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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章 他乡且闲游,携手过荆州

第37章 他乡且闲游,携手过荆州

七月十三日,午时初;南阳城。

且说欧阳沧浪天还未亮便收拾了包裹。包裹中除了些许银两和其他用物,便是欧阳沧浪较体面的一套衣衫,而他此刻穿在身上的却是失了色彩的陈旧衣衫了。背起包袱和他的清泠剑后,欧阳随手舀了些水,漱了口,水瓢甩回缸中,脸也不擦,头上也没有发冠,只一条灰布随意缚了一下。跟着,欧阳将昨夜便已写好了的给唐玉宣的书信,悄悄放进了唐玉宣早课之后用膳膳堂的大门缝内,故而吕青推开殿门去收拾时,发现了书信。上月中回宿芳宫后,唐玉宣便将吕青吕茗姐妹两人划定为了自己的贴身侍从,也是唐玉宣唯一的两个徒弟。

欧阳沧浪放了书信,便行出宫院去了。天将将方亮,欧阳生怕有教员宫人起得比他早,发现了他,故而行得急。宿芳宫的殿宇院落修建于孤竹峰的半腰上,距离山脚方城县的西北郊六七里路。欧阳出得宫院后,怕惊动门卫与岗哨,便起用轻功,飞跃山林,直奔宫院西南方的南阳城而去。南阳城距宿芳宫有百里远近,寻常步行约一日的行程,此时欧阳虽有强大功力,但到底不能一刻不停地疾速飞奔,故而欧阳抵达南阳城内时,已是午时初刻了。

这是南阳的外城,富家子弟比较少,更多的是寻常人家及城郊进来的随意做些买卖的农人。天时阴时晴;欧阳的清泠剑包了层灰布,连同包裹一起负在背上,他垂着两手,随意沿街行走。

这一日也不是正集,而是寻常散市,故而街市上买东西的城中人及卖东西的城郊农人都不多,偶尔见些卖柴火、买鸡鸭蛋、买杂鱼小虾、买豆腐、买兔皮、卖锄头及柴刀把的。欧阳边行边看,终于在一棵桂花树下瞅见一个卖驴的农人。这农人五六十年岁,头上扎着几块青布,嘴角上两撇青须,右手上拿着一柄人脸大小的蒲扇。驴绳早被这农人缚在了桂花树上,他人坐在一个小木凳上,睡着了。想是今日人少,他的这头瘦驴无人问津。桂树下扔了些青草,那瘦驴兀自在那里嚼着。时不时嚼得乏了,这瘦驴也东张西望地哼叫几声,扯一扯驴绳。缰绳一扯,牵痛它鼻头,瘦驴无奈又步回原地啃草。

欧阳行至农人身旁往他肩上轻轻一拍。农人立马醒转,边胡乱张望边脱口问:“官人可是要买驴!”欧阳见他目光乱晃,似是还未找着自己站身之处,闪到他跟前,道:“正是,路行得乏了,正要寻头驴子骑骑。”欧阳说时,农人已瞧清了他的落魄模样。这农人右手扇子一摆,左手捋捋胡须,似有些失望地道:“原来是买来行路的呀!也行!三十五两银子,便迁走了罢!”欧阳眉头微蹙,道:“三十五两么?这也贵了些!再说了,您这驴子也有些瘦。”农人眉毛一扬,扇子往驴身上胡乱一指,道:“这一点哪里算瘦了!您再看它,青草嚼个不停,进食好的牲口,它必然不会瘦了!实话同您说,若不是家里急着用钱,我还不想卖呢!”欧阳微微笑道:“要不您再少点罢!我也是怕天热行路难,才寻思买头驴的,我本没多少钱两!”农人脱口道:“您这样说就对啦!这大热天的,走几步路便热得不行!不买我这驴,你能成吗!”欧阳沧浪道:“您说的正是!可我想买,也得有那么多银子不是?”

农人听了话,又对欧阳上下打量了一番,觉着欧阳确有些穷酸样,便道:“那你说,你能出多少!”欧阳略有歉意地道:“您看十五两行不?”农人眉眼一睁,道:“才十五两!!十五两您去买头猪骑得了!”欧阳见农人如此说,微有些羞窘之意,道:“要不我再加一些……”农人颇有些不耐烦,眼珠一瞅,问到:“加多少?”欧阳道:“加五两?”农人扇子一放,道:“得啦得啦!二十六两你牵了去吧!!我在这守了大半天也倦了,你拿银子趁早牵去得了!”原来农人听欧阳说加钱时,便生了些期待,但听见欧阳说只加五两时,便觉得没什么盼头了。欧阳听“二十五两”,觉着比之最先说的三十五两,毕竟少了许多,便应了。跟着,在农人的打量下,欧阳才解开包袱去取银子。欧阳数清了银子,这农人也随口道了句谢,欧阳便牵着驴子去了。

出了城来,进入郊外,欧阳往远处一望,只见荒野人家,山路曲折杳远,极是静寞。欧阳往驴肩上一拍,望着驴眼睛,道:“驴儿啊驴儿!我花了钱买你,现在该是你给我服侍的时候啦!这荒郊野外长路漫漫的,也只你我两个互以为伴咯!不过你放心!虽然本相公手头上不宽裕,但只要有本相公一口粮,就不会少你一口糠!”欧阳说着,轻轻一跃,坐到了驴背上,又道:“好吧!咱们上路了吧!本相公打听过啦,这一路过去先是到襄阳,约摸两百四五十里路,而后是荆门,约摸两百里路,最后便是荆州,一百五六十里路。到了荆州,本相公便到江边请你坐大船去!而后咱俩顺江而下,一起过江州进钱塘!”又自得意笑道,“到了钱塘,你听话便好!你若不听话,我便找个人家将你卖啦!哈哈——”欧阳笑时,拍了下驴屁股,这瘦驴哼了一声,便小步走去了。欧阳在驴背上哼着小曲,随意观看,倒也欢快自在。

欧阳便这般骑着驴子小步跑了个把时辰,到得一个松柏生得极高大的小岗坡来。欧阳对驴子道:“驴儿啊!前头那个小山坳看着可凉快得很呢!我看你也跑了大半个时辰了,要给你歇会儿不要?”欧阳说完,不见驴子应声,便拉了拉驴绳。驴子被拉得难受,哼哼了几声。欧阳得意道:“这下你出声啦!”又道,“不过出声归出声!让不让你歇还得看本相公高不高兴!”转而又道,“再说了!你只会哼哼唧唧的,我怎晓得你是想歇息,还是想赶路!哈哈——”

欧阳笑时,已快到岗坡下。只听得呼呼呼的几声风响,五个灰影落在了路口当中。欧阳一把勒住驴子,吃了一惊。回神看时,见是五个二三十年纪的高矮不一、灰头土脸、既似强盗又似农人的汉子。这五人当中一个二十七八年纪的,衣服稍微得体些,手中提着一把厚背大铁刀;这人的左右各有两人,穿着粗布短衣,衣服上还有些许补丁,其中两人拿着黑铁菜刀、两人拿着农人的砍柴刀。

欧阳瞧清五人模样,不仅方才惊惧顿时全无,心中还止不住笑了笑,想:“这小村小乡中的人到底不容易呀!纵是有胆子出来谋些钱财,也没个像样的器械!”欧阳这么想时,嘴角上的笑意被五人当中那领头的瞧见了。

这领头的喝声到:“呀哈!你这小子是在笑呢!看不出来哥哥几个是拦路索命的么!待会儿你若是拿不出来银子,便要你好看!”不及欧阳回声,领头左边一个矮胖的、拿砍柴刀的嘴角一扬,也喝道:“你小子可听好了!这是我大哥,人称‘百里不留行’的便是!”跟着,领头右边一个高瘦个子的拿着黑铁菜刀的也嘴角一扬,指着领头手中的宽厚大刀说到:“看见这大家伙不!足足三十六斤重!本乡名头最响的铁匠‘老金手’亲手锻打的!”这人右边一个握着黑铁柴刀的不胖不瘦但有些结巴的人续道:“要说这…这口宝刀!砍树…树倒!砍人…人死!就你那…清…清瘦模样…一刀便…便成两段!”最左边一个也是拿黑铁菜刀的有几分背驼的接口道:“说的不错!不想死的赶紧下来!将银子都交到咱们大哥这儿来!咱们高兴了,兴许能放你一条生路!”

领头的随手将大厚铁刀往地上一扎,接口道:“还有驴子!”左右马上应声道:“对对对!还有驴子,驴子也能卖钱!”听这五个参差不齐的人说话时,欧阳心中已然欢笑不住,待听得领头的说到驴子时,不由又想:“果然是头儿,出口到底不一样,哈哈——”想时,欧阳就着身上的粗旧衣衫,诉苦道:“大哥们,饶命啊!我是给富人家喂马的,我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呢!我除了身上这套还能将就的衣裤,便再也没什么银子了!”左边那个矮胖的道:“那便将你驴子留下来!”右边一个道:“对!看你身上乱糟糟的,也比咱们好不到哪去!把驴子留下便让你过!”

领头的双手在胸前交叉一握,道:“别跟他说太多!说太多了他嫌咱们啰嗦!去把他给我拉下来!”听了话,左右最边上的两人分两边往欧阳行来,跟着双双把住欧阳的小腿后,便往下拉。两人使力之后,见驴子上的欧阳兀自不动,右边那个结巴的道:“我…我往…这后边拉!你…你往…那前边拉!如…如何…拉得下!”欧阳学着他口吻,抢道:“你俩…轻…轻些拉!我裆…裆下疼!”这结巴的望到欧阳道:“疼!…疼你便…你便自己下来!”

左边这个道句“大哥说了,少跟他啰嗦!”时,一把将欧阳往下拉。欧阳不留神,身子便被他拉斜了一边。但欧阳身子倾斜后,不自禁地往回奔了一下。却不想这一下回奔,有些急猛,加之方才驴背上颠簸久了有些松弛,后身上的布包着的长剑竟弹了出来,“嗙”的一声,掉在了右边地上。那矮胖的看见,急道:“大哥,是把宝剑!”又续道,“瞧着还很是漂亮,想来值不少钱!”这大哥到底不那么笨,惊道:“是宝剑?这小子会武艺?!”

众人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听得背后马蹄声急响。几人急转头往后望去,只见数丈远处五匹高头大马正急奔而来,马上五人看着是三十到五十岁的年纪,衣着新亮,面露凶光,或挂刀或带剑,都是一副江湖武人的模样。欧阳见这几人,面色一变,心想:“这回来的可能是真的强盗恶人了!”欧阳看时,他跟前这几人不知是吓着了,还是没回过神,几下眨眼后,那五匹人马便踏到他们跟前来了,因道路不宽,骑马的五人,三个在前两人在后。

眼见来者盛气凌人,欧阳跟前的三人不由往后退了几步,方才手中扬起的刀具也悄悄垂放了下去。

见三人站在路中,马上前排一个四十几的笑道:“哟!这是劫道的呀!”另一个年纪相仿的也忍不住道:“瞧这模样分明是乡里的土人嘛!是吃不上饭了么,出来碰碰运气?”先一个又笑道:“站着不动,是连咱们几个也想劫吗!哈哈——”说时,四五人又有的哈哈跟着笑的。

说话两人的当中一个五十几模样的,嘴角含笑间游目到了驴子上的欧阳。这人同欧阳目光相触时,见欧阳眼神炯炯,于己方五人既有怒色又不惧怕。这人正要琢磨欧阳来历,他们跟前路中站着的三人中的瘦削那个已然吓住,道:“大…大哥!咱们…咱们咋办……”另一个矮胖的嗫嚅道:“咱们…也不是…想劫他们啊……”马上先说话的那个闻言,道:“就你们几个还想劫道?!”底下领头的忙低头哈腰地应:“不敢不敢!万万不敢!小人们失口,望官人们饶命!”

马上另一个见三人的惊吓模样,叫道:“手中的家伙都扔了!乖乖退到一边,给爷几个恭恭敬敬地磕头让道!”底下领头的闻言,心中迟疑道:“让道便让道了,还得扔了咱们刀子么……”不想他这一下迟疑,马上那人立即怒起,道:“你这土人是找死?”左右猛听得此言,立马醒转,随手一扬,便把手中的菜刀、柴刀都扔了路边去。领头的见状也惧怕,将手中大铁刀举手往一边扔了出去,而后是欧阳左右的两人也扔了出去。扔完,五人又匆匆望着左右,并肩退让到了道路的右边上,即是欧阳及驴子跟前几尺远近的右旁边,这样一来,欧阳也便暴露在了马上五人的跟前。

且说方才这一幕也是欧阳生平首次撞见,瞧着马上几人的凶恶模样,眼中早已发红。这时,那个五十几岁居中的望住欧阳道:“你这小辈是不想让开?”欧阳道:“本来可以让开的!但你们欺辱他们几个乡间小兄,实在令人看不过眼!”听了欧阳的话,最先那个说话的人又抢道:“大哥!我看这小子是不知天高地厚!没来由的找死!”这人说完,右手扬起一扔。欧阳见他动作便知他要击发暗器,果然欧阳这么想时,便见两个灰黑物器飞向自己跟前来了。欧阳眼目不避不眨,左掌迅疾扬起往眉前一击。众人只听嘭的一声响,两个物器被欧阳气劲击打,掉在了路面上,是两枚寸许大小的铁刀片。

见自己奋力扔出的铁片被对手用击空掌一掌打落,不仅发暗器的这人面上失色,他右边最年长的那个也是吃惊了一下。最年长的这个望着欧阳道:“瞧不出啊,你这小子还是个高人!”语气一转,续道,“难得今日撞见,就受我几掌罢!”说完,这人离了马背,径朝欧阳飞来。

欧阳料想这人必然是五人中武功最高的一个,当下不敢大意,双腿紧紧夹住驴背时,双手做好了招架的准备。果然,衣衫响动之间,这人的左手已向欧阳面部逼来。欧阳眼望之间,只觉这人五指犀利,钩如鹰爪。欧阳面首急地往后一斜,堪堪避过后,左手一把向他手腕拿来。却不想这人见欧阳头往后斜时,便知道了欧阳会有后招,便在欧阳将将拿住他左手腕时,他的右手掌已向欧阳左手臂猛击而来。

欧阳的气劲本要使在拿住这人手腕的手掌上,猛见他击来自己手臂,情知以此人的力道自己的手臂骨多半会折损,便气劲急地运回臂上。跟着嘭的一下轻微动响,这人的手掌被震了回去,同时欧阳拿他手腕的五指也自然松开了。

这人不甘心,左手收回后,又再使出全身劲力,一掌向欧阳击来。果然欧阳见他左掌击来,右手成掌猛力迎出,众人紧望间,只听啪地一下激响,欧阳身子只微微一颤,驴子也跟着一阵摆动,而这人却一把倒飞了回来,急急落在了马鞍子上。

这一下看得众人惊心动魄,落回马鞍的这人也是面色大变,只见他咬牙望着欧阳道:“好小子!还真有些能耐!”这人话虽这么说,心里却知这“小子”的功力已远在自己之上。吐出一句后,这人仍是心有不甘地道:“在下开封丐帮王承烈,丐帮二十三堂主之一!你小子若有胆量的,也报个门户来吧!”欧阳见这人仍是傲气满满,哪里甘心向他示弱,便朗声到:“我复姓欧阳,双名沧浪,乃是杭州三宝党宋氏门下!你们可要记好了!”这人听见,不由“咦”了一声,道:“这里是中原的地界,距东南的杭州可远了,你果真是杭州三宝党的人?”欧阳道:“话我只说一遍,信不信由你!”这人想了想,觉着欧阳不像说假,道:“好罢,咱们后会有期!”说完,双腿一夹,嘴上唤到一声“驾!”时,那马便奔过来了。左右见他离开,也忙地跟着唤马,顷刻间,一伙人朝欧阳身后的道路急奔而去。

欧阳回过头来,路边站立的五人同他眼光一接,便即惧怕起来。那领头的忙低头哈腰地求饶道:“少侠饶命!小人们不知少侠大名,不是有意冒犯!万望少侠饶命!”这领头一句呼出,左右知道厉害,也忙跟着叫唤“少侠饶命!”——“少侠饶命!”欧阳见众人讨饶,心中得意一番,张口道:“饶你们也不难!须要回答我几个问题!”那领头道:“少侠请问!但凡小人们知道的,必然如实相告!”欧阳道:“好!你们几时做这拦路抢劫的勾当的?总共劫了多少钱财了?”领头的道:“是七八天前盘算的,小人们在乡里穷困,有时没钱花,有时连饭也吃不饱,时日久了,小人们几个便想到了这个路子,也是被逼无奈呀!”领头说完,左右忙附和说“对对对!”

欧阳喝道:“好啦!我听见啦!”众人住嘴后,欧阳又道:“都劫了些什么人,得了多少财物?”领头的又回到:“说到这个,兴许也是小人们没那发财的命!先是前几日里守了几天,都不见个人影,干粮也吃干了一大半!到得第四日晌午,总算有了动静,却是一帮走镖的厉害人物,小人们哪敢动手啊!于是这第四日又走空了!第五日咱们蹲了一两个时辰,不见有人,干脆就回去睡觉!这日晚间,小人们五个好好拜了一回财神爷,第六日清早朝便来这里,到得近午时分,果见两个搭伴行路的和尚,这才抢了几两银子!那两和尚也不会武功,就是太穷了些!”欧阳笑道:“让你们得手的竟然是两个和尚?”这领头道:“可不是么,这财神爷怎就给咱们安排了两个穷和尚!”

欧阳瞧领头的疑惑神色,心中不禁一笑,一笑过后,重声道:“拦路抢劫的还敢怪财神爷?不给你们安排两个叫花子就是不错的啦!”领头的见欧阳责怪,忙道:“是是是!少侠教训的正是!”欧阳便又问:“那后来呢?第七日第八日怎么样了!”领头道:“第七日倒是个有钱人家!只是这人家带了二三个伴身的武人!我兄弟五人与他们斗了一架,没讨得他们什么便宜,只抢了两件不太旧的衣服,换了几十个铜钱!”欧阳道:“那第八日呢!”领头的张口道:“第八日便是今日啦!”欧阳听说,恍然而醒,随口道:“原来便是今日了!你这记事的脑子倒是利索的,却是我给绕糊涂了!”领头的闻言,微微陪笑了一下。

欧阳正色道:“这么说来,你们是还没杀过人的了!”领头的急道:“自然没杀过!”又嘀咕一句,“咱们想杀,也打他们不过呀!”欧阳道:“可不能那般说!恶人歹人杀了也罢,但好人和老弱是绝不能杀的!那是会下地狱遭报应的!”又郑重道:“人在做天在看,没有人逃得过老天爷的眼睛!”众人闻言,都有些惧怕;领头的急应道:“少侠教训的是!小人们定当记紧!”欧阳道:“免得你们日后欺压过往的善良民众,你们现下对天立个誓罢,日后绝不再干这劫道的勾当了!”欧阳本以为他五人会从命,却不想他话说完,领头与左右俱都迟疑了起来。

欧阳道:“怎么了?有难处?”领头的道:“少侠有所不知,咱们兄弟五人为了干这路活,光是打我手上的这口大铁刀就花了四五两!加之这些时日又没什么劫获,已经是赔得精光了,现在要罢手,可怎么活呀!”欧阳想了想,觉着领头所说确实不假。欧阳道:“这么的吧!我给你出个路子!你带上你这口刀,顺我身后这条路,一直行去南阳城,而后你便打听方城县,到了方城县你再打听一个孤竹峰宿芳宫的地方。打听到之后,你便拜入宿芳宫的师门去!”欧阳知道唐玉宣正缺攻打郑渊的人手,觉着眼前的这个头儿还能凑合一个,故而这般指引他去。

领头的道:“方城县…宿方公?”欧阳道:“对!方城县宿芳宫!”领头的道:“进那宿方公,可有什么好处?”欧阳道:“好处可多了!一来你可以学得很多武艺,二来你可以吃饱饭穿好衣裳,三来你可以结识很多的能人!”领头的道:“既有这么多的好处,那什么宿方公的会要我么?”欧阳道:“所以说,你到得他们山门后一定要说你是‘欧阳特使’指引来的,而且说你一定会竭心尽力给宫里办事!”领头的道:“欧阳特使便是少侠您啦?”欧阳道:“正是!”领头急拜道:“那小人在此多谢少侠了,少侠您的大恩大德,小人永不敢望!”

见欧阳两人说到这,左右的急问到:“那咱们四个呢?”欧阳道:“你们四个想要进宿芳宫本院去却是不易的。若你们实在没生计,倒是可以去南阳城做宿芳宫的外院兵士。”四人中矮胖的那个道:“外院兵士?”欧阳道:“正是,外院兵士也归宿芳宫管制,但没有本院徒众那般精严。”这个矮胖的脑子也不大笨,听到这也听明白了。欧阳道:“该说我都与你们说啦!你们拾起你们的铁家伙,赶紧去吧!”领头的忙道:“对对对,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往南阳的方向去!听说此处离开南阳不近,天黑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呢!”

欧阳道:“把我地上的宝剑给拾起来罢!”领头的忙道:“正是正是!小人们只顾说话,竟忘了恩人宝剑还在地上!”领头说时,忙把剑捧了起来,递给欧阳沧浪。欧阳将剑包扎妥当,正要行动,领头的问到:“恩人这是要往哪去?”欧阳猛听得此,想到自己和唐玉宣的情义,心中颇为失落,随口道:“去杭州办点事,事成了再回来。”欧阳思索片刻,道:“你姓甚名甚?”这领头道:“董大武。”欧阳又道:“那你识字么?”这领头道:“识的几个,不多。”欧阳道:“好,你记住杭州三宝党欧阳沧浪这九个字!等你进了宿芳宫,安顿下来后,你便照着‘杭州三宝党欧阳沧浪’这九个字与我来个信!遇有不会写的,便找个可靠的人问问。”这领头恭敬地应了一声,默念了一遍那九字。跟着欧阳随口道:“你们这就去罢!”说完,众人连连应声。欧阳沧浪便赶驴而去。

且说欧阳沧浪此时行走的是正南偏西的路线,这一路自南阳城出发,二百四五十里是襄阳城,襄阳城出发约两百里到荆门,荆门再行约一百六十里,便是荆州。

欧阳沧浪七月十四日的傍晚进了襄阳城。在城中游荡了一两个时辰,听闻了一些江湖人事,当晚找了客店在城中歇下了。十五日晚,欧阳在荆门歇下。十六日清早,欧阳即动身,至这日的午时,欧阳进了荆州城。

这荆州城也是繁华,进得大街便可见三教九流人来人往,欧阳沧浪拉着驴子信步游走,全然没有了荒郊一人赶路时的落寞,心头立马也热起来了。但欧阳心头热起来后,不自主地又想起唐玉宣来,想到她俏立人群百中无一的美貌;想到此时此刻,她会是同谁人一块、忙于何事,是会记恨于他还是怎样?欧阳想时,于荆州城大街中的喧嚷纷繁便视而不见了。欧阳思绪纷乱间,已向前行了二三里地,正行到一个岔路口来。欧阳眼光撇过右首的一条街巷时,发现那里正围着几个路人。几个路人的立面有七八个持刀的武人在一个头领的引领下正朝一个约莫十八九岁的相貌清美男子围拥过来。

欧阳本不经意,但他仔细看那被围的年少男子时,竟觉得他极似是五月中自己于九华山名医李为珍的庄园外所撞见的李为珍的女儿彭长燕。欧阳沧浪记得当时彭长燕因不满父亲与她指定的姻亲而要离家出走,凌晨出逃的一刻正巧被欧阳撞见,两人谈上话后,欧阳教给了彭长燕“变声术”,使得彭长燕扮做男儿后,声音也能成男声。此刻欧阳细看之下,觉得被众人围住的少年背着一个包袱,右手握手一柄剑,极似当日的彭长燕扮相。只是欧阳记得彭长燕当初说要去金陵,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会出现在荆州的!

欧阳心奇之下,拉着驴子急行了上去。将到边来,便听得围住少年郎的那领头凶巴巴地叫说:“总算赶上你这臭小子啦!不过说来你还有些个胆呀,竟然还没逃走!”这领头说时,满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少年郎也不甘示弱地答到:“我为什么要逃!光天化日之下的,一个老父对你们苦苦求饶,你们还要绑去他儿子!你们家中没有父老要奉养么?你们良心被狗叼了去啦!”

见少年义正辞严,无惧怕之色,原本气势汹汹的领头反倒给气住一口。气呼呼地瞧了少年几眼后,这领头脱口到:“果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呀,今天我算见识了!”跟着叫到,“那小子欠了咱们府里的钱还不了,就得拉去干活抵债!——你新来的吧,不知道这荆州城是谁的地头么!便同你明说了吧!荆州城主乃程秉贞程公!我家主人郭振郭大官人乃是程公的三公子程袭贵的岳丈!就你这样一个白白嫩嫩的后生小子,还想逞能做侠士?也不掂量掂量自个儿几斤几两,有没有那个能耐!”叫说这么几句,这领头似乎还不完全解气,又重声补一句到:“今天爷几个便让你见识见识厉害,也好教你往后晓得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围观的人此刻有八九个了,而众人听了领头的话,都指指点点地议论起来。但这些围观者虽不胜好奇,但都惧怕这伙武人,不敢靠近他们。

少年听清领头的话,又依稀听得围观者中不少声音说:“招谁惹谁了也不打听打听!”——“这小儿这下可闯了大祸啦!”——“凶多吉少咯!”——“是啊是啊!”

少年毕竟身处异地身单力薄,顿时便惧怕起来。这一惧怕,凑上来的欧阳便察觉少年玉白的鬓边竟渗出了汗滴来。少年道:“要不然你们想怎样?”领头的见少年惶惧,到底得意了些,张口笑道:“打伤了本府的两个弟兄,你说该怎样?”少年道:“要不我去给他们陪个不是?”众武人一听,俱都哈哈大笑。这笑声使得少年愈加不安起来。果然,领头的道:“便不逗你玩啦!要么你留下一只胳膊,要么将你戴上这家伙——”领头说时,从身边随从的手上抓过了一副铁链“——到城西给咱们搬木头修楼去!”

围观众人听得此言,不禁又咿咿呀呀议论起来。正低议时,忽见少年双脚点地而起,飞身至半空中。围观众人“啊”地一下,正要看少年如何逃脱。却不想这领头见少年眼神晃动时,早提防了他这一点,于是乎少年将将跃至半空时,这领头手指一手弹了上去。只听半空中的少年“啊”的一声呼出时,便如一只鸟儿被人用石子打中了一般,又落了下地面来。众人又是一惊,隐约见一个黑铁珠子,丁呤落地。欧阳一眼便瞧出少年是被这领头弹出去的铁珠子打中了丹田气海,真气提不上来,故而急落了下来。

围观的众人猛见得这一手,不由赞叹道:“呀!这功夫了得啊!”领头左右随从也出口赞道:“头儿好功夫,一招便够!”这领头得意了一下后,刷地一下拔出佩刀,厉声道:“还想逃么!这回让你尝尝断臂的滋味!”说时便朝坐倒在地的少年的右手臂砍去。这一下不仅少年本身面如土色,便连围观一众中心软些的也将头偏向了一边,不忍去看。

眼见这领头的大刀将落,忽听得“铮”的一声锐利声响,大刀被一个看不见的细物弹开,直拉得领头右手向右一下甩出后,又“铛”的一声响,大刀掉落在了地面上。看到那刀面时,竟然凹进去了一块。这一下谁都没有看清,众人不约而同的“啊!”地一声惊呼出口后,都往自己的前后左右看来。其时欧阳混杂于人群中,一手握着驴绳,一手自然下垂,众人左右查看时,他也学着如众人一般,转动着头左右查看。众人自然不知,方才这一下是人群中不大起眼的拉着驴子的这年轻人打出的,用的是铜钱。

且说此刻这领头既惊又怒且惧,边不住张望边嚷到:“是谁!到底谁人!有种的给老子站出来呀!!”领头的一众手下也随他不住张望,但张望片刻,只见两边人众兀是左左右右地观望,而不见哪个可疑的。

片刻不见动静后,领头的对右边一个随从道:“将你刀子与我!”随从将刀子递来,领头的一手接过后,朗声到:“你们与我看紧了左右人众,我就不信这个邪了!”说完,又扬起刀子朝少年的右臂砍来。面如土色的少年再次闭紧双眼,转头而去,状若等死。跟着是“啊!”的一声惨叫,围观一众也“啊!”“呀!”地惊呼出声!少年没感觉到任何疼痛!

大惊之下,少年急忙回过头来,见领头握刀的右手正往回甩,刀子也“铛”的一下掉落了地面上;紧跟着又见他左手忙握去了右手臂上,握没片刻,手指缝间便渗出了血来。领头左右注视周围的六七个随从也已回过了头来,他们瞧着自己头儿受伤的手以及他脸上又气又怒的神色时,心里也满是惊疑惶恐。

果然,羞恼之下的领头张口道:“你们这一个个的!还没瞧清是哪里打来的么!”左右颤声道:“没没没有啊!”…“出手也太快了,又没一点声响…”这领头咬牙扫了一眼,眼见确实如方才那般后,愤然道:“走!回府请人去!”说完,愤然而去,左右随从也一窝蜂地跟去了。

片刻后,围观一众也散了。少年站了起来,虽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但早已吓出了一身冷汗。站起来后,少年急看来左右,想弄清楚是什么样的高人救了自己。却不想他一转过头来,一个拉着头瘦驴的头发有些凌乱的衣服还没自己得体的年轻男子正一把向自己的手腕抓来。这男子道:“快走!等他们再回来,恐怕就走不了了!”

欧阳就这么拉着少年的手往那帮人相反的一处街巷奔去,驴子也跟着快步踏出。行走一阵,绕了两处处街巷,直有一二里远时,少年才出声道:“这下他们应该找不到了,你放开我罢。”且说方才这一阵并肩“逃命”时,欧阳越发觉得自己抓着的这人似是彭长燕,这会儿“他”出声时果然是女儿声!欧阳立时一怔,瞅住少年道:“你不是男孩儿?”少年小嘴一扬,道:“谁说我是男儿了!”欧阳道:“哪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少年道:“瞧你救我的份上,便与你直说了也无妨。我叫彭长燕,家住九华山上。”

欧阳心头一喜,想:“果然是她!”欧阳脱口道:“你不是会‘变声术’么,怎么不用?”彭长燕惊道:“你怎知我会变声术?你认识我?”欧阳猛觉自己失口,嗫嚅道:“我我……我那是在探你话,看你究竟会不会这个术法!不过现下我知道了,你该是会的!”彭长燕生得貌美机灵,此刻听了欧阳的话,便望欧阳脸上盯来,一对水灵灵的眸子不住地在欧阳脸上打转。欧阳的眼光却不敢同她相对。

瞅了一阵,彭长燕道:“你有事瞒我?”欧阳头一抬,理直气壮地道:“我瞒你什么了?你见过我么!”欧阳这么一问后,彭长燕果真回答不上来。欧阳道:“走吧!赶紧出城去,免得他们把住了城门口,你便逃不了了!”这会儿离了险境,又有欧阳这位高手大哥哥在侧跟随,彭长燕大小姐的娇气不觉又来了,张口道:“我逃不了,那你一个人逃好了!”欧阳沧浪忍不住一笑,道:“谁说我要逃了!招惹他们的又不是我!”彭长燕也得意笑道:“你把招惹他们的人给救了,那还不是招惹了他们么!”欧阳道:“好呀!你这假男儿,是要恩将仇报,拖我下水啊!”

彭长燕小口一张,瞅着欧阳凌乱但仍是俊朗非常的脸颊,柔声道:“大哥哥,我知道你功夫极好!不如你就一直护送我出城去吧!”彭长燕唇上虽然粘有两撇假须,但此刻她望眼的深情、眸子的灵动以及脸颊的美白还是令欧阳心动难禁。欧阳眼光一闪,道:“你要往何处去?”彭长燕道:“去渡头,找只船儿,回九江去。我跑出来都两个月了,我母亲寻我不见,一定急死了!”欧阳闻言,想:“你这贪玩孩儿,倒也晓得你母亲会心急!”想时,也不瞒她,道:“我也正巧要下杭州去。你我正好同路。”彭长燕欢喜道:“真的么?这样便太好啦!”欧阳微微一笑,道:“赶紧走吧!”彭长燕欢欢喜喜地应了一声,两人便又赶路。

行间,彭长燕道:“大哥哥,你还没同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呢?”彭长燕问完,欧阳想起五月中的凌晨分别时,彭长燕问他什么姓名,他说了自己姓“司马”。欧阳道:“我姓欧阳名沧浪,是杭州人。”彭长燕随口道:“那我便叫你欧阳大哥哥!”欧阳也随口应了一声,又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彭长燕道:“我有个峨眉派的师姐,我前些日子刚刚随她们去了一次泰山。昨夜行到荆门时,我便同她们道别了。我要回一趟家里去。”欧阳听罢,道:“原来如此。”跟着,两人便寻城门的方向行去了。

七月初四日晚,泰山脚红门宫的一个小殿内。

殿内灯烛将将燃起,中堂上是一个几案,案后是一个坐床。一个五六十年纪的紫色锦服长者,正是泰山掌门薛敬,正踱步于几案前,显得颇是急迫。

薛敬踱步间,一个着淡蓝衣衫的二十来岁的年轻子弟,连同六个三十左右年纪的同门行了进来,二十来岁的这个正是薛敬之子薛祖华,其他六个则是薛祖华的师兄。薛祖华及六人拜见后,薛敬指着六人中最先头的一个急问到:“绍平,你赶快说说,这次丐帮打颖州,究竟结果怎样!”这叫杨绍平的三十五六岁,是六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个,且口齿也不差,故而薛敬让他说话。

杨绍平道:“师父勿忧,这下丐帮却是碰钉子了!”薛敬喜出望外,急问到:“哦?这个我倒是万万没想到,你与我仔细说来!”杨绍平道:“说来当真是巧得很!丐帮三长老九堂主袭击颖州万安山庄时,淮南的几大地头也在庄内,两边高手合起来有十几人。而丐帮的三个长老因为司徒风谷不在其中,彼此之间不大服气。方兴平及手下的三个堂主被双方的高手围住时,丁天琦及手下的三个堂主还在茶楼中吃茶观望;而等丁天琦决定动手时,方兴平四人已负伤逃命了;另外一个长老顾雍想取巧,他领着手下三个堂主轻装潜入庄中,意欲拿住万安庄主,却不想庄中早已布满神箭手,顾雍虽没伤着,但手下的三个堂主却都受了重要箭伤。丐帮的三长老九堂主便这么落败啦。”

薛敬大喜过望,道:“这便是骄兵必败啊!也该他丐帮吃点苦头了!”跟着又道:“此行甚好!你们也都辛苦了,且去山上走动几日,同一众师兄弟门练些武艺,过得几日再听我下一步打算!”众人道一声“是!”,便要离开。将转身时,薛敬又道:“祖华留下,我与你再叮嘱几句!”杨绍平六人知道薛祖华乃薛敬亲子,薛敬将他单独留下说话,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便自行去了。

杨绍平等人出去后,薛敬道:“若不是他司徒风谷要去降服颍州(今安微阜阳、淮南一带),我们这一次的泰山相会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施展!”薛祖华道:“正是呢!爹爹您为了我们北边几个门派的安危而奔波谋划,可得担心身子啊!”薛敬道:“我个人的身子算得什么?泰山一派的生存壮大才是要紧的!泰山派若能立于中原武林不倒之地,我薛敬纵是死了也在所不惜!你是我薛家的唯一骨血,你若知道我苦衷知道我受累,就该争气些,为我分担些事务!”薛敬激奋说时,不禁轻咳了一下。

薛祖华忙指着几案后的坐床道:“爹爹您坐下说吧!先吃口茶!”薛敬行向坐床,道:“你也过来坐下罢。”薛祖华见父亲心绪稍缓,也行了过去。坐下后,薛祖华又道:“孩儿现在想来,爹爹您当初让杨绍平他们几个潜入开封城去了解丐帮的动向却是十分必要的一步棋了。如果咱们不能及时掌握丐帮的动向,做起事情来便要迟慢得多了!”

薛敬点点头,道:“难得你能认识到了这一点。这说明此次南行,你到底是成长了一些了!”薛敬语态一转,又道,“不过要成就我泰山派的大业,你要学会的还远远不够!”薛祖华见父亲又现忧思之色,不禁道:“您要孩儿做的还有哪些?”薛敬道:“本来潜入开封,我一直是让杨绍平、王云五他们六人去的,这次山上比武之机我却特意安排你也去了,你可知为何?”薛祖华道:“爹爹是为了锻炼孩儿,让孩儿了解丐帮形势?”薛敬摇摇头,道:“不仅如此!”薛祖华疑道:“那还有别的?”

薛敬道:“杨绍平、王云五他们六个是现下我们泰山一派年轻弟子中的佼佼者,是你爹我这几年来精心观察与挑选出来的得力干将,我要你同去是为了你能掌控他们,做他们的头儿!”薛祖华闻言,不禁“啊!”地呼出了一声。薛敬道:“怎么?你怕?”薛祖华道:“也不是怕,只是他们无论武艺还是年纪,都要比我好比我大,我担心管不住他们六个!”薛敬道:“休得如此说!”这一句吐出后,又训到:“你须记住,他们六个是我一手栽培起来的,而你又是我亲生的儿子,是他们的少主人!你在他们跟前一定要有这份底气!!”薛祖华见父亲动怒,忙郑重地应了声:“是!孩儿谨记!”

薛敬又道:“这十来天他们可有谁对你怠慢么?若有谁于你不敬,你便回来与我说!”薛祖华想了想,应到:“倒是还没察觉有哪个对我怠慢的。”薛敬略感宽心,道:“这就是了。你虽然年轻才二十来岁,但他们到底是三十左右的人了,哪里会连我的这点心思都不懂?”跟着又道:“过几日我便教你火阳掌的经络行功,以你的内功修为,慢慢地炼,半年后也能到我二三层的功力了。虽不怎么样,但在他们六人之中,这也是一大绝艺。此外,你还要记住我与你说的练气之法,修炼内功,这样一来两三年的工夫,你的内功修为基本也能超过了他们。到了那个时候,你做他们六人堂的堂主也便稳如泰山了!”

薛祖华听得父亲的谆谆教导,忙恭恭敬敬地站起身,应道:“孩儿一定不负父亲所望!”薛敬欣慰道:“这才是了。你坐下吧!”薛祖华坐下后,薛敬又道:“日后我会将你们六人堂——不,算你一个该是七人堂——训练成我泰山派的一把利刃!江湖有事时,你便带领他们六人潜入敌手内部,掌握敌手的重大动向!江湖较平顺时,你们便回来,统率泰山四十岁以下的年轻一众!”薛祖华道:“这不是师叔伯和长老们的职权么?”薛敬道:“没错!我就是要让他们六人具备长老们的声望和能力!而你又是他们六人的头儿!”薛祖华听父亲野心勃勃地述说时,也不禁跟着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