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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虎将吴焜 > 第87章 精选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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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会治家距徐家不远,叫井溪坝坑塘,井溪坝是个大地名,下面又包含许多小地名,如井溪坝五爪垭、井溪坝坑塘。井溪坝坑塘是川东北崇山峻岭中的一个数千余亩的冲积平原,周围百余里全是纵横交错的高山深谷,人迹罕至,是四川、陕西、湖北三省交汇之地,交通极不方便。

吴家是当地大族,吴会治回乡,凭借家族的力量和黄埔军校的金字招牌,当上了井溪乡团防大队长,通过加强训练和政治教育,吴会治很快就把这支有百多条枪的地主武装,变成了秘密由党掌握的革命队伍。

这天,春雨萧萧,王维舟率李家俊、徐允士、胡洪疆、唐伯壮、张鹏翥一起来到井溪坝,观摩了团防大队的训练后,对暴动起义的筹备工作作了进一步的研究和分工,大家议定:

起义时,以李家俊家住的固军坝为首倡之地,这里是万源县第三区区公所所在地,西是通向县城的石塘、旧院、白沙等乡,距县城有百里,东边是井溪、蜂桶等乡,再东则与城口县的绵绵大山相连,除固军坝地势略低外,周围乡镇多是海拔千米以上的高山,山高路险,地势复杂,植被茂盛,河谷纵横,进可攻,退可守,西可到重庆,东可到武汉,北可进陕西,南可到万县,历史上农民起义,多以此为依托,抵抗官军。

这里是军阀刘存厚的防区,他的部队装备差、战斗力弱、纪律松懈,反动统治较为薄弱,如果能充分发动群众,取得当地群众的支持,起义成功的可能性将会大大增加。王维舟强调:全体同志要充分认识群众工作的重要性,把发动群众,武装群众放在首位,不遗余力的宣传发动,要公开提出反对苛捐杂税的口号,反对军阀、团阀,反对帝国主义的政治主张。

决定由吴会治以团防大队长身份,聘请徐允士为军训教官,以井溪坝坑塘为基地,以训练筹办团防为掩护,各地组织进步农民青年来井溪坝进行政治军事训练,为起义暴动培养一批战斗骨干。

会议结束,徐允士陪着王维舟到了固军坝白羊庙旁的李家俊家,同屋而歇,李家俊作陪,三人就起义后的部队编成作了详细的讨论,临睡前,徐允士斟酌再三,提出了一个问题:部队作战指挥的通讯问题,尚未有号手。

李家俊:“允士同志,你在杨森军中多年,有没有合适的号手?”

徐允士干涩笑,很苦:“有一个……”

王维舟眼前浮现起那个病怏怏、无精打采倚在栏杆上,衣服破烂,脸色病黄的小兵芽子,最失望的是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

“号手是我们军队指挥员的喉舌,要找一个革命觉悟高、战斗意识强的同志,最起码要有明确的奋斗意识和对党的忠诚,还是要慎重,组织上精选。”

徐允士头低下了。

书回前章,吴佩孚中原决战兵败,无处容身,仓皇入川,仍不知收俭的频繁活动,终于出事了。

最先举报他的是“国民党四川旅沪同志会”。辛亥革命后,四川爆发了第二次“一、二两军之战”,四川辛亥革命元老熊克武的一军,打败了反革命的杨森第二军,但吴佩孚支持杨森,回四川又将第一军打败,“一军系”不愿投降军阀的革命者,逃到上海,成立了这个组织,在听到吴佩孚这个封建军阀到了四川,受到杨森礼遇后,愤慨不平,立即发出通电:

“吴逆佩孚,穷兵黩武,罪恶滔天,不惟乱国,亦且祸川。应即立予拿办,以谢国人。”

斥责窝留吴佩孚的杨森:

“乃竟认贼作父,私与勾结,实有反革命之阴谋,请予查办。”

电文见报后,忠于革命仍在川内的熊克武旧部下,马上遥相呼应,组织起“四川各界民众讨吴大会”。

深受北洋军阀之苦的四川各界,顿时群起响应,讨伐吴佩孚的紧张空气,瞬间弥漫全川。

南京政府于12月28日,公开颁布了对吴佩孚的“通缉令”。

杨森见势不妙,急派轮驶往白帝城,于1928年元旦将吴佩孚一行2000多人接到万县。他亲到江边迎接,并马入城,大张盛宴,吴佩孚住下后,晨叩昏看,早请示,晚汇报,礼节周全。

像南京方面,他仍是过去“脚踏两条船”的办法,为洗白自己,吹拉弹唱,诸般演技纷呈:

“外间所传拥吴空气,纯系其旧部失意僚属,借为个人活动之资。在吴本人早经觉悟,自知已成为政治上过去人物,并无号召能力,迫于穷蹙,来川相依。森以私谊招待,并严密监视其行动。比为免除各方误会,更将其少数卫队之武装解除,仅由其本人及眷属移居万县。庶公谊私情,两不相悖。至森效忠党国,自信不敢后人,耿耿此心,天日可矢!”

尽管杨森有出色表演,但看惯了军阀作戏的中国人,怎会被杨森用烂了的“变脸”小技所迷惑,舆论更盛。1928年1月4日蒋介石回到南京正式复职,6日即以杨森“身膺重寄,竟敢袒庇吴逆”,下令将他“着即免去本兼各职,听候查办。所有该军部队,即交由第五路总指挥刘湘、副总指挥刘文辉接收。其二十军军长职务,并准遴员请简。”不久,蒋介石任命杨森手下的师长郭汝栋为军长,同时又派杜炳章为查办大员赴万查办。

没想到惹怒了全国人民,戏演砸了,杨森慌了手脚,吴佩孚提出要赴达县去投奔刘存厚。杨森内心巴不得,面子上却再三挽留,他提出送吴去大竹云雾山中暂避风头。因为虽仍高挂北洋的五色旗,盘踞川东北的老牌军阀刘存厚,至今没有欢迎吴佩服前去的表示,吴佩孚无处可去,无奈同意杨森的安排。

吴佩孚一行由万县逃往大竹,沿途不断遭到民团、土匪、农民武装的出于各种目的,堵截骚扰,人心惶惶,好不容易进入范绍增的防区大竹县。

廖开孝的旅原来奉命在白帝城担任吴佩孚的警戒,吴佩孚去万县后,调来大竹。范绍增闻讯,立即派廖成孝赶来护驾。这样吴佩孚一行才平安抵达云雾山中。

范傻儿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

东征惨败,杨森有感于它的二十军战斗力脆弱,手下旧将领以枪杆子为凭仗,不听指挥,于是,策划“整军”,想要悄悄地削弱,用自家子侄、乡亲代之,编成清一色的“杨家将”和“广安帮”。

他整军的办法极为拙劣,第一步以统一训练为名,下令将各师各混成(独立)旅机枪大炮限期集中到万县军部。然后将收缴各部的重机枪、大炮、迫击炮编成机、炮两团,迫击炮一队,直隶军部指挥。这样既可加强统一作战能力,又可削弱各部独立战斗能力,便于控制。

第二步强行从各部抽调出一个精锐步兵团,集中到万县,组成八个团的两个执法总队,由他的子侄统率。他公然宣称,谁不听命,即以此十个团兵力的执法总队“执法”。本来杨森手下众将如王正钧、何金鳌及郭汝栋等六部,对他还是很忠诚,杨森回川时,纷纷从刘湘手下远道来归。对他集中击炮,开初只以为是集训,待回过神来,木已成舟,吃了个哑巴亏。如今又强令抽调一团精锐,众将内心反感,被迫照抽。

第三步,排斥旧人宿将。首先逼走为人忠厚老好,跟他最久又极忠实的第六师师长王正钧,王正钧只身出走,投靠了刘湘。杨森又借故,枪毙了该师不听话的几个团长、营长。接着又逼走第十师师长魏楷,酒席宴上毒杀第十一师师长杨春芳和该师旅长王丹坵。这下子,旧将领人人自危。

一贯死心塌地给杨森当打手的范绍增在仙桃镇之战负伤,杨森假意挽留他在万县休养,实际上加以软禁。范绍增是散漫惯了的人,一次酒后发牢骚,说了对杨不满的话。杨森知道后,顿起杀心。他知道范傻儿嗜赌如命,便设计借抓赌为名杀范。当初统一之役杨森兵败下台,杨汉域跟范傻儿结成了把兄弟,他私下告诉范傻儿,要他赶快设法逃走。

范绍增鬼精灵,先故意制造由陆路逃走的假象,然后趁夜奔河滩乘汽艇逃回长寿防地。杨森上当,果派兵一营沿万县至梁山陆路追捕。脱险后,范绍增装着无事一般,面子上对仍杨森恭顺如故。杨森一时找不到收拾他的借口,也只好装着没事一般。范绍增为图自保,除极力恭维受杨森尊崇的吴佩孚,暗地里与防地相邻,也是为抽调部队而对杨心怀不满的吴行光、郭汝栋阴相结纳,联成一气。

刘湘见有隙可钻,便派“蔑片”张斯可往返于涪陵、重庆之间,拉拢杨部有作战实力的郭汝栋。又利用四川军阀派系,大挖墙脚,瓦解杨的军心。

蒋介石对杨森免职查办的命令一下,刘湘见时机成熟,立即着手部署武力倒杨。他用三寸舌说动另一军阀赖心辉当倒杨的总司令,在四川军阀之间进行串联。

接着刘湘又串联牵线,与杨森的三个师长郭汝栋、范绍增、吴行光,约定在2月下旬利用范绍增为其父做六十大寿的机会,举行秘密会议,协调倒杨军事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