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189.《百万韩元》
“今天宿舍楼挺安静的。”李成明刚回家放下行李，见只有十一楼的孙泰信在，就略带疑惑地与他打声招呼：“在看什么？”
“tara那个长剧情mV，不是要以智妍为主人公吗？”孙泰信笑着扬了扬手上的照片：“向她家人要的、智妍小时候的照片。”
一边把照片递给李成明，孙泰信一边感慨道：“我发现，人的情感真是一种复杂的东西。”见李成明看过来，他耸了耸肩：“一开始遇到素妍她们的时候，我们彼此能毫不保留的敞开心扉，你我那时候都是歌谣界的无名小卒嘛。等Kara她们来了，我就发现像知英这样的孩子一开始有些怕我了，我毕竟是社长嘛。”
“哦？你是想说，公司里新来的练习生们不太敢与你亲近？”李成明挑挑眉：“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想想看，Kara来之前，tara93年的忙内在公司的年纪是最小的。但是现在呢？像金社长新招来的这些孩子们，93年的不算少，95、96的也不是没有。她们与你差着十岁还多呢，有代沟是正常的。”
他看了看手里的照片：“确实挺可爱的，但你也不至于像个空巢老人一样、晚上八点钟的时候独自在这看她的周岁照吧？这给我一种古怪的滑稽感。”
孙泰信立刻绷不住了：“啊，你以为我不想跟着去庆祝KARA的《m! countdown》三连冠吗？但是晚上我和光洙哥一进门，原本说说笑笑的孩子们立刻就噤声了。你知道她们用怯生生的眼神看着我时、会给我带来多大的心理伤害吗？”他把桌子拍得邦邦响，情绪非常激动。
李成明瞥了一眼犯病的老友：“出去喝杯咖啡？你过两天不是要回浦项主持tara那个剧组了吗？趁着这会儿有时间，咱们来捋一捋接下来的事项安排？”
孙泰信长叹一口气：“啊~为什么明明有女友了，还要陪着你这个85年的老年人一起去喝咖啡啊。”说是这么说，他手上动作却是不减：已经麻利的把手机和钱包揣兜里。
楼下不远处的咖啡厅里，孙泰信左顾右盼：“这家咖啡厅倒是没怎么变啊，前年遇到素妍的时候就是这个布局，今年仍旧是这样的装潢。”
李成明一边搅拌着自己面前的咖啡，一边笑着说：“你知道吗，你现在就像那种自怨自艾的失恋人群一样坐立难安。我这话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是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熟知孙泰信秉性的他，在这发小试图回击前及时转变了话题：“这次重返釜山，智妍这个哥哥在我看来倒是不错，很有些急智。”
“我...”孙泰信脑子里本来构思了不少针锋相对的话，但是李成明一下子把话题引向了公事，他瞬间张口不能言。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以掩饰尴尬，他问：“那边的问题严重吗？之前不是管理层的主体都没确定吗？那边肯定上上下下都有些不一样的心思吧？”
李成明点点头：“都这样，本来就是海外合资的公司，突然听说半岛这边的大股东要变动，难免会有些人浮于事、内部人事僵化。等敏京家里帮她稳住人事调动后最初的这一两个月，就会安定下来的。”他笑了笑：“这淘宝毕竟是位于釜山的，敏京的妈妈要管理这种刚起步的公司，肯定是得心应手的。”
孙泰信这才放心下来：“那就好，说真的，虽然背后议论长辈是非常无礼的行为，但是姜叔叔这人确实也太...扶不上墙了。既然阿姨接手了公司，那敏京这边我也能放心许多了。”
两人倒是谁也没提这公司的前景如何：新兴产业、互联网和实体经济的结合、外加一个垄断的性质，要是这样都做不成电商这一行的支柱产业，那姜敏京家也不可能在被韩进海运收购以后，仍旧保持着第二大股东的份额了。
当然，赵家老头子没人家三星李秉喆的那个魄力，却又学人家、玩袁绍四州分治这一套，最后真就玩成了袁绍一家兄弟阋墙的局面...这种“好队友”也确实让人无话可说——没那样的能力，你就不要作那个大死，为什么就是不懂呢？也就是韩进空运、重工、海运底子厚、经得住三兄弟这么折腾。
不过这才几年时间？一家人就从第四大财团玩到了第七、排到了浦项集团的后面去...也难怪明明孙泰信很看好这个釜山淘宝，却仍然要把它的主动权让渡给姜敏京家，还得到了家里长辈的理解与支持——就韩进赵这个趋势下去，谁敢与他们家深度合作？干脆拿点原始股当股东罢了。
今天是3月27日、Kara团拿到《m! countdown》三连周冠的第二天。虽然在今天下午《音乐银行》的打歌舞台上，davichi的《8282》惜败于Super Junior的《Sorry Sorry》。但这不影响ccm公司的艺人前辈们和练习生后辈们要去大吃一顿、为朴奎利她们庆祝。
接下来tara一行人要去浦项拍mV和电视剧；davichi还在打歌期，要接着活动；而Vara也要发行自己的首张正式专辑等等。大家都要忙起来了，于是公司也不反对孩子们今晚忙里偷闲、享受一下忙碌前的闲暇时光。
只不过让孙泰信没想到的是，他和李成明聊了近两小时、回到家都快十点了，一帮人还没聚餐回来。正准备打电话问一下朴素妍情况，她的电话却先打来了。
“什么情况？这都吃了两个多小时了，你们是准备顺便吃个夜宵吗？”孙泰信语气不善地问。
那边的朴素妍却几乎要带上哭腔：“泰信哥，你快带上钱包来帮我付一下餐费吧，她们实在太能吃了。”
孙泰信沉默了一会儿，用不确定的语气问：“我记得傍晚你出门的时候，我有提醒过让你带够钱，这毕竟是二三十人的聚餐，都是年轻人胃口好，你们还是去江南区吃韩牛。”
他不提这茬还好，他一提嘴昭妍就有话讲了：“我带了啊！不但带了一百多万韩元的现金，我还带了一张三百万额度的信用卡以防万一。我带了足足四百万呢！全吃没了！”
孙泰信乐了，他打开手机的汇率换算App，一查：‘1Rmb=193韩元’。他朝电话那边的朴素妍感叹：“哇，你们吃了两万块人民币呢！”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大佬要被自己的男友气哭了：“我就说去吃五花肉就行了，你非让我去请韩牛，还说什么我也是有歌曲版权的前辈了。”
“你别急嘛，再点个蛋糕什么的拖延一下，我这就来啊。”孙泰信不紧不慢地说，想了想，还是没忍住：“现在知道不带社长聚餐的后果了吧？”
...
时间回到两个多小时以前，晚上七点，江南区孙泰信大楼五楼、Kara的宿舍区。
“三连冠大发！”见正主们回来了，朴孝敏带头拉开礼炮彩带，众人开始热烈的鼓掌。
“是应该去聚餐的，不过我有些私事要去忙，我就不去了啊。”李恩珍这么说着，把准备的礼物递给朴奎利并摸了摸一旁具荷拉的头：“你们玩得开心些。”
后辈们有的出言挽留，但也有人松了一口气：这79年出生的大前辈给她们带来了不小的压迫感，像是权旻雅、金灿美这样比较弱气的练习生，面对她的时候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李恩珍显然也察觉到了这样的事情，所以颇有自知之明的她就借故先离开了。
而毫无觉悟的孙泰信则眼巴巴地走进屋，试图混入女孩儿们聚餐的队伍中去。
别人怕他、李海丽之类的可不怕，她问一同到来的金光洙：“金社长，您跟我们一起去吗？”
金光洙笑着摇摇头：“你们年轻人的聚会我瞎凑合什么？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点，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海神点点头，转而直勾勾地看着跃跃欲试的孙泰信：“孙社长，您也听到了，这是年轻人的聚会。”
孙泰信后知后觉地一愣：“什么意思？我不是年轻人吗？”他心里荒唐极了：咱两不是同一年的吗？
“泰信哥要去的话，那就不是同龄人聚餐、是公司领导带头团建了。”只比孙泰信小一岁的李居丽，用奶音说出极为腹黑的话：“当然，哥是社长，您非要去大家也不好出言阻拦的。”
这话本来就够伤人了，谁知道朴智妍、姜知英两个前ccm公司的恶霸忙内，竟然还下意识地跟着点头称是——完全是在没深想地状态下就认同了居丽的话。
孙泰信神情落寞极了：“那什么，那我也不去了吧...”他转头去看女友朴素妍，试图让她挽留一下自己。
大佬是懂得什么是贴心照顾的，她笑着点头：“刚刚我已经在食堂给你打包了晚餐的，你趁热吃吧。”说完征求姐妹们的意见：“我们去吃五花肉？”
孙泰信：“...”他环顾四周，当即选择“回报”自己女友的体贴：“既然如此，我提议你们去江南区吃韩牛。我知道一家路程不远、味道超赞的店。”他也笑：“我把地址发给素妍，今晚就由她这位有歌曲版权在身的‘社长亲属’做东好了！”
妍姐妹心连心，朴素妍还没说什么呢，智妍一下蹦起来：“韩牛！韩牛！”
大佬：“...”
...
餐厅距宿舍的距离真不远，孙泰信走了七八分钟就到了。
“是孙社长吗？您晚上好。”迎面的来人有些眼熟。
孙泰信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到：“哦，您是前些天cUbE的那位崔室长吧？您怎么？”他想起来了，这不是去洪胜成那儿借男主角时，给他们带路的、A cUbE负责练习生的那位室长吗？他对打成一片的那几名女孩儿记忆犹新，这么晚了，这人跑这来吃韩牛？
对方见他愣神，也很奇怪：“是...今天晚上不是贵公司的艺人邀请恩地她们来聚餐吗？孙社长您...”你跟我玩现场失忆？对方也很无语。
还有这事儿？孙泰信他的确有不在场证明和证人李成明啊。他一琢磨：也对，恩地是他们从釜山带来的，一开始孝敏她们还以为这女孩儿要加入ccm公司来着。他笑着含糊过去：“哎，您瞧我，我今晚没跟着去，在公司忙晕了都。的确是我让孝敏邀请恩地她们来聚餐的，她们毕竟都是釜山同乡嘛。”
难不成郑恩地把cUbE那个叫bEASt的男团也叫来了？不可能吧，他记得这女孩儿为人挺成熟的。孙泰信心里一算：李恩珍没去，自己公司29人加上A cUbE的6人，一共也就35个人啊，还都是女孩子。这家店一人份的韩牛也就三万韩元左右，她们是怎么吃出四百万韩元来的？点了贵的酒？
一边往里走，他一边给朴素妍打电话，不一会儿，大佬急急忙忙地从二楼包间走下来，嘴里连呼：“妈呀你可算来了，今晚我算是见识...额，您好。”
不知是不是看错了，和朴素妍互相微微低头打招呼的时候，孙泰信好像觉得身旁的崔室长在某一瞬间露出了迷之微笑。
他故意让对方先行，与素妍落后些距离后开口问：“发生什么事了？你们点了昂贵的红酒？”
朴素妍一脸不堪回首：“别提了，你知道智妍的饭量吧？”
孙泰信几小时前才看过她幼稚园时期吃饭的照片呢，他笑着说：“当然，智妍从小就很能吃嘛，然后呢？”
大佬一拍大腿：“今天起码有四个人比她还能吃！我不是跟你开玩笑！”
在她绘声绘色地形容中，今晚这顿饭有着这么四位英雄：来者不拒尹普美、深渊巨口金南珠、横刀立马安喜延、吃嘛嘛香徐惠璘。
“南珠她们是客人我就不再多提了，喜延和惠璘之前没怎么和我在一起吃过饭，我是真不知道她们吃饭是这样的。”大佬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喜延吃起来左右开弓也就算了，惠璘吃饭的时候让我心惊肉跳的，我总以为她想用噎死的方法自裁...”
孙泰信沉默了一会儿，用不确定的语气问：“...我记得，咱们公司的伙食标准没怎么调整过吧？三号楼启用以后，就只是把原先二食堂的意餐搬到了那边的三食堂，是这样没错吧？”在他的印象里，他和金光洙都没怎么限制这些练习生的饮食才对啊？
在收银台拿到账单一看：‘666万韩元’餐厅不但贴心的打了折、抹掉了零头，还给孙泰信递上一张会员金卡：“先生，我们有年卡消费制度，您今天已经达到了我们金卡会员的年度消费额，这是您的会员卡，请随我办理一下会员注册信息。”
孙泰信叹了一口气，他是真好奇了，结了账单以后，他随朴素妍走进屋内一看，一个终身难忘的画面映入眼帘：金南珠一口就吃掉了半块砖那么大块的蛋糕地一半，而且看起来这还是在她们公司崔室长在一旁看着，她这才收敛了许多。
安喜延也不逞多让：她不但右手用叉子叉着成年人拳头那么大个的冰淇淋在吃，竟然还有空用左手喂朴正花沙拉！再一看，尹普美竟然还在用餐包沾牛排汁吃，要不是孙泰信刚刚见识了账单上的‘120人份韩牛’，他一定先入为主地以为朴素妍没点够单了！
“泰信哥，我今天起码吃了九成饱！”小智妍见到他很高兴，朝他挥舞着双手邀功。
“是...是啊。”孙泰信哭笑不得：“我们智妍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