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无名之门
“咦，这是？”
突然，纪晨的步伐停下了。
这并非是他突然感到了后悔，又或者是心灰意冷，而是他被一扇门的吸引了。
这扇门穿插在数十张门之间，并不显得格外特殊，毕竟这些金属大门的质地都差不多。
让纪晨感到疑惑的，是这扇门上没有简介。
这并不意味着这扇门里面是空的，因为所有空出来的房间，那扇门是虚幻的，根本就无法进入。
可是这扇门，却相当凝实，的确可以打开。
“咦，怎么会这样，是牌子忘记挂了？”
“不像啊，这又不是开头或者末尾，而恰好是其中的一张牌子没挂，显然说不通啊。”
“曹监兵，你这是什么意思？”
纪晨一声轻喝。
他知道，尽管虎牙狱可以屏蔽外界的监视，阻碍他人的视野，但是把他弄到这里来的虎牙狱之主曹监兵，必然是能够听到纪晨现在所说之话的。
否则，作为虎牙狱之主的话，就会丧失对于这里的绝对控制。
果然，没过多久，曹监兵的声音便响起了：
“怎么？盟友，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他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封闭的长廊之中，让人无法辨识他的声音来自何处。
纪晨毫不客气地指着那扇门说道：
“那扇门里面有什么？”
曹监兵似乎是愣了一会，突然低声笑道：
“原来你已经到了这来了，还真是不凑巧。”
“如果我说这扇门只是我忘了贴标签，实质上和其他房间并没有区别，你会相信么？”
纪晨冷哼一声：
“那你就现在把牌子写了挂上去吧。你慢慢写，反正着急的不是我。”
曹监兵啧啧了两声，笑着说道：
“你还真是鸡贼啊。”
“不过，其实也不用这样。”
“在那座房间内的，同样也符合我的描述，是一尊天赋神通比较强的妖王。”
曹监兵特意在“比较”两个字上停顿了一会，又接着说道：
“不过，这位妖王的身份比较特殊，导致我并不方便在虎牙狱中把他的名字以文字的方式写下来。”
“如果你想要猎杀他，获取他的天赋的话，也需要承担一定的风险。不过，理论上这座虎牙狱内的，都是我提供给你的素材，只要你下定决心，就算是下一层关押的那几只妖仙，你也大可以去试试。”
“当然，如果你杀得掉的话。”
曹监兵甚至还不忘给纪晨开玩笑。
而纪晨已经皱起眉头开始思考，随后，在曹监兵愕然的目光之下，猛地推开了那扇不带名字的大门。
“喂，小子，你未免的太冲动了吧！”曹监兵的声音依旧不知来自何处，但显然，这次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
纪晨回过头来，朝着那不知正在何处的曹监兵本体说道：
“拉倒吧，别演了，想让我进这扇门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呢？”
“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我对其保持好奇，对吧？”
曹监兵并没有否认，只是说道：
“但我警告你，我刚刚说的话并不是虚假的。”
纪晨哼哼一笑，随手将门带上了。
事实上，纪晨也并没有担心过曹监兵欺骗于他。
即便两个人之间的并没有立下过任何具有强制约束力的誓约，但是作为两人同意盟约后合作的第一笔生意，纪晨料定曹监兵虽然会做点小动作，但是只要是从他口中的说出的话，大致上都是可以采信的。
否则，这必然会对两人后续的合作带来巨大的危机：
合作的第一天你就阴我，这让你我怎么合作？
所以，曹监兵刚刚的话只有两种解释。
第一种，曹监兵关押的，乃是一位妖神的后裔，并且这位妖神与他关系恐怕还不浅，提出参观虎牙狱的请求不算突兀。
只有这种情况下，才会让身陷囹圄快要发狂的曹监兵有所忌惮，不敢书写其名。
不过，纪晨觉得大概率不是这种。
因为这种做法冒的风险太大了，并且还是不必要的风险。
为了一个可能会使用的妖王素材，就将一位妖神的子弟关在自己的狱中，哪怕发疯也不是这么个发疯法。
那大概率就是第二种：
“狱中囚禁的种族非常特殊，是一种名字不应该【被书写】，甚至不应该被【记录】下来的种族。”
“一旦他的名字被书面记叙下来，他就能够造成巨大的风险。或者是无视曹监兵的影响逃离这座虎牙狱，又或者是直接对虎牙狱本身造成威胁。”
“这个猜想是合乎逻辑，情理通畅的，能做到这种事也侧面印证了他的【天赋】之强力，可是哪种妖族会符合我的这个猜测呢？”
“算了，想不到也正常。毕竟如果我的猜想为真，那么有文献记叙这种妖族的能力和存在，或许都会导致不可知的风险诞生。”
“我越来越期待，他会带来什么样的能力了。”
当然，如果不太幸运，是第一种情况，曹监兵真的丧心病狂地在此关押了一位妖神嫡子，那纪晨也不会手软，照样手起刀落。
反正他的目标只是一个适合自己的好天赋，无论是妖神后代，还是书上不曾记录之妖，只要合适，在纪晨的眼中，他们都只是自己的养料。
而随着纪晨的彻底踏入，背后的光门消失。
纪晨四处张望着，发现这个房间，与之前关押鼎妖的房间差别不大，基本上就是按照一个款式涉及，只是内部的设置略有区别。
或许是为了表示对于这群实力巅峰的妖王们黑色幽默般的尊敬，这牢房里相比起鼎妖的牢房，多了一张桌子，一盏茶。
一位雪白头发的灰衣人，此刻正背对这纪晨，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卷书，正在研读。
看到这，纪晨虽然内心惊讶，却又愈发加深了警惕。
什么情况，人族么？
不对，人族哪来的【天赋】，让我来吸收？
如果这是妖族的话，变化姿态也就罢了，没什么好说的，可是这读书的样子，可不像是自己进来时才伪装出来的。
妖族也这么爱看书?
那灰衣人对纪晨的进来并不感冒，只是自顾自地看书，随口说道:
“有.......咦，原来是人类啊。”
“你自己照顾自己吧，我正急着看书，没空搭理你。”
纪晨倒也不以为意，见灰衣人如此说道，便背着双手，在牢房里踱步了一会，绕到了灰衣人的跟前。
到了跟前，纪晨才发现，这灰衣人虽然声音苍老，须发皆白，可是面容却意外的年轻。
从五官的分布程度以及脸上的皱纹来看，他的年纪不会超过二十岁。
不过，尽管纪晨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但是身体却下意识地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
纪晨并不知道这份熟悉感是从何而来，但是刚刚在脑海里思考过【妖皇冕位】的他此刻情不自禁地戒备道：
“怎么，这股熟悉感莫非是因为他的【天赋】？”
念及此处，纪晨决定先试他一试：
“前辈，您好？不知道你在看什么书呢？”纪晨在那张桌子的对面倚墙而靠，笑眯眯地问道。
那灰衣人见纪晨提问，抬了抬眼皮，也不回答，只是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那本书，摇了两下，又迅速放下。
不过，中途一晃而过的时间，也足够纪晨看到其上的名字：
《云笈七签》。
纪晨暗自心惊。
这本书他倒是知道，可却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这辈子在大安国内，他可从来没见过这本书。
不过，这或许也只是纪晨见识太短。
毕竟纪晨来这个世界也不过刚刚一年，所看藏书未必能达到大安国内书籍的十分之一，更别提还有许多孤本善本，没有见过也是实属正常。
纪晨又问道：
“前辈长居于此，却只有这一本书可看，不觉得略微单调了些么？”
“不如前辈列一份书单，我托外面的人去帮前辈采购，也能略略解除无聊，算是解个闷，如何？”
纪晨这份话语，看似讨好，内中却暗藏陷阱。
他现在，还不好说眼前的，到底是一位特殊的人族，还是妖族幻化成人族模样，想要装模作样的降低他的戒备，从而给他致命一击。
因此，纪晨提出这个帮他买书的要求。
而这个问题其实隐藏了纪晨的一层疑惑：
你喜欢看书，我没意见，但是你被曹监兵关押了不知道多少年，难道就翻来覆去的只看这一本书？若是只看这一本书，恐怕也会感到厌倦，最多偶尔翻翻，怎么会刚好纪晨一来，就碰到你在看书？
纪晨刚刚在房间之内踱步，就是在寻找是否有其他的书柜之类的地方，答案却是无功而返。
因此，如果眼前的灰衣少年真的是爱书如命之人，真的能做到这么多年翻来覆去只看这一本书是，那么面对纪晨的提议，必然会迫不及待的答应，想开书单这件事也应该不会有丝毫迟疑。
反之，如果这人根本就不通书籍，刚刚的一切行为举止，只是故意做作，演给纪晨看，那么面对纪晨的所谓的开一份书单，则必然会推三阻四，因为他心里根本就不会有想看的书。
当然，最好的方法其实还是纪晨直接抽查一段《云笈七签》中的内容，与这灰衣人讨教一番，那么他是否精研此道，自然一眼可知。
不过，遗憾的是，纪晨自己并没有看过《云笈七签》，因此这个答案只能作罢。
面对着纪晨开出的话，那灰衣人不由得嗤笑一声：
“小子，曹监兵怎么着了你这么个菜鸟来糊弄我？”
“他就没有告诉过你，我每个月有想看的书籍，他都会直接给我送来，几乎有求必应，那轮得到你小子在这说话。”
纪晨面不改色地接话道：
“哦？这他倒是没有跟我说过。”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我一楼一楼走过来，发现几乎所有的妖族都是直呼曹监兵的大名。”
“明明人家乃是虎魄妖城的城主，修为又是妖仙十阶，又不曾害了你们性命，你们却一个个如此苦大仇深，出言颇有些......出格，不怕他震怒之下把你们杀上个把，起个杀鸡儆猴的作用？”
“而且，不是我不信你，你个妖王级.....说罢了，还是凡俗妖怪，曹监兵会这样百依百顺地满足你的要求？”
那灰衣人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不悦地看着纪晨：
“你到底想说什么？”
“想要试探的话，麻烦用些高明的手段吧。”
“你不是很好奇曹监兵为什么对我百依百顺，那你就亲自试验一下吧。”
说罢，那灰衣人竟然突然暴起，向着纪晨冲了过来！
而他的身上，骤然闪击起一道白光，向着纪晨冲杀而来！
好在纪晨早有准备，险之又险地避过了这道白光，并一跳到了天花板上，一口气和灰衣人拉开了距离。
在不知道灰衣人的种族和能力之前，纪晨必须得先保持范围，不能贸然行事。
在获得了【炼器】天赋后，纪晨对身体的掌握再上一层楼，待在天花板上这种只需要调整肌肉发力的事情，已经难不倒纪晨了。
那灰衣人见白光落空，仰头望向了天花板，眯着眼睛说道：
“曹监兵跟我说过，一路好吃好喝将我伺候着，就是为了未来有一个人来取走我的姓名。”
“对此，我倒没什么意见，毕竟是达成了约定，哪怕是城下之盟，终归也是达成了。”
“不过，取我的性命这件事，还是得先看你有没有本事了，我可没有束手就擒的打算。”
说罢，他的头上，白色的头发胡子尽数树立了起来。
而在这更上空的地方，一卷竹简正在缓缓形成。
纪晨瞳孔陡然一缩。
果然不错，眼下之人，哪怕不是人族，也必然也人族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
“想在我面前搓大招？想得美！”
那灰衣人原本头上的那卷竹简不断变得凝实，却突然却停了下来！
不止如此，灰衣人的身躯一阵摇晃，竟然突出了一口鲜血！
“你！”那灰衣人气急败坏地看着纪晨，刚想骂卑鄙。
可是下一个瞬间，他的腹部就已经中了一拳！
“老先生，别怪我不讲武德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