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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成想,不近女色、无法与女子有任何肌肤之亲的,竟是那位离勿仙君,可,为什么反倒要皇甫翊的这副身躯替祂来遭受这份罪儿呢?

也就是说,这样一来,他皇甫翊,更是现在早就已经被九小寒“更名”为良子玉的少年,以后,或许就不能娶妻生子、无福消受天伦之乐了?

越是这么想,“狼少年”就越是嗑得厉害,他赶紧主动瞥开了九小寒握着他的手掌,侧身转到了一旁去。

九小寒也连忙又从自己怀里取出了几颗黑灯笼果子,二话没说,上前一步,直接举到了“良子玉”的唇边:

“快含上!惯用的!清肺、化痰、止咳,调息理气,会让你的喉咙和气道感觉舒服些!”

少年的神情明显有些犹豫,如今,他很是怕再用包括自己的嘴唇在内的任何一个部位,直接碰触到九小寒:

“谢……谢谢小寒姐。咳咳……我自……自己来,便好!”

他抬起手臂之时,也顺势着,略微将自己和九小寒之间又多隔远了一点点的空间距离。

接着,他捻起指尖,从九小寒的掌心里拾起所有的小甜果颗粒,全都放到口中。

那股一如既往的香甜可口、爽喉润肺之感,确实缓解了他咳血的表征,让他感觉好了许多。

然而,九小寒始终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温暖的掌温,才是加剧对方体内毒寒症状发作的关键诱因之一。

她关切地半蹲在他的身旁,和对方视觉距离地面的高度保持着相对一致。

谨遵男女有别的行医之礼数,九小寒用那只原本刚刚被良子玉主动牵起来、又被良子玉突然主动松开的手,从怀中拿出了此前白天里遮挡自己双眼的那条白丝巾,搭在他的腕上。

隔了这一层薄薄的白丝巾,九小寒才摸向了良子玉的腕脉处。

然而,她号了片刻,还是始终一脸困惑地,心中自言自语了起来:

这“野狼崽儿”为何会突然咳血?

体内那股莫名奇妙的妖毒魔气,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与生俱来、还是后天被人种的蛊,却竟然发作的如此蹊跷?

莫非是,我们二人,刚刚下山这一路上的布速,对他来说,走得实在太急了些?

纯粹只是为了想要以最简单的动作来让良子玉的呼吸更加顺畅一些,而已;便见,九小寒用另外一只没有诊脉的手、上下来回地轻轻安抚着良子玉因咳嗽不止而微微颤抖的后背。

一边安抚他,九小寒一边柔和地问道:

“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狼少年”本想再应上这傻丫头一句半句的、让她不要担心;可是,他想说的话,就卡在嗓子眼里,却始终没能说出来。

就在此时,就连少年自己也没体验想到,九小寒那个看似简简单单的摩擦动作,尚且还与他的背部相隔着一套厚实道袍外衣呢,依然会令他的全身感到极具的不适。

一阵气血倒流,又让少年猛烈地咳了起来,简直不能再上头了。

与此同时,这种过激的反应,是他这十几年来都没有出现过的,对任何女子都不曾有过的剧烈反应。

这,真的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为了避免再与九小寒发生什么太过于近距离的接触,他不得不借着自己正在不停咳嗽的姿势、故意往前又迈了两小步。

正在九小寒也要跟着他一起向前移动位置的时候,只听,良子玉背对着她、断断续续地和她说道:

“小……小寒姐!”

“嗯!子玉,你别急,慢慢说!”

“先……让……让我自己一个人缓会儿,可以吗?”

“呃,好的!”

九小寒应声道,并及时收回了已经抬起、正要落地的一只脚,没有再往前靠近良子玉。

其实,若不是顾及着良子玉身上那些新伤加旧伤、以及寒毒癔症的情况,说不定,九小寒早就到义安郡城门口了。

以她自己走夜路的轻功脚力,一个人从那座半山腰的破观音庙走到这里,哪怕就算是山中小径多崎岖、尚有厚重的雪沉积,她可能也都用不了一两炷香的功夫。

此前,她一心诚邀与这个“野狼崽儿”同行的缘由:

其一,九小寒确实是善良悲悯成了习惯,她是真的打心底里可怜这少年郎;不仅给他起了新名字、还承诺帮他治病。

其二,她主要是觉得,人际交往,诚意势必在先,但也要有来有往。见那少年郎在这荒郊野外四处流浪、定是对山中以及周围的地界十分熟悉,如果搭个伴儿上路,他俩既可以相互帮衬着,她又可以省去不少弯路,岂不是一举多得么?

然而,眼下瞧着对方旧疾复发、痛苦不堪的模样和他不停咳颤的虚弱背影,九小寒又难免在心中自责起来,心道是说:

“看来,不能让他陪着自己再折腾了。等到了义安郡,一定得先找个能够暂时妥善安置子玉、方便他修养的好地方,才行啊。”

等了一小会儿,与身后的九小寒刻意保持着“安全肢体距离”的少年,阵咳的症状已经有所减缓。

低头盯着眼前雪地上白里透红的几摊血痰,少年并没有下意识地用衣袖口来擦拭自己的嘴角。

毕竟,他身穿的,是九小寒借给他的一套新道袍。

于是,少年又从自己身旁的雪地上捧起一点洁白、干净的碎雪渣,放在手心里,本想着等待其融化成冰水后,再漱漱口,淡化一下嘴中的血腥味儿和苦涩感。

只不过,他的双手冰凉彻骨,雪块在他手中,等了很久,才化了不到一半。他不想再等下去了,索性,直接将那冰雪一把放到自己口中。

顿时,从牙根儿一直发颤、冷到了他的心窝里。他十根手指的关节、鼻尖、耳廓,通红得厉害,但,就是仿佛,他整个人都要给冻住了,一般。

然后,只见,他哆哆嗦嗦地伸手,使劲地擦了又擦自己还带着血渍的左右嘴角。

因为,他知道,天色越是黑暗,九小寒的视力反而越好、看得越通透。他自然是不希望,九小寒过度担心自己。

随后接着,他才有气无力地转过身来,对她勉强地挤出了一个笑脸来,冻得略显发紫的双唇开启,声音很低、但看得出来他已经用了很大力气在说话了,道:

“小寒姐,我……我已经好多了!没什么事儿。咱们,还是继续往前走吧!你看,过了前面那一片大雪地,就到城门口了!”

不得不说,这少年的演技功底也是天生的,表面看起来,还真像个好无公害的“良人”,可,内心着实是腹黑得很。

其实,他早就是这样计划好的,尽量赶在戌时末刻之前、顺利到达洛河城外。

这样一来,就可以趁着九小寒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和机会,再掉头回来、去那个什么义安郡了。

左右都只是为了寻医问药,除了那位传说中过于“神乎其神”的九世堂堂主,他们俩完全可以去洛河城里找其他别的名医和历史悠久的老药坊。

更何况,少年一直认为:

只要相处的时间够久,那个小女修傻丫头势必会露出马脚来。

一看良子玉转身过来,似乎是一副大病初愈、却在强颜欢笑的模样,九小寒便再次心疼起他来了。

她可真是把这“野山黑狼崽儿”当做了自己的亲弟弟,一般看待了,甚至,已经远远胜过亲弟弟的关系了!

在九小寒看来,此时的情境下,良子玉越是说自己“没事没事”,那么,他的身体状况,很可能反而是变得更加严重了。

可是,殊不知,这一次,还真的只是九小寒又想多了,而已。

完全掩饰不住自己满心的关切之情,九小寒再一次地主动迈向了已经转身朝向自己的良子玉,同时,她又伸出手一把挽住了对方的胳膊,怕他站不稳、一头摔在雪地中。

毕竟,她不可想,再背着昏迷不醒的他,穿越雪林、四处奔走了。

然而此时,九小寒并不知道,如果,现在她就扯开对方身上的道袍,再里里外外、去好好检查一番对方伤势的话,她一定会叹为观止、惊讶得合不拢嘴的。

事实上,正是由于他们这一个多时辰的深夜步行,才让少年浑身的血脉正常流动了起来,因而,有助于他将那些堵塞住了各关键处的气血、转化成了毒痰,被全部咳了出来。

故此,他身上的那些伤口,也随之很快就又自愈起来了,尤其是心口和肝脏部位的两处重伤着实恢复地很好、基本已经毫无影响他们前进的什么大碍了。

可是,以免被九小寒碰触,就在她刚刚挽住少年胳膊的时候,少年甚至敏捷地小跑了起来。

九小寒见状,的确有点小惊喜。她喜形于色之时,竟然,还是自然而然地忽略了良子玉对她主动靠近的刻意远离。

从这方面来说,这丫头,委实太过于单纯了,尤其是在男女交往过程中,太过于神经大条了些。

本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毕竟,她在清心观中,和那些的师哥师弟、师父以及他的徒子徒孙们朝夕相处了二十年。

▽▽▽▽

跑远了十几、二十步左右,少年才扭过头,朝着身后离自己有些距离的九小寒使劲儿地挥着手臂。

似乎,他是想要大声地宽慰她说:

你看呐,小寒姐!我刚刚都说了,我已经好多了,身上伤势没什么大事儿!你快点跟上我啊!

只是这夜深月浓的雪林,冰不适合过于高声的相互交流,因此,他才用了只对她招手、却不说话的方式。

瞧着不远处的良子玉如此活蹦乱跳的身姿,原本还一脸带着忧心愁容的九小寒,心里的那份焦灼和担忧减少半成。

她整个人,看起来,神色确实也舒缓、放松了一些。

正当他们二人远远地朝着那九小寒认为的“义安郡”南城门赶过去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似乎是从另一边很近处的一片树林里、传来了几声惨叫。

不一会儿的功夫,两个身穿着盔甲、貌似城防守卫打扮的男子,浑身是血的,相互搀扶着彼此,正踉跄着从那片林子里窘态狼狈地逃了出来。

看起来,他们好像是被什么可怕至极的猛兽在穷追不舍、刚刚死里逃生了,似的。

由于,天色很暗,再加上“狼少年”离他们俩的位置,相对九小寒而言,又很远一些,他并未看清那二人的着装和样貌。

但是,九小寒却看得一清二楚。

而且,在她看向他们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辨识出来了,那二人并不是什么真的城防守卫,而正是自己的三师兄悟思和五师兄悟宇。

只不过,二人不仅换去了平日里在清心观中必穿的道袍,而且,各自都用了十七悟彦教过他们几招应急时可以使用的“易颜术”。

可,很明显,由于三师兄悟思受了很重的伤,那些原本能够控制住“易颜术”的功力,正在渐渐失效着,他本来的容颜,已经开始慢慢恢复了出来。

所有不幸中的万幸之一是,他脸上污浊不堪的多处血痕,基本能够帮助他很好地掩饰住了脸面上的些许改变。

虽然,“狼少年”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他也已经察觉到,从树林里刚刚出来的那俩行色显得十分凄惨的受伤男子。

但只因天色实在是太黑了,他根本就不可能像九小寒那般拥有着蓝瞳夜视的异能,可以敏锐地察觉到,这会儿再看过去,其中一人在容颜方面的某些渐变。

说时迟那时快。

正当九小寒刚要上前去、想要查看自己的三师兄和五师兄伤势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是背着师父和所有师兄弟,冲破了清心观中那道已经紧闭了自己二十年的结界,才出观下山来的。

因此,她一只脚在前、一脚在后,整个人像被冰雪冻住了一般,僵在了原地。

上前探寻他们二人主动、帮他们疗伤,也不是;可不上前去,就那么看着他们俩重伤等死,必然更不是!

九小寒的内心中,早已经是波澜四起、犹豫不决着;

但,在远处良子玉的注视下,她又不得不仍旧努力表现出了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冷静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