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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股份制企业用什么手段留住精英?送股权呗。

不仅仅是酒坊,包括科研中心的可期远景,都是可以分拆成小股权以作激励之用。所有的工匠、雇工,只要业绩突出都可赠予股权参加年底分红。既兑现了允诺的奖励又增强了酒坊、科研中心的凝聚力,又不需要赵瑔即时拿出大笔现钱,赵小官人摇头晃脑笑了又笑。

用共同利益把精英分子牢牢捆绑在企业这条船上。

原来“上了贼船就下不来”的现代管理版出处在这里。

“老板可是要写新书?”柴高荣却以为赵瑔要重操旧业。

“No、No,山人自有妙计。”赵瑔作云山雾罩状,“你且附耳过来。”

耿直的前西席直接掉线。莫名其妙怎么改演戏了?

赵瑔大感无趣,若有自己小厮搭戏,必会高举双手拇指,以皇协军一贯的谄媚笑容说“高,太君实在是高,高家庄的高。”

“三元,一个月内再完不成哥布置的课业,你自觉地滚保安队去受训。”赵瑔咬牙切齿。

“小官人饶命……,”三元的笑容似乎吃了一把黄莲。保安队的苦逼们如今是痛并快乐着。昙耕得了老板授权,每天变着法子折腾,对着大树拳打脚踢,举石担耍石锁,天不亮就要起床跑步……。高额月薪和美味佳肴是苦逼们在地狱挣扎的唯一曙光。

身为《西游记》的死忠粉,赵彬亦是满含期待,“老板写与西游一般的故事最好不过。”

“嗯哼,这个可以有。”《大话西游》、《西游降魔篇》,相关的几部电影赵瑔都看过不下一遍。“唉,哥又没三头六臂,出书的事先放一放罢。”

关于股权的设想一披露,当即受到柴、赵二人追捧。原因无他,只有这两人喝过玉庭琼浆,深信日升隆酒坊所蕴含的含金量。

“莫说什么股权,你便将整个酒坊送与某又能如何?”谢春风开始盘膝准备吐纳,“莫低估了某的道心。”

“你也别高估了对酒坊的助益,尘风子道、长。”赵瑔的心血被人轻看当即大怒。打着保镖的幌子混吃混喝,尼玛求哥也不会分你股权!得瑟!

“咳,区区投奔东主,不,老板,只为一展胸中才学。”葛丕也作云淡风清高人状,“至于股权,区区就敬谢不敏了。”

“道长不愧世外高人,在下高山仰止,佩服、佩服。”

葛兄真乃读书人楷模,赵某敬仰万分。”

柴高荣、赵彬相视一笑。正好,少了两个二货说不定可以多分点股权。

“小官人,小的、小的有……没有?”婢子的爹爹也有么?”

赵瑔哈哈哈一笑,豪放地一挥手,“只要出了业绩,股权都有份。同志们,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小官人又发昏说胡话了,一仆一婢早有心得,听不懂没关系,只希望这种愉快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

在“大宋第一声惊雷”诞生的地方,稀疏的林木清理一空,这里是新规划的露天试验场。隔着新修的院墙和铁栅门,过了四车道水泥路就是酒坊和科研中心。

日上三竿时,露天试验场围拥了一堆人。场地

上一排木桩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只是木桩上端蒙着黄麻布,众人围着木桩议论纷纷。

围观的人群中赵倓弘、赵倓恒老哥俩赫然在目,柴高荣、赵彬、葛丕、谢春风、赵琛等俱在,仙草的父亲昙耕也带着几名保安站在外侧,此外还有无事的赵府下人闻讯在稍远处观望。

人群当中有两位生面孔,一个肤色黝黑,颌下短须根根如针,皂色公服同色幞头,此人是铅山县尉吴起凤,他旁边立着一人是县衙步卒牙将高昆。

这两位特邀嘉宾是赵大官人请来的。

打制“坚甲利兵”的牛皮己吹得山响,能不能兑现对赵瑔来说不是真伪问题,仅仅是个时间早晚的事。今天他邀来了叔父赵倓恒,将二人间关于“坚甲利兵”的赌博现场直播。

赵瑔仍旧一袭月白色长直缀,这是他偏爱的颜色。自信是男人最好的外衣,此话一点不假,此刻的赵瑔气定神闲,俨然翩翩少年。

宋人称赌博为“关扑”,关扑之盛在大宋超出后人想象,男女老幼皆以关扑为乐,并非如新朝时偷偷摸摸搞地下工作一样,时刻担心被抓罚款。

赵大官人被邀为仲证。赵二爷对所谓的“坚甲利兵”态度坚决,一以贯之指斥曰“胡说胡闹”。赵大官人却不做如是想,赵瑔所做的每一桩每一件事,事后回想不都是别人眼中的异想天开?老赵很愿意再看到宝贝儿子再出奇招惊掉一地眼球,索性扩大影响,邀了私交甚好的吴起凤观赌。大官人此举未必不存为赵瑔将来做铺垫的想法,至少先在官府中人面前混个脸熟,若能留下个深刻印象更是最好不过。

“呵呵,今日风和日丽,难得难得。”赵二爷丝毫不为周遭的嘈杂影响,依然乐观笃定。

“来,瑔儿,过来见过县里的吴大人。”赵大官人唤过儿子。

“赵兄见外了啊。”县尉吴起凤板着的面具脸松动了,“你我兄弟,何以在孩子面前打官腔。”

“侄儿见过吴叔父。”官场小说何其太多,别说是赵瑔,就算是头华夏猪也该知道“大人”与“叔父”之间的沟壑壁垒。“小侄年幼,还请吴叔父不吝教诲。”

“好,好。”吴起凤心道,这也是个心思灵动的孩子,见赵瑔清秀白净,两道长眉斜飞,更难得是这从容神态,不由好感更盛。

“尔父曾言你与本家叔父有场关扑,老夫心生好奇,特来一观。”吴起凤的目光扫过矗立的木桩,赌性顿起,“有趣、有趣,不若老夫也参与这场关扑好了,在场的父老有人愿与老夫一扑么?”

“吴大人欲如何关扑?”赵二爷毫不介怀。这位正是县衙的三把手,二爷觉得很有面子。

“赵家二弟,老夫愿出十贯,扑瑔侄儿赢。”吴起凤淡淡一笑,“对不住老弟喽。”

“哈哈,吴大人客气。吴大人这关扑小人接下了。”赵二爷毫不犹豫应下了。暗忖等下再找借口将赌金送还就是,若真不开眼赢了把钱装口袋里,只怕恶了县衙的官爷。

人群里一个昂藏汉子手指搓了搓,似有些心痒难耐,他就是昙耕,仙草的父亲。昙耕自称三十五岁,但望之若四十许。他的外貌具有典型的西域持征,眼窝深陷,颧骨较突出,眸子呈灰绿色。曾经的西夏军百夫长己不复当年的悍勇,只是依然挺拔的腰板还残留少许行伍痕迹。

昙耕身后几名保安相互低声交换了意见,一名保安拉了拉昙耕衣角,“教官,小人们也欲关扑一次,教官可愿作庄?”

“在下来作庄。”不远处赵彬高喊一声,从怀里掏出写黑材料的小册子,“三元,把你那炭笔借用一下。”

小厮有些不舍地摸出一支比后世铅笔稍粗的木棍,“用完了早些还我,小官人可就给了一支我。”

“嘁,等我给你偷几支回来。”赵彬毫无文化人的自觉,一个偷字说的全无心理压力。

葛丕嘴唇动了动,负起手傲视品行不端的对手。

“来了、来了,扑瑔哥儿赢的买一赔二,扑赵二爷赢的买一赔五,快快,过期不候。”赵彬的三角眼闪烁着诡异的精光,除了他和柴高荣,又有谁晓得钨合金为何物?

边收钱边记录,一圈下来大部分人都选了赵二爷赢。唯独昙耕犹犹豫豫投了五十文,扑赵瑔胜。有个女儿做卧底,他还是晓得一些内幕消息的,只是耳听为虚,将信将疑投了钱也心里没底。三元更有趣,背着赵瑔想一边投了十文钱,闭门苦读消息不免延后,可怜的娃只好采用自认双保险的法子,却又被告之只能扑一边。

每每看到赵瑔身后的柴高荣和赵彬,赵大官人心里总是怪怪的。

好好的老师不做偏自降身份做追随客卿,赵大官人不知该夸儿子有魅力有能力还是鄙夷柴先生脑子进了水。

赵彬更不必说,辞了轻松写意的帐房差使,整日里东游西逛就差养鸟遛狗了,儿子要这等闲人去做幕僚岂不是白费冤枉钱。

赵大官人看不懂想不通。本来还担心柴高荣辞职会影响赵瑔学习,但赵瑔已在晚餐时亲口许诺,会尽力争取早日考取秀才。赵大官人夫妇还是第一次听儿子表示了对科考的兴趣,心中欢喜无限。

“大哥,这便开始罢。”赵二爷征求乃兄意见。二爷已经在寻思,待会儿少不得数落小鬼几句,踏实做事乃为人之本。至于赌输了的惩罚不过是一时戏言,再怎么说赵瑔也是赵家后辈,身为长辈二爷还未狭隘到为难晚辈的地步。

得到赵瑔示意,昙耕带着保安揭开了木桩上的黄麻布。围观的人群顿时为之骚动。

三根牢牢扎进地下的粗木桩上赫然是乌光森森的盔甲!

另三根木桩各有不同,一根挂着长一尺厚半寸宽

半尺的铜板;一根上裹竹席,厚厚的至少裹了三层;第三根最不起眼,就是一根光秃秃的粗木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