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腐姬
铃原冬二直挺挺地站在葛城美里面前，“美里小姐，请嫁给我为妻吧！我自幼母亲去世，爸爸在NERV工作，舍妹受伤了目前在医院，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篮球运动员。嫁给我，以后就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人欺负。”
若是能忽略这个求婚的速度和场景，确确实实是严肃认真的告白。
葛城美里灌了一大口啤酒，响亮地打了个嗝，随意地翘起了二郎腿，用手指扣起了脚，还举起来嗅了嗅，“这个香吗？”
随即她一脸嫌弃地放下了自己的脚。
这一系列动作堪比世界末日在铃原冬二突然毁灭，效果好比他看到了自家可爱娇小的妹妹嫁给了一个长相猥琐、粗壮如熊、在大众场合扣着鼻屎的不明雄性物体。
不，比那个还要严重。
真挚的理想和心中的憧憬一下子崩塌的感觉，大概会让青春期的少年走投无路，恨不得了断自己。
铃原冬二仿佛游魂一样瘫坐在地上，“我的爱……”
碇真嗣接上一句：“终于破灭了吗？”
他就说，只要见到了美里小姐真实的一面，就再也喜欢不起来。
这两个人就是不信，报应了吧。
葛城美里哈哈哈大笑，捂着肚子很是可乐。
……
“没想到美里小姐私底下是这样的人，为了我们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干杯！”
餐桌上，铃原冬二和相田剑介同病相怜般地喝起了啤酒。
葛城美里：“我是这样的人，真的不好意思。”
碇真嗣：“美里小姐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心里根本不在意。”
葛城美里：“是啊”
她毫不留情地说穿了在座的男生都不被她放在眼里的事实。
“这是何等的自信和傲慢！干杯！”相田剑介留下了宽面般的眼泪。
“为了可爱的妹妹！干杯！”铃原冬二一脸孤身奋战的表情，估计他是要“更加关注”他的妹妹，不让自家可爱的小妹步入葛城美里的后尘。
要是问碇真嗣怎么看出来的，大概他有一瞬间理解了铃原冬二的心情。
一直对降古零紧追不放，不过是为妹妹受伤一事耿耿于怀，郁闷于心。
铃原同学，应该是个非常温柔的人。表面看上去的粗犷、和直来直往的表达系统，是他选择的生存方式。这样的生存方式……
“真嗣，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葛城美里的啤酒罐在他的眼前摇晃。
“不，没什么。”
“是吗？”葛城美里将啤酒罐以一个漫不经心的曲线丢在地上，碇真嗣皱起了眉头。
“今晚我们是为了庆祝真嗣和零打倒了3个使徒而聚在一块！”
葛城美里举起一只手臂，以一种自由女神的姿势在椅子上站立着，两只细长的腿十分诱人。
碇真嗣：“美里小姐，有点危险哦。”
铃原冬二：“庆祝！”
碇真嗣：“还是下来吧，万一摔到了？”
葛城美里：“所以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
相田剑介：“这个游戏和庆祝有什么关系吗？是美里小姐自己想要玩吧，好啊！我来奉陪！”
葛城美里坐了下来，她在座位上扭来扭去，似乎在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脸蛋红红的，给人一种她已经醉了的感觉。
至于有没有真的醉了，只有她自己知道。
“真心话大冒险！所有人都要来玩！”
葛城美里用一种铁定的方式定下了规矩。
铃原冬二双臂抱着胸部：“真的什么都可以问？那个那个可以问吗？”
那个那个到底是什么，青春期少年都知道。
碇真嗣：“不太好吧。这涉及到个人隐私。还是……”
“不不不！”葛城美里伸出食指，食指剧烈地摇晃起来，“这种游戏就是要涉及到深处才有意思嘛！还是说……”
她以挑衅的眼神环视了一圈，“你们不敢？”
无论是在哪个方面被女人鄙视，对所有年纪层次的雄性动物来说，都是了不得的事情。
铃原冬二：“敢！有何不敢！我堂堂男子汉，顶天立地！”
碇真嗣：“真的是……”
相田剑介搓着双手，仿佛已经预备好了深入哪一部分。
降古零拆开了一包薯片，是黄瓜味的，咔嚓咔嚓咬了起来。
“那么……”葛城美里将一个喝空了的啤酒罐放在餐桌的中心，“它转到哪里，那个人就要被问一个问题，或者进行一个大冒险。”
“等等！”相田剑介举起手，“那哪个人做问问题的人，还有提出大冒险的人。”
“第二个被转到的人。”
“oK，明白了。”
葛城美里的手指按在啤酒罐上面，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下手指一转、松开，啤酒罐像一个螺旋一样转了起来。
它就像命运指定的坐标一样迷迷糊糊，不停地旋转着，在被命运抓住之前，众人用一种黄锦鼠盯着鸡一样的目光盯着它。
唯有降古零咔嚓咔嚓地啃着薯片，pENpEN在他的脚边坐下，接受时不时的投喂。
随着命运螺旋的速度逐渐变慢，碇真嗣的喉咙像是卡了一张小卡片一样，他忍不住挠了挠自己的脖子。
只见命运螺旋——啤酒罐逐渐变慢，一道想象中的目光从葛城美里、铃原冬二、相田剑介、碇真嗣、降古零缓慢移动。
最终缓刑变成了斩立决，啤酒罐的头部对准了正在吃薯片的某人。
碇真嗣很想大声尖叫，但他不，他很是沉稳的，和日常一样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零要回答问题了呢。”
降古零将一枚薯片丢给pENpEN，pENpEN长嘴一张，吞下。
铃原冬二&相田剑介：“不是美里小姐啊~~~~”
“还要再转一下。”葛城美里兴致勃勃、目光坚定，她宛如纲刚刚在战场上战胜了一场极其重要的战役的女巫神，伸出两指，一掐，再次转动了啤酒罐。
这次啤酒罐——瞄准了碇真嗣。
碇真嗣恍然如梦，面色如常，他的神志恍惚，已经飘飘欲仙到了一种他人都看不出来的地步。
“切！”葛城美里不爽地啧了一声，“真嗣，你要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呃？呃？呃呃呃……”碇真嗣像一个吃了大盘菠菜导致反应失灵的机器人，他僵硬地扭转头部，看向一个长得很像降古零的人，“你是零对吧？”
降古零将空的薯片包装袋揉成一团，“你确定要问这个？”
“真嗣，不要浪费问题嘛！”葛城美里抱怨道。
就算是真嗣提问，葛城美里也想从回答中获得降古零的情报。
“呃？是！”碇真嗣像被打了鸡血的备考学生，从那个万能习题手册里面搜索着最佳答案，其实问什么问题他心目中早就有答案。
但比起问问题，他更怕知道答案。
“快一点！”
“我还要问美里小姐问题！”
“零……”碇真嗣颤颤惊惊，问出了一个让自己惊恐万分的问题，“你喜欢绫波同学吗？”
真心话……接下来要听到真心话，真心话可能会让自己的心粉碎……就好像在接受死刑一样。碇真嗣紧闭着双眼。
“不喜欢。”
降古零如此回答。
相田剑介：“那你为什么要亲她？”
相田剑介的问题可谓是一阵见血，一下子拆穿了他冷漠的伪装，问得好！
碇真嗣睁开了眼睛，他的内心百思不得其解。KISS……对零来说算是什么？
降古零：“这是下一个问题了。”
葛城美里：“什么什么？零亲过丽吗？什么时候？”
她像一个好事者一样问个不停。
相田剑介鸡贼地嘿嘿一笑，“美里小姐想要答案的话，也可以私底下找我来交换。”
葛城美里：“嘿嘿。”
铃原冬二双臂抱着胸部不说话，他以严厉的眼神谴责这种私下交易的行为。
“那就下一轮游戏！”
……
“真嗣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没有？”
“到底有没有啊？”
“我不确定。”
“朦胧的少年期啊！令人敬佩！”
……
“美里小姐的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大学啊。”
“和谁？”
“那就是下一个问题了。”
……
“冬二，我很久以前就想问你了，你是把妹控吧！妹控吧！妹控吧！”
“你给我吃屎！”
铃原冬二把相田剑介连同他的眼镜一起埋进了桌面。
碇真嗣：“这个好像不是一个问题。”
铃原冬二：“管他去死！”
葛城美里：“哈哈哈！”
……
“为什么总是没有轮到我？”
相田剑介最后自己问自己，问完之后就趴在桌子上不起来了。
地上的啤酒罐已经堆积如山，虽然大多数都是美里的功劳。
真嗣认识到了美里在灌酒这方面的功力，简直就是战斗机——不，是航母，是伟大航路上的航母。
他轻轻地趴在桌子上，假装自己也睡着了。实际上，他已经不想再喝了，也想休息一会。
葛城美里环视一圈，铃原冬二早就躺在沙发上吹泡泡，唯有降古零一直保持着格格不入的氛围。
这个人真的很讨人厌。
好像一切都不关他的事情。
有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厌感。
不喜欢可以不参与，而不是参与了又不投入，让人怀疑他的内心到底有没有将周围的人当作平等地位的人看待。
在葛城美里的注视下，降古零抱着pENpEN从座椅上离开，走到了阳台吹袭凉风。
冰凉的夜空仿佛是宁静的大海，将从客厅里传出的酒味卷席而去，余下一地清凉。
pENpEN从降古零的怀里跳了下来，摇摇晃晃地往里面走去。
葛城美里路过了pENpEN，抓起来撸了个头，在pENpEN的挣扎中放下它。
接着，她光脚踏入了阳台，吹过的夜风宛如片刀，将她的理智重新挑起。
她的理智和饮了酒的、吹着热气的感情混为一体，她自己觉得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凭着一个念头，上前抱住了少年的身体。
坚硬又柔软的感觉。
明明很瘦削，骨头也很硬，肉很少，但是随着内衫和对方的衬衣的摩擦，她的心里却浮起一丝柔软的歉意。
对不起，零……
“我很寂寞，总觉得没有人理解自己。”
葛城美里的双臂扣紧着降古零，和他一起遥望灯火点缀着黑暗的城市。
已经七零八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复好。使徒造成的破坏，就算表面上看起来完好无缺，但给人类带来的心理阴影是永远性的。
“零，你呢？你有什么不可以告诉别人的心事吗？我想要了解你。”
呼吸间带着酒的味道，那种苦涩又热烈的气味，还有温暖的气息，都撒在了脖子上。
嘴唇触碰到了柔软的皮肤，她的内心一边惊叹于自己的厚颜无耻又一边默默地下定决心。
手拂过平滑的地方，以娴熟的技巧带起一丝涟漪。
只需要一点点……再往下一点点……就可以到底她的目的地。
“美里小姐是坏人。”
一个声音在背后骤然响起，她的脊背仿佛被射入了麻醉剂一样的猫一样僵住了，根本不想转头却下意识地回过头——
皱着眉头、以一种让她无法接受的目光看着她的真嗣定定地瞪着她。
然后跑了。
真失望！
大人真肮脏！
葛城美里的双手无力地垂下，从降古零的背后离开，恍若被抽走了魂魄。
为什么要是真嗣？谁都可以，唯有真嗣。不想让真嗣知道自己这一面……
大意了……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说在这个家里可以尽情地做真实的自己的人是她，结果有所隐瞒的也是她。
“律子，你的朋友。”
葛城美里朝声音的方向望过去，降古零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知道一切。若是你实在无法从她那里得到答案，也可以问问你的爱人，加持良治。他知道的比你多很多。”
随着降古零往大门走去的步伐，葛城美里叫出声：
“等一下！”
降古零停住，等待她的提问。
“你是什么知道……不，算了。这个不重要，为什么要告诉我加持也知道……”
加持良治，葛城美里在大学时期的男朋友，是知道葛城美里真实的一面还喜欢她的人，起码她是这么认为的。
加持是唯一接受了她的全部的男人。
零连她和加持的关系都知道。这一事情让她的内心砰砰直跳。
他不会连那个也知道吧？
一定不知道。
“因为你在寻找答案，我只是告诉答案在哪里可以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