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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晨昏破晓,何以交谈

只见它那零碎夹杂着橙黄液体,且布满血丝的鲜红色眼球迅速夺眶而出,从里衍生出许多身形轻盈若小蝌蚪,它张开獠牙,吐露出暗粉色开叉蛇形般的长舌的不明奇特生物。随着体型越变越雄壮,它逐渐伸出了桃林,大半截头埋没于云端。忽然,它通体发黑,且浑身上下开始趋于透明,身体内的骨骼内脏都一清二楚显露出来,长耸耳朵上结出一串串类似花骨朵般的植物。尹梵星定睛一看,那些植物实则为众多被黑玫瑰花瓣包围的骷髅头,皆被它所爆裂出的橙黄色液体所浇灌。它体格庞大,八个指甲扩散成锋利而细长若剑的模样,朝尹梵星不偏不倚爬来,重重呼去一记巴掌。

“左边。”只见尹梵星娴熟伸出左手,且掌心朝上,只几秒,他全身散发出白色光晕来,随即便光速向怪物爪反方向躲过。“右边。”他灵活运用瞬移术自如,再次从怪物的右爪边闪现而过。

这怪物似乎有些恼怒,咧开尖若石雕的整齐长牙,舌齿间显而易见可看到黏糊糊,湿漉漉的墨绿色腥臭口水沫。它奋力嚎叫着,那眼眶里无数条密密麻麻的小蝌蚪便朝尹梵星袭击而来。尹梵星匆忙朝后连连大退几步,脑海里浮现出好几条咒语来。

“清风冷雨,草木土地。”尹梵星变换了姿势,在众花瓣飞舞和血腥味扑鼻交错的氛围里,他双手作环抱状,十指敞开,仿佛是一副想要无限享受,这桃林芬芳的神色姿态。实际上,此刻他内心却慌乱而无助,恐怕也只能凭借突发奇想的技能,使出曾闻及的仙术了。

猝不及防,劈头盖脸的雨点朝怪物那血红眼眸里飞洒而去,蒙蔽了它双眼。半响,暴雨如倾盆般纷纷扬扬从天际落下,拍落下这怪物红眼里条条面部狰狞的蝌蚪,且湿透了它略显脏感的灰溜溜皮毛。此时此刻,尹梵星想起南荣皓初次教他这技能时,突发状况,自己那恼火且复杂的心境,简直可用一句歌词来形容——“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走神游离间,怪物突然甩掉了身上堆积的水花,奋力用双爪刺向尹梵星。

“糟糕,大事不妙。”尹梵星这才清醒反应过来,顿时再次慌了手脚。

只见这怪物胡乱擦拭几下,受到雨水浸入后,变得浑浊且模糊不清的红眼。岂料面前再次掠过无数沙粒,夹杂些许青草根,直击怪物正脸袭来。果不其然,怪物被这沙石顺利蒙蔽住双眼,痛苦不得,哀叫声惨烈。

“那么……接下来,要如何让怪物彻底消失呢?”尹梵星单手撑着下巴,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突然,他灵光一现,再次念出咒语来。。“玄虚意念,牵魂动魄。”只见他闭上双眼,笔直站立在草坪上,试图作出用指甲划破肚皮的姿势。

红眼怪物像是意识被控制住一般,先原地不动,继而疯狂撕裂般吼出声来,且用长而尖的双爪划向肚皮处,竟将自己四分五裂开来。只见它那透亮身躯,没出几分便被自己横空截成三五段长条状物体,从肢腱缝隙处喷咧出大量深色血渍,将尹梵星浑身上下晕染了一遍,随即只听闻“咚咚”几声巨响,它倒地而亡,且蛇状般暗恋粉色舌头抛出嘴外,鲜血淋漓流出不止。

“不好,胳膊怎么会这样疼。”尹梵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天大的事般,扫视着自己全身上下,原来他原本还完好无损的脚腕手腕,以及膝盖脚踝关节,竟然莫名其妙也开始被红血腐蚀着,开始出现欲要断裂的情况。“没关系,这就要用到复原术了。”对此,尹梵星只轻视一笑,便再次念起咒语。“世间一切破损事物,皆能被科莎神力所复原!”只见他双手并拢做祈祷状,且面容严肃道。忽然,他四肢断裂处,开始以风速自动愈合,血肉与骨骼相拼接,他总感觉这体验怪怪的,像是身体不断被无数只马蜂和害虫齐齐叮咬一般,那感触说不出道不明,是瘙痒,亦或是带有令人麻痹的独特之感。

“不错,他的确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好孩子。经过高级以及顶级召唤师的磨练,他必定能成为仙界的栋梁之才。”洞穴外,银发老妇人凝视着悬空圆球红光闪现里,尹梵星那一举一动,赞赏般点着头,不忘与身旁长胡老人商讨交谈。

忽然,天际之间被黑雾笼罩,尹梵星感到四周漆黑片片,伸手不见五指。

“这可如何是好?没了光亮,我如何摸黑前进?”正当他欲想勉强向前摸索时,双脚却深陷于似乎是泥潭的不明粘液中。

“动不了……了。”尹梵星使出浑身力气,想要挪动,却寸步难移,无奈只得原地僵持。

“尹梵星,沈吟笛和肖怀槿订婚了。”

“尹梵星,你好懦弱,为什么你不能时时刻刻守护在沈吟笛身边?”

“为什么你在这个世界,还是不能拥有她?”

“你来曼珠沙华大陆,初衷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难道,就不能快点努力提高自身实力吗?”

“……”

转念间,无数负面情绪萦绕在他耳边,他感到天旋地转,头脑仿佛即将炸裂般疼痛,而后却出奇般,回想起初次与肖怀槿打斗时的场景。

“天地皆亮,光曜永存。”尹梵星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伸出了手掌,没想到手心里果真腾空出几缕橙黄烈火,且接连不断朝空中上升,逐渐与云端交融为一体。继而,头顶上那黑夜景色,又转变回了晴空万里。

“非常好,自创仙术流派,将来必定能研发出更多有用技能。”银发老妇人与白胡老头相视一笑,拍手叫绝。

“双腿卡在泥潭里了,这可怎么办?”尹梵形左思右想着,“江流河川,江南雨露皆交汇于此!”即使明显感到体力不支,他却坚韧般念出了控水术的咒语来。只见他将双手举高过头顶,照搬南荣皓教他时的模样,若花瓣般张开手掌心,没间隔多久,几缕形似妖蛇般的白雾,便自然而然从他掌心内盘旋交缠着流动出,转而化成长流朝脚下泥潭冲刷而去,那力量劲大若洪水,将后起的黏糊状淤泥通通移动至水色浅滩两岸,余力无穷。

尹梵星突破艰险,继续顺势走向归途,也不何时才能到达规定领域。“没想到,桃林之后,居然是一片沙漠之地。”尹梵星暗自感慨道。霎时,在他视线所及之处,一头全身焦黑且浑身散发墨绿光芒的庞然大物,横空拦截住了他去向。只见这庞然大物长着一副野牛般的犄角,那眼眸却若苍蝇般绿萤萤,四处飘游着幽幽烛火光,胸前无数蠕动触角挑衅般随意弯曲张开,背后两片乌色翅膀嗡嗡发出飞动声,那恶臭袭人,让尹梵星不禁感到一丝反胃。

“冷涩冰泉,凝川冻霭。”尹梵星丝毫没有停歇之意,念起这八字口号一般的咒语。行动迅猛,他右脚膝关节弯起,鞋尖朝左脚踝勾去,而后,他左手朝身后反方向伸出,且手掌张开,五指间留下缝隙。这艰难动作持续几秒,忽有乌黑光环从他手心里团团飘散而出,只见那光影逐渐扩大成,好几圈重叠的巨大黑洞。在这深不见底的漆黑漩涡里,阵阵若蓝钻般剔透且尖锐的冰雹状物体,以极其平稳的形态向他身前冲出。这飞虫般的庞然大物,依旧怒目圆睁,似乎预感到那些冰雹即将朝自己砸来,不停闪动翅膀,仿佛即将要使出绝招。

一想到这怪物,倘若被自己极具攻击力的冰块砸中,岂不是当即就要头破血流?他便理所应当认为怪物会认栽了。

不出所料,冰块将怪物凝结成一座远古化石般的雕像。然而好景不长,它从口中伸出肥硕舌头,顿时冰块上被黏住了墨绿色液体,那液体味道是尹梵星前所未闻的臭,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身处臭水沟一般,坐立若针扎,想要赶快逃离这境地。忽然,冰块间裂了几个尖细大口,眼看怪物即将破冰而出,尹梵星朝天空呐喊起来。

“逆天神隐,穿梭自如。”只见尹梵星娴熟般闭起双眼,且竖起左手无名指来,而右手无名指则迎风横起,搭在右手的指腹上。半响,他腾空跳跃,身后瞬间被浮现的外延紫灰,内圈漆黑的巨形漩涡所包围,指缝间灵动发散出刺眼白光。忽然,那漩涡里向外飞出成百上千只叫声惨烈且诡异,宛若婴儿哭啼的嗜血蝙蝠。几秒后,这些通体黝黑若恶魔的小家伙,纷纷不再停留于他身体之上,而是翩翩于空中,慢慢变为幻影,若隐若现后消失不见。片刻,尹梵星被隐藏于沙漠之中,他轻盈越过全身还未完全解冻的怪物身旁,朝前方洞口散发光亮处,大步迈去。

“的确,早已怀念许久。”

可此时,他关注点不再落于,自身仙术是否得到那位银发老妇人认可之上。而是皱眉沉思,到底如何才能再次听到,沈吟笛朝自己道出一句嘘寒问暖的慰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