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瓦尔的使者正在您的客厅等候。杜克夫人只带走了一件东西。”马文快步跟在罗曼身后，“那件魔导金属制成的棺材。”
“以利亚的棺材……”罗曼皱起了眉，“她和以利亚有关系？她是吸血鬼的间谍？”
“杜克夫人是杜克伯爵的孀妻，未嫁前是米勒家族的贵族小姐。”马文接着说道：“米勒家不可能和以利亚的吸血鬼家族有任何关系，除非她一直在盗用身份。”
“那就是了，等会儿再说。”罗曼走进客厅里。
相比之下，瓦尔的事情还是要重要些。
“陛下。”瓦尔的使者是位精壮的男性精灵，耳朵比一般精灵还要长上不少，脸也是瘦长的马脸。
他躬身行礼后，忍不住赞叹起来：“您比传闻中还要英俊。我是朱利安，瓦尔元帅的使者。”
“瓦尔要想恭维我至少要派个漂亮女人。”罗曼坐到他对面，“坐吧，瓦尔元帅想和我谈什么？”
朱利安微笑着坐下，“合作。”
“合作？”罗曼拍了拍瓦伦蒂娜的后腰，“亲爱的，给我倒杯酒。”
“我知道您不喜欢客套，陛下，我就直说了吧。”朱利安的表情严肃起来，“灰帅想要回他的魔法塔。”
杜克夫人传出去的消息还真是够多的。
罗曼喝了口葡萄酒，“我正用着呢。”
“您最好交出来。”朱利安叹了口气，“要修理魔法塔，只有杰出的精灵学者能做到，赫嘉莉和她的女儿在您的领地里吧？议会若是知道这个消息，您将对抗的就不只是第七舰队了。”
“就算这样又能如何？”罗曼笑着放下酒杯，把瓦伦蒂娜搂进怀里，“我直接带着人走陆路回法兰，要打就来，法兰骑士可不是吃素的。”
“您的国家已经背弃了您，安娜女王已经登上了王位。”朱利安倒是毫不客气。
“这您不用担心，什么护国公，什么女王我都不在乎，无非多杀两个人罢了。反正我是性命无虞，你们灰帅就不一定了。”罗曼看着朱利安的眼睛，“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惹得议会这么不高兴？”
“灰帅很好。”朱利安云淡风轻地回道。
“很好？没了指挥舰，你们的舰队还剩下多少作战能力？阿莲诺就在我的船上，这丫头可被我迷得死死的，下个月就是我们结婚的日子，到时候，恒霜南部城邦会用一场特殊的方式庆祝我们的结合。”罗曼亲吻着瓦伦蒂娜的耳朵，“到时候，你们还会很好吗？”
“……”朱利安有些绷不住了，罗曼所说的并非没有可能。
阿莲诺和罗曼联姻的确符合政治利益，而且年纪相貌都很相配。
瓦伦蒂娜的心里此刻也是一团乱麻，和别人结婚这混蛋亲我干什么？就这么想让我生气吗？
这女仆不做也罢！
要不是有外人在……瓦伦蒂娜握紧了拳头，狠狠踩住了罗曼的脚。
见罗曼的表情愈加狰狞，朱利安也更加忐忑不安，以往的谈判都是他施压。
可这罗曼根本油盐不进，他的退路太多了，就算星湖城被打烂了，他也能拍拍屁股回法兰。
毕竟他的头衔是国王，而不是元帅。
以罗曼现在的手段，整治法兰就太简单了，议会也不会对法兰贸然开战，否则人类七国可能会非常不满。
事实上，殖民恒霜王国已经让人类非常憎恶高等精灵了。
“瓦尔元帅同样有着盟友。”朱利安给自己倒了杯酒后，表情轻松了许多，“出乎您意外的盟友。”
“瓦尔真的和议会闹掰了？”罗曼没有理会他，反而追问起上一个问题。“他想干什么？反叛？”
“是革命。”朱利安皱起了眉，“您不会理解的。”
“不，我很理解。”罗曼笑道：“我知道你们精灵不喜欢打内战，毕竟上次就打出来个堕落精灵。告诉瓦尔，我很乐意和他合作。你回去和他聊聊再回来谈条件吧，元帅说话才算数。”
“条件已经拟好了……”朱利安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
瓦伦蒂娜从桌上拿起信件，但罗曼却把它烧成了灰。
“我对这条件不满意。”罗曼摇了摇头，“告诉他，我们有什么，他会重新考虑的。”
“……”朱利安表情不悦地看着他。
“厄般提家族不会是瓦尔的威胁了，阿莲诺在我手里。”罗曼站起身，“她一定等不及了，容我失陪。”
罗曼的思路逐渐清晰，既然瓦尔想要反叛，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内战在高等精灵心中是个最不愿意提起的词汇。
议会不会主动对瓦尔开战，毕竟瓦尔还没正式反叛，有回旋的余地。
而瓦尔则在积蓄力量，寻求盟友。
如果罗曼和瓦尔开战，就算打赢了，在元气大伤的情况下，高等精灵的其他舰队绝对会乘虚而入。
到时候，一切战果都会丢掉。
而瓦尔也深知这点，所以他同样不敢和罗曼开战。
至于阿莲诺，她才是唯一的变量，只要战事一起，南部城邦的殖民地绝对会倒向厄般提家族。
她才是那个想要迫切开战，夺回恒霜命脉的人。
南部湾的利益太大了，阿莲诺不可能不心动。
她是个有野心，也有能力的女人，所以还是让瘫痪的班卡暂时接管厄般提家族吧。
罗曼走到了庭院中，马文正在排查那些杜克夫人的眼线，大概一百人上下，有女仆，马夫，酒保，妓女……
他们神情惶恐，见到罗曼后便齐刷刷地跪在了地上。
其中有些人罗曼还挺熟悉。
“陛下，杜克夫人一定有几个死忠，她不可能亲自送信。”马文低声说道：“这只是册子上的，居民里可能还有其他隐藏的眼线，而且血魔法非常隐蔽，被她审讯过的瓦伦蒂娜都有可能……”
罗曼皱起了眉，“查不清楚就别查了，难不成把星湖城的人都杀光吗？给以利亚的亲王们写封信，问问是怎么回事。”
以利亚分为七个吸血鬼家族，每个家族各有一位亲王，平时也不怎么对付。
杜克夫人可能是某位亲王的间谍，而且那棺材对以利亚应该有些用处，否则杜克夫人不会只带走它。
那些与此事无关的亲王应该会为了棺材的下落给出点信息。
“这些册子上的人怎么办？”马文看向罗曼，其实他早就有了解决方案，但这次的人数太多，而且遍布各行各业，居民们不可能察觉不到。
这些眼线中大部分肯定都是无辜的，但几根毒草也同样能杀人。
“下次这种事情别问我。”罗曼看着自己脚下瑟瑟发抖的女仆，走向庄园的大门，“你要对王国负责。”
“我记住了。”马文点了点头，他打算策划一场海难。
“把瓦伦蒂娜关进她的房间里，我回来自己处理。”罗曼骑上马，穿过热闹的人群，朝着码头上的黑骑士号赶去。
情报系统可以清洗后重建，但阿莲诺的事情必须谨慎处理。
这事关外交名誉，而名誉是一次性用品。
阿莲诺毕竟算是恒霜的国家领袖，又是罗曼请过来的客人，强行监禁她绝对会落人口舌，甚至导致恒霜人的报复。
虽然罗曼很想动用恶魔烙印，但阿莲诺不是个软弱的女人，只能换种方法慢慢地腐蚀她。
人的欲望有很多，而恶魔正善于抓住这些。
“陛下，您的火炮口径是我见过最大的！”阿莲诺站在黑骑士号的船头，冲着罗曼招手。
风吹起了她的面纱，露出了那副纯洁的少女面孔。
阿莲诺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下闪着光。
罗曼登上船只，拉住了她的手，“你还没见过它发射呢。”
罗曼想起了阿米尔，他应该能治好班卡的瘫痪，还能让他重振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