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韦昌辉归心
也是腊月二十，刘羿回到广信城。现在，苍梧郡郡丞费钦、郡尉韦昌辉、荔浦县原县令、县尉及韦家寨首领、族老等都被关在郡府后院。
刘羿回来后，“锦衣卫”、珠崖卫汇报了审讯情况，和刘羿估计的差不多，县令接到苍梧郡督邮余丰指令，利用韦家寨火灾引发矛盾，通过假死让县衙有出兵理由，再通过县兵杀人激化矛盾，最后引发栗家一族谋反。
当然，还有引刘羿来广信，被“从不失手”的岭南双煞击杀等计划。不过后面的计划只有余丰等几个核心人员知道，荔浦县的人是不知道的。
刘羿厉声说：“案情既然清楚，涉案人员都砍了。再传令荔浦县新县令戚红利，查抄原县令韦忠宇及县尉两家，韦家寨其他人就不管了，但若有异动，立即剿灭。”
“诺！”苍梧郡主记室书佐刘巴答应。
刘羿叹口气，叫秦虎：“去把郡尉韦昌辉给我押过来吧。”
……
韦昌辉脚步有些踉跄，进来坐在刘羿对面。刘羿把端溪县原县令罗允的口供递给韦昌辉。刘羿说：“我不相信你为了15万钱就放任端溪县县令、县尉为非作歹，草菅人命，你不缺这点钱，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韦昌辉脸色苍白：“大人，你别问了。我韦昌辉这一生对不起你，下辈子再为你效力吧。”
刘羿平静地说：“我接任合浦郡郡守的时候，合浦城2000多人想剿灭我，那时我就知道，郡守来达和你这个郡尉韦昌辉都是士燮的人，否则，就凭几个商人士家，组织不起来这么多队伍，更不可能拥有这么多精良的武器，但我没有计较，我觉得你们是对我不了解，但你们至少应该会有一些正义之心，于是我推心置腹地留下了来达，把你放到了黄忠营做副将。之后我看过你的档案，发现你也是穷苦人出身，来合浦前只是一个护院小队的小队长，连百夫长都算不上。所以，我对黄忠说，这个人是可以争取的，好好教他带兵。真正让我对你刮目相看是年初和士燮军队的厮杀，你带着步兵一直冲在前面，据说你斩杀的士燮精锐不少于30人，这时候我觉得我看对了人，尽管后面来达仍然向士燮提供情报，当奸细，可我也不再怀疑你，依然委以你重任。”
讲到这里，刘羿叹口气，“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在合浦也罢，在南海、苍梧也罢，所做的事情都是为国为民，从来不是为了自己享乐，而且这里的百姓确实过上了好日子，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我们设想一下，如果这些地方都交给士燮来管理，那会有多少百姓会再次回到过去那种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黑暗日子？你也是穷苦人出身，让百姓过得开心一些、幸福一些难道不好吗？你的父母、你的亲人经历的苦难你这么快就忘了吗？你把这里的百姓从新推入苦难之境，你的良心不痛吗？”
“别说了，大人，我对不起你。”韦昌辉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脑袋。
“你更对不起这里的百姓，他们养了一个白眼狼。”刘羿冷冷地说。
韦昌辉抬起头来，问刘羿：“听说有人刺杀大人？”
“你不知道？”
韦昌辉摇摇头。过了一阵，韦昌辉说：“我不想求你原谅我，但我要告诉你，来达大人并不是士燮的人，他也很痛苦，士燮和来家关系很好，来家家主多次来信让来达大人配合士燮把你赶出交州，来达大人只好照办，我是来家下人，也只能站在主人一边。上次我发现端溪县县兵胡作非为，本想下决心整治，但督邮余丰快马赶来，说端溪县县令罗允是士燮的人，让我缓一缓，还说不久就有重大变故，可能大人你会被免职，我也是昧了良心，就放过了他们。但确实不知道他们的所谓变故是要刺杀大人。哎，罢了，大人说得对，我是穷人出身，我知道大人做的是对的，可惜这辈子没有早认识大人，是我命不好，我认了。如果大人能记下官一点辛劳，我死以后，帮我把儿子接来珠崖州，不要再跟来家了，不要再走我的老路了。大人，我这给你磕头了。”
韦昌辉站起来，要给刘羿磕头。
刘羿拜拜手：“慢，我没有说要杀你，你斩杀士燮精兵30余人，就是合浦百姓的英雄。杀一个英雄，我下不了手。但你不能总是脚踏两只船，这种人，下场都是可悲的。我给你两条路，第一，跟我走，但必须一心一意；第二，继续跟来家走，我放了你，你可以自己决定去哪里，但不许留在珠崖境内。你自己选择，想好再回答我。”
韦昌辉低头想了一阵，问：“可以悄悄把我的家人接过来吗？我的老母亲、妻子、儿子。”
“你决心离开来家？”
“是，我不愿意再为那些欺压百姓的人效力。”
“好，我让张任给你100骑兵，你自己去接。但你以后不能再任军职，我任命你为珠崖州水曹从事，让你去为百姓建水库、修水渠，真正造福一方，你可愿意？”
“愿意，谢大人不杀之恩。”
“好，我给张任写个手令，你最好明天就出发，趁过年大家比较松懈，赶紧回家接了家人就走。”
“遵命。”
刘羿给张任写了一封信，韦昌辉拿着退了出去。
……
韦昌辉走后，刘羿让人把郡丞费钦带到办公室，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做了简单介绍。费钦听得目瞪口呆，不停自责：“下官该死，没有治理好苍梧郡，给大人带来这么多麻烦，还让大人身临险境，要是有所闪失，下官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刘羿说：“当初，接管苍梧郡的时候，为了平稳，没有动士燮的势力，留下了后遗症，但你也有失误，低估了敌人的狡猾与凶残，不够敏锐，手段软弱。如果牧守一方，很容易遭人暗算，所以，还需要好好反思啊。”
“是，大人说的是，我会吸取教训。哎，我早就发现了一些苗头，可总想先稳一下，结果差点酿成大祸，以后，我不会这么手软了。”
刘羿点头：“现在，换了一批新人上台，去把功曹掾罗菁叫过来，我们抓紧把郡府官吏配齐。苍梧郡，也该大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