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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不忍

“爹爹!爹爹!”石

桥上跑来了阿梅,打破了这沉重的话题,何雨柱展眉一笑,看着小跑而来的女儿,蹲下抱了秦淮茹起来,道:“阿梅怎么出来了?你娘呢?”

秦梅双手揪着何雨柱的耳朵,摇晃着他的脑袋,开心道:“阿娘说爹爹在石桥上,让阿梅来看看爹爹。原来寒哥哥也在,是不是寒哥哥背不出书,被爹爹罚站了!”

靳寒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他二人的天伦之乐在面前,也觉得开心,更觉得这样的村子不能就如何雨柱所说那样,成了金兵脚下的战火。

“那我们回去找娘好不好?”

何雨柱对着秦梅的语气里永远是这样的溺爱,一边抱着秦淮茹一边往回走,星海沉沉,树涛也默然了。只有这稍远处的林子里,飞出了这一群的飞鸟,喧扰之声打破了这一片的宁静。

“铜凰有令:诛灭前辽余孽!”

沉着性子的男音,隐忍,凶狠。坐在床头正哄着女儿入睡的何雨柱听到前辽两个字,脸上神色微微一震,星目灼灼,隐隐露出几分杀气。

沐箫音不知所以,只听了这声音抬头看着他。刹那的安静之后,便是四下里的惨叫声,呼救声,略带凄厉的血腥味逐渐弥漫开来。

何雨柱抱起床上的秦梅,递到沐箫音怀里,冷声道:“快躲到柜子后头的暗示去!”

右手在这墙上用力一掌,表面黄泥粉碎露出一只灰白色的精铁的盒子来,这十年不动的兵刃重见天日却还是血色一片。

沐箫音看着他神色动作,隐隐觉得有什么要发生,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抱着秦梅转身进入木柜后头的暗室,秦梅看着爹爹一脸凝重,四周又是救命杀人的呼喊之声,吓得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何雨柱本想呵斥一句止住女儿哭声,却见一支利箭从窗外飞射进来,钉在自己身边的木桌上,他伸手一掀桌子堵在了那窗户上。

随后便是几声闷响,像是几支利箭钉在了这桌板上。砰地一声,木门被人踢开,冲进来两个黑衣裋褐的蒙面人,两人手里的朴刀一亮,举刀便砍。

何雨柱看着刀刃上的未干的血水,双目中隐隐含泪,手中长剑出鞘,举剑一挑右边人的喉咙,左手成爪探入左边一人的心口,问的两声惨叫,已是两人毙命。

何雨柱抢出门去,躲过这扫射来的利箭,面前安静祥和的村庄,已经是成了这火海一片,他刚闪至一边,便是又有两人冲将过来。

他抬手出剑,两人丧命之后,却引得带头人的注意。

他转过这一堵矮墙,拉住一个慌张逃跑的人影,正式从常照寺里抛出来的许大茂,见许大茂身上僧袍一片的血色,他道:“许大茂,你师傅呢!”

许大茂看着面前景象早已经失了神,见有人拉着自己又以为是遇险,对着何雨柱一阵踢打,大喊道:“放开我!我不是辽人!我不是!”

何雨柱待要安抚他,霎时间只觉得脸上一片温热,一只利箭从许大茂喉头穿透而出,他圆目一怔,已然咽气。

而这辽人两个字,深入何雨柱心间,满腔的负罪感以及哀戚惊惧,在这胸臆里凝成了怒火!

“辽人?”

一边想起这冷冷的声音,何雨柱撇头,看着面前的黑衣蒙面人,出手挥剑,怒道:“我便是前辽余孽,有本事就杀了我!”

棒梗闪身避过剑锋,看着他在这面前恼羞成怒的样子,冷笑道:“啧啧,还真是跟十年前一样!”

棒梗袖中铁扇一出,架住长剑剑锋,内力转动,直将何雨柱震出三步。

何雨柱听见他说话的声音,心里一沉,这声音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十年前在长江上,就是这声音骗自己上了秦桧的楼船,也正是这十年前,自己心底最牵念的人被这男人推入这再也难回头的深渊!

“贾东旭!”

何雨柱喝出他的名字,手中的长剑已是连着刺出了五六剑,十年前在这江湖上享誉盛名的“铁扇书生”贾东旭瞬间成为金国走狗的消息。

也算是一件武林大事,他小时了十年,去不想在这时候回到了江南!

贾东旭铁扇一展,处处掩上这迎面而来的剑锋,控戏之间一招引字诀,已经是牵着何雨柱的长剑往身侧走去。

“十年来,你也没什么长进!你和宗卿梅一样没用!”

话音未落,手里铁扇已收,化作打穴棒,点向群是前臂曲池穴。

何雨柱收手回撤,听着他骂出最后这一句话,更是怒不可遏。退步后撤,长剑反撩,行剑至一半,又成横抹之势,依仗兵刃之利,不让这贾东旭的铁扇再欺到身前。

这一退之间,化劣势为优势,伸手在身后矮墙上一搭,跃起身形,转腕剑花一绽,被贾东旭手里的铁扇挡下,何雨柱借势,一脚踢向他面门。他三招之间已经是转换了局面。

贾东旭略有惊异,出手接下何雨柱连下的杀招,却听叮地一声,何雨柱手中长剑挡下这飞来的利箭,而这一剑刚落下。

第二箭甫直,直将他往后逼退了十多步。飞来的利箭越来越密,在看面前一脸安然的贾东旭,他不得已,只能身形一拔,越过矮墙,躲到了墙后。

“我就说,你跟宗卿梅一样的没用!秦淮茹是不够狠,你是太多情!”

贾东旭看着他堕入墙后,只站在原地讥笑道,“只可惜,宗卿梅到死心里也只有一大爷一个!哦,不对!秦淮茹心里还有赵桓,就是没有你耶律舒!”

何雨柱靠着这身后的矮墙,耳边耶律舒这个名字,已经好久没有人称呼过了,他自己听起来都觉得这么陌生,用力止住眼中的泪。

“贾东旭说的不错,秦淮茹死的时候,想着赵桓,想着一大爷,终是没有想着我的!”

他一手扣进这身后的泥墙里,这手里的黄泥墙渐而粉碎,从这指缝中偷溜而去,终究是抓不住的么?

舒暗香穿行在这密林里,前头的人影,轻功在自己之上,一直追了有这十多里的路程,只能是遥遥看着他的背影。越过这面前的溪涧,只剩了这上气不接下气,不得已停了下来。

秦淮茹听着自己的喘息声,对着四周的黑暗逐渐担忧了起来,秦淮茹抽剑在手,看着前头人影掠去的方向,只在沙沙声之中再也听不见人声。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从这树上越下一个人影,一身白衣,长箫在手,正是这慕照棠。黑黢黢的四周看不清人影,舒暗香一听是他,手腕一转,一剑刺去。

慕照棠摇了摇头,稍是一声的叹息,映着这剑上白光,稍是看清了这面前的舒暗香,此时的境地也只能是因为对着自己白日里的轻佻吐吐舌头。

侧身看着身前白光一现,直削一边的树干里,舒暗香手里长剑一顿,只嗡得一声,秦淮茹只觉得剑身巨震,虎口一麻,忍不住通,放开了手里的剑。

缘及慕照棠催动内力在这剑身上挥指一弹,震得秦淮茹兵刃脱手。他收剑又将剑柄递到秦淮茹面前,道:“冲动的丫头!你都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计了!”

他本来朝着岭下村的方向而去,却在这路上见了舒暗香追着人一路向北,跟着秦淮茹追了几步见秦淮茹停了下来。而在舒暗香前面之人,分明轻功比秦淮茹高得多,却是一张一弛,分明就是引了秦淮茹往外走。

舒暗香对他好感剧无,他一到面前只觉得是这好色的浪子,尤其是他那张嘴,恨不得拔了他的舌头才好!

“呸!”秦淮茹用力啐了一口,自己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也不往前去接他递来的剑,只道,“少来诓我!便是再为难于我,我就……”

秦淮茹一时心性上来,想放了两句狠话,却一时不知道说了什么,秦淮茹心里明白地很,慕照棠能震得秦淮茹兵刃脱手,高下已见。

“你就如何?”

若换了他时,慕照棠必定是以身相许之类的话调侃几句,只是今日之况实在是由不得这样的轻浮时候。

他将剑在秦淮茹面前地上一插,冷声笑道:“不信就自己看!”言罢,他起身一跃,跃上这一边的树枝,轻功一展往着岭下村的方向去了。

舒暗香愣在了原地,却也是朝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收了面前的剑,约上树顶,看向这岭下村的放下,村子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映在天际,格外刺目。

这山前的空地上,站着一大爷,他身后是舒暗香。

舒暗香不敢说话,从昨晚见着师傅开始,秦淮茹就知道他的心情阴晴不定,隐隐发生额什么事似得。秦淮茹不能确定的是这因为自己没有找到东方叔叔。

还是因为他看见那前辈时候想起的往事。自己跟着师傅快十年了吧,只是这从前的事情他从来不说,自己看着他严肃的表情也不敢问,如今看着他的背影,这个问题哽在后头,也是不敢出口。

“香儿,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认识何雨柱?”

一大爷沉默半晌,终是开口,看着沐箫音守在何雨柱床前,只一阵的安慰的酸意上得心来,这样的结局不知道是好是坏,那叫秦梅的女孩子,长的可爱,而那一个梅子,再一次刺痛了心。

舒暗香低了低头,道:“嗯?只是师傅不愿意说,就不说了。香儿知道,师傅不愿意提起以前的事。”

“你也迟早会知道的。这一次到湖州府,没有找到你东方叔叔,这才是最头疼的。”

一大爷转身,看着面前尚有稚气的舒暗香,略皱了眉,声音一沉,道:“不过听何雨柱说,你遇到了慕照棠?”

提起这个名字,舒暗香总有些头痛,愠道:“他个登徒浪子,也不知道蝶舞门会是他来做主的。师傅,蝶舞门从几年前退出义军之列,现在慕照棠又出现横加阻挠,难道是蝶舞门上下已经变节?”

“不说了。”

一大爷眉头更深,只道:“此事不要再问了,下次你遇着他,不要跟他动手,避开就是了。谭昭办完丧事后,就急着找九龙令了,这一次也算是在你师傅手上丢的,这漫天庄的人心,可比咱们想的深多了。”

舒暗香自愧地低了低头,东方衢从江南带回九龙令本事计划之内的事情。

不知道怎么会在半路失踪的,还是在自己这一节里头,想必回到漫天庄,这谭昭又该是说上些什么不舒服的话了,道:“师傅,是香儿不好。”

一大爷摇了摇头,安慰着秦淮茹道:“这也许也不会是什么坏事。走吧,随我去看看何雨柱,他恐怕时日也无多了。”

舒暗香听到时日无多几个字,只心里一阵的哀戚,秦淮茹感念何雨柱在石桥上出手救了自己,也感念那个挺身而出的少年。

秦淮茹想着这两日的事情,一边跟着一大爷到了这厢房里。

沐箫音守在何雨柱身侧止不住地落泪,秦梅在一边儿安慰着秦淮茹,脸上也有些许的泪痕。而何雨柱握着沐箫音的手,道:“你别伤心,照顾好阿梅。”

“舒哥哥,我不想一个人,我不知道离开了你怎么办。”沐箫音靠着他的手臂哭道。

一大爷走近,看着这生离死别的场景,叹了一口气,望着何雨柱道:“你又何必?”

“如果有解药,秦淮茹现在也不会这么伤心了。”

何雨柱爱怜地看着沐箫音的脸,喃喃道,他从来不应该是秦淮茹的真命天子,也许秦淮茹知道秦淮茹失去了自己还会有人照顾秦淮茹,也不会哭得真没难过。

“我永远不能。”一大爷语气坚定,转向沐箫音道,“秦夫人,带阿梅出去一会儿吧,我想跟何雨柱,说会儿话。”

沐箫音起身,依旧是拉着何雨柱的手不舍得放开,道:“只一会儿,我在门外等着。”

一大爷点头,看着秦淮茹们母女二人出门去,想起这一句“只一会”的语气里,犹有当年的几分回忆。他见舒暗香也要跟着出去,道:“香儿你留下。”

舒暗香略有吃惊,点了点头,看着一大爷做到何雨柱床前的凳子上,自己只站在他身后。

“东方衢带着九龙令,在这芳坞岭一带失踪了。”

一大爷不紧不慢地说着这一句话,他知道何雨柱对九龙令没兴趣,但是岭下村之祸却难以不和这上头扯上关系。

何雨柱看着头顶这沉暗不清的屋顶,泛起一丝苦笑,道:“你是说这一村子的人,还是为了那东西丢了性命?你们宋人哪,为了这东西丢的人命还不够么?不过贾东旭,能说出一句铜凰有令来,还真是会唱戏。不过你不怀疑慕照棠么?”

站在一大爷身后的舒暗香忍不住道:“师傅,慕照棠真的有可疑!”

“慕照棠还不至于做下这屠村的事,你是因为跟他过招而泄的底?当时有没有其他人在场?”一大爷问道,看了身后的舒暗香一眼,示意秦淮茹不要多话,又看向何雨柱。

“你徒弟,靳寒,还有一个岭下村里的小和尚。”

何雨柱依旧看着头顶,不去看一大爷,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更觉得慕照棠可疑,冷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知道他做不出来?我不想管你们宋人的事了,我只知道,我该去见秦淮茹了。箫音和阿梅,烦请你劳心。”

他疲惫地看向一大爷。

“你不说,我也会照顾。”他听见要去见他这一句话,默默了良久,只道:“你又何必呢?”

“你也何必呢?你不用拿斯人已去的话来劝我,若劝,也先得劝了你自己。”何雨柱刚说完这句话,就是一阵要命地咳嗽,胸口的内伤又是隐隐作痛,疼得他脸上一阵白一阵青的。

一大爷眉头一攒,隐隐觉得这面前的人命不久矣,他还来不及说话,这外面的沐箫音已经是冲了进来,跟着进来的还有刚回到庙里的靳寒。

“老师!”他跪在这床沿边,看着虚弱的何雨柱几要落泪,却不想被何雨柱一把抓住了领子。

“我要死了,我不能教你武功了,但是我要你去做你应该做的事!你记着,岭下村就你一个人了,我不管你跟谁去学武功,你一定要杀了贾东旭和其他屠村的人!”

何雨柱一手抓着他的领子,神色不再是常日里的温和,只留下这满脸狰狞的仇恨与不甘,看得靳寒吓在了原处几乎喘不过气来。

何雨柱见他不应,略有些失望,道:“你做不成,就让阿梅去做!这也是我欠你们的。”

“我做。我做。我答应你,老师。”

靳寒点着头回答着,看着胸前的手慢慢松开,何雨柱的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才放下心来。

这一刻他只觉得出乎意料,没想到何雨柱这样叮嘱自己,他脑海里想着的只有这贾东旭的脸,还有这岭下村里的大火,都想到何雨柱即将离开。

何雨柱满意地点了点头,松了靳寒开去。

这周围几人哭泣或者叹气,只听见这何雨柱笑了出来,自嘲、可悲与凄凉交织在笑声里:“哈哈哈,贾东旭说得对,你死的时候心里是一大爷,是赵桓,何尝记得我何雨柱?宗卿梅,宗卿梅。”

眼前又是当年的场景,那渡头上的酒味,秦淮茹靠在自己肩膀上痛哭,他朝着面前伸过手去,想拭去秦淮茹脸上的泪痕。

“宗……”

最后一个字气息未稳,伴着何雨柱的手重重的跌落在床板之上,随后是床前几人的痛哭与呼唤。沐箫音伏在何雨柱胸口哭个不停。

秦梅也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秦淮茹不知道自己爹爹怎么了,只知道他再也不能陪着自己跟着自己玩儿了。

靳寒看着面前的一切,只道:“老师,我一定答应你!一定!”

一大爷转身出门,不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