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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这小道修的性子,确实有点意思,柔中带刚。

——而,爷,就是喜欢这样的。且,还毫无道理,可言呐!

白衣男子也真心是没有想到:

自己居然会仅仅因为九小寒回怼了自己这么一句,而就如此轻而易举、简简单单、顺理成章地,第一次向她妥协了!

“暗!暗!这对小爷我来说,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儿么!”

话音未落,只见,他单掌立起,轻轻挥了挥一下白衣的袖臂。

于是,这屋内的所有烛火,倏地一下,便灭去了八成有余。

九小寒可以闻到,那些烛芯熄灭后、却尚未燃尽的余味儿。

那些味道,不仅无毒、无害,反而,随着,男子刚才挥起的那一道掌风,都陆续飞旋着、飘出了那扇石门之外。

——他的内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偏偏要藏身于这座古老的蚺帝墓中、还囚禁了这么多的死刑犯人?

这白衣男子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不可告人的惊天大秘密呐?

▽▽▽▽

整间卧房里,原本还灯火通明、犹如白昼般的明亮光线,转眼之间,就黯淡了下去,变得和入睡前有助睡眠的安神香之效,似的。

随着适应了周遭的环境,九小寒的双眼很快就能看到了。

尽管,她的视线上,还是好像被蒙上了一层模糊的窗纸一般,但,足够帮助她更换衣物、观察室内的一切摆设了。

九小寒打量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屋子的整体色调,实在是太俗了些,主要是白色。

一间足够宽敞的内室,被一张足够容纳五、六个人躺平、还有富余空间的白木质地大床榻,占去了三成左右的空间。

然而,床榻上,也只是整齐地叠放着仅供一个人的睡枕与被褥;最靠外边的中央区域,铺着的是,一条白色而厚实的熊毛皮大垫。

透气的白纱床幔上面,没有任何的花纹装饰,自然而然地,下垂至床榻的两边。

按常理来说,一般白木质地的床榻,或髹漆上色、或贴金镀银、或镶嵌珠宝玉石……

然而,白衣男子这张床榻,素净到了极致,乍看上去,倘若要说,仿佛就是给“死人”睡觉的床,也是不为过的。

就连床头旁边,立着的四组一人身高左右的封闭式柜子,也是白木质地的。

九小寒定睛仔细看了看,却无法马上判断出,刚刚白衣男子究竟是从哪个柜盒中拿出这套衣物的。

从这一个相当微小的细节来看,白衣男子“善始善终”、“滴水不漏”的行为习惯,简直可以称之为到了有点“异常”的地步了。

假如,他想要干干净净、毫不留下任何痕迹地杀掉一个人,绝非难事!

只要他想那么做,就可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做到,比如,清理掉九小寒、良子玉他们。

可是,当然了,毕竟,他是豢养巨蚺妖兽的人呐!

那白衣男子看谁不顺眼,就直接把谁给投喂给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大蚺怪们,便是了!

他又何必自己亲自去干这种“脏活儿”、“累活儿”,弄脏了他自己的双手啊——

▽▽▽▽

九小寒与白衣男子,两个人相隔屏风,背对背而立。

很显然,白衣男子并不觉得有什么尴尬与任何的“日爱日未”之嫌。

反倒是九小寒,此时此刻,完全没有了此前自己和良子玉独处之时的那一番自在和舒坦。

其实,对方都是她刚刚结识不久的男子,可是,在九小寒的心里,感觉上的差别就是天然存在的,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

只听到屏风之外,背对着自己的白衣男子忽然问了一句: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仇不暖!”

九小寒一下都没有迟疑,便脱口而出了。

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提前料想到:

这个原本是临时搪塞自己五师兄悟宇的假名字,这么快,就会被用到第二次。

仇不暖,九小寒,即便,男女之差,十分明显;但是,如果足够了解她的人,理应可以从这个名字上,多多少少分辨得出她来。

“仇不暖?”

“怎么,爷是耳熟吗?”

九小寒一边在屏风那边解开自己身上一个个的道袍布扣,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她这一口一个“爷”地唤着对方,喊得那可是越来越顺口了。

然而,只不过,她嘴上服软,心中却未必已经服软!

这些,都仅仅只是她“寄人篱下”之时、不得不表现出来的基本姿态。

“耳熟倒是不怎么耳熟!可偏偏,就是由于小爷儿我第一次听你这名字,才会觉得格外奇怪!”

“喔!在帝都名府所辖的地域之内,我这‘仇’姓,确实也是,十分少见的!”

“不,不是这个原因!”

“……”

突然,九小寒手上更衣的速度明显放缓了下来,全身的经脉,警惕性地紧绷了起来,她静默地聆听着,那白衣男子接下来要说的话:

“是在你的师父无为子他此前给我的那本‘猎卫’花名薄里,并没有你的名字啊!”

呃……

突然听到白衣男子的回答,九小寒刚刚退到肩头的灰色道袍悬在双手的十指之间,整个人僵在了那道毫无任何阻挡意义的屏风之后。

莫非,他对清心观的底细,已经完全掌握得一清二楚了?

那么,九小寒的这一番“易颜伪装”和“查无此人”的虚假之名,会不会立即惹怒了对方、又落了个充当巨蚺美食的下场呐?

“莫非,你是无为子近日收的新弟子?”

白衣男子信誓旦旦地自以为是着,问向九小寒。

在他的语气中,就仿佛是在和九小寒炫耀:

你看,小爷儿我就是聪明机智吧!

“啊……对!不亏是爷啊,您,真心是好眼力呐!”

话说,爷呀,反而是您的脑力,可真心是不怎么大好呐!

“所以嘛,先前,小爷儿我就在笼子里问你了:你师父他老人家,最近,可还好啊?是不是生病了?而且,病得还很重?”

白衣男子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十分关心的这个问题。

嗯?

他是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的?

莫非,这几个月中上山给师父瞧病的那几位名医之中,也有白衣男子的人?!

“这个吗……既然,爷猜到了,那我也就不瞒爷说了。我下山之前,山中天气突变,师父偶感风寒!要说病症的轻重,毕竟,我师父他老人家,年事已高,都几百岁的人了,素日里吃五谷杂粮的,就算是不变天,有个头疼脑热,自然也是在所难免的嘛!”

对于九小寒的这一番解释说辞,令白衣男子也颇感,极为有道。

他连连点着头,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就说么!他要是没生病,我爹这道重金悬赏的任务,怎么可能会派你这么个名不转经转的新人出来呐?!”

“嗯!是!爷智慧,分析得颇为通透!”

九小寒这一套一套阿谀奉承、放任四海而皆准的“标准路数”之应答,还真心是管用得很。

她,终于可以安心地继续更她的那套衣裤了。

纯白纯白的粗布,这一身,要是穿着走在墓地之上的雪地里,走不出半里地,就能给人彻底冻僵了。

在这温泉大裂谷之下的蚺帝墓之中,周边都是硫岩石壁,反而,没有外面那么寒冷了。

其实,刚刚,走进白衣男子的这间卧房里的时候,九小寒就能够明显感觉到,屋内充满了一阵阵扑面温暖的气息。

虽然,有一部分热量是来自于房间里原本一直燃着的烛火;然而,此刻,有八成多的烛灯已经熄灭了,仍旧显得很暖和,想必,是那些自带热度的天然硫岩石所致。

“之前,小爷儿我就和我爹打过赌,说他这法子根本行不通!怎么样,无为子果然是不会亲自下山的!如今呐,除了那个女人,谁也请不动他无为子啊!哎——只是,可惜了……可惜了!”

后面的话,白衣男子欲言又止道。

女人?

什么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

莫非,在师父过往的道法人生里,还有个“神秘女子”,是她九小寒也全然不知的嘛?

就算是九小寒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那么,一直近身伺候在师父左右的十七师弟悟彦,也跟九小寒一样,就压根儿什么也没听说?

——不可能的。

但是,或许,只有,在一种极为特殊的情况下,师父可以对十七师弟悟彦也瞒天过海。

那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神秘女子,在近十七、八年以来,准确地说,是从十七师弟悟彦记事之后,她就没有到访过清心观。

还有,就是,白衣男子口中的“可惜了”,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了,那个女人,已经再也没有能够请动师父他老人家下山的能力了?

可惜了,那个女人已经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再也下不了山了?

可惜了,那个女子,已经不在人世了……

到底,哪一个才是最终极的真相?

还是说,亦或者,全,都,是!

来不及九小寒再往深处去思考,便听到白衣男子接着又说道:

“好了,仇不暖,你现在可以说说了吧!我爹他,这一次,到底对外悬赏了多少万两金银,来召集天下奇人异士寻找我啊?”

“呃……”

爷,这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吗?!

“竟然,连你这个眼力不济的半瞎子,都被财迷了心窍,小命儿都不想要了,就敢来‘勇闯’小爷儿我这个蚺帝墓啊?!”

爷,您还是真心没搞清楚状况啊,九小寒不要命地非得走进这蚺帝墓,那是财迷心窍吗?

——她,那是,被良子玉的一句话,“鬼”迷了心窍,才是呐!只是,她自己尚且还全然沉浸其中、不知其所以然呐。

这个时候,九小寒已经褪去了自己身上的灰色道袍,将其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了手边的白木八仙方桌之上,接着,慢吞吞地开始更换那一套几乎是和白衣男子一模一样风格的套装:

“呃,三……三万!”

这个数字,是九小寒此前从五师兄悟宇那里听来的。

是义安郡城主皇甫若舟,为了找到自己那个被困于“蚺帝墓”中的“小儿子”,在暗世发布的悬赏任务中的“赏金数目”。

能白衣飘飘着、就勒令官兵和死囚的人,能拥有如此整洁素雅、宽敞独立之卧房的人,能自称这座千年历史蚺帝墓属于自己的人……

身份一定是不俗的!

其实,九小寒早就怀疑到了:

十有八之九成,这个白衣男子,就是那个对外宣称是失踪多日的“七翊小郡子”啊!

“什么?三万!只有三万么?!你可没有看错?!”

“应该……没,没有看错吧?!”

莫非,对于自己亲爹才“出血”三万赏金、雇佣死侍和猎卫四处寻找自己,他这个当亲儿子的,还嫌弃亲爹这场大出血,出得还是太少了些嘛?

这位“翊七小郡子”的思路,和平常人就是不一样啊!

想到此处,九小寒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同而为人,自己只是个普通的人族小女修;人家是“边塞要城”义安郡的王族小郡子。

毋容置疑嘛,简直,就是泥云之别啊!

九小寒,深刻地意识到:

自己与对方,绝非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

还是尽快得想办法,保命逃出这座偌大而诡异的蚺帝墓,才是正解啊。

▽▽▽▽

九小寒更换好了那一套白色布衣,对着一面一人高的铜镜,整理好了妆容后,才轻步地走出了卧房内室。

倘若,她是以女儿身的样貌出现在白衣男子的身旁,恐怕,见过的人,大都会认为,他们二人理应是情侣罢。

“果然,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一套,可是要比你那一身破道袍,更配你的肤色和脸蛋儿呐,是不是!”

白衣男子眉梢微挑、嘴角微翘。

一般,普通的屏风大都是木制底座,而,最上乘的木料不外乎梨花、紫檀、老红木。

三万的赏金,恐怕,还不够置办这块大屏风的一角呢!

“这,不明知故问吗?”

九小寒实在是懒得搭理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