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圣骸
“原罪是什么？”楚歌联想到诺顿铸就的七宗罪，被誉为炼金术的巅峰，既然是巅峰，那么也不该只是作为一套纯粹的武器来使用，也许这其中还有他所不知道的功能，而现在这套七宗罪就保存诺顿和康斯坦丁手中。
“看来你在神学方面的知识真是一窍不通。”耶梦加得摆出一副欠扁的表情。
楚子航略作思考以后，说道：“根据神话，人类始祖亚当和夏娃被蛇引诱，违背了上帝的命令，吃了伊甸园的禁果，被放逐出伊甸园，这一罪行遂传给他们的子孙后代，成为人类与生俱来的原始罪过，并是人类一切罪恶和灾难的根源，即原罪。”
“我最讨厌这类宗教教义了。”楚歌撇了撇嘴说道，“神神鬼鬼的玩意，以前读书的时候看过一两篇，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逻辑。”
“那是因为你只是看到了表象，没有深入理解本质，在不同的年纪阅读，心得感悟也会更深。”雪莉说，“就像西游记，你小时候喜欢看孙悟空大闹天空，取经路上比拼神通的精彩桥段，而等你长大，尤其是有了一定经历以后，再去回顾，便能发现很多过去没有注意的细节，看似简单的故事中隐喻了太多现实。”
楚歌若有所思，他们正在谈论的内容其实已经涉及到了本质，他的敌人目前只有两个，奥丁和尼德霍格，前者还可以凭借力量和己方的数量击败，但若是面对那位黑王尼德霍格，血统带来的力量恐怕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降临在四大君王身上的原罪，而人类吃掉善恶树的果实，违背了上帝的命令获得原罪，这个世界上的神话和宗教都隐喻了龙族的历史，人类获罪是因为违背上帝的命令，知道了善恶树的果实懂得了善恶，而四大君王联手人类杀死了黑王......
楚歌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抓住了某种关键的要素，在人类明白善恶之前，只需要遵从神的命令就可以存活，不需要善恶，不需要制度，不需要法律，也没有快乐和痛苦，那些相对的概念都不存在。
“在弱小的人类眼中，龙族相当于神，黑王尼德霍格便是主宰一切的上帝。”耶梦加得缓缓说道，“在祂统治的世界，一切恩赐和罪恶都可以由他裁定，那个时代，权与力就是一切，善恶、美丑还有爱情都是微不足道的东西，我们亲手终结那个暴力的时代，以为能够迎来新生，不成想，我们也是被时代抛弃的残党，当绝对力量的象征被推翻，就意味着暴力的统治不复存在，无论你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
“我明白了，人类明白了善恶，从此也将承担起责任，不是神放逐了我们，而是我们不再相信神，只相信自己。”楚歌给出自己的理解，“不过你们四大君王背负的原罪，想必是实打实的诅咒，据说黑王杀死白王以后，曾吞噬祂的骸骨，收回他赐予白王的力量，同时痛苦地吼叫着飞到高天，又坠入海底最深处，撞碎严冬的坚冰，反复七次，感觉你们父亲还是挺重视亲情的，不知道祂被杀死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怜悯，祂在怜悯我们。”耶梦加得叹声道，“那时，可惜那时我们并不能理解，那个时候，所谓的四大君王，只是一群叛逆、狂傲和无知的孩子。”
“能想到这，说明你已经长大了，妹妹。”
耶梦加得先前展开的结界悄然破碎，风中有看不见的信使传来男人的声音，楚歌听出对方似乎有点欣慰，而对方使用的言灵他并不陌生，如果恺撒站在这里，一定会很惊讶，镰鼬除了收集声音之外，竟然还可以传达声音，这是教科书上不曾记载过的使用方法。
“既然大家都在这里，不如出来聚一聚，我保证我们不会先联手干掉你。”楚歌望着四周，想要找到奥丁的踪迹，既然称呼耶梦加得为妹妹，那也只能是四大君王中的某一位了，通过排除法，也只有奥丁有这个空闲了。
“年轻人就是容易急躁，放心好了，我不会阻碍你融合圣骸，我也想见证这跨越千年的重逢。”
剧烈的震动从脚下传来，白色鳞片包裹的巨大生物撞破地面，向天空发出尖利的嘶吼，嘶吼声混杂着命令的法则，周围大楼的玻璃瞬间震碎，化作锋利的雨点砸落下来，钢筋水泥的大楼如蛇般扭曲，一阵阵的冲击波朝四周扩散，压倒性的龙威弥漫开来。
源稚生摸着脸上滚烫的液体，想要回头却被上杉越阻止，上杉越伸手蒙住了源稚生的眼睛，他不希望这孩子看见身后血腥的画面，作为一个父亲。
“他们怎么了？”源稚生颤声问道。
上杉越沉默不言，他没法骗源稚生他身后那些人在听到白色怪物吼叫的瞬间，就全部爆血身亡，不止他们，不远处猛鬼众那些混血种也一样，幸存下来的只有他们这些皇，以及昂热和那个叫路明非的孩子。
当然，楚歌那边肯定没有事，若是那种级别的配置都不能幸免，恐怕这座城市，甚至整个世界都会毁灭在白色怪物手中。
飘逸的弧光闪过，周围林立的大楼全都被斩断，猛烈的狂风推动无关的物体远离，划分出一片到极点的区域。
楚歌望着空中那双金色的眼瞳，头一次感受到来自血脉的压制，那根本不是幼生期的八岐大蛇，该死的须佐之男，他们到底对圣骸做了什么，竟然放任圣骸成长到这个地步。
他总算明白奥丁刚才那番话的意思，这哪是奥丁不想取走圣骸，分明是不敢好嘛。
白色怪物停止发泄的嘶吼，低下苍白的龙首俯视地面上小的跟蝼蚁一样的几人，祂的目光直接停留在了楚歌身上。
楚歌可太熟这种眼神了，雪莉每次想吃苹果也是这眼神，他果然被当成食物了。
“母亲......”不同楚歌的警惕，雪莉早已流出泪水。
然而白王并未回应这份思念，眼中充斥着冷漠和暴戾，祂将视线从楚歌身上移开，似乎意识到这盘菜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吃，又把目光投向最后方的绘梨衣。
楚歌一直没有解除龙化的状态，在看到白王的眼神后，他就明白了一些事，低沉的吟唱声响起，一个接着一个言灵释放。
“言灵·苍雷支配！”
“言灵·凛冬吐息！”
“言灵·美杜莎的凝望！”
“言灵·落日之杖”
......
连续释放四种不同属性的高危言灵，足以完全摧毁一整座城市的威能，但还未靠近白王，就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抵挡，仿佛时间被冻结了一般，元素乱流凝滞在空中，被无形的精神力牵引，四种力量汇聚到了一起。
“好像不太妙啊......”
楚歌还在犹豫，耶梦加得没有一丁点迟疑，拎着楚子航就往旁边跑，其他人早就跑了，在这压倒性的力量面前，哪怕隔着屏幕观望都会感到窒息，那些没资格旁观的人，早就因为白王那一声吼叫，全身血管都爆裂开来。
在如今近的距离，面对白王这种级别的存在，哪怕历史有名的屠龙英雄，也没有几个能够豁免死亡。
庞大密集的元素乱流被白王压缩成一根箭矢，楚歌光是看一眼就眼皮狂跳，太离谱了，这一击下去估计能直接击穿这片小岛。
他记得日本的大陆架似乎不太稳定，这一击下去，说不定就直接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