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病
路明非推开病房的门，看见里边的人愣了一下，有点尴尬地挠头向对方问好：
“主任好。”
站在病房里边的不是别人，正是学院内主管风纪的曼施坦因教授，作为古德里安为数不多的好友，也只有他和路明非才会过来探望昏迷的古德里安。
曼施坦因转头看了路明非一眼，平常很少对人展现笑容的他，难得朝路明非微笑点头。
从他的角度来看，先不论路明非能力如何，至少作为一个学生，路明非的人品还是很不错的，这两天每天都来看望古德里安，早晚各一次。
曼施坦因也不是不清楚路明非的来历，尽管他也对路明非竟然能刺伤一位次代种龙类感到惊讶，甚至可以说不可思议，毕竟从这小子过去十八年的经历来看，似乎并不像有那种勇气的人。
龙类的强大毋庸置疑，哪怕是重伤濒死的次代种龙类，临死前也能杀死训练有素的混血种，而路明非竟然能不被对方察觉的情况下靠近，并且将小刀刺入了龙类的后背。
而且龙鳞的防御力可不是吹的，普通的手枪对他们来说毫无威胁，未接受过任何训练的路明非轻易地刺了进去。
光从这两点来看，就足以说明校长的评级没有出错，路明非的确是货真价实的S级。
“坐吧。”曼施坦因指着旁边的一把椅子示意。
路明非老老实实地坐下，作为一个来自中国的学生，天生就对教导主任感到敬畏，他以前逃课没少被仕兰中学的那个主任抓。
尤其是曼施坦因教授顶着一颗光头，更加凸显了他的威严，一看就知道脾气不好。
“主任，老师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啊？”路明非开口问道。
“还不能确定。”曼施坦因叹了口气，“专业的医疗团队昨天就来检查过了，但到现在还没得出结论，有些事一旦和龙族扯上关系，就很难用科学来解释了。”
“学院不是专门研究龙族的地方吗？怎么连教授都治不好。”
路明非有些埋怨，他认为古德里安教授应该没患上什么大病，毕竟当时那场冲击他和零也都在场，纵然教授用身体抵抗大部分冲击，但要是那股冲击真有那么厉害，应该也不是单纯的物理抵挡就能起作用的吧。
“想听实话吗？”曼施坦因语气沉重，“你是S级，有资格知道比其他人更多的信息。”
“以前我肯定会摇头拒绝，现在不一样了。”路明非想了想说道。
“准确来说，学院只负责屠龙，真正的成果我们只能保留很少一部分。”曼施坦因说，“更深层的研究只有上面有资格知晓，你觉得学院很先进，但很多都属于武器领域，而有关龙族的真正研究成果向来都是机密。”
讲着讲着，曼施坦因对路明非问道：“会不会觉得有些不值，分明我们才是卖命干活的，然而却享受不到先进的成果。”
“谁叫上面出钱呢。”路明非不假思索地说，“谁出钱谁道理最大嘛，上面不出资，学院没准都开不下去......”
路明非顿了顿，心里有点不吐不快，还是决定说出来：“反正我是挺不爽的，虽然我没啥资格这么说，毕竟我是个新人嘛。”
“但你可是S级，学院未来的领袖。”曼施坦因说，“你应该知道芬格尔失踪了吧？”
路明非点了点头，这件事全校就没几个人不知道，谁能想到一向处于鄙视链底层的芬格尔，竟然有能力和龙王硬碰硬，虽说是借助了炼金武装的威能，但那也不是谁想穿就能穿得上的。
“他不得不暂时离开，继续留在学院的话，会惹来很多麻烦，你们的老师估计也没法安稳躺在这间病房里了。”曼施坦因沉声说，“能够对抗龙王的炼金武装，芬格尔是唯一使用过的人，也许还是设计者之一，你觉得校董会会放过这样的武装吗？”
“是我铁定把他监禁起来。”路明非恶狠狠地说，“先礼后兵，抗拒从严，坦白从宽，十八般刑具全上，绝对要从他身上拷打出炼金武装的秘密。”
曼施坦因沉默了下，才说道：“看来你和芬格尔关系不错。”
“损友吧。”路明非挠了挠头说，“主任你为什么会和我说这些？”
他路明非只是穷、怂和平庸，又不是傻，这几天学院忙得很，恨不得把一个教授劈成两个来用，而曼施坦因作为学院高层之一，哪有那么多闲工夫跟他在那聊家常。
记得高三正式开学那天，班主任挨个找班上的同学谈话，每个人都花了好几分钟，轮到路明非，也就差不多一泡尿的功夫，就把他打发走了。
显然，班主任已经放弃了他，班上优秀的学生那么多，仕兰中学号称滨海城‘人才的摇篮’，老师何必在一个吊车尾身上浪费时间。
“我和古德里安很早就认识了，知道吗？我俩曾在一个精神病院待过。”
曼施坦因语气平淡地说出了不得的话，路明非一时间不知道该先为两人的友谊感动，还是先害怕他身边这位前精神病患者。
“淡定。”曼施坦因瞥了路明非一眼，“血统越是优秀的混血种，越有精神病的潜质，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卡塞尔学院也是所精神病院，而昂热校长就是病得最疯那个。”
好新奇的角度，路明非对世界的认知再次深入，但他一点也不想了解这种信息。
按照曼施坦因的理论，那他路明非的血统可是S级，难不成他也是隐藏的精神病患者？
根据血统的优先级，昂热校长是学院最疯的，那他就是学生中最癫的那个。
路明非简直无语了，活了十八年，被人说送狗就算了，头一回知道自己可能还是个癫子，这未免有点开玩笑了。
“这是有理论根据的，血统越是优秀的混血种，看待世界的方式就越是与龙族接近。”曼施坦因说，“这在正常人眼中，自然就成了疯言疯语的精神病。
“由于我生身父亲的缘故，我的血统比较优秀，常常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因此被周围人认定为疯子，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但那只是因为我揭穿了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才遭到了报复。
“而古德里安是个废柴，他有龙族血统但处于正常范围，他被送进精神病院并不是因为他有异于常人的地方，之所以跟我成为病友，只是因为他不想让我觉得孤单，才假扮成精神病跟我关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