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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暖日尽冬哄,少年泪无痕(下)

纯情男孩子心跳得厉害,我看着他热烈的眼神,只能垂下眼帘作鹌鹑状。他见我一言不发又状似娇羞,就一把把我揽入怀中,我双手抵在他胸前,半推半就,心想祁贺会不会尴尬到直接尿遁。

“贤郎,你莫要如此……祁公子他还在呢。”我面上酡`红。

薛钦转头看向祁贺,祁贺端着茶正在啜饮,感受到薛钦的气压,还没来得及抬头便一口茶呛进了气管,噗嗤噗嗤茶水喷地到处都是,然后不停地咳嗽起来。

薛大`爷瞬间黑了脸。一旁的绢儿乖觉,忙上前侍弄祁贺,又是捶背又是顺气,外间候着的两个小丫头也悄无声息地进进出出,将桌上的吃食飞速换了一遍,待不咳嗽了,绢儿叫停了琴女,同两个丫头一起拿着盘子出了厅。

让祁贺这么一闹,也算是打破了刚才薛钦表白的气氛,给薛钦气得不行,他端起茶一通牛饮,然后将茶盏顿在几上,眼睛直直地看着我,跟壮士要断腕了似的。

“绮儿,你便随我离开青溪河吧,我要……我要纳你……我要娶你做我的妻。今儿我就带你走!”

我虽不曾爱慕他,但是一个富贵乡公子哥能说出这句话,也让我心头一软。

我眼神柔和,看向他,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祁贺在旁边一直清嗓子,薛钦不搭理他,只一径拉着我的手,一湾感情氲在眼底。

我正寻思该怎么开口,门外嘈嘈杂杂的响起人声,里面夹着许久不见的叶嬷嬷的声音,洪亮而粗`鲁。

“你放什么屁!绮姐儿年节一过便要送去扈直,做什么还让她私会他人!出了差池你的头能抵得了吗?”绢儿和叶嬷嬷吵闹的声音像水波一样在风亭散开。

薛钦是个沉不住气的,听到动静马上起身想要出去,祁贺立马拉住他,我提起茶壶为二人添盏,面露哀戚,端坐榻上。薛钦一副着急上火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是看我楚楚可怜,又张不开口来问我,气血翻涌之间,举手把我刚倒的茶给掼在了地上。

这清脆的茶碗响动让外面嘈杂的声音落了下来,只听叶嬷嬷隔着厅门和层层单透幔中气十足地说道:“里面这位爷,我这女儿苏绮是我素日惯坏了的,我这里给您赔个不是,您是矜贵的人儿,何苦在这与我们这些下`贱`人纠缠不清。若苏绮未办之身,您自可买了她当个使唤丫头在身边也不是不可。可这蹄子,揭牌的第二日便教人买走了,年节过后,她便要起身去扈直府会正主。我们这青溪河上讨生活的,都是些没根没骨的,可生意却一定要讲一个信字,苏绮她虽身为下`贱,但也是我清清白白养了十多年的闺女,若是她的正主得了亏,我这老脸以后如何还在青溪河使得?今日扰得爷您的清静,老奴在这里给您磕头认罪,我芙……蓼菀汀的姑娘,您看上哪个我便指给您哪个,可这苏绮,以后我会将她看顾周全,她是万万不能再与您私会了!”

薛钦听了这话,脸由黑到红由红到绿,相当精彩。

“那人许了你多少银子?我双倍许给你!”他粗着脖子气呼呼地说,刚说完,祁贺又是一顿清嗓子。

“我的爷,做生意不是这样的规矩,我这女儿已许了人,那定是不能再许他人的。何况扈直那位……您就是拿刀拿枪打杀了我,这人,我也不能许您,今儿就是三公大人来了,这人我也不能许!”

“你……!你好大的口气!你可知……”他话还没落,一旁的祁贺一把抱住他,不住地摇头。

我在一旁继续做鹌鹑状,看向薛钦,用我可爱的大眼睛问他,你是谁?快说快说!

“我不管,这人我今天就是要带走!”薛钦暴走,拖起我的手要拽我去私奔,我尝试腰马合一,拖住他的节奏,无奈他一个毛头小年轻常年习武力大无比,我被他拉地东倒西歪。

“贤郎!贤郎!”我柔声唤他,他一回头,一脸受伤的小表情。看我一副作难又狼狈的样子,他停下脚步,一把抱住我。

“绮儿,绮儿,只要你说你要跟我走,我便带你走……”

我自然反应肌肉一僵,忍住给他一个过肩摔的冲动,然后把手轻轻放在了他的背上安抚他道:“贤郎,这些日子是我错了。是我生了妄念,贪恋在你身边,不曾告诉你这些……我对不起你。你这样的好男儿,当志存高远,建功立业,我也想每日都和你在一起,可你是天上皓月,我如镜中残花,终究是……有缘无分。扈直的那位……我没法跟你走,你以后也莫要再来这里。”

他抱我抱得更紧了:“我管他什么扈直的正主,这世上还有我薛家要不到的人?你且再忍耐几日,我今儿就去找我兄……让人摆平你的事,带你离开这里。”

“贤郎你……?”我抬眼诧异地看着他。当时廖天均带他来蓼菀汀的时候,说他姓祁来的,我也只做不知。

“薛家你可知道?”他反问我。

“富贵权极的薛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我忙献上彩虹屁屁。一旁的祁贺清嗓子清地都快断气了还是挡不住薛钦说话的脚步。

“我便是姓薛了,祁是我母姓,我们薛家的几个兄弟生下便同父姓一样也取一个母姓名,我唤祁贤,也唤作薛钦。”我一副了然的模样。我一直以为他用的化名假字,原来他们家还有这讲究。

“今日`你便吃一颗定心丸,我过几日就来带你走,天王老`子也别想拦着我!”我把头抵在他颈窝,不敢看他赤诚少年的模样。

“贤郎,你切莫为了我闹这些意气,我是不会和你走的。”我虽声小,却十分坚定,一旁的祁贺忍不住侧目。薛钦更是两手钳住我的胳膊,两眼通红,似是快要哭出来了。

他哽咽着问我:“为何……是为何,难道你之前说欢喜我都是假的?”

我摇摇头,说道:“我说欢喜你是真真切切的,就是因为欢喜你,敬爱你,才更不能和你走。我原本以为你只是襄中祁家的旁支子弟,这样的门第,能与你知遇一场,已是修了千年的缘分,谁知你竟是鲜花着锦的薛家人……我本就无非分之想,既已得知你的身份,再宵想便是要害了你我,你且去吧,今后我不会再见你。”

他别过脸,不想让我看见他的眼泪。这鲜衣怒马的少年,虽与我不是同路,但是这月余也是对我动了真感情,一片赤子之心,是我辜负了他。我一手捧住他的脸,另一只手拿着一条淡天青绣木棉树的帕子为他揩去泪水,自己的眼底也有些泛酸。

“绮儿,我走了,你……你先保重自己……你等着我好吗?”我仰头看他,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给他一个温柔的笑。

祁贺在一旁颇不知情趣地剥着瓜子,看我俩这场偶像剧,丝毫没有要给我们相处的空间的意思,待薛钦话音落了,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开口道:“走吧,小叔,时辰也不早了,豆官为你这事都挨两回板子了。”

豆官是薛钦身边的小厮,青山寺时照过面,只十岁上一个孩子,乖觉伶俐的很。

薛钦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和祁贺离开了蓼菀汀。我们三个出风亭的时候,门口除了绢儿,叶嬷嬷带的一干阵仗早已御风而去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