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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丧尸游:劫狱】

监狱。

任猎飞被五花大绑在一根木桩上。

前来审讯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利用电椅给了他一个下马威的狱长——周队长。

任猎飞满头大汗,上衣一道道鞭痕还渗着恐怖的血,染红的衣服布料诠释着他刚刚的一切经历。

黑暗的小房间里满是各种刑具,任猎飞怀疑这里就是专门让嫌疑人屈打成招的地方。那些冤假错案,那些被屈打成招的好人都是从这儿——从这些刑具上走出来的。

此时的任猎飞,上身几乎已经不剩几块好肉:后背扎进了几根细长的针;前胸几道剌痕,像是被极其尖锐的玻璃生生划开的;还有数不清的鞭痕,把他穿的三件衣服都给抽穿了……

鞭刑持续了十分钟之久,每次猛地挥下一鞭,任猎飞便会痛喝一声,到后面任猎飞的嗓子都哑了,就变成咬嘴唇;嘴唇出血了,就咬牙切齿,上牙下牙咬得咯吱作响,几乎随时都要崩碎。黑暗的皮鞭在阵阵挥舞中变得猩红,每次都能掀出来几滴触目惊心的血。

几个警察轮番上阵,这抽鞭子的十分钟过得漫长且煎熬。甚至最后大家抽得都没劲儿了,还得周队亲自上阵。周队恶狠狠地等着死撑着闭口不说话的任猎飞,铆足了劲儿在任猎飞的每一寸肌肉上留下一道道深刻的血痕。

看着就疼,任猎飞愣是一句话都不肯说。

“快说!你和那些‘挑战者’都密谋什么了!”周队挥手示意,旁边的人心领神会,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提起一只水桶,里面装着备好的盐水。

任猎飞满脸汗,头发一串一串地全都挂在脑门上,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刚从爆炸的化学实验室里走出来似的。

“喂。”

不知周队是抽累了还是怎么,他扔了鞭,换上一副阴毒的神态,目光宛如两条毒蛇朝任猎飞扭动着游去,如同要将他的意志蚕食殆尽。

任猎飞抽搐了几下身子,浑身皮开肉绽的血痕随着他身体的微微颤动纷纷绽开,疼得他嘴直抽。哪怕只是脑门上流下来的汗水顺着脸颊和脖子淌下来,流到皮开肉绽的胸口和腹部的时候他也忍不住惨叫个不停。

他又不是铁,他只是个高中生——被通缉的高中生。要真论起来,他哪经历过这样的酷刑现场,平时最多只在影视剧里见过。

如果可以,他真想借来庞恪那副身体一用。这种程度的刑罚,想必对那家伙而言一点儿威胁都没有。

任猎飞的潜意识已经被痛苦麻痹得模糊不清了,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些不着边际的东西。也许这是人精神痛苦时的本能致幻反应,为了让精神上得到些许舒缓,总之任猎飞眼前已经开始浮现出一些别的联翩浮想,脑海里充斥着混乱不堪的无用思绪。

不知道上一个被绑在这儿受刑的人,是不是比他能抗,有没有被这群刑警打得皮开肉绽,这些人真可怜……

惨白的灯光洒在他那浸透了汗水的头顶。任猎飞勉强把眼球往上抬了抬,看见这灯光的源头——一只不怎么亮的节能灯泡,正悬在他的脑门顶,惨白如纸的光从那里坠下,刚才的一切仿佛都被它收入眼底。

节能灯又称省电灯泡,距今已有四十余年发展史。这些年我国质量好的节能灯产品的市场在逐渐扩大,而质量差的节能灯市场在萎缩,这为“绿色照明推广行动”带来了希望与机遇。……

“希望、机遇……”

被折磨得神志不清的任猎飞嘴里不停念叨着几个不知怎么联想到的词,周队那毒蛇般的眼神他也没看见。

“小子!现在交代的话,老子还能放你条生路。”周队狠厉地瞪着任猎飞,手指不知何时已经放在了任猎飞胸口那道最深的伤口外侧,眼睛一转,话锋一偏,“要是你继续嘴硬不说话,老子就把这桶盐水泼在你这一身伤口上——你想想,那感觉,一定非常的‘爽’吧……”

任猎飞忍住剧痛,大吼道:“姓周的!你他.妈老早以前就想抓老子,今天落在你手里,你怎么可能会放了我?”

“哈哈哈哈……”

任猎飞的语气不复平日里那般低沉神秘。经受过鞭笞、电刑等各种各样的折磨后,他的语气已经掺杂了些许服软的意味。

周队听出任猎飞语气的松动,心知是这些酷刑起了作用。

他转念一想:也对,这些天他总把对方当成什么大敌看待了,其实说到底,任猎飞只是个少年惯犯罢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面对刑罚该怕还是得怕。

“老子给你三秒钟时间好好考虑,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说罢,周队用手指沾了沾那桶盐水,往任猎飞胸口的那道血痕上划了划。任猎飞顿时疼得头晕目眩,本能地想要回避身子,浑身被缚的他只能勉强作出微小幅度的抽动,扯得他更多伤口叫嚣着疼。

“呃!——”任猎飞再也忍不住,胸口的伤口马上就要炸开般疼得他要命,此等极端痛苦,没经历过的人绝对无法感同身受。

周队看着他,对方脸上汗越来越多,嘴倒是没什么说东西的意图,看来是想继续较劲儿了。

“也对,”周队轻笑着耸耸肩,“你可是任猎飞啊,你要是这么快就屈服了,也不像你的个性。”

任猎飞咬着牙,就差没再惨叫一通了。他的嗓子已经基本说不出话了,就算他想交代,也只能扯着嗓子碰碰运气。

更何况,现在谢幕未免早了些,庞恪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计划是否还在顺利进行……

虽然任猎飞已经尽一切可能让事态向着自己希望的方向推进了——这些天他和庞恪结了盟,制定了看似周密的计划,庞恪是他能想到的最靠谱的人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不放心,总觉得好像少了点儿什么。

城东的那两只“原生傀儡”,他也已经快三个小时没操纵它们了。绿色糖豆并不能磨灭它们的全部意志,它们现在在哪?

还有,城西那边,按计划应该是制造混乱,想办法拖住军队,让城东的傀儡们有时间把这场“瘟疫”传遍省基地的各个角落。

对了,聂胡莹!他算漏了聂胡莹。

不过……以庞恪他们的聪明才智,应该已经反应过来了吧。庞恪对上聂胡莹,会落下风吗……

人在极端痛苦过后,脑海里总会蹦出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担忧。任猎飞承认自己在被关在这儿的这漫长的几小时里过得十分煎熬,他做不到不去想计划的事儿,哪怕他已经身心俱疲。

自从末日丧尸游到来,他复仇的脚步比起以前只快不慢。这场末世,既是他复仇的一大助力,却也为他的复仇道路按下了倒计时。

换句话说,机遇和挑战并存。

既然已经踏上了这条路,任猎飞明白,得罪了这么多人,一切再也不可能挽回了。当然,他也从未想过挽回。如果不能把当年的仇敌尽数折磨,那他以前遭受过的罪,不就白受了吗!

复仇,不光荣,但至少不寒碜。

“还不肯说话吗?”

周队怒喝间,那桶盐水重重地浇在任猎飞的身上,从头到脚,给他淋了个遍。顿时身上无数伤口与盐粒碰撞,渗出的滋啦啦的疼痛再次把任猎飞打回现实。他挣扎着想要挣脱绳子,无奈这绳子挣脱不开,手臂倒是被这些绳子勒出一道更深的痕。

“说!”

短促有力的命令最可怕。任猎飞猝不及防地就被周队吓了一激灵,这帮当过兵的总喜欢猝不及防地扯嗓子吼,好刻意的心惊胆战。

时机差不多了。

任猎飞虽然没有上帝视角,但他的聪明才智基本能把他现在经历的事情还原个七七八八。周队肯定是得到了野胜的命令,专门要过来审讯他,问他关于挑战者的动向问题。而他一旦真的和盘托出,也势必会遭到死刑待遇,如同一颗毫无剩余价值的弃子。

但他如若不说,眼下的酷刑已然到达他所能耐受的顶峰。他明白再这么下去,自己会倒在周队这个仇敌面前!……

任猎飞双目一凝,下定了决心,嘴角微微动道:

“好。——”

嗓子里挤出沙哑的一个字,声音不大,以至于周队都没能听清楚。不过周队感受到任猎飞要说话,倒是生出几分意外。他以为任猎飞能坚持到酷刑里的拔甲环节,没想到这家伙也不是特能抗,两个多小时的工夫就想服软了。

不过没关系,这个环节迟早要来的,这与任猎飞说还是不说——没有丝毫关系。

霎时间,周队仿佛又看到了自己那坐在摇椅上的父亲,以及父亲怀里常年捧着的一盒治疗心脏病的特效药。

任猎飞,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你祸害了多少条无辜的人命,就连我父亲,一个老头子你都要害……今天无论你说还是不说,老子不可能让你走出这间刑讯室!

之前提到过,周队作为省里特派来追查囚者系列案件的警察,免不了会遭受任猎飞等人的报复。任猎飞肯定是不希望这家伙从中搅局,来硬的又拼不过,就只能拿他的家人下下手,哪怕不能产生实质性的影响,至少还能泄泄愤。

“父亲……”周队的眼神迷离了些,他仿佛看到了眼前这个恶魔的死期,眼前又联想出父亲的模样,“爸,你以前是个多快乐的老头啊,跟个老顽童似的,贪玩、健谈……可现在的你,不仅要抱着那堆药瓶子度日,更是精神恍惚、不近人气。爸,你看到了吗,这个害你的人,无数人口中要千刀万剐的凶手,他就被儿子绑在眼前,马上就要死了!……”

这些话终究还是周队自己嘟囔着给自己听,他现在还不能让任猎飞看出杀意。

哪怕他觉得以任猎飞的智慧不足以意识不到形势。扪心自问,如果自己是任猎飞,他肯定不会对面前刑讯自己的人松口半分。一旦松口,便是一死。

“好……只要你不再折磨我,我……呃啊!……我……我什么都……都告诉你们。”

断断续续的一句话,任猎飞几乎是绷紧了自己全部的神经才把它说出来。不小心扯到脸上的肌肉,还会再度疼到他抽搐。他那张原本冷峻的脸上现在也有几道流血的疤痕。

疼归疼,任猎飞并没有丧失理智。

算算时间,庞恪他们应该还需要一小段时间赶来。计划里的劫狱行动是在上午九点,而现在最多才八点钟。一个小时,任猎飞的身体不允许他继续遭受更多刑罚了,他只能说些对方想听的内容,但他不能把话全部说完,他要想办法凑够这一个小时!不管是堆废话也好,编故事制造假消息也罢,怎么都行,说满一个小时对于早就备好稿子的演说家而言并不困难,但对于一个精神极度崩溃,且没有草稿的犯人而言……

“放心。”周队见他一脸痛苦,戏谑地摸了摸他那痛苦到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换上一副调侃的表情,“野胜说了,只要你肯和盘托出,就放过你。”

“好……嘶——”任猎飞假装又扯到了伤口,故意“嘶”了好长一声。能凑一点儿时长是一点儿。

周队脸上不见急,饶有兴致地盯着任猎飞绷紧的脸,就这么倚靠在墙边摆好那副聆听的架势。他喜欢看见仇敌受罪的样子,看着任猎飞被自己弄的伤口疼得大汗淋漓,他心里乐。

谁知,周队不着急,任猎飞比他更不着急。

光是疼得“嘶哈”作响,任猎飞就持续了整整一分钟。周队原本挂在脸上的阴笑也慢慢换成了怀疑与愤怒:“你到底说还是不说?!”说着还作势从兜里想抽出手枪来。

“疼啊……好好,我……嘶——我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