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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此时,皇甫翊一脸把人影追丢了的沮丧感,单手拄在那个洞口的岩壁上,另一只手还在擎着夜明珠,一边自己个儿悠悠地生着闷气,一边往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洞穴中巴望着。看样子,他并没有打算要继续追下去的打算。

不过,在他手中那枚夜明珠的映衬下,投射在暗处石壁上的剪影,却让九小寒恍惚了一下,总是感觉,这义安郡城府名声赫赫的小六爷,从某个的角度看去,怎么和自己救下的“子玉弟弟”,怎么那么像呢?

九小寒的双脚踩吊在一处峭壁上,双手环绕紧紧地搂住洞顶倒吊着的一个石笋尖上,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心道说,或许是,自己太过担心“子玉”的安危,才会时不时地就想起了那个黑狼洞里的“小野崽儿”。

此外,避开了那颗夜明珠四处晃动的余光,九小寒也朝着那个洞穴里定睛看了许久,那黑衣人影,显然是要比皇甫安身材高大些,而,对方脚下无声无息的轻功,定是远远高于九小寒和皇甫安的。

在清心观生活的二十年里,九小寒还没有见过任何一人,能与自己的师父无为子道人的脚下功夫相提并论的。

故而,刚刚从他们俩面前极速闪掉的、犹如鬼影出没一般的那个黑衣人,便是九小寒当即认定的、与师父水平不相上下的第一人了。难免,会倒吸了口凉气。九小寒也自然明白了,为何皇甫安不再继续对其穷追不舍。

九小寒还意识到,皇甫安身上竟然没有携带任何的护身暗器,这倒是令人有些匪夷所思。因为,如果,皇甫安但凡有带,在刚才那种危急时刻,一般都会出手的;然而,皇甫安只是大喝了一声、又上蹿下跳着地追了追。此刻,也就是不了了之了。

初步推测,一是皇甫安不擅长使用暗器;二是皇甫安认为这里很安全、不太需要随身携带暗器;三是皇甫安会用暗器,只是恰好没有带来,而已。

此外,别说暗器了,皇甫安身上也没有其他的兵器,剑啊、刀啊、链啊、锤啊之类的。连个短匕首都不带,是真的没有得心应手的?还是由于这里的环境太安逸了,都用不着居安思危式的自卫兵刃呢?

我们常常会“自私式”的想起别人。比如,我这是为你好;再比如。

九小寒目不转睛地隔空望着那个洞穴,那人进去了,就仿佛被里面的黑暗所吞噬了一半,再无任何踪迹。

于是,九小寒轻轻地问向皇甫安:“小六爷,那个黑影儿,究竟是什么人?”

“也有可能……并,不,是,人!”皇甫安两抹浓眉紧紧锁在一起,语调十分清落,但是,字字清晰,话尾余音,带着意犹未尽的隐隐战栗感。

二人沉默了半响,等待彼此的回声在洞中盘旋消散了之后,皇甫安才飞身回到洞底的地面上。

九小寒也随即松了手臂,脚尖轻点、身型飘飘地也跟着皇甫安落了回来:“小六爷,刚刚在上面所言,莫不是在跟小的说笑吧?不……不是人!那……那是何物?”

然而,先前,九小寒那灵敏无比的鼻子闻到的明明是人族的气息,对方怎可能不是人?纵使不是人,九小寒理应也不再怕的。只是,九小寒当下这副故意装出来的胆怯神情,还真是一时间唬住了对那黑衣人影仍然心有余悸的皇甫安。

“怎么?就这……你,害怕了?”皇甫安反问道。实则,他心里的恐惧分量,可是要比九小寒的重得多得多。

“呃……小的……还请小六爷见谅。”九小寒撩起自己的道袍衣袖,象征性地擦了擦额头,自愧地回答着,“小的着实没见过什么世面啊!”

其实,九小寒那额间也不是什么被吓出来的虚汗,只是,数个时辰以来一直都没吃没喝、体力又消耗地过快所致。

与此同时,九小寒也并没说谎,自己的确是没见过什么人间世面——然而,诸如“魔”世“妖”面,在清心观里倒是没少经历过。就从面对着那一对雌雄双蚺的巨型孽畜,九小寒都没有令自己太过于大惊失色,由此,还有什么能让自己感到十分担惊受怕的邪物呢?!

此前,在清心观时,倒是偶然间曾经听悟念大师兄随口跟十七师弟悟彦提起过,在他独自下山执行任务的一次过程中,他遇到了一只半人半妖的怪兽,只是,当时,也由于对方的移动速度极快,竟然会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大师兄的“伏妖追踪术”。那也是大师兄唯一一次失手。而,后来,得益于师父无为子亲自出马,才收服了那只妖兽,但,当时鉴于其有一半人族血统,此妖并未经过九小寒之手,而是被无为子直接单独将其带去了后山密室进行“特殊度化”。再后来,据大师兄说,那人恢复意识后,被师父放出山去、回家了。

不过,话说这已经是两三年之前的事情了。

而,九小寒最深的印象就是,当年,师父反复和自己强调过:以九小寒现在的道行,绝对不要与这种妖人之兽正面对抗。

九小寒不仅是完全降服不了那种邪物,而且,一个不小心,她还会被对方的邪气侵体,轻则被控制意念、沦为宿主,重则危及性命。

倘若,那黑影,果真是那传说中半人半妖、行踪诡魅的怪兽,那么,对方在这地谷深处的穴窟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窜来窜去,又是意欲何为呢?对方和这上古蚺帝墓、与这小郡王皇甫安这一众人马究竟有何关联呢?

还有,九小寒始终困惑不已的是,眼前这位堂堂义安郡城主的三嫡子,不在城府中享受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着,却非得混迹于一群死囚犯们之间,粗衣布鞋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难不成,就是为了要在如此隐蔽的地谷之下挖坟掘墓、寻奇探宝吗?

因此,在没有摸清这个皇甫安深藏于此的幕后底细之前,九小寒势必要暂收锋芒。况且,救师父、救子玉,才是最重中之重、迫在眉睫的事情。其它的旁骛,尽量要避免再节外生枝,才是啊……

地裂深坠熔岩谷,怎料闯入蚺帝墓?失宝撞妖皆不无,前途未知谁来卜!

“本王就知道,你这小修儿,着实有些靠不住哟!瞧你这小胆子呀……”皇甫安轻蔑地冷笑着哼哈两声,“呵呵~~~”

尽管声音是极小的,但是,那笑容后面绕着洞穴四处的轻轻回响,对于九小寒来说,好像有种似曾相识的惊悚之感。

忽然,九小寒心头一惊,居然想起来了。好像,这就是自己先前中了黑狼毒、在破庙里昏睡之时连环梦中的那个想要挖了自己那双眼睛、衣装华贵、貌似“子玉”的富贵男子的声音。

该不会,又是这么巧合吧?——先前的那个不曾在现实中蒙面、却在幻境中见过的“九世堂堂主”,如今的这个蚺帝墓中对自己父王隐匿行踪、样貌却好似“子玉弟弟”的小郡王皇甫安。这一切亦假亦真的碎片,到底在向九小寒预示着什么呢?

九小寒墨墨地跟在皇甫安的身后,不时地回头四下张望着,听闻皇甫安这一席奚落、挖苦的话语,便故意显得有些被对方正中下怀的神情,接着说道:“小六爷……您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呢?小六爷刚刚那一套始如疾风、逝如闪电的脚下功夫,小的简直是望尘莫及啊!”

虽然,话虽如此,九小寒也对自己这顺势而为、不得已才溜须拍马的能力,挠头不已、甚为自我尴尬。

她心说了,此前怎么没发觉,自己竟有这般的巧舌如簧、信口开河的本事呢?呸呸呸~~~只想说,童言无忌、不算作数啊。

然而,九小寒之所以会如此谨慎打量地、警惕着周围的动静,却是在盘算着,那只似人非人的怪兽还会不会再从什么地方蹿出来。倘若是对方又来,自己究竟应该如何面对——还倒是让九小寒有些期待的。左右,就如同自己这明知清心观外、山下有妖,却偏要“出山行”不可,九小寒也知道自己的这个个性啊……怎么说形容呢!

“再瞧瞧你那小身子骨啊……看着就孱孱弱弱的,貌似是一阵小风、就能给你吹倒了呀。”皇甫安真的以为,九小寒是在害怕妖怪。

“还好……还好!别看小的是精瘦了些,可骨头里都是肉呢!”九小寒倒不如说,自己的脚指头上都长脑子了,太为精明呢。

“啧啧啧……恐怕,你口中所说自己会的那些本事……多半也跟你这身子骨似的……?”如今,皇甫安还开始有些怀疑,九小寒在铁笼子里纯粹是为了保命、才会变脸比翻书还快地后来对自己那样的阿谀奉承,或者,还过分夸大了“对风水略知一二”的“才艺”。

九小寒也知道,除了那块有关于硫磺玉佩衍生出来的典籍传说之外,皇甫安还没有见识过自己真正的本领呢。也就只好嗯啊地应对着:“是是是!小的才疏学浅。如今,能被小六爷赏识、伴君左右,自然是小的三生有幸、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小六爷尽管放心,只要是您吩咐的,小的一定照办,就算赴汤蹈火,也会……”

“好啦……好啦!本王最烦,动不动就表忠心的。”

嘴上虽这么说出口,心道,只要不是多世的孽缘,九小寒就烧高香了啊。

要是,九小寒素来不惧妖魔、不畏鬼怪,最怕的,就是自己欠别人的。

此前,就听师父无为子提过,有一只黄鼬妖化的孽畜,转了几世一直黏在恩主周围,它自己认为,是这辈子换不完、下辈子变着法子还要还。

还来还去的,和那位恩主的孽缘越来越深;反而,适得其反了。

“好咧!小的记住了!”

于是,皇甫安又试探着问道:“刚刚带你兜了这么一大圈子了,除了那只黑影儿怪,你就没发现什么其他诡异的地方吗?”

“在小六爷面前,小的自是不敢欺瞒的。只是,一路走来,小六爷没有问话,小的必然不能造次僭越!古人云‘非礼勿言’么。”

“还挺懂规矩!”

一边点头说着,皇甫安倍感满意,便一边又举起了夜明珠,开始带着九小寒继续往这天然溶洞中深处走去,

“你且说来听听,你感觉,这里都有哪些奇怪之处啊?”

九小寒顿了顿,说道:

“小的要是实话实说地回小六爷。小六爷可以先赎了小的‘口无遮拦’之罪,才是啊?”

“好!你尽管直言,便可!以后,别再那么多无用的废话了!”

“是!纵使,小的现在如同是巧妇无米之炊啊!”

九小寒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可是,唉……这里的怪象门道,可是说来话长啊!”

“都这个时候了,你在我面前,还吞吐个什么劲儿啊?有意思吗?”

皇甫安催促着,

“恕你无罪,你就速速长话短说吧。”

“是!”

九小寒上前半步,跟紧了皇甫安,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了一条狭长之处,

“这里号称是蚺帝墓,小的一路走来,还没有见到那蚺帝的棺椁在何处。那么,小的就一直在揣测,小六爷为何深居浅出的,还要佯装成这般模样、与那些死囚们一同于此苦作……莫不是,只为了那些岩石缝里的硫磺石、和那些用来陪葬的上古遗物宝贝吗?”

“嗯……有意思!很有意思!”

皇甫安点了点头,居然对九小寒如此足够的细心而颇感意外,

“你接着说……”

“这里很怪,不仅仅在于这些鬼斧神工的奇观异景,从那牢笼所在的密室,途径那谢谢弯弯曲曲的大小地洞,再到此刻小的与小六爷正在身处的这个溶洞之中。”

“嗯!”

“一路上,手边的岩壁、脚下的土层、鼻间的气息,就算是再简单地分为粗糙光滑、硬实松软、干燥湿润,这相互交叉归类起来,也至少出现了七、八种不同的景致。”