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不处死盖聂吗？”
身处咸阳宫的嬴政从头到尾看完了，对于白起的处理方式很满意，至于说盖聂，曾经……哎。
“等我想想吧”。
“如果他不能为秦国效力，那我会杀了他，这种不稳定因素我是不会让他存在的”。
“如果我会成为秦国不稳定因素呢？”
东方元好似第一次认识他那样，看睿智一般看着他：“你是嬴政，我是东方元”。
嬴政想起多年前也问过，他不觉得自己有多大魅力能让东方元为他效力，当时他也是这样回答的。
“算了，看来此人你颇为看重，反正他是没有那个能力阻止大秦，留着也无所谓”。
说完东方元就回去暗影位面研究从墨家那得来的能源，嬴政还想说什么的，但东方元走的太快了，他也就不说了，其实盖聂对于他，真得不重要，只是让他有点，怎么说呢，算了，不重要了。
墨家机关城被破一事在几天后传遍了整个大秦，墨家没有一个人能逃离，所有人都被抓进了大牢，但蹊跷的是，秦始皇没有对他们下判决，就这么关着。
百家对于嬴政这一做法感到恐慌和愤怒，哪怕思想不一样，但也是全人类的瑰宝，有人感慨墨家这是要破灭了。
对此，在农部与工部工作的另一脉墨家来说，他们的死活与墨家有何关，或许曾经他们会感到愤慨，但来到这里后，他们感觉自己所学真的有用了，所造出的每一样东西都会给百姓带来帮助。
他们真的相信当初让他们来秦国的那位将军，是真的为了百姓着想，而且他们这个部门直属于皇帝，所有人都不能过问，甚至是左右相。
白起回来汇报后，就留在宫里了，王翦和睚眦在学习，现在的秦国每天一个变化，不多学就跟不上时代了。
开春了，北边的匈奴没有大肆进攻，或许是工部造出马战三件套，改良了锻造工艺，也许是军队吃食更加好了，每个人的精神面貌更好了，但还是有人饿死与冻死。
夜晚，嬴政坐在椅子上沉思，他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好，车同轨、字同行、行同伦，这些还不够，他不允许还有人饿死、冻死。
“东巡吧，还有一些反贼想回复他们的王国，回味他们的贵族”。
“阿元，你说我做得怎么样，为什么还会出现饿死和冻死的情况，我真得想不明白，我已经很努力了”。
“不要急，一步步来”。
东方元回忆起当初的七国争霸，那时候在路上看到的易子相食，连年的战争让百姓苦不堪言，要是碰到大旱真的会饿死，但那些贵族却不在意，他们依旧锦衣玉食，哎。
“现在真的好了很多了，只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来，我们终会战胜所有苦难的，农部和工部已经在全力运转了”。
“嗯”。
说实话，嬴政感觉那些人是真的不怕死，他们时常下去收集农民的意见，有哪里需要改进或是缺的，他们就会不分日夜的完成，已经有好几病倒甚至离死就一步之遥的。
不过也正是有这些全心全力的人，秦国才逐渐强大起来，农民强大就是国家强大，而且只要能吃饱，谁还跟着那些扑街的搞造反啊。
嬴政他把问题看的很透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东巡吗？”
他在几年之前就命人建造了一艘楼船——蜃楼，这艘船不是去寻找什么长生不死药的，而是占领那海外三仙岛的，不过世人误解了。
“也行，就当去散散心吧，也去看看那船造好了没有”。
“放心去吧，这里有我看着不会出现问题的”。
话音落下，书房又静了下来，只剩下嬴政翻看奏折的书页声。
没过多久，在一次朝会中，诸公发现皇帝变了，变得有些暴躁，变得有些——有些可爱了？
迫于以前的威严，他们只当是错觉，继续汇报和讨论政事。
朝会结束，没人发现秦始皇不再是他们所认识的始皇帝了，现在大秦的皇帝由东方元他来当了。
不知嬴政临行前说了什么，盖聂与卫庄从牢里出来当了他的护卫，他们带上了面具，从他们出来那一刻，他们就不再是闻名遐迩的纵横家了，不再是天下第一的剑圣了，只是一个不知名的护卫。
夜晚，看着书桌上的奏折，东方元是一阵头疼啊，索性全部投进水里，水花四溅落到了对面嬴政的马车里。
嬴政看着这奏折，心里是真无语了，他还想着能休息一会呢，没想到这竖子又丢过来，没办法，还是看看吧。
奏折里没什么大事，或者说在他的治理下，大秦在蒸蒸日上。处理好就找一处水面丢进去，在众人的疑惑中这些东西落水就不见了。
阴阳家？道家？
盖聂和卫庄在脑中想象着那些人能否做到——超空间传送，盖聂曾有幸看到过一次，询问却得不到结果，或者说有，他知道自己曾缺失过一段记忆。
“竖子不堪为伍”。
没人知道嬴政在说什么，为什么会说这话，他们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该他们知道的。
东巡依旧在进行着，不过不是每天都会有奏折传过来，这让嬴政能好好休息一下，为了自己的理想和这个国度，他没有一天能睡着，梦里都在处理政务。
嗖嗖嗖，又冒出一些箭矢，朝着嬴政的马车射过来。
铛铛几声，这些箭矢就被盖聂和卫庄还有守卫打落，嬴政都习以为常了，这些人或许不知道是他坐在车里，不过对于秦国的仇恨让他们无差别攻击。
‘真是一群时代的垃圾’。
护卫分散开抓捕那些人，盖聂和卫庄守着嬴政的车厢，确保万无一失。
“一号，人数很多，看来我们被小看了”。
“二号，不要掉以轻心，来者实力还是很强的”。
二号也就是卫庄，嘴角一抽，实在是谨慎过头了。
散开的护卫们没有回来，只听见周围树叶，灌木响动，许多穿着盔甲的士兵出现。
士兵们团团围住马车，然后散开一条通道，一个带着面具的妖娆女性出现，她穿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审美装扮——渔网袜、高跟鞋、非常透气的上衣。
嬴政也从马车的缝隙中看到了这打扮，想起东方元的一句话‘衣服越少，防御越高’，很少出宫的他头一次感受这句话的讽刺。
那女人没有如反派那般喋喋不休，开口就是：“给老娘全杀了”。
士兵们听到这命令，拿着兵器齐步前进。看着围过来的士兵们，盖聂和卫庄对视一眼就知道彼此的想法，分开一前一后。
不知道来此处的士兵有多少，但作为剑圣，杀过三百秦军的盖聂来说，守住并不难；后边的卫庄虽说没做过这样的壮举，但他自认也不差。
一剑封喉，随着第一个士兵被杀，在那女人眼里，士兵简直就是麦子，一片片倒地，没过多久就只剩她一人了。
“怎么可能”女人惊骇地看着现场。
盖聂可不管她的惊骇，三两步就近身，用剑柄敲晕了她，然后带到嬴政的马车前。
“陛下”。
掀开帘布，嬴政就看到倒在地上的昏迷女子，心中感叹，要是带个头盔或许不会晕的那么快，什么布料越少防御越高啊。
“能看出是何人？”
“身上无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或许是死士”。
看了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嬴政就让他们自行处理了，些许小事不值得他挂在心上。
散出去的护卫们个个负伤回来了，他们遭遇了拦截，一瞬间就意识到出事了，不要命的想要突围，有好几个永远留在了那里。
“厚葬”。
“谢陛下”。
东巡之路还没结束，现在行程才过一半，接着启程，此行他意不在那些反贼，他想知道底下人是否阳奉阴违。
咸阳宫内，书房里，此时一个身影在努力批阅奏折，此人不是谁，正是扶苏。
“叔叔，父皇不是让您来批阅吗？”
东方元把扶苏从遥远的北边挪到这里，扶苏记忆也复苏了，那段记忆，那个神秘莫测的叔叔。
“能者多劳啊，也省得你父亲在心里骂我，这烦人的东西”。
他是真的不想批阅奏折，里面的弯弯道道太多了，每个字每句话都是技巧，他是个理科人学不会，在理科里，这个东西是这样那就一直是这样，只要没有外力。
“未来是你的，你要加油啊”。
哎，看着和父亲一样年轻的叔叔，再看看自己，扶苏感觉自己等不到父皇啊，不过他也有些看淡了，是就是。
“扶苏，北疆很冷吧”。
停下翻阅奏折，答道：“今年的大雪比往年来的更早一些，也更冷了，不过今年御寒的衣物还算充足，粮草也一样”。
东方元没有说话，他知道扶苏还有想说的。
“叔叔，扶苏和将士们在铲雪时，见到了好多被冻死的百姓，扶苏真的很心痛，这其中还有好多小孩，有几个我还曾见过的，他们真的很好，很好”。
“扶苏没有怪罪父皇的意思，也不敢，只是，只是……”
‘真是一家人啊’，东方元从躺椅上起身，走到书桌旁，看到扶苏在擦着眼泪，他知道北疆真得死了好多人，非常多。
哎，长叹一声，拍拍他的肩膀：“你和你父亲真是一摸一样啊。你父亲很努力了，但靠你父亲一人是解决不了的，他真得尽力在让百姓们安居乐业了”。
“叔叔，你有这能力，为何不去帮助他们？”
“你怎么知道我没帮？”
扶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马起身告罪。
“不用，我把库存都运过去了，但还是不够，北疆那边首先是供应军队才到百姓，而且他们也是同意了，世代生活在那里的人们比我们更加仇恨匈奴”。
“可是……”
“把匈奴灭了就是在为他们报仇，记住那些被冻死的人，他们和我们一样，他们不应该这么痛苦的死去”。
“扶苏知晓”。
啪嗒一声，扶苏双膝跪地，抱拳：“叔叔，扶苏请愿去北疆，不灭匈奴终不回”。
这….东方元有点头疼了，他真没打算让扶苏待在那里，他只是分析了一下而已，回顾自己的话语，他真的一句都没说啊。
“你是大秦的太子，未来的秦皇”。
“不灭匈奴终不回”。
哎，今天叹气的次数比以往的都要多啊，不得已得让嬴政回来一趟了。
“扶苏”。
“父皇”。
真是够吧啊，东方元感觉自己就不该和他说话的，静静批阅奏折多好啊。
送走嬴政后，他对扶苏说道：“等你父亲回来再说吧，我是真的不想在看这东西一眼”。
扶苏轻笑一声后，回到书桌前翻看奏折，东方元就回到自己的仓库，看看有什么东西能给这个侄子防身，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哪怕是躲在幕后都有可能被抹黑干掉。
嬴政离开的无声无息，回来也无声无息，盖聂和卫庄除了有一丝的不对劲外。
每天晚上扶苏都来咸阳宫里处理政务，处理完就被东方元送回北疆，始皇帝从那一次遇袭后就没在遇到了，或许是那两个护卫的武力太惊人了。
从‘募书令’发出后，有许多大家都齐聚咸阳，考虑到这些读书人的嘴上功夫，东方元和嬴政早就划出一块地方给他们，还派遣了许多兵士去守卫。
“陛下，现在那些人在外面闹事，他们都想争做主编，您看如何？”
哈，东方元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翻找了一晚上都找到合适，真是太为难他了，这大侄子身体还不够强啊。
左相从没见过始皇帝如此失礼，平时见到都是一副威严相。
喝了一口水，慢条斯理说：“让他们打，赢得就是主编”。
看了眼前边的左相：“你们法家要是想，也可以出手”。
李斯不敢相信，明明说好是论道，怎么突然变成了论武，有点接受不了：“陛下，当初不是说好……说好是辩论吗？”
有这回事吗，东方元没注意啊，当时嬴政是这么跟他说的吗？算了，现在他是皇帝。
“现在请那些人来宫门前，那里地方大，在那里比试也能让百姓看个热闹”。
“去吧。赵高你去从旁协助，务必办好”。
看到事情不可为，李斯没办法只好应身退下了。
又解决了一件事，东方元这个假皇帝就准备去钓鱼了，至于堆积的政务，就只能辛苦大侄子了。
拿着钓具敢走出房门，感应到天地变化，天上有一颗流星坠落，隐隐是和大秦有关，想不出是什么，转身消失来到陨石下面，一只手托住止住了趋势。
“赵大人，陛下这是……”。
李斯没有明说，但赵高知道他的意思，停下脚步，警告他：“李大人，不该知道不要知道，不该多想的不要去想，做好陛下的命令就好”。
果然，李斯从这句话中知道了宫中果然有变化，陛下可能出事了。
默不作声，两人来到宫外，开始布置会场，还差人去通知百家的大家，把皇帝的旨意告诉他们，至于他们反应如何就不是他考虑的了。
赵高一边布置会场一直在想着嬴政，这些天的观察，他发现陛下从不坐主椅，而是坐那张他一直以为是摆设的侧椅，那会他才知道这张椅子也是有主人的。
嬴政东巡也和他说了，他还以为会等到公子扶苏回来，没成想是这样。
收到这则消息的百家顿时怒了，他们可那些武夫，读书人的事怎么可以这样，一大堆人急忙跑到宫门前，询问是不是法家在搞鬼。
听到这话，李斯也怒了，反问：“君子六艺，你们忘了，陛下是在考究我们的基本，你们不会——”
看到有些人躲藏，有些人在私语，李斯有些想笑了：“你们不会只会耍嘴子皮吧？”
“礼、乐、御、射、书、数，我想你们都知道是什么吧”。
他们都知道，只是有些人脸色难看，他们只知道引经据典，有些人是有所涉及，但也只是涉及，并不精通。
“想成为主编，你们不仅要有博学的头脑，还要有不俗的武力，不然到时说不过时，不得动手让他乖乖承认你是对的？”
“李斯，你这是谬言，陛下何时说过此言”。
“各位，你们看此是何物，搭建的是否是擂台，你们说我敢如此吗？”
这……他们想想也是，那可是秦始皇啊，给李斯一百的胆子也不敢假传，所以这又是什么意思，恢复周礼？
搞不懂。
“抱歉了，李大人”。
他们知道自己没道理，告罪一声就离开了，既然比试变了，那他们也要回去准备了。
“星象异动，秦国，不对，怎么停下来了，星象又动了，紫薇星大胜，不可能，怎么回事，怎么又动了，紫薇星灭了？”
东皇太一感觉自己不会看天象了，不止是他，所有的大家都感觉这天不在熟悉了，现在星象一片混沌，什么都算不出。
“月神，嬴政现在在做什么？”
“他现在应该在看奏折”。
“去看一下，我怀疑这混沌的星象与他有关”。
“是”。
月神起身离开阴阳家，前往咸阳宫。以她的实力，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书房前。
书房前有一个大汉守着，那个大汉手中提着一个酒缸，以其体型，这酒缸如酒壶一般。
从没见过此人，月神停下脚步，望向此人：“大人，阴阳家月神求见始皇”。
没有回话，月神就站着，静静等待。
时间从清晨到傍晚，两人就这么耗着，中途有人给大汉搬来酒缸与食物，至于月神就没有这待遇了。
“就是你要见寡人？”
一个声音从她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