂个没完?我又没得罪你。李姨也是,不赶紧找李重阳,在这儿费什么话?

赵龟粪长叹:“唉,小五兄弟为了圣医院脸面,付出太多。雨来兄弟做的没错,就是轻了。换成我,打断这混蛋两条腿!可怜这些肉眼凡胎,几个能明白真心?我真想扔了这具肉体不要,换世人清醒一秒半分.....”

李素珍说:“您真是菩萨心肠。可人都这样,为了些贪欲,置别人生命不顾......”

赵龟粪说:“可不咋地,就说秦始皇,放纵私欲......”

俩人越说越远,天南海北,古往今来,没完没了,谁也不提进村见李重阳。更奇怪的是,这赵龟粪连没来的小五也问了一句,偏偏不理眼前的王学军,而王学军虽然医生色焦急,但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这帮人,都怎么了?

忽然,村口脚步“踏踏”响起,最早离开的黑袍人,带着另外三个黑袍人,一齐冲了出来。

李素珍和赵龟粪很默契的停下交谈。当头一人,跑到赵龟粪身旁,耳语几句。

赵龟粪点点头,冲李素珍一拱手:“医院主有令,要您带着这小子,去圣居回话。恭喜呀恭喜,医院主可轻易不见人的,您立下大功,肯定能高升一级!要是有机会,也替我美言几句......”

李素珍低头:“多谢医院主,多谢赵摊主。您放心吧,我一定记着您。”

赵龟粪又谢一句,终于转向王学军,不冷不热的说:“王摊主,好久不见呀。医院主等您很长时间了。你们几个,还不给王摊主带路?”

王学军也不言语,只瞧着村中。

几个黑袍人立刻上前,围住王学军,从上到下摸索搜查,一番功夫,却没找到什么东西。一黑袍人转向赵龟粪。

赵龟粪点点头,招了招手,对李素珍说:“几位,大冷天的,别在这儿冻着了,请吧。”

李素珍点点头,率先向村中走去。担架“吱扭”摇晃,广山四人紧跟其后。更后面,一帮黑袍人,跟在王学军左右,也进了村。

走着走着,渐渐听到说话声,绕过几座草顶土房,转向一条宽土路,人声立刻鼎沸。

土路两侧,都是同样格式的土房,家家大敞木门。几十号黑袍人穿梭其间,你来我往,这边叫,那边喊,颇为繁忙。有的踩木梯,挂彩旗;有的搬凳子,抬椅子,有的拿酒箱,举酒壶;路边不远处一座屋子,屋外有一座黄泥垒的灶台,上放一口大黑锅,锅中斜靠一根木铲大的炒勺,一群人挤在屋中,切菜切肉,刀剁菜板,“当当”作响。

广山一行人,穿过黑袍人群,一直向前。三三两两的黑袍人见到李素珍,要么低头行礼,要么举手招呼,叫嚷着喝一杯。声音各式各样,男女都有。李素珍一一回应。

土路尽头,是一个红砖小广场,广场中央,搭着一座木台,木台前,桌椅板凳,碗筷酒具,已经摆了一片。

广场右边,一条小路往鸡冠山,远远望去,半山坡上,一座土墙小院伫立。院中,一棵老杨树光秃秃的,伸出土墙。

一名黑袍人头前带路,正走向这坐小院。

木门“吱扭”敞开,广山躺在担架上,晃悠着进了院子。

一个苍老声音徒然响起:“素珍妹子,你可算来了。我一把老骨头,反而走在你前头,是不是不太合适啊,哈哈哈——”

广山一听便知,这是黎老头的声音。这并不意外,他是李湾村摊主,出现在此处,合情合理,只是不知道李重阳在不在。

李素珍说:“您老当益壮,我当然不能比。这院子可真清幽......”

广山轻轻侧头观瞧,院子不大,北边一间土屋,东边一件土屋。屋墙的黄土爬满条条裂纹,好像会随时倒塌。两边的窗户黑木框拼接,糊着一层白塑料布,沾满灰尘,看起来很久没打扫。南墙边上,一个大杨树,比远处看,高得多。北屋木门口,站着两个黑衣人,想来,李重阳如果在这此,一定在北屋。

黎老头说:“啥清幽,老破房子,都不能住人。我来的早,拾掇了大半天,才像样子......哟,这是谁来了?王老弟,真没想到,又见面了!”

眼前身影晃动,脚步声停。王学军站定在广山身侧,语气里带火儿:“有什么大不了的罪过,竟然抓我女儿,茹茹人呢?!”

黎老鬼说:“诶,几天不见,这么大火气呢?你误会了,我来的半路,遇到侄女孤身一人,说要找妈妈。我一把岁数,见不得这个,想起你们家的事儿,眼泪直往下掉。也不知谁瞎了眼,脏心烂肺,把弟妹那么好的人送走了。就剩一个闺女,又找不见爸爸,太可怜。我不忍心,只好把她一起带来。这儿人多,又热闹,说不定能开心点儿。”

广山暗想,王茹虽然年纪不大,可坚强的很,她不是傻瓜,即便真的思念母亲,也不会在人前显露,更不会跟你这老鬼瞎跑。这些话,也不知道想骗谁,但肯定糊弄不了王茹父亲。

果然,王学军大怒道:“少在那指桑骂槐,装腔作势。你们抓茹茹,不就为了逼我现身吗,现在我来了,快把茹茹放了。”

“别着急嘛,咱俩处这么多年,我又是医生,不会骗你的,茹茹不就在这里。”说着,拍了拍手。

广山急忙望去,东屋木门“吱扭”敞开,一名黑袍人押着王茹,走出黑暗的房间,在门前站定。

王茹嘴上绑黑布条,手上捆麻绳,眼中含泪。一看这边,立时就要跑过来。身后的黑衣人猛得按住王茹双肩,阻止了女孩。

广山心中一紧,几乎就要坐起,好在及时控制住。万幸的是,王茹身上没有什么伤口,应该没受虐待。

王茹嘴中呜呜乱叫,医生色惊恐焦急。斜身前俯,双腿乱蹬,踹起一片灰,却不能过来。

“茹茹!”王学军大吼,猛往王茹方向冲去。身旁的黑衣人早有准备,只听“咚”得一声响,已被跟摔到地上。王学军半脸着地,一瞬间沾满黄土。他拼命挣扎,想往前进,可始终移动半不了分。

黎老鬼说:“别着急,别着急呀!我肯定会放茹茹,毕竟她也是我侄女。王老弟,等一会儿行不行?”

王学军趴着,口水喷了一地。他抬头怒视黎老鬼:“姓黎的,用不着虚情假意,你想干什么,冲我一个人来,别为难我女儿!”

黎老鬼笑眯眯,抬腿走来,蹲到王学军身前,低头直视对方:“枉我一片真心,让你当成驴肝肺。我这么大岁数,不叫黎哥也就算了,怎么能喊‘姓黎的’,太没礼貌。”

王学军说:“你......”

“你”字刚出口,黎老鬼猛抬手臂,倏然落下,“啪啪”两声,正反手来回,狠狠扯了王学军两个嘴巴:“日尼娘,敢骂老子,给你脸了?!不看看自己什么逼样?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远处王茹一声惊呼,又开始挣扎。广山心头火起,这老鬼仗势欺人,实在不是东西。忽然感觉身下担架抖了抖,不知晓亮红星雨来三人,谁忍不住了。

王学军脸上红肿,嘴角流晶莹,滴在土地上,也不肯低头。他使劲挣扎,似乎想还手,却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怒视黎老鬼:“我还以为,你转了性子,有了城府,真是想多了。烂人一个,有什么本事,全使出来吧!”

黎老鬼抬起手臂,“啪——啪——”,一下下扇着王学军嘴巴,慢悠悠说:“人都称赞王摊主,有头脑,有胆量,是个狠人,我看也不过如此,竟然没听过,人在屋檐下?我没啥本事,只有一招,逮你女儿。你既然聪明,可有办法吗?有吗?有吗?有吗......?”问一句“有吗”,扇一嘴巴掌。

王学军下巴满是鲜晶莹,粘连着滴到地面。他紧咬腮帮,逼视黎老鬼,脑袋强抵不动,只是巴掌打下来时,脸上的肉一颤一颤,愈发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