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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书库,槐雪自罚誊抄书籍,防止鬼子毁坏灭志,孩子们回不来了,大人们却在干什么?老师知道槐雪没什么错,校长已经错了,他们却明知故犯,不让人好过了。

“所座!”副官想劝槐雪不要不管上面的事。

“是他们和外国人的权益重要!还是大家伙的权益重要?”槐雪知道班长在对楼,不怪他也不怪自己,占着一亩三分地就蹦哒,就怕没有了。

“小槐!就你一个人吗?”老师给槐雪开荤,到外面买回几套盒饭,槐雪把盒饭切半分给老师,肉也给老师说:“他们发布不抵抗宣言!专给外国人办事!没日没夜骂骂咧咧的!难得远水救近火!那位老师都席地而睡了!他们比当年叛离的那些人还过分!”

“少吃荤食!延年益寿!孩子长身体!”老师摘下眼镜吃饭,没眼镜又看不见,槐雪拽起眼镜试试,简直是天文显微到另一个世界,老师笑着拿回眼镜戴上。

“老师,学生有罪!上刑扣枷吧!”槐雪如坐针毡地屈膝下跪。

“好孩子!心底无私天地宽!我这不搞这套!你在我这抄书能解决问题吗?你是真心的!”老师为了减轻槐雪的心理压力,故作姿态积极吃饭,槐雪坐回去陪老师吃饭,不让老师为难。

“鬼子打得怎么样?”老师非常关注问。

副官说:“日本老兵!嫌少吗?”

“老兵?不好吧!”老师掩面喝一口茶。??槐雪心死如病危的哑口无言,老师赶紧纠胡言笑。

槐雪忌讳对面的办公室没日没夜在逮谁咬谁,站着说话不腰疼,焦灼心痛地带人吃完饭就回地下书库受罚。

“二少奶奶!”女仆胳拎篮子来探监,槐雪冷漠地背手而出,见她手里有不少传单,伤感地侧身说:“何事?别让老师知道!”

“今天我看见车上大少爷回来了!大少奶奶去福建上学!二老住院的事瞒不住了!还有这名单上的人!”女仆不说也是发传单的人出事了,宋秀柏跟汪井明出双入对。

上海空库房,宋秀柏嫌弃地拍扫烟尘,提箱子上桌叫唤:“我回来啦!”

组长怒不可遏地砸柸喊:“宋秀柏!你家怎么回事?父母来上海住院为什么不上报?你那乡下媳妇跟你有一条直线的近亲关系!去福建上学了?”

“啊?”秀柏疑惑委屈地四下张望,班长被押着说不上话。

上海医院,秀柏不顾重重关卡,冲进医院寻视父母。槐雪撤走防护和守备,不落人口实,为了老师和兄弟,有理由和校长翻脸护夫。

“爹!娘!”秀柏闯进病房,见病床上的人掩面裹身,恐怕这是尽人皆知而来的陷阱,门窗外紧锣密布的跑过黑衣白章的壮汉,秀柏紧张地深呼吸,掀开被子看看是不是父母,只见被角一掀,两个警察从身后踹一脚起来,秀柏躲闪不及地逃开病房,绕后门路过一个地坑,槐雪一手扯他的脚拽下来,拉进通往地下书库的隧道。

“你没事吧?”槐雪带他去清水室洗澡,因为是夫妻,所以毫不避讳遮掩,无比乐在其中。

秀柏甩甩头走出滑坡说:“这就够了!我走了!”

“小大姐在老师那里,因为坏人太多被骂惨了?”槐雪拿来一套他在老家穿的衣服,扣进一张纸,亲手给他试穿说:“他们也是在借刀杀人!你做过最老的参谋长,这是名单!别不信我!”

秀柏含情脉脉地挤压她的嘴唇,见她没有涂脂抹粉的打扮,放心地跟她拥吻,片刻后说:“你在这干嘛呢?咱俩合作是人人皆知的事!你还是能文能武笑里藏刀的!”

槐雪红眼道:“我打日本人!两边都告我的冤状!你这最严重!他们不贪生怕死,说我害死了要照顾的人!我在老师这里受罚!老师不让!要防备最坏的事!日本人准跍刹把这里灭了!你跟小大姐走吗?”

“我跟她走成什么人了?”秀柏激动地抱起她钻进房间通风口:“他们知道你吗?”

槐雪随他跳下床铺,扯扯衣角说:“放心没人理咱!你最好带她去找老师发展力量打日本!这是校长的手册!惨不忍睹!”

秀柏张开手册,惊叹道:“这玩完只是时运问题吧?”

“咱不走这时运!外国有什么好学的?老师那里怎么办?出事能比吗?真给气死!”槐雪边说边下地。

“以前怎么没听师兄说呢?”秀柏当这里有多完善,其实很枯凉,挠挠头滑跤摔倒。

“没人想知道又不得不知道,换言之校长也是师兄!那一位东倒西歪啥啥都没有!不有中有!不无中无!你在上海有什么任务吗?”槐雪抱手理论道。

秀柏就地打滚说:“上海太破了!我奉命回来就职!一到家就为我家的事被骂了!我这不血荐轩辕嘛?我爸妈呢?”

槐雪跪上床说:“听说你回来就去找小大姐了!免得老宋家被灭门!我要给老师家的那两位打他们会怎么样?你说我得罪人!这还是家吗?一边要杀你!一边怪你假公济私来了!”

“过来!让我看看你这些年受的委屈!”秀柏浓情浪漫地推拉槐雪躺下,抚动她身上无数陷洼灼泽且触目惊心,槐雪垫枕胳膊说:“要不是老师驰援!我就跟你们打起来了,我做的不是局部的事,孩子们真乖!也不对我一个人!让人欣慰更让人心痛!”

“孩子们就像当年的我们一样!不怪你!把我藏得深点吧!反正总要这样的!”

上海调查科缉捕分部王处长问:“钟槐雪在哪里?”

探子说:“她为山东的事去打日本人了!飞蛾扑火!有去无回!”

“确定她死了吗?”王处长心有余悸地走向窗外问。

“不死也活不了了!反正老好人干的事!”探子嚼了嚼金牙说。

地下书库过道转角处,副官行清礼说:“所座!都准备好了!包姐夫满意!”

槐雪打得一手好牌,让秀柏去拉军队,给上海的兄弟姐妹们报仇,又能打鬼子。

凌晨地下卧房,秀柏惺忪苏醒,老师站在床边的窗前藐视他。

“先生!槐雪呢?”秀柏遮遮掩掩地坐起来,不紧不慢地穿衣服,老年人隔代亲最疼孩子了。

“小雪托你们的福被判十年!不信你去问他们!准把她骂死!鬼子不打乱过日子!没少豁出命去!你跟她的事真不算数?”

“先生!就凭不切实际!”秀柏违心地哭道。

“真放肆!我最后问你一件事,你是留下在这帮忙?还是去报仇雪恨?钟儿给你安排好了!你的手要是往里戳往外搭!咱劈死你!”先生不费吹灰之力地把他拉下床。

地下书库密室,槐雪把日本人的资料络绎不绝地递给他,秀柏为难地目测堆积如山的材料,心里有点亏,转念一想,全天下更亏。

“槐雪!要不咱先留点!”

“给老师办事!总比看谁人脸色强!其实我最想的是他们仨!你吃醋吗?他们跟老师们都同意!我跟你说到了那边,乱听话做件亏心事别怪我灭了你!够你这些年折腾的了!”

槐雪把做文件的机子也搭给他,副官和老师都气,拿老人家的东西去娶纯伴妹子——小样儿找灭了。

“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师姐?你也太低调谦虚不要脸了吧!上次来一位老先生!人家跟你无亲无故!你一句老师把人吓跑了!跟你有仇是怎么着?”秀柏两下要把机子压进箱子里,刀撑斧正关不住。

“你还好意思说!当年老师叫我去上学!资助免费,那两位一个打工一个露宿把我气跑了!我是所长~不祸国殃民!就是不习惯这人上人!难得当年里头有好人不该叫老师吗?”槐雪给他收拾文件,里面还有报仇用的材料,槐雪是想念他们的。

“是哦~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值得尊敬!”秀柏注视心心念念的老婆忙来忙去,自己上天学了还是大老粗。

“你给我站住!”

秀柏得以领起箱子跨出房门,被老师提住颈骨。

“老师有何嘱咐?”秀柏嘶哑嗓音,稍有不慎,轻则哑巴,重则断气,槐雪果然没有看错人,老师有这套。

“小雪知道我快不行了!我活不出去了!我要给你们结婚!”

“啊?”秀柏放松惊呼,槐雪羞羡地两手十指并尖遮掩口鼻无语。

副官扶槐雪进婚床,迫不及待地去老师给秀柏穿衣服的房间,问:“姐夫!你跟大夫人的婚事是怎么办的?”

秀柏挽老师舞蹈在照镜子前说:

“老师,祝拜什么的就免了!咱都是办完婚宴就好!”

“我想不一样!”老师赌气说。

秀柏仰天联想掰算指头:“我想想,校长还转几圈呢?拜堂!婚宴!西式?”

“你是不是真想要我们家钟儿?那就这样吧!别来烦我!”老师把他俩推赶出去,一把年纪也没得闹洞房,做见证嫌人少,干脆就给他们一个成全。

“老师!别这样!”副官推揽住老师的手,感觉他是真累了,撒手拒之门外。

“看着点!别给老师压力也别让他有事!”秀柏挣了挣身上的花,转身进洞房。

“是!”副官倒退远离门口,怕他感应到难过。

“这就完了!老师呢?”槐雪掀起头帘,忧心起身走出房间,秀柏把她压上枕头说:“你觉得咱欺负老师了吗?班长在呢?他和师母要知道咱欺负老师!是要挨毙的!”

“我是最被动的没意见!大概真有过吧?我得做表率去看老师!还咱欺负老师?上次不知是谁说要掌权!结果败仗就放胆觍脸要老师跟校长拼命!现在老赵已发言不能以卵击石!结果呢?你知道这是什么人的影子吗?我不问身份,你说我得罪人!”槐雪抬脚起身,秀柏听了心中作痛爬上床钳着她:“别去了?老师想婚礼到此为止!我要战到天亮!你这么乖!我越来越爱你了!跟我走吧!易容也行!”

“别理他们!大敌当前!我是一定要服刑的!”槐雪踢褪被子说。

“老师让我留下来罚你生宝宝!”秀柏把被子挽作一条扣到手边。

“不可能!事不过三!这婚礼是老师的,回头变质的话,老师会没命的!”槐雪把被子叠起来放头上。

“所以我们要在一起!我是真的爱你!这被子老师驮不动!咱不用的话,老师会生气!拿你当闺女!你还伤心着,恭敬不如从命!我是儿子!”秀柏侧倒靠躺下,什么都没发生更幸福。

“我在山东跟老师,日本人越来越过来了,这就交给你了!轮替着打!助纣为虐的敌人有上千万!”槐雪扬起手来抓烟尘,秀柏穿插她的粗手皱心,见她受了不少正义善良的罪。

“既然你服刑!不用白不用!我说你到底有多大?比他们大吧?心肝宝贝!元老级总司令!”

槐雪抽手伸进被子里说:

“别提了!跟老师摸爬滚打让人欺负来的!光荣吗?”

秀柏慢慢吞吞地拉起被子盖上她说:

“再聊的话,老师真没命了,时间也别看!等彻底没仗打了,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我知道你的心!彻底没仗打!我们什么都干不了!”槐雪一头栽进枕头里笑道。

“你做我们的人好不好?”

“你相信我只是为了打鬼子吗?当初的事不只是为了你们!那得军法处置!后有虎前有狼!边有鬼!咱绝不向它低头!态度跟随也不行!”

秀柏拿出一本书,槐雪拿出一面旗,这开会的动静得把老师惹着,秀柏想校长干的事,槐雪想世事的态度,遂不谋而合地喊:“我们再一起合作好不好?”

秀柏把书塞进槐雪的衣服里说:“我相信还有明白人在!你与其在这受刑!不如接着驱赶敌人!对敌宣战!”

“事情已经到了左拥右挤的地步!只要接着初衷谋利就好!别理他们!更不让人活了,必须把它赶出去!甚至替天行道!我们扛担得起!”槐雪有意压俩胳膊睡。

“这次换我要你!”秀柏掐指轻柔地笑道。

“上次不也一样吗?打完仗你就去干苦力了!应该是我要你!容我想想!”槐雪放下俩胳膊卷被窝着睡,秀柏晾在一边恼恨不堪。

“我让你想!”老师就巴掌大的被子独宠槐雪,秀柏不嫉妒倒吃醋,扑腾槐雪丢开被子。

“先生!你没事吧?”副官守在十米开外,先生躺藤座上摇摇晃晃,“我没事!小雪这娃!拿她没招是真!要说真罚她,对半有几年吧!别放任日本人不管嘞!”

“是!姐夫真不能带走所座!”副官无奈地低头附和。

“他们全更该坐牢!残害啥忠良!”

“是!”

“先生若在理,也不会怪她的!既然是奉命败降出的事,咱也不能傻咩!”

“可是校长抓被害老幼威胁所座!若非老师,所座更完了!”副官紧张哭诉。

“校长总有不管的陋习!天黑了,我要睡觉了!”先生知道校长自私自利,就算让别人干坏事,自己也过好,是别人过不好,概不会管外国人的损害而对外牟利。

“先生晚安!”副官低微地对门面拜别,走进柜台打扫卫生。

天微微亮,槐雪跟秀柏送到车站便松开手,先生当即用一条窗帘钩把他们铐住,槐雪委屈地叫喊:“老师!”

“跟我走!”秀柏把槐雪抱进车门,槐雪让副官送老师回去歇息,这阵子师生都在提心吊胆,槐雪自省不该麻烦老师的。

“我跟你去打应该的!”走进车座,槐雪头也不回地朝窗外出神。

“那边有个明白人!咱去问他能不能在一起?给我生几个孩子嘛?你看老师都疼成那样!何况先生呢?”秀柏趁车上人烟稀少,扭捏槐雪的脸拥吻。

“我看又要见老师!”槐雪往窗外追寻老师的身影,让副官暂时卸任陪老师养老送终,他最好别走老路害老师。

一名军官拥着满地孩子,欢天喜地对槐雪说:“姐夫好!报告所座!孩子们都接来了!那么多无处安放!”

“你不是全军覆没了吗?”秀柏眼呆心僵地质问。

槐雪簇拥脱离苦海的孩子们漫不经心地笑道:“全军覆没能坐牢吗?我早听说这的孩子满大街要饭!四面八方都是畜牲!我这所长责无旁贷!有你在!带孩子回去开工干活!鬼子汉奸一起打!我的确归你管!”

秀柏问军官:“有房间吗?”

“当然了!这里是自己盖的好!”

“过来!”秀柏把槐雪举上半空,霸蛮地抱进房间里。

槐雪无痛一身轻地睡着后,秀柏去联络站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