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白雪公主
NERV总司令办公室
“想进行目标射程外的超远距离直接射击吗？”
葛城美里：“是！不去中和目标的At立场，而是利用高能束流进行一点突破。只能这么办了。”
冬月耕造：“mAGI怎么说？”
葛城美里：“超级电脑mAGI的回答是赞成2票，有条件赞成1票。”
冬月耕造：“胜算只有8.7%吗？”
葛城美里：“这已经是很高的数值了。”
碇源堂：“无异议。就按你说的做，葛城一尉。”
葛城美里：“是！”
……
听完了葛城美里的作战计划，赤木律子露出了苦笑。
“又制定出一个离谱的作战计划啊。葛城作战部长。”
“怎么说话呢？”
“这可是剩余九小时里有可能实现的最实际的计划哦。”
“是吗？”
……
“我们的阳电子炮（EVA专用阳电子炮，回旋加速式试验20型）是承受不住那种高输出的，你打算怎么做？”
“那还用说，当然是去借了！”
“借？难不成……”
葛城美里露出了胸有成足的笑容，“没错，战自研的试用型。”
战略自卫队筑波技术研究总部第4特殊机库
葛城美里直接将司令状晃了一下，“依照以上理由，这个阳电子自走炮从今日15时起，就被特务机关NERV征用了。”
“你这么说，但这样也太胡闹了。”
作为科学技术研究人员，实验品都是自家的孩子，什么时候听说过孩子都还没有正式出生，就要被人从子宫里拖出来，拿出去打使徒的？
怎么可能？！
“我们会尽可能的完好如初地归还给你们的。”
葛城美里在“尽可能”上面咬了重音，更加让人家感觉自家的孩子要一去不复返了，
“那么，非常感谢各位的协助。”
还没有研究人员想出拒绝的妥当词语（这群憨憨只会做研究不会说话），葛城美里就仰头大喊，“可以了，零！拿走吧！”
突然间，碳基做成的轻薄型天花板被一只手指撬开，然后被整个翻开，一个橙色机器人的头探了进来。
“这可是精密器械，轻一点哦。”
日向诚：“可是根据计算，能够贯穿At立场所需的能量至少也要1亿8千万千瓦。这么大的电力要从哪里获取啊？”
葛城美里一转身，露出了让日向诚神魂颠倒的自信无畏女神之笑：
“还用说吗？当然是全日本啊！”
……
全国的电视屏幕上播放着同一则新闻。
“很抱歉打断节目，现在有紧急新闻。今日下午11时30分起，至明日凌晨，全国将大规模停电。希望大家能够配合。重复一次，从今日下午11时30分起，至明日凌晨……”
乌鸦的声音在黄昏中仿佛不愿意出生的孩子在哭喊着。
NERV总部
综合作战司令室指挥部
“敌方钻头突破第7装甲板。”
葛城美里：“能源系统的情况呢？”
“目前虽比预期进度落后3.2%，但可以在今天23时10分内完成。”
葛城美里：“阳电子炮准备的怎么样？”
“赌上技术开发部第3课的面子，3个小时后一定让你看到成果。”
葛城美里：“防御手段呢？”
赤木律子：“只能用盾了啊。”
伊吹玛亚：“这个就是盾啊？”
赤木律子：“是，这是单级入轨运载器用剩下的材料。虽然难看了点，不过底部原本就有超电磁涂层。在那种炮击下也可以坚持17秒。这可是2课的人们打过保票的哦。”
摆在她们面前的是一面巨大的盾牌，形貌笨重不起眼，一点也不精美。
这是EVA专用耐热光波防御武器（紧急制造型）。
葛城美里：“很好，狙击地点呢？”
日向诚：“考虑到与目标的距离地形以及变电设施的位置，还是这里最好。”
葛城美里打量着日向诚所指的地图上的一点，“确实这里最好。狙击地点在二子山山顶。”
葛城美里：“作战开始时间是：明早零点。将这次战役命名为：屋岛作战。”
日向诚：“明白！”
葛城美里：“接下来，只剩下驾驶员的问题了。”
“初号机驾驶员似乎恢复了意识。检查数据没有问题。”
葛城美里：“是吗？那作战就照计划进行。”
“明白。”
时不时的，会觉得下令的自己是个无情的人。
赤木律子：“不过，他还肯去驾驶吗？”
“……”
葛城美里阴沉着脸说：“二子山决战，抓紧时间！”
这是关于人类生存命运的战斗，与驾驶员的意识无关。
……
中央病院第3外科病栋
外面世界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撒入房间，仿佛要把这个空间刺穿了。
若是可以，他想要把窗帘都拉上，一直待在一个黑暗的世界里。
蝉鸣仿佛随着空气在飘荡，即便在病床上，它们也不愿意缺席。
陌生的天花板。
碇真嗣静静地看了天花板一会，就闭上了眼睛。他希望自己就这样陷入宁静的沉睡，不要再醒来。
“刷啦——”门开的声音，脚步声，还有轮子在地板上滚动的声音。
碇真嗣闭着眼睛，装作自己还没有醒。
他已经不想再驾驶初号机了。
胸口被烧到融化的感觉，没有人可以理解。
即便在黑暗中，也能感受到一道明晃晃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不想睁开眼睛，但有一种不睁开就会后悔的感觉，于是他尝试睁开眼睛，抱着醒来就会后悔的心情，看到了一双蓝色的大海……不，眼睛，离自己很近。
零在干什么？
降古零直起了腰，“我还以为你会是白雪公主。”
“啊？”
“要人亲吻才能醒过来的白雪公主，真嗣你刚才有点像。”
“……”
碇真嗣的脸悄然无声地浮上了红霞，这个心情又酸又悔又甜又涩。
降古零直接把一张纸丢到碇真嗣的胸前。
“这是什么？”
碇真嗣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屋岛作战】
接下里的是具体时间、地点、作战计划等等……
“我已经不想再上初号机了。”
“嗯。”
降古零直接坐在病床上，随手就从小推车上面拿起了一颗苹果咬了一口，原本是给碇真嗣准备的食物。
碇真嗣坐起来，缓慢地缩起来，抱住双膝，“什么都不想想，也不想再上去了。”
“嗯。”
“咔嚓。”降古零又咬了一口苹果。
“我不坐上去可以吗？”
“可以啊。”
降古零放下咬了两口的苹果，撕开了牛奶盒的盖子，灌了一口，记住了这盒牛奶的牌子。
碇真嗣双肩耷拉了下来，全身好像被太阳晒得软乎乎的狗一样，感到了暖流在流淌。
“谢谢。”
也不知道是在向谁道谢。
“那你好好睡觉吧。”降古零起身，往房门内走去。
“啊？”碇真嗣下意识张望。
“刷啦——”门被拉开，降古零转头说，“真嗣只要像白雪公主一样睡觉，等着王子取得胜利回来就好了。明天见。”
他笑了一下，“刷啦——”门被关上了。
“……”
碇真嗣怔住。
他只是在撒娇而已，只是想要被安慰而已，刚才他可是看到了——
碇真嗣再次拿起那张写着作战计划的纸，睁大了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
——“初号机只有你能够驾驶。”
——“初号机喜欢你。”
零当时是这样说的……
现在，他应该对我很失望吧。
碇真嗣抱紧了双膝，明明在逃避，却还要被零安慰，这样的软弱无能的自己一定会让零很失望。
他只是不说而已，不表露出来而已。
——“明天见。”
零！
该不会是想要牺牲自己？
越是思考，越是觉得零最后的笑容，仿佛是耶稣吃的最后的晚餐一样让人不安，碇真嗣下了床，才发现自己一件衣服都没有穿，一眼瞅到了推车下面有自己的作战服。
穿好了后活动下身体，发现自己已经没有问题了，打开房门，一看——白发少年正依靠在墙上，朝他一笑。
“其实我一直在想，白雪公主不寂寞吗？”
降古零望着虚空，目光里有着某种深邃的东西在流淌，“一直被保护着的白雪公主，一直等待着别人来解救自己的白雪公主，一醒来就拥有了美好的幸福，其实很寂寞吧。真嗣。”
他的眼神仿佛是从宇宙边际跃过来的一道光线，万事万物都无法从光中逃脱，无法逃离的吸引力紧紧地扣住了碇真嗣的心弦，“如果要死的话，我会选择和你死在一起哟。真嗣。”
砰嗵——!
这种感觉，好像整个宇宙被突然煮熟，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这股沸腾的热气一直燃烧着碇真嗣的呼吸，让他觉得世界都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
黄昏像被阉割的猫一样沉默。
残阳如被割喉的猫一样挣扎。
“好慢哦。没时间了，现在要去避难。”
“我偷看了爸爸的资料。应该是这个时间没错。”
相田剑介看着手表，秒针在黄昏的照射下抖动着前进。
“那怎么还不出来啊！”
一溅飞鸟散开。
粗重的机械运转声音响起，仿佛是巨轮在黄昏上面摩擦的声音。
“是山在动！”
一块绿郁郁的山体不科学地向下滑动，简直像覆盖在世界表面的表皮滑落一样。
相田剑介喊：“EVANGELIoN！”
紫色的初号机，橙色的零号机，陆续升起，变成了耸立的“和尚”，仿佛毫无杂念般，在黄昏醉日间悠然散步，向着二子山前进。
“好棒啊！”
“加油！要加油哦！”
碇真嗣在驾驶位上，看到了在一旁为他们加油的同学们，不由得感到感动。
……
午后8时11分
第五使徒还在钻洞。
降古零为了不破坏它的积极性，用At立场形成了一层覆盖全身的薄膜，隔绝了身为亚当的“味道”。
“敌方钻头突破第17装甲板。距离到达总部还有3小时55分。”
“中枢变压系统，没有问题。”
“四国及九州地区通电完毕。”
“请开始各冷却系统的运转测试。”
赤木驴子：“这是精密器械，要轻拿轻放哦。”
初号机将EVA专用改造阳子炮（NERV式前战自研阳电子自走炮）轻轻地放在特定地点，碇真嗣望着体型巨大、笨重、看起来一点也不灵活的武器，发出了疑问：
“可是，这种非野战用的武器。真的能派上用场吗？”
赤木律子：“没办法，这是临时赶制出来的嘛。”
“不会有问题吧。”
“理论上是没问题的。不过枪身和加速器是否撑得住，不开一炮试试是不知道的。毕竟从未以这样大的功率试射过。”
碇真嗣：“……”
这样听起来一点都不靠谱，完全无法让人有安全感。
葛城美里：“现在宣布各位的作战编排。真嗣。”
碇真嗣：“是。”
“驾驶初号机担任炮手。”
“是。”
“零驾驶零号机负责防御。”
“没问题。”
“……”赤木律子看了降古零一眼，突然说：“原本的作战计划是零驾驶零号机担任炮手，真嗣驾驶初号机负责防御，不过零提议调换位置，我们经过考虑后也认同了。”
碇真嗣一惊，“为什么？”
降古零：“因为我是王子，真嗣是白雪公主，王子应该保护白雪公主在战场上的舞姿。这样？”
他看起来很满意自己说的笑话。
葛城美里：“……”
明明担任防御位置的驾驶员更加危险，当初把零安排为炮手，也是因为他和EVA的同步率更高，本次作战需要精度较高的操作。
但是零说他对EVA的At立场运用得更加灵活，可以用At立场来保护自己。
葛城美里考虑再三，同意了他的建议。
碇真嗣：“……”
赤木律子：“由于正极电子会受到地球自转、磁场、重力的影响，不会沿直线前进，不要忘了修正这些误差。”
碇真嗣：“我连联系都没做过啊！”
赤木律子：“没关系，你只要照手册上教的去做就好。等中央标记对准目标时，按下扳机就好。剩下的事就交给机械处理。”
碇真嗣听到后，稍微放下了心，听起来就是傻瓜操作。
赤木律子：“还有，在发射过一次之后，要冷却和再装填，更换熔断体，所以再次发射要花点时间。”
碇真嗣一听，问：“那如果没打中？敌人进行反击怎么办？”
“现在不要想其它的事情。只要想着一发命中就行。”
“……”
不，这不是很不妙吗？
没打中的话，到时候遭遇敌人的反击是负责防御的零吗？
碇真嗣下意识看向零。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