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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看得出来,这膀大腰圆、腿粗哑嗓的彪型“憨货”,对于那位白衣男子的横空出现也感到了些许的诧异,但是,他也不得不无可奈何地闷闷应了一声:

“是”。

与此同时,彪汉也彻底收敛起了自己那一副跋扈嚣张的做派,毕恭毕敬地抱拳作揖。

白衣男子见他还算识相,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轻飘飘的,甚至,与其说是扫了一眼,倒不如说是视而不见,更为准确。

并没有打算和对方过多计较和纠缠,白衣男子也就松开了自己握鞭的手掌,将鞭子这一头儿,重新丢回给了那个官靴憨货。

那官靴彪汉连正眼都不敢与白衣男子对视一次,灰溜溜地收起了自己这条满是倒刺的长鞭。

随即,便回了头转了身,竖起了紧紧攥着的长鞭,指点着他面前最近那几个、让他瞧着十分不顺眼、却异常沉默安静地在旁边围观着的死囚们,迁怒地训诫道:

“怎么,热闹,还没看够啊?!还、还搁这儿,瞅啥呢,都不用干活吗!赶紧给老子散了!快散了吧……”

几个死囚切切诺诺地慢慢往后退着几步,这黑灯瞎火的,时不时还踩在了身后人的脚面上。

但,倒是很快地,就给这彪汉让出了他一个人将将可以通过、走出囚笼的足够空间来。

九小寒侧眼偷偷地望着那双黑色官靴,双手持着折叠起来的长鞭、攥在背后,愤愤地走出铁笼去了。

只是,自从苏醒过来以后,其实,一直有个疑惑,在九小寒的脑海里盘悬着,那就是:

如果,明明是在地下如此这深层的蚺帝墓中,不管是天然洞穴,还是人造墓室,应该都是不少的。

再加上,如果,被困在这里、每天被驱赶奴役着“要干活”的这些死囚们,事先,都和她自己一样,都中了这种连她都能疏忽中招的、无色无味的“奇毒”的话,何必非得兴师动众地还在这里面,装了一个这么大个的五面铁笼子呢?

琢磨来、分析去,九小寒的心里,怎么都觉得:

这座五面铁杆的大囚笼,就是个非常多此一举的设置。

只不过,眼下,这个问题,并不那么至关重要!

如何独自应对,这个刚刚突然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白衣男子,才是最紧急而迫切的!

▽▽▽▽

直到,那个官靴“憨货”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牢笼门外、拐进了一条不知道通往何处的墓道中;

直到,那些带着手镣、脚镣的死囚犯,也随着那官靴之后陆陆续续、窸窸窣窣地全都走出了笼子、鱼贯着进了那同一条墓道;

直到,整个囚笼里那些禁锢着手脚的锁链,刺耳的摩擦回声,彻底消失不见了;

一身白衣的年轻男子,这才回过身来、更加深蹲了些,面向着九小寒,从头到脚地仔细打量起“他”来。

在白衣男子的眼中,九小寒就是个活脱脱、如假包换的“灰道袍小公子”。

白衣男子期待着九小寒能够也同样平和而无害地回望着自己,于是,便伸出双手来,轻轻地扶正九小寒的肩头,柔声道:

“我的‘小恩人’!你,可有受伤么?”

嗯?小恩人?

这个久违了的称谓,良子玉曾经也是这么叫过九小寒的。

与此同时,这个极富有磁性的嗓音,简直是,也与良子玉的,太过相像了。

乍听起来,他们真的完全就好似是同一个人呢。

莫非,是乔装打扮后、混进死囚犯之中、瞬间就当上所有人老大的良子玉吗?

——这,脑洞太,太,太……异想天开了!怎么可能呐?!!

九小寒微微闭合了双眼,轻轻闷闷地摇了摇头。

既是在否定着自己如此简单愚蠢、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是在回应着对方刚刚的问题。

白衣男子弯起了右臂,单手食指轻轻地勾起了九小寒的下巴……

随即,九小寒缓缓地抬起眼帘,慢慢地,她与面前的白衣男子对视相望着起来……

九小寒没有一丝半毫的反抗和抵触,也没有刻意表现的谄媚和阿谀。

她的目光,就是本色的,就是属于九小寒所独有的。

自从对方刚刚喊出了那个“滚”字的时候,九小寒就已经明白了:

这里的所有人和物,包括这座牢笼在内,甚至,还有这整座的蚺帝墓,很可能,都是属于他所管辖或权掌的地盘儿!

尽管,就算是,此前,九小寒的心里头再过于惊喜,然而,理智也会将她的冲动重新拉回来。

毕竟,往往,就会在期待越高的那一刻,失望也就会越大。

在,她看到了那张与良子玉的脸型骨骼七分皮似、三分皮不似的陌生面孔之时,九小寒顿然一怔,心道说:

“长得太像了,声音也太像了!可惜,不是他……”

九小寒十分笃定:

这白衣男子,绝不是她这几日认识而熟悉的那个“狼少年”,良子玉!

尽管,她运用不了任何天力、也施展不了任何法术;但是,她不能就这么被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死囚笼子里、任人摆布。

她,还要赶紧取到三片雌蚺的尾鳞,还得赶紧找到失踪失联、生死未卜的良子玉;

她,还得带着良子玉一起出去寻医问药、一起回清心观找师父无为子呢!她一定要治好,他们两个人!

然而,幸好,对方并不会读心术,并不知道,此时此刻,九小寒正在盘算着什么。

白衣男子却在深情款款地仔细端详着近在咫尺的九小寒……

尤其是,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之下,九小寒所呈现出来的那双异目蓝瞳之色——如此别样、如此不凡、如此惊世!

在九小寒的眸底,白衣男子隐约着看到了自己从头“白”到脚的“干净”身影。

似乎是,任何事物,只要是经过了九小寒目光的过滤和洗涤,都会变得清澈、无害和纯粹,似的。

可是,与九小寒相互凝望得久了,白衣男子却在她的眼中看出了带着一丝隐隐失落的目光:

“你,这是什么表情?刚刚,我可是救了你一命的人呢!”

“多谢公子刚刚‘出手相助’的搭救之恩!”

九小寒的语气很客气有礼,让对方挑不出任何的瑕疵来。

然而,她最真实的想法,却是:

说不定,极有可能,这一局,就是这白衣男子和刚才那个官靴“彪汉”,提前设计好的“圈套”!

可,他如此之着急地非要和自己攀上这一层“小恩人”的关系,那,他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在她的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值得这位来历尚且不明的男子、为了只有这一面之缘的她九小寒做到这个地步呐?!

九小寒还需要再观察观察,只是,让她没有料想到的是,这个谜底揭晓得也太快了一点;反而,让她觉得,着实有些了然无聊了。

“难道,你,就没想要对我‘知恩图报’一下吗?”

白衣男子的嘴角微微翘起,邪魅地冷艳一笑。

什……什么?

知恩图报?

——原来如此。

还真,可谓是:

莫道虎口竟脱险,怎料恩人求反转,无奈世间善恶缘,只叹忧喜各参半!

自然,九小寒很快就明白,对方的意图,根本不在于她是否“知恩”,而是,在于她得要“图报”,才是!

于是,她故意表现出有些“自卑”的神色,轻轻地别过脸去,不再与那白衣男子对视。

尽管,白衣男子的这张脸,有着与良子玉相似的骨骼轮廓和容颜特点,年纪上也只是显得比良子玉只大上个四、五岁的模样。

不过,在他的飘飘白衣、眉眼之间,却带有着隐藏不住的些许富贵之气,要比良子玉多出了几分成熟、少了很多棱角。

但是,从他刚刚对视的目光中,九小寒发现,此人,缺少了良子玉那般天然而生、有时却会故意隐藏的那种温润如玉。

那男子再次搬过了九小寒的脸颊,硬生生地似乎意在非要九小寒正面朝向自己不可:

“你这模样,生得倒是够俊俏!小公子,待我再好生看上一看……”

小公子?!

很好,很好!

白衣男子根本认不出来,九小寒的女儿身。

就但凭借着这一点,便更加能够说明:

他,不是她的良子玉!

——她的?!嗯,对,就是她的。

原本,刚一听到对方说前半句话的时候,九小寒特别想要对他一声大吼着,说出“赶紧给我拿开你的脏手”之类的。

再加上,尽管,她并没有如同其他人一样带着手镣、脚镣,可要不是她的天力和法术都受到了限制,恐怕,九小寒早就一脚踢飞了这个让人心生厌恶、语气轻佻、长得却还巨像良子玉的家伙。

九小寒心中暗叹着:

哎!

可真是浪费了他那一脸酷似“子玉”的样貌,还有,刚刚酷似“子玉”的音色来呼唤自己为“小恩人”的那一声了!

知恩图报,是吗?

瞧我俊俏,是吗?

我可以“呸”你一下吗~~~?

我可以心中,对你冷哼了一声~~~?

幸好,自己只是异目蓝瞳、而不是失明眼拙。

其实,对方如果不说后面那两句话,九小寒还真是打算想着,在对方为自己挡下了那官靴彪汉的鞭子之后,好好感谢再一下对方!

就是差这么一点儿,这回,也彻底省下来那些多此一举的额外“客套”了!

然而,九小寒虽然内心活动十分丰富,可神色上却显得很单纯、平静。

白衣男子倍感疑惑地望着喜怒无形的九小寒:

“怎么?!都这时候了,还不承认?”

嗯?

他要她承认什么?!

对方的这句话,彻底把九小寒给整懵了!

“莫非,你这小子,真的,不认得小爷儿我?”

九小寒略显执拗地再次摇了摇头,在淡淡的无趣中,又夹杂着一丝对他隐隐的嘲讽:

“不好意思!我,应该认识你吗?”

“嘿唷!刚还没瞧得出来,这小性子,倒是够倔强的啊?!哈哈哈~~~不过,小爷儿我很喜欢!”

那白衣男子轻轻地甩开了手心里九小寒的下巴尖,“扔”到了另一边:

“行了,别装了!他们,他们都走了!”

被白衣男子的五根手指按压过的脸颊皮肤,都留下了很明显的红印子。

脱离了对方手掌的钳制之后,九小寒明显能够感觉得到:

在自己的下巴和嘴角上,被对方留下的那几个指印之处,到现在,还是挺疼的。

如此简单地想来:

对方不仅是个有一定内力之人;而且,从他的这一番举止言谈上看,此人,十有八之九成,应该是个表里不和、阴阳不定、性情乖戾的家伙。

除此之外,这白衣男子的真实身份,也必是不能小觑的。

刚刚,他能够用一个白眼、一个“滚”字,就让那个五大三粗、长鞭官靴的“彪壮憨货”卑躬屈膝、言听计从,灰溜溜地带着一群乌合之众的死囚们鱼贯而出。

那么,至少,在这个深藏于地下温泉裂谷之中足足上千年的蚺帝墓里,他应该是连任何象征着自己权贵身份的官级服饰都不用穿、任何防身兵刃都不必随身携带,就能让那些悍兵、悍匪乖乖臣服甚至束手就擒的那种人。

在自己体内那种怪毒还没有解除之前,天力和法术全被限制了的九小寒,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策略性地暂时服软,总是要比跟对方鸡蛋撞硫石硬碰硬的方式,能够获得“活下去”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的。

九小寒手臂无力地微微抬起一只胳膊,下意识地轻轻揉着自己感觉有点微疼的脸庞……

这个时候,那白衣男子早已经从九小寒的身前站了起来,他身材挺拔、风度不凡,与此同时,颇有一阵阵与生俱来的那种高傲气和优越感。

在他那两道似乎能够洞隐烛微的目光之中,还充满着饶有兴趣、别有深意的一丝玩味。

白衣男子微微低下头,俯视着坐在地上、全身毫无任何反抗与威胁之力的九小寒,淡淡地轻叹了一句十分莫名其妙的话:

“哎!让你们承认,是我爹派你们来的,就这么难吗?”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乍一听起来,就好似是自顾自地在自言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