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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181.我见过易八

罗超和杨为民并不是像罗超说的那样回家睡觉,而是先到四合院取了自行车,两个人骑着车子去了娄半城家,为此杨为民还开玩笑说自己像大禹一样,三过家门而不入。

两个人去找娄半城,目的是为了打听易八太爷的情况,结果却扑了个空,娄家大门紧闭,铁将军把门。

罗超他俩跟邻居们打听,结果什么也没有打听出来,这条胡同大多都是宅门,深宅大院,邻居之间点头之交,互相彼此绝不打听,所以知之甚少。

罗超不明白,杨为民确实非常清楚,估计娄半城带着全家离开四九城去往南方了。

不管娄半城去哪了,总之他这条线索可是断了,这位易八究竟是谁呢?还得想别的办法去打听。

从娄家离开,两个人商量好,下午两点上班,一起到队里,拢一拢这几天的情况,看看飞贼案子这边有什么新情况没有。

商量完了之后,各自回家,杨为民回到四合院,已经十一点多了。

工厂尚未下班,学校也没有放学,所以四合院里面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些退休或者没有工作的老头老太太们在大门口靠墙坐着,扯着闲篇。

“为民回来了?”

“为民啊,有日子没见了。”

老头老太太们热情地和杨为民打招呼,好像再和自己的晚辈说话似的,杨为民也连忙回以热情的微笑,冲着老人们点头招呼。

一个都不能拉下,所有和自己打招呼的人都要回礼,老尖儿们最在乎这个,你要是漏掉一个,那就有可能落一个不尊重老人的名声!杨为民可不想背上这个名声。

和老人们打过招呼之后,杨为民走进四合院,突然之间,杨为民站住了。

对啊!这些老人都是从旧北平过来的,什么事不知道,有得甚至还算的上京油子呢!是不是跟他们打听打听易八的事,说不定还能打听出来一些什么呢。

这些老人,杨为民都认得。知道他们中间有一位蓝大爷,过去是天桥的说书艺人,多知多懂,经常在院子里讲一些过去的江湖旧闻,颇受大家欢迎。

而且蓝大爷精通各种过去的春典,俗称叫做“吊坎”,说起来一套一套,一天都不带重样的,所以院里人都开玩笑叫他“坎儿大爷”,一起说他江湖行话说得地道。

当然了,现在也不时兴这个了,坎儿大爷平时也就不怎么讲这些事情了。

杨为民打定主意,从新出来,凑到蓝大爷身边笑着问道:“蓝大爷,给您打听个事。”

蓝大爷今年快七十了,但是身体特别好,耳不聋眼不花,就连头发也不过是白了一少部分,大半居然还是黑的。

老头穿戴仍然是一身蓝色大褂,就像过去在天桥说评书时候一模一样。听到杨为民要像自己打听事,笑着说道:“你能像我打听什么事?我是会说《包公案》,但是我也不会破案啊!”

蓝大爷说话把几个老头都给逗乐了,有的老头还笑着说道:“为民,甭搭理他,老蓝这就是天桥的功夫,嘴把式!”大家听了又是一阵大笑。

蓝大爷也笑了几声,脸孔一板说道:“天桥也不净是假把式,说天桥假把式也对,关键是看得人不懂,光图一个热闹。练得人要是真练真功夫,他们反而看不懂,看不懂就不会给钱。艺人们出力敛不着钱,这事谁愿意?还不如搞一些花里胡哨的玩意,也不费什么劲儿,大家看着也叫好,还能有饭辙,这该多好。”

“合着您这么一说,天桥上假把式都是我们这些看热闹的给惯出来的?”有人又给蓝大爷开起了玩笑。

“那怎么不是?你们喜欢看什么,艺人们才会表演什么,为的不就是让你们诸位扔俩钱吗。”蓝大爷笑着说完,转过头来问杨为民:“甭听他们瞎扯,这要扯起来,什么时候是个头?你找我打听什么事?”

“我想问一问您知不知道一个叫做易八的飞贼?”杨为民问道。

“易八?知道!怎么着,这老小子又犯案子了?要说不应该啊,算年龄这老家伙怎么着也得五六十岁了吧?放到现在也该退休了,还能去偷东西?”蓝大爷开玩笑着说道。

“应该不是他,但是按照行窃手法,应该和他有关系。”杨为民先摇了摇头,紧接着又问道:“关于这个易八,您还知道些些什么?”

“易八啊,这个人在当时可是个有名人物,大家伙街头巷尾茶余饭后都把他当做故事来说。咱们天桥有一位评书名家‘快嘴张’,这是一个奇才,他最拿手的就是把报纸上的新闻编成评书来说,易八太爷这件事,就被他连说一个月,那叫一个卖座,大家都羡慕的不行。”

“后来呢?”杨为民问道。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易八突然之间就没有了消息,江湖上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的消息。刚开始还有人打听,说什么的都有,但是后来渐渐的也就没有人关注了。咱不是你今天突然提起来这个人,我都把他给忘了。”蓝大爷笑道。

“您见过易八吗?”杨为民满怀希望地问道。

“没有。几乎没有人见过易八,就连‘快嘴张’也没有见过易八长什么样子!”蓝大爷说道。

“噢,原来是这个样子。”杨为民有些失望。

上午在马头公社,罗超也打听了易八长什么样子,可是老姜也不知道,知道易八模样的两个人,一个是娄半城,现在不知所踪,另买一个老山东,真的回了山东。

如果说易八就是那个飞贼,山东去一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现在情况是易八很可能就是一个知情人,他的线索也许对破获飞贼案子有用,但是很有可能没有用处,这样一来跑一趟就不划算了!如果能够在四九城打听出来易八的消息最好不过,所以杨为民这才问起了蓝大爷,结果多知多懂的蓝大爷居然不知道易八长什么样。

蓝大爷不知道易八长什么样,估计见过易八的人就不会太多。杨为民有些失望地答应了一声,直起身子,就要和大爷们告别,突然却听到有个大爷说道:“易八太爷,我倒是见过一次。”

杨为民听了一怔,抬眼望过去,这位大爷他倒是也认得,住在后院许大茂的隔壁邻居王大爷。

“王大爷,您见过这位易八?”杨为民高兴地问道。

“见是见过一次,但是没瞅见正脸。”王大爷想了想说道。

“那您给说说,易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身材体貌特征,能想起多少说多少。”杨为民说道。

“易八太爷可是个好人!劫富济贫,不欺负穷人!就是逛胡同,也比别人多给钱,而且找的也都是穷人,这也算帮助穷人吧。”

这尼玛算是什么理论?杨为民不由得哂然,但是此时还是先问清楚易八的事情最为重要,至于易八逛胡同是不是帮助穷人,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没来由地抬什么杠啊!

“您给讲讲易八的事呗。”杨为民笑道。

“我和易八太爷打过一次交道,也就是在那一次,我见了易八太爷半面。”老王大爷说话之际,满脸崇拜状的神色。

“要么见面,要么没见过面,这半面算是怎么回事?”蓝大爷毕竟在天桥撂过地儿,虽然说得是评书,但是相声里的捧哏,蓝大爷也算是精通。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

“嗨,这事还得听我慢慢讲。”王大爷摇了摇头说道。

“王大爷,你挑干货给我捞点稠的,千万别给我来个下回分解。”杨为民笑嘻嘻的开着玩笑。

“不会!我又不是说评书的,哪里会什么下回分解啊。”王大爷话引得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王大爷说完了这些,脸色一肃说道:“不过话咱们可得说头里,你们找易八太爷是什么目的,你们可得告诉我,要不然我可不能把人家易八太爷给卖喽,人家对我有恩!我不能恩将仇报。”

杨为民摇了摇头说道:“据我所知,易八早就已经金盆洗手,这件案子八成不是他动得手,但是说不定他知道窃贼的一些消息,所以我们才想找到他。”

“那就行,易八太爷和燕子李三一样,都是侠盗!偷得是达官贵人,周济的的我们穷哥们。我给你们讲一件事情,你们就明白了。”

王大爷先是沉吟了一会儿,压低了声音娓娓道来,声音古朴而沧桑,说得又是陈年旧事居然,颇具时代感。

“大伙都知道,早年间,我老王靠得是拉洋车挣钱养家糊口,一家六口,全得凭着我两条腿去奔去。这一天,我出车刚出胡同口,迎面正好碰到我们白纸坊警署的黑狗子哭丧棒。

我就知道碰到他准没有好,但是见了他,又不能不打招呼,只能陪着笑脸上前给他打招呼。

哭丧棒叼着一根草棍,吊儿郎当地站着,身上就跟过电门似的,无处不在抖动,冷眼瞧着我,我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不好,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去了。

果然,哭丧棒看到我过来,扬了扬下巴,拿腔作调地说‘呦!我没看错,这是老王吧?’我知道他是在巧骂人,也不敢和他计较,想着打个招呼赶紧离开,谁知道被哭丧棒一把拽住,问我‘你这个月的茶水费交了吗!’

我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跟他说好话,一点用也没有,就连忙表示,滋要是今天拉着车份儿,立马清茶水钱。

没有想到那天哭丧棒居然很好说话,笑着摆了摆手说‘缓你几天也没什么,我就喜欢听话的人。’

这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当时真是喜出望外,连声给哭丧棒道谢,哭丧棒顺势让我拉他几步,这点面子我能不给吗?我就连忙答应,拉着哭丧棒问他要去哪?

哭丧棒也不说地方,就让我一直向东,我问还有多远,他就说快到了,结果这下子拉倒了晌午,一下子干出几十里地去,原来哭丧棒要去的地方是他娘的东校场!”

老王说到这里,大爷们都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老王你可真成,让你往东你就往东?过了东直门还不知道回来!”蓝大爷笑着拿王大爷打趣,众位大爷笑得更加开心了。

王大爷苦笑了一声,神色淡然,幽幽叹了口气说道:“现在说起来像是一个笑话,但是那个时候可就不是笑话喽!这们这一片儿老人,谁不知道哭丧棒?又有谁能惹得起他?这下子蔫损坏,你要是敢惹着他,他就敢让郭大粪勺趁你没注意,将孩子扔到粪桶里!咱们胡同侯家老六怎么不见的?要不是后来镇压郭大粪勺,他自己招供,谁能知道就因为老侯冲着哭丧棒啐了口吐沫,他就指使郭大粪勺做了那么丧尽天良的坏事!”

众人听了,都一片默然,良久没有人说话,脸上都是一副凄惨神色。

“所以说大家得感谢新政府!是他们把咱们从鬼变成了人!”蓝大爷停了一会儿才大声说道,众人纷纷附和。

“王大爷,你倒是接着朝下讲啊,我等着听呢。”杨为民提醒说道。

“瞧我这记性,撂爪就忘!刚才说到哪了?”王大爷不好意思地说道。

“您说到拉着哭丧棒跑到东校场了。”杨为民提醒着说道。

“对对对。我拉着这个坏小子溜溜跑了一上午,这才到了东校场,这小子居然连个谢字都不说,大摇大摆就准备走。

我心里想着这可不行!这个时间点,我回到城里天都黑了,这一天就算白干了!我挣不到钱先不提,关键是人家车厂的车份钱可是一个大子儿都不能少!要不然第二天甭想拉出车来。

我一把拉住哭丧棒,也不敢发脾气,赔着笑脸求哭丧棒至少给个车份钱,结果钱没有要来,还挨了两个嘴巴子。

我惹不起哭丧棒啊,只能认倒霉,拉着洋车,一步挨着一步,无精打采地回城,走了有一里多地,听到后面有人叫我,我回头一看,你们猜怎么着?”说到这里,王大爷虽然没有说“下回分解”,不过也卖起了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